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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转念一想,不行啊……他若是好了,还能有我的好吗?于是我就跟陛下说,那信里头,都是他在抱怨自己辛苦呢!”
宗爱打了个酒嗝,酒气喷涌,说:“……果不其然,陛下一听就怒了呀,对着太子就是一顿训斥……咱家带着陛下口谕,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太子听,谁知太子一下子就死过去了呢?!”
他说到这里,哭丧着脸拍了拍沈留祯的肩膀,说道:“孩子……你知道我,我心软啊,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就心想着,只要他做不了皇帝就成,谁知道他一下子就死了呢?!这能怪我吗?!”
沈留祯心中寒凉,顺势就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闭上了眼睛,手里的酒杯掉了,酒水撒到了衣服上。
宗爱愣了一下,已经喝迷糊了的人,只知道吐着心中的苦水。于是在短暂的呆愣之后,又端起酒壶来灌了好多,痛哭着说道:
“咱家对不起陛下……咱家跟了陛下半辈子,南征北战,我们的情分深着呢,陛下曾经说过,许咱家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他哭着拍了拍腿,说道:“可是我太知道了他了……他儿子死了,心里头过意不去,若是等他回过神来,知道是我歪曲了那信里头的意思,一怒之下定然会杀了我呀!”
他哭得伤心欲绝,说:“我还不想死……我真不想死……陛下……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沈留祯趴在桌子上,闭着的眼皮子轻轻地抖了一下,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看着对面痛哭流涕的宗爱,缝隙中的眼睛黑暗无光犹如黑水深潭,又缓缓地闭上了……
第144章 我先扬了你
沈留祯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心脏“咚咚”地一阵跳。他转了转眼珠子,见屋子里头没有人,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宗爱喝醉酒了,被人扶去休息。
他装醉也被人背到了客房里头休息,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就醒过来走掉有些不合适。
于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谁知后来竟然揣着一肚子的心思真的睡了过去。
梦里梦见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很紧张,很血腥。
他看着外头发黄的天色,已近黄昏,于是起床,穿上了靴子,开门走了出去。刚想找个人问问情况,告辞回家。
那个小丫鬟看见他醒了,一溜烟儿就跑的没影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引他,说太师已经醒了,要见他。
沈留祯愣了一瞬,什么也没说,就跟了过去。
一进门,见宗爱还在自己的床榻上,面色发白,捂着头,脸色凝重。他连忙上去赔礼说道:
“太师,草民失礼了,这才沾了一点就倒了,还说要陪太师喝酒……呵呵呵,实在是荒唐,请太师大人恕罪。”
宗爱抬了眼睛看他,眼神中很是警惕,还带着些阴蛰。沈留祯自知是因为什么,只觉得自己脖子后头凉飕飕的,好似有一把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似的。
可是他只能装傻,抿着嘴,露着两个小酒窝,笑得乖顺可爱的看着他,然后惊讶地问:
“太师真生气了?……可我可我真不会喝酒,这个不受我自己控制啊……”
宗爱阴沉的表情松了一点,问:“今日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沈留祯模样很是拘谨紧张,仔细地想了想说:“好像……好像……说鲜卑人是蛮夷……太师大人,草民以为这些话以后还是少说,咱们【创建和谐家园】本来在这里就不沾光,得处处小心呐。”
宗爱听了这话好像有些不服气,撩了被子下来,说道:“没关系,其实你听到了什么,也无所谓。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怕,这么多年过来,我跟着先帝,在他们之中也攒了不少的交情,谁还不知道谁啊,更何况如今……”
他眼神一晃,止住了话头,斜着看着沈留祯说道:“只要你不出去大肆张扬就行……”
沈留祯一指自己的鼻子,瞪圆了眼睛说:“我啊?嗨……太师大人真会说笑。草民自打出了家门,就一直靠着太师您罩着才能这么顺利。太师大人现在就是我头顶上的一棵大树……”
沈留祯说着,揪着一张脸,有些不满地看着宗爱说道:“太师大人不会以为草民这么傻吧?……我好歹也是谢家的学生……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说罢,他还双手一揣袖子,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
宗爱看着他这个样儿,顿时憋着嘴笑了出来,整个人都松了一下,走过来拍了一下沈留祯的肩膀,说道:
“看你那个小样儿,行了行了,谁能把你当傻子?咱家也是知道,你是个可靠贴心的人,才找你说话喝酒的……就是你这酒量,实在是不行,啧啧……”
沈留祯看了看他,强行保持着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行了行了……天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吃饭了,我还要再睡一会儿,明儿个还得入宫,看看宫里怎么样了……”宗爱拍了拍后脑勺,一边往床榻边上走,一边说。
“哦,是……那草民去了。太师大人早些休息。”沈留祯连忙一揖礼数,直接规矩地退走了。
出了太师府门,沈留祯一路沉默地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乌雷还在等他。
沈留祯一脸郁郁之色的进了门,看着乌雷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似的没说话。乌雷以为他这是怎么了。问道: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给我?”
