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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赶紧低下了头,生怕他看出自己就是谢家人找的那个。好在再抬头时,他已经转身进了帐子里头了。
谢元紧张的心终于松下了一口气,说:
“不了……我觉得方伯说的挺对的,我还小,立功的事情不着急,就让伙长替我录个名册好了。”
“对喽……娃娃这才算是开窍了么,不错,知道听一听老人的言,肯定能长命百岁。”老方高兴地说。
……
……
北边,魏国军队的行军速度很快,即便是皇帝有辆马车,大部分为了赶路,皇帝石余佛狸也骑在马背上,让八匹马拉着空车前进。
基本上每天都是白天一走走一天,不仅午饭是在马背上,连路上有个屎尿脱离了队伍自己去解决,回头再快马加鞭的赶上来。
沈留祯这个身份,算是个人质,在营地里没事,只要一出队伍,就有人跟着。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还会轮值,几回看见的人都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沈留祯出来撒个尿,但凡速度稍微磨蹭一会儿,就会听见远处那胡人用不甚标准的汉语粗野地喊一声,让他快一点。
沈留祯本来就是个懒性子,以前就算是挨打都不愿意多动的主儿,这一回跟着魏国的军队,天天跟赶命似的赶路,连撒个尿都有人催,他心里头的那个气别提多大了。
可是怎么办?
跟亲爹能使劲耍赖,那是因为亲爹到底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赖一赖,终归妥协的是他。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赖一赖,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沈留祯皱着眉头,看着眼巴跟前的草尖和蚂蚱,只想多站一会儿,让自己已经磨破了的腿,多歇一歇……
刘亲兵提醒他:“郎君……该催了。”
沈留祯早就尿完了,系好了裤子,只是摆着一个提着裤子的姿势,背对着路边站着。惫懒又无奈地说:
“没事,等他们催吧,催了我再回,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含糊又狠厉的喊声:“【创建和谐家园】崽子!快点!”
沈留祯翻了个白眼,动着嘴唇无声的骂娘,手上装模做样的往上提了两下,转过身时就是一脸抱歉又讨好的笑脸,露着了两个酒窝,说:
“来了来了……对不住对不住!”
然后就一路小跑着,跳过了杂草丛,往自己的马匹旁边赶,他刚刚双手扒着马鞍要使劲,抬眼就看见已一队【创建和谐家园】队列从自己的眼前过。
沈留祯本能地被惊住了,僵在那里看着那些人。他看着他们,那些人也同样好奇地看着他。似乎在猜测在一众胡人做主的队伍里,这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突然,一个领头的将校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沈留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惊讶地又看了他一眼。
而沈留祯也用一双悠悠地眼神看着他……他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谁了。
实在是出来之前,围绕着这个人做了那么久的事情,后来又知道因为他的投降,他爹才败了,现在都生死未卜的时候,这个人的脸,在沈留祯的脑海里,不知道转了多少遍了……
即便是他时常爱表演,到处拉好感,此时突然与张郭张校尉对视……也不免露出了阴森森地凝视来。
张郭发现他在,似乎很是惊慌……跟着队伍向前的时候,一直扭过头来看了他好几眼,眼睛中闪着猜测的光亮。
“他娘的傻了?!!!”催促沈留祯的胡人见他扒着马鞍半天都没动,又骂了他一句。
沈留祯将目光从张郭的背影上移开,带着歉意地说:“不是……腿麻了,腿麻了……刘大哥……你推我一把。”
刘亲兵早就不记得张郭是什么样子了,只是也愣愣地看着这一队【创建和谐家园】的队伍发呆,听见了沈留祯喊他,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托了沈留祯一把。
沈留祯上了马,踢了踢马肚子,身后跟着那两个看着他的胡人,加快了速度,从队列旁边疾驰而过,经过张郭身旁的时候,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晚上终于扎营休息。沈留祯和刘亲兵两个刚刚将他们住宿的帐篷扎好。就远远地看见张郭找到了皇帝身边的常侍宗爱,在谄媚地说着什么。
沈留祯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走,躲在一处帐子的后头,正好能听见他们两个的谈话。
只听张郭说:
“……我说呢,我今日瞧见了沈庆之的儿子,着实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沈庆之也投诚过来了呢,呵呵……呵呵……”
张郭最后两声笑,笑得极为勉强,谁都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那是了,他投降坑了沈庆之,坑他坑得那么惨,如果今日他要是完好无损的又跟他站在同一阵营里,自己的职位肯定高不过他,到时候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宗爱有些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抱着手说:
“即便是沈庆之真投诚了,你也是大魏的功臣,有陛下给你撑腰,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这个胆子……啧啧。”
第77章 你不也一样?
