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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亲兵领了令,直接举起双刀挥了过去,宗爱的头颅应声而落。
沈留祯转过身,喃喃地说了一声:“还废什么话,利落死了才是正经。”
再抬眼时,正好对上谢元望着他森然冷意的目光,他本来坦然无所谓的心,顿时有些慌……
他下意识地想露出一个讨好的无害笑容来,但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因为他深知自己刚刚这般行径,让谢元看来就已经够“阴险狠毒”的了,若是再当着她的面变脸,没脸没皮,恐怕谢元再也不愿意理他。
于是,他侧了下脸,有些无奈地想要转移话题,说道:“那什么……跟老师说一声,让他派些人收拾收拾,宗爱的脑袋装盒,我要带回去给嫡皇孙看看。”
“是。”刘亲兵受了刀,转过身开了院门,往隔壁去了。
谢元看着沈留祯半晌,只是手按在剑柄上,只是抿着唇不语。
沈留祯走近了,忐忑地温声说道:“阿元,你……要不说些什么?”
谢元冷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低沉的微微沙哑,说道:“说什么?……难道要我夸夸你,这令人遍体生寒的阴森手段也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她说罢,就冷着脸从沈留祯的身边经过,要出门去。
“阿元……”沈留祯声音温柔,眷恋地轻唤了一声。
谢元站住了,没有转身,就这么背对着他,沈留祯也没有动,背对着她,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犹如中间出现了一堵看不见的冰墙似的冷凝。
谢元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我天生是个男儿,你今日定然不可能杀得了宗爱。”
沈留祯喟叹似的低下了头,说:“我知道……”
谢元听闻,紧紧抿了唇,眼中全是委屈和不甘。正因为她是个女郎,所以处处掣肘,这是她最大的软肋和弱点。
他们两个的相斗,相比沈留祯,她天然就劣势了一大截!
谢元想到此处,收起了眼中的不甘,重新打起了精神,鼓起了斗志:即便是天然弱势又如何,她可以付出加倍的努力,总是能赢的。
谢元出门离开了。
沈留祯转过身,看着谢元离开的背影。微风拂面,吹着院子里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
他心情低落,难以言喻。
……
后来,他们再也没有私下里说过话,谢元似乎生了气,在谢父谢母身边的时候,谢元十分配合得搭着话,但是只要一离了父母,她就冷了脸,沉默不语。
沈留祯去找她,她都躲开了。
一直到第二天,两个人都要走,一个站在马车旁,一个骑在马上,临别了,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都知道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见,才算是好好说了几句话。
……姑且算是“好好”的吧。
第165章 分离
“阿元……”沈留祯仰着头看着谢元,一身儒生的宽袖衣袍随风轻晃,他发现自己总是喜欢叫她的名字,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心生惶恐。
谢元手中拽着缰绳,也看着他,冷冷然没说话,好似自从昨天的事情开始,就此记恨上了他似的。
“你生我的气了?为什么?”沈留祯明知顾问,他只是想听她说话,或者,给自己一个求和辩解的机会。
谢元不愿意看他似的,将眼睛移到了一旁,有些萧瑟地说:“与其说是恨你,不如说是恨自己不是个男儿郎……你拿着这一点算计我,我也认了。你辅佐你的皇帝,我带我的兵,咱们各凭本事吧。”
说罢就利落地转身骑着马离开,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她虽然已经跟父母道过了别才上的马,可是见她又是这么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走的毫不留恋,还是让谢母难受不已,她不由地哭着埋怨道:
“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
谢父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地抚顺了一下她的后背,安慰道:“孩子长大了,总得离家,随她去吧。”
谢母看着谢元已经远去的背影,只是伤心不舍的哭泣,眼神中透着委屈。
谢父走到了同样看着谢元背影的沈留祯跟前,喊道:“留祯。”
沈留祯回过了神,转过身对着谢父躬身行礼,规规矩矩地应声道:
“老师。”
谢父叹了口气,说:“谢元虽是我的女儿,可是她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也不曾真正的约束成功过,好在,她虽叛逆,但是秉性正直,听道理。你以后与她相处,还需费些心思,多多担待。”
沈留祯听闻,将头低得更狠了些,说道:“老师,阿元没有不好的,都是我的错。”
谢父看不见他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倒是希望你真的这么想。留祯,说实话,阿元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老师虽然爱重你,但是难免还是偏心她一点。我自知阿元若是为【创建和谐家园】,资格差得远。你们定了亲,多少有些亏待了你。但是怎么办,她走的这条路,太孤独了。为人父母的,终是不忍心见她孤身一人,踽踽独行。”
沈留祯抬起了头,心中动容,看着谢父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老师,我是真心的。幼时我爹经常不在家,我一人在家,诸多艰难,是遇见了老师一家之后,才有了几年喘息,度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老师一家的恩情,沈留祯感恩在心,绝不掺假。
至于阿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脾性和心思,我又何尝不知?……我知道她,她也知道我。
……您说她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可是学生倒是觉得,她这般不一样,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我想换个人都没得选。”
沈留祯说得俏皮,轻松笑了笑:“我只喜欢她一个,看她什么都是好的,哪里生的出委屈来?老师尽管放心吧。”
谢父也不由地欣慰的笑了,看着沈留祯眼中隐隐有泪光,抬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我们一家遇见你,也是难得的福气,老师心里头同样感激。”
他收了手,似乎怕沈留祯看见他失态,一直垂着眼睛,说道:
“走吧……你们日子还长,各自保重,在一起的机会慢慢谋划,老师和师母,等着给你们办婚礼。”
沈留祯听闻,笑了,又对着谢父和谢母全了礼数,这才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他们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不同路,亦不见人。
……
谢元的过了边境线,去官驿取回了自己的东西,就马不停蹄地往原定的驻地跑去。
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大营还没到,于是她直接寻着地方找师父沈庆之去了。
沈父见她背着一个大包裹,一看就知道她刚从家里头回来,心里头也跟着高兴,于是问道:
“怎么样,你回了家,你爹娘高兴坏了吧?”