沈留祯这才动了,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正色道:“不,是好消息。只不过这个好消息,不怎么令人开心罢了。”
乌雷表情也没有什么期待,只是回到:“好消息就可以了,说来听听,多小的我都不介意。”
“已经证实,陛下确实是宗爱所弑,因为太子殿下的信被他毁了,他怕被陛下发现,所以才下的手。”
乌雷听闻,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咬着牙,紧紧握着地拳头不停地颤抖。过了一会儿,他整个人都松了下来,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算什么好消息,不是早就猜到了么?!不管细节如何,他都该千刀万剐!”
“是……重要的是陛下是他杀的,只要揭露了这一点,那现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你的那个叔叔,他就是就得位不正,咱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他拉下来!”
乌雷的眼镜中有一瞬间的亮光,后来又冷静了下来,说道:
“这几日我想过了,即便揭发了又如何?……谁又在乎他得位正不正呢?不管皇位在谁的手中,并不妨碍鲜卑贵族们的利益……不,是我那个小叔叔坐,对他们更有好处。”
沈留祯问道:“那以你看,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你们的那些鲜卑贵族,觉得他们的利益,受到了威胁呢?”
“这还用说,自然是这国家大权,不受他们掌控了。”乌雷接的很是自然。
沈留祯沉默了,眼神望着桌子,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
乌雷看了看他,问:“你有法子?”
“宗爱与鲜卑贵族有矛盾。他从前靠着陛下,陛下一直偏袒他,听他的谗言。而现在你这个小叔叔,明显更加偏袒鲜卑贵族和族老们,这让他很不爽快。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利用……”
“你的意思是?”
沈留祯抬了眼睛,坚定地说道:“我要帮宗爱夺权。将这大权从鲜卑族老们的手里夺过来。”
乌雷十分震惊,看着沈留祯怒道:“你疯了?让宗爱掌权?沈留祯,这天下是我们鲜卑人,是我皇祖父打下来的!我宁可这一摊家业扬了灰!”
沈留祯表情突然就怂了起来,苦着脸说:“别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了,好好的家业干嘛扬了啊,扬了又得四分五裂的到处打仗。现在这就挺好的,至少大魏境内,人人有田,赋税虽然重了点,但是好歹胡汉两民都能活命啊……”
乌雷一拍桌子,“咣”地一声响,吼道:“你少给我打岔贫嘴!今日你要不说清楚,我先扬了你!!”
第145章 很有眼色的马屁
沈留祯那个小身板,吓了一个哆嗦,老实了许多,说:“嫡皇孙,是这样的。现在,宗爱跟鲜卑贵族有矛盾,但是他们有个平衡,就是互相利用,各自妥协。可是如果这利益分得不均,打了起来,你觉得会是谁胜利?”
乌雷说道:“这还用说吗?定然是我们……”乌雷暴怒的语气戛然而止,恍然了过来。
是啊,鲜卑人掌握着兵权。别看宗爱在宫中培养的势力盘根错节。但是只要鲜卑人不服气,不愿意与他为伍,随时都可以提刀将他斩杀在马下。
乌雷想到了此处,妥协地说道:“行吧……只要能将宗爱弄死就行。可是他们弄死宗爱,就等于砸自己的锅,承认上位者得位不正,这怎么可能呢?”
