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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祯一边在纸张上笔走龙蛇,一边说道:
“……我跟她写信,还不若跟我爹写信来得有用一些。”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僵住了,一下子放下笔,又气急败坏地将纸张揉成了一团,捂着额头倒在了椅背上,苦恼地说:
“差点忘了,我爹不识得几个字,这么长的内容,他肯定得让别人替他看……老天爷啊,他还说我懒,这么多年了,字都懒得学,也不知道是谁懒。”
刘亲兵听闻,顿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顿悟感,心想:这么说来,好像……这父子两个半斤八两一脉相成啊。
突然,沈留祯又趴在了桌子上,双手扶着额头,说道:
“不行,我再想一想……刘大哥,帮我取个火盆来,将那些废纸都烧了吧……”
……
……
宋国京都。
今日是城防营和禁军大比的日子。谢元没有上朝站桩,专门膈应那些老顽固。
而是早早将铠甲穿戴整齐,准备带着亲兵往城外去。
她刚刚走到从后院通往前院的拐角处,一个亲兵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递给了谢元一封信。
天光熹微,还带着青色。
谢元着急往外走,于是也没有怎么看信封上的字,等两三下拆了开来,才发现里头是一副画,顿时一股子熟悉感铺面而来。
画上画了一副彩画小人,一身落拓风流的儒生大袖衫,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看着画外的人,五官精致可爱,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笑得要多甜有多甜。
画幅的侧边还配了一行小字:阿元,我知道你定是想我了,送幅肖像给你,以解相思。
谢元气得不行,她此时看着画上的沈留祯,明显充满了得意洋洋的炫耀和挑衅意味,顿时怒火直冲头顶。
她一边走一边双手一错,“唰唰”两三下将画撕烂了,又狠狠地将碎纸捏成了一团抬手就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这般怒气冲冲,直看的孙田十分好奇,忍不住就看向了那纸团的方向。但是他又不敢吭声问,只是跟在谢元的身后往前走。
等到了府门前,大家都整装待发,谢元也上了马。突然间,她明显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烦躁不安。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转过头来对着孙田说道: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就翻身下了马,单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快步往后院走去……
第565章 演练
这个时辰,院子里头的奴仆正在洒水清扫落叶。
谢元脑子里头满是那张画上沈留祯笑眯眯的脸,也不知道他是画了多久才画的那么传神好看,结果被自己一眼就撕了。
想到这里,越发的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跑了几步,飞快地翻越着栏杆冲着目的地而去。
一个奴仆正在拿着水壶挨着院子潲水呢,突然就看见一个人影闪到了眼前来,浑身威武的铠甲带着寒气,戴着红色的披风,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可是却跟他找不着家门钥匙似的,着急地在院子中间四处转悠。
那名奴仆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拿着水壶不知所措。
平时他们将军可是出了名了“生人勿近”,哦不对,是熟人也勿近。虽然现在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如此……
但是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话,看着着实让人紧张啊……
“那个……将……将军……您找什么?我帮你找找?”那名奴仆终于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谢元听闻没说话,抬起手来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动作优雅又坚定,表示不需要帮忙。
奴仆看着她那红色披风随着身子晃动的背影,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躬着身子拎着水壶的姿势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只有眼睛珠子转动,满地的看,想知道这满院子的干树叶灰土的,到底将军丢了什么东西了。
正在此时,谢元终于动了,朝着院子的另一边走了过去,扶着廊柱弯下了腰,从廊柱下头的砖缝里头捡了个纸团,利落地塞进了铠甲里头,转身就走。
那名奴仆看着谢元消失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直起了酸痛的腰,低头一看,水壶里头的水都快漏光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东西啊……
……
……
京城外,禁军和城防营已经列阵站了两班,旌旗摇曳,马匹嘶鸣,颇有一股子大战在即的味道。
禁军这一边,新任禁军统领刘广泰骑在马背上立在方阵的前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明显跟他们阵型配置不一样的城防营,心里头颇没有底。
他正在纠结会不会赢的问题。只听身旁他新提拔上来的好友,新任的步军司指挥使出声问:
“等着演练完了,咱们真要跟城防营换驻地啊?”
刘广泰从他的话音里头听出了些许的不寻常,迟疑了一瞬,疑惑地反问道:
“不换,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受那个苦,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好友看了看左右,又往刘广泰的身旁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当初偏不信,说这是谣传,现在她自己都承认了,谣言已经坐实了,你难道就没什么想法?难道真的甘心就这么受一个女人的驱使?”