谢元腼腆地勾了一下嘴唇,笑着“嗯”了一声。
沈父又问她:“你爹娘身体如何?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可惜如今身隔两国,我的身份又不便跨过边境去看望他们。”
谢元想起了爹娘的模样,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是因为我长高了吧,现在看爹娘,总觉得他们比从前老弱了许多,看着令人心疼。”
沈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帐子中全是他爽朗的笑声,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傻孩子,你们长大,父母自然就老了,哪有只有你们长,父母不老的道理。”
谢元抿了下嘴唇,垂着眼睛有些惘然地说:“我知道……可是,依旧觉得有些突然……好像他们突然就老了。”
沈父却不笑了,也跟着感慨了起来,手按在了膝盖上,说:“我们看你们这些孩子长得快,也觉得突然……哎,时间不饶人啊。”
谢元此时才想起来自己专程跑来是干什么的,于是说道:“对了师父,我回家,正好也碰见留祯回去了。”
沈父一听,眼睛悠然就亮了,激动地问:“那他现在在哪呢?”
谢元看着师父激动地眼睛,知道他期盼的是沈留祯能来见他一面,可是她知道,沈留祯已经回去了……
她顿时为难了起来,为师父的期盼落了空而觉得心疼,她支支吾吾地说:
“他……他着急带着个人头回去,所以我来时他已经走了。”
沈父的眼睛中的光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看着谢元愣了一会儿,才失望地“啊”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他拍了下腿,低着头,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说:“嗨……没事,从小他就跟我不亲,不见也行。知道他好好的就行了,反正你爹也会时常的给我写信,告诉我他的近况,跟见了面一样。”
谢元知道他这是在自我安慰,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干着急地晃了下身子,然后便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案几,不说话了。
她此时想,若是她能跟沈留祯似的,嘴那么甜,那么会哄人就好了。师父也能高兴一些……
好在沈父豁达,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激动地问:“他现在怎么样?有你高吗?长得结实吗?”
谢元的丹凤眼笑成了月牙,说道:“长得比我还高一点,壮实倒没有,脸更成熟了,乍一看,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比师父好看。”
第166章 包裹中的信
沈父听了高兴地哈哈大笑,说道:“他随他娘多一些,自然长得比我好……”
他笑着笑着,想起了前头谈话里头的关键地方,于是问:“你刚刚说人头?……什么人头?”
谢元于是就将宗爱的事情大致跟沈父说了一遍,然后有些可惜地说:“我本想着,宗爱那个人,只要帮助我们将北魏的朝堂给搅乱了,咱们总有机会。可是他知道我的身份,我就犹豫了那么一瞬,沈留祯让刘大哥动手了……”
沈父思索了一会儿说:“我儿子我清楚的很,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把握成功的事情,绝对懒得做。他这样死心塌地的要在北魏呆着,恐怕他是真的看好石余乌雷这个人。”
谢元心想:确实,沈留祯一贯如此,忍起来极其能忍……他若是有行动了,那定然是有把握一定能成了。
想到此处,他又想起了沈留祯下令砍了宗爱的头,揣着袖子转过身,表情有些无赖,轻飘飘地说了那句:废什么话?利落死了才是正经。
她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又将思绪拉了回来,说道:“陛下还没下旨么?再犹豫,时机怕是已经错过了。”
沈父也有些无奈,说:“我明白陛下的心思,他不甘心,但是心知胜算不大,又不敢。拖拖拉拉的这气候,士气低落,本来就赢不了,还是不打了的好。”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营中给谢元新起的帐篷就搭好了。
谢元背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包袱,到营帐里头去安置。
即便是住不久,她也依旧按照自己的习惯,在床铺前支了个木架子,然后用床单搭上,做一个简易的屏风。
处处都规制妥当,她才想起来看看娘给她包的这么一大包的东西,里头都有些什么。
将包袱皮打开,入眼的就是一封信,还有两件丝绸做的白色里衣,还有一卷未经漂染过的黄白色的麻布。
谢元正想着给她带一卷麻布做什么呢,她又不会做针线。
当初十岁上的时候,谢夫人有一段时间强制她要学习做针线。绣花,结果针都不够她费的,一天能捏弯好几个。
后来谢夫人一直嫌弃她笨做不好,还费针,觉得头疼至极,本来就没有多少耐心教了。
再加上后来她知道做针线这个事情只有女郎要学,她就彻底不配合了,再也不愿意碰。
谢夫人没有办法,索性放弃了念头随她去。
她还记得娘当时说,没事,以后多给你陪嫁几个针线活好的绣娘,也能过。
此时她纳闷地展开了信封,只见信封里头十分细致地写了给她准备了两套月事布,还将怎么用,怎么换洗的事情都说了个清楚。
谢元一见这些东西就觉得恼,她紧咬着唇抖了抖那两件衣服,果然看见了缝制好的两个布套子,上头还带着绳子,是往腰上系的。
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扎眼了,一看就不是男人用的东西。
谢元紧张地往后头看了一眼,生怕突然有人进来看见了,连忙又裹进了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