沈留祯微微勾起了唇角,嘴边的甜甜的小酒窝若隐若现,说道:
“怎么不可能呢,众恶狗扑食,结果将锅给打翻了的事情,历史上比比皆是。”
……
这个锅怎么在什么时机翻合适呢?
沈留祯坐在太师府的宴席之上,趁着抬箸将菜放入口中的当口,眼睛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在场的人,在心中的棋盘上反复的谋划着落子的先后顺序。
下棋,落子的位置是摆在明面上的,若是看得出来了,那便是已经有结果了。所以一切的风云变幻,暗藏杀机,都在落子的时机和顺序上。
顺序很重要。
沈留祯在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是输了,很有可能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想到此处,他的眼睫毛抖了一下,内心有一瞬间的后悔和胆怯。
心想:他若是不搀和行不行?就这么游离在外,无官无职的,谁输谁赢的,这伤害怎么也落不到他的头上啊。
若是想要实现自己的做官,实现自己的抱负,他还可以等,等良木出现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今年也才十四不是么?未来还长着呢,急什么?
可是,若是放弃了……
他心中陡然出现了当初在回廊之下,太子石余天真光风霁月,带着人从远处施施然朝着他走过来的场景,心中一阵酸涩难忍。
太子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如果不将宗爱和现如今皇位上的那个石余无给拽下来。那太子的名讳落在史书上,将永远都是那个试图造反不成反被囚禁,最后郁郁而死的人。
宗爱假传圣旨,用的就是这个理由,才剥夺了乌雷这个嫡皇孙皇位继承的位置。
人们才有理由相信,陛下确实是因为太子的所作所为,厌弃了乌雷,才另外册立了新君。
可他知道,这不是真的!
既然不是真的,就不能让这个结果记录在史书上……他不甘心!
沈留祯垂着眼睛,掩藏住了自己眼睛中的愤慨和不甘,下意识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看着像是在走神。
“沈留祯!你倒真是会左右逢源啊,怎么哪哪都有你!”一个人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还是少年人变声的公鸭嗓。
沈留祯毫不意外的掀起了眼皮子,眸中的暗黑之色一扫而光,立马带上了明亮的笑意,说道:
“合安君,刚刚就想跟你打招呼,但是又怕你不喜,所以才没去。”
“切!嫡皇孙……哦,不,现在不能叫他嫡皇孙了。乌雷倒了台,你就顺势扒住了宗爱的大腿,你可真行。”合安歪着嘴角,生怕自己的话语不够威力。
沈留祯很是和善开朗的笑着说:
“合安君真会开玩笑,你我同为他的伴读,又用样出现了太师府的宴会上,你这么打趣我,不就等于在说你自己么?”
合安的脸色一阵青红白变换,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能跟我比?!我爹是鲜卑族老,我用得着巴结谁?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相提并论?”
沈留祯低了头,没有做声。
宗爱听见了这个动静却将酒杯摔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冲着合安说道:
“合安君!我请你爹来赴宴,结果只有你这个毛孩子来了。你说你爹公务缠身不便前来也便算了,他可是给你下了令,让你到我的宴会上捣乱?”
合安不服气的瞪了沈留祯一眼,又看了看座上的宗爱,一副谁也不愿意搭理的模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宗爱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也只是瞪了合安一眼,什么也没说。见沈留祯低着头,一副憋屈样他又看不下去,便说道:
“留祯,你过来,咱家有话跟你说。”
沈留祯听闻,连忙起身走到了宗爱的身边,面露感激之色,说道:“多谢太师抬爱,草民知道,您叫我来,这是给草民长脸呢。”
这话属实是个很有眼色的马屁,但是宗爱却被拍的很舒服,他说道:
“想不想在朝中谋个官职?”
沈留祯苦着脸说道:“想啊……自从新皇登基后,我这份例口粮便断了。整天在家里节衣缩食呢。有个一官半职不是也能养活自己么。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宗爱又白了他一眼,说道:“读书人什么时候会缺官做,更何况你还是谢家人。你早说啊,早说我给你安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