张郭被瞧的脸皮子一红,躬身哈腰的攥了攥手,说:
“常侍大人,这……这也不能怪我多想,您看,我虽然有功,可是一回头,临江城还是那姓谢的做主,一打听,沈庆之的儿子都派给皇太子的长子当伴读了,我呢……我还……”
他苦着脸一摊手,话没有往下说。
宗爱的表情似乎很是瞧不上他,但是却说道:
“……这都用我解释给你听?谢家门阀高贵,那些当地的氏族豪绅冲着他们家那个姓氏,就愿意给几分薄面……让你去当郡守?当地那些地头蛇,哪个不是守着良田的望族,凭你?有人愿意听你的吗?”
“这……这……我想着有驻军在,他们即便是看不上我,也不能看不上魏国的军队啊。”张郭还不甘心,依旧想要说服宗爱替自己进言。
常侍宗爱歪着嘴角扯了个更加明显的讥笑,说:“我大魏国的驻军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吗?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创建和谐家园】的城池攻下来,从来都是只驻军,不改郡县官员。能收上税来才是最主要的,凭什么因为你改这条规矩?”
张郭的脸色变了一下,有些黑,但是又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来,很是不情愿地应了几声:“是……是是……”
宗爱知道他心里头想的什么,于是缓和了一下脸色,劝说道:
“我说,你也别觉得不平,当初你投诚,可是为了保命,如今不仅命保了,还让你官升一级,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是个武将,武将总有武将的晋升途径,别想着这些没用的了。回头领着你的兵,好好的打几仗,自然能加官进爵,要什么没有?”
张郭听了这话,脸皮子有些发红:宗爱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当初他就是怕死在魏军手里才投降的,全是为了保命。
现在也就是命保住了,才想起来要跟魏国皇帝要些好处……早知道,当初投诚的时候,就该把条件讲好来着……可惜现在已经没了筹码,说什么也晚了。
张郭脸上多了些诚恳的颜色,对着宗爱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了谢,转身走了。
沈留祯从帐篷后头让出了半个身子,看着张郭远去的背影,眼神里闪着悠悠的光亮。
宗爱一转身,正好看见了沈留祯的表情,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眼远去的张郭,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是带着玩味的笑走了过去,调侃沈留祯说:“呦……气性这么大呢?”
沈留祯有一瞬间的惊慌,他因为太过于恨那个张郭,忘了掩饰,让宗爱给看见了。他大眼睛里的光闪烁了两下,在心里思忖了下自己一个孩子,恨自己的仇人才是正常的,不至于让人对自己起什么警惕心。
于是这才撇了撇嘴,委屈又带着些许怨恨似的看着张郭的背影说:“……他是个小人!”
宗爱果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反感,而是笑着说道:“他的确不是什么英雄,不过你如今不也是跟他一样,同为魏国效力?他是小人,你是什么?”
沈留祯表情挣扎了一瞬,因为自己跟张郭这个货摆在一起而生气,但是最后还是松了脸色叹了口气,妥协似地说:
“常侍大人说得对……我也没有资格说他什么。”
他顿了一顿,又鼓着腮帮子说:
“不过自古因为贪生怕死投降的,都不值得信任。他能投降一次,就能投降第二次,这样的人肯定不能重用。”
宗爱白了他一眼,说道:
“这还用你说?不过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用处,像这种人早有惯例。你信不信,回头陛下肯定就把他派到北边去打蠕蠕了,蠕蠕人杀俘虏,他即便投降也是个死。你看他还敢投降吗?”