刘广泰听闻,神情有些尴尬,甚至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理亏,羞耻,说话的声音语调都虚了,说:
“……我是,我是不甘心,可是能怎么办?咱们又不是没跟人打过,打输了被俘虏了不是吗?再来一次岂不是自寻死路?再说了,现在你我都升了职,挺好的。平平安安才是福,能忍着就忍着吧,啊。”
好友依旧劝他: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大家都不知道她是个女人……现在知道了,人心就没有那么齐了。再说了,我就不爱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禁军根本就没有那么差。那天的那场仗,事发突然,咱们统领……”
他顿了一顿,觉得说错了话,又该了口接着说道:
“前统领石季突然杀了马国公的儿子,内讧了。如若不然,鹿死谁手还真的不知道……你那天喝得宁酊大醉的,你不知道。”
刘广泰看了好友一眼,心想:我不知道?我可知道了,谢元突然起兵围了马国公府确实事发突然,可是事后马国公和石季内讧,我可是一点都不意外。
刘广泰将话咽进了肚子里头,看着对面铁血肃杀的城防营,说道:
“哎……能不能打得过,今天打过了不就知道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列纵队快速的从远处驶近,队伍中那明晃晃的“解”字大旗迎风招展。
刘广泰和他的好友立时都噤了声闭了嘴,看着那队骑兵的靠近。
这场地是早早就安排好的,谢元观战的高台就建在一处高坡之上,上面金锣号角鼓台早已经布置妥当。
谢元带着亲兵队伍,一身金灿灿的铜制铠甲,身披红色披风,英姿飒爽地走上了台,转身一坐,什么话都没说。
直接抬手示意令兵传令开始。
刘广泰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对面的战鼓“咚咚”地响了起来,阵型迅速变换,骑兵在前,弓箭手列阵掩护,疯了一样的向着他们冲了过来,喊杀声震天,震耳欲聋。
刘广泰看到这一幕顿时紧张的血液奔腾,心跳得像是咕嘟的沸水一样,又慌又怕,咒骂道:
“他娘的这不是演练吗?!这帮人也太认真了吧!”
于是连忙高喊道:“……弓箭手,盾兵准备!”
演练用的都是去了箭头,去了矛头的木杆子。
虽然杆子上头沾了红泥,挨到身上就算输,可是到底认不认输,大家混战在一块儿全凭自觉。
两方本来就不对付,后来打着打着就急眼了的人多了去了。
克三德为了“斩”敌将首级,凭着勇武骑着马,一路拿着枪杆子拍倒一片,单就一股劲地冲着对面的刘广泰冲。
步军司指挥使见状,又怒又气地看了台上的谢元一眼,对刘广泰说:
“他娘的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两军对练,他们当真的打!竟然还想取将帅首级!太不把咱们当回事了,看我不打残他!!”
说罢人就一踢马肚子,冲着克三德冲了过去,两个人在马背上枪来棍往,恨急了就开始骂骂咧咧。
“他娘的跟在女人【创建和谐家园】后头的软蛋!”步军司指挥使挡了一下,扭曲着脸怒骂道,唾沫都喷了出来。
克三德是何等的脾气,一听顿时头发都竖了起来,骂道:
“你他娘的连个女人都不如的蠢货!连个蛋都没有!!”
他本来已经累得不行了,被这么一激,骨子里头又生出一股子蛮力,咬着牙就冲着对方一腔杆子戳了过去,直接将对方戳下了马。
紧接着想也不想,拉着马匹撂开了蹄子,就往对方的身上踩去……
第566章 都可以
刘广泰一看这个情形,吓得立马大喊道:
“住手!!!”
可是已经迟了。
只见步兵司指挥使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刚刚直起身来准备逃跑,就被马蹄子踹到了头,整个人一僵,瞬时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于兄弟!”刘广泰悲怆地嘶吼了一声,就朝着好友的位置奔去。
他的声音在旷野中压过了众人厮打的嘈杂,一下子引得所有人的注意,顿时安静了不少。
谢元定睛一看,瞳孔微缩,连忙下令停止演练,骑着马就往台下奔去。
等到了跟前,禁军和城防营已经天然分成了两半,安静地看着正中间骑着马的克三德,还有跪在地上,抱着挚友哭泣的刘广泰。
克三德木着一张脸,不见生气,但是眼见着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起来。
这不是战场,对方也不是敌人,他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人……该怎么办?会死吗?
谢元到跟前一看,刘广泰抱着的人已经翻着白眼死透了,一看就是被马蹄击中了头部,瞬间毙命。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可是依旧镇定地沉声下令:
“将风骥大营副统领克三德押下去,听后处置。”
他的亲兵们动手,克三德看着谢元的背影还要说些什么,被周免一把按住了嘴,携着他就离开了演练场。
谢元拿着马鞭走到了刘广泰的身边,声音不高,皱着眉头对着他说道:
“刘统领,先将人带回去。别忘了,你现在是一军统帅,不光是谁的好友。”
刘广泰抬头看了谢元一眼,随即低下了头,将人打横抱起,交给了两个亲兵抬着,自己下令指挥着禁军【创建和谐家园】,准备离开了演练场地,回驻地。
谢元转过身,看见这次负责指挥三个城防营统一行动李欢实,也在那儿站着不动,于是怒道:
“看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吗?!”
李欢实一听,不敢吭声,立马也跟着下令规整军队。
这一下两方对峙着,暗流涌动,好像时刻都会哗变的凝滞氛围被打破了,好像一场危机就这么消弭于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