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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应眯了眯眼睛,语气却是客气的,说:
“沈国柱,石统领的命令,说怕你们与谢元里应外合。所以,委屈两位多等一会儿,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
“等尘埃落定?!”沈庆之心中陡然恐慌了起来,如果谢元遭了围攻就此战死,那事后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不都晚了吗?
沈庆之眸光闪动,越想越怕,突然抬起手来就要打出去。
突然,远处的院门涌进来了更多的禁军侍卫,只不过一个个都是倒退着进来的,手执刀剑满身的警惕,像是被什么人逼迫着后退。
众人一起往院门处望了过去。
只见一队穿着城防营制式铠甲的士兵出现了门口,然后一个人从后头走上前来。
那人手持长剑,一身骠骑将军的制式铠甲,浑身浴血犹如杀神,对着拦路的禁军侍卫们冷声说道:
“叛贼石季已经伏诛,不想死就让开!”
不是谢元又是谁?
禁军侍卫们听闻,越发的恐慌,不停地后退,不一会儿就进了院子中间了。
沈庆之喜出望外,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身旁的禁军侍卫,