宗爱的眼神很是狡黠,带着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优越之感,望向了已经远去的张郭的背影。
而沈留祯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看向了不远处的皇帝车驾,心中对这个魏国皇帝多了些敬意……石余佛狸已然是个一代名将了,正值盛年有勇有谋,威名赫赫,更别提作为一个胡人,难得的是治国又颇有手段……
沈留祯心里头自然是向着【创建和谐家园】多一些,希望有朝一日,【创建和谐家园】王朝能打过来,重新统一天下,重现大汉朝的兴盛和荣耀。
可是如今南朝的皇帝中规中矩,跟石余佛狸比实在是差上许多。
沈留祯隐隐有些失望和怀疑:在他有生之年,真的能等到这一天吗?
……
……
“嘿!……吼!……嘿!”
谢元站在队列之中,挥舞着手中的长矛跟着士兵一起例行操练。
南朝士兵队列六十人为一伍,他们的伍长站在队列前头,一喊一动的领着他们操练。
只是那教的动作让谢元直皱眉头,浑身都不自在,配合着随了两下之后,觉得自己都要被练废了,于是直接不再跟着他们练,自顾自地按照师父教的动作,练自己的。
结果就见这四个伙组成的方阵里,站在边缘的谢元异军突起,挥着长矛呼呼起风,喊杀震天,直接将这六十人的靡靡松散之态给震了个稀碎。
他们的伙长……那个长着横肉酒窝的矮壮汉子,因为身高的原因,就站在谢元的身后,同样被震的一愣一愣的,跟队列里的其他人一样,看着谢元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慌神间,看见着长着八字胡的伍长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才反应过来,着急地拿着长矛的尾端,照着谢元的背狠狠地戳了过去,小声地怒道:
“就你会,显摆什么显摆!”
结果被谢元一个扭身泄了劲儿,他手上戳了个空,脚下不稳差点扑出去,硬是点着脚蹦了两下才刹住了前扑的势头。
刚站稳,就连忙转身带着笑脸的跟八字胡伍长赔罪,说道:
“伍长……他……他刚来学不会,回头我教他,明天肯定就好了。”
八字胡伍长不满地看了看谢元,谢元扶着长矛,就站在那里任他看,一双丹凤眼坦然至极,本来就有天生的威势,这一下属实将鄙视和瞧不起的感觉展现的淋漓尽致。
八字胡伍长看着她这个样子,一声冷笑。
伙长连忙抬脚想踹谢元一脚,但是又被谢元轻松的扭了一下腰给躲开了。他这一脚踏空,身子又歪了歪,脸色尴尬至极,急得给她使眼色:
“他娘的跟伍长道歉啊!说你会好好学的,快说!”
第78章 一个小孩儿这么帅?
谢元腰背笔直,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呦……新来的小娃娃,学了两天的拳脚,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瞧不起我这个伍长的训练了?!你懂得个屁!你上过战场吗?!”
谢元心想:她是没上过战场,可是这军队操练的每一个动作什么用意,练得什么地方,实战的时候怎么发挥,当初可是师父手把手教的,她听的明明白白,练的清清楚楚。
若是照着伍长这么教,屁用都没有。
她难道要这么沉默么?
“你教的不对,这是士兵上战场的杀敌的招式,不好好练会死人的。”谢元终于说了出来。
横肉酒窝的伍长捂了脸,在往后头老方也张大了嘴巴,又惊愕又担心地看着她……
六十人的方阵顿时窃窃私语声一片,都开始看热闹。
八字胡的伍长在众人面前失了权威和颜面,看着谢元恨地牙痒痒。冲着她说道:
“他娘的从哪儿来了个刺头,你出列,今日非得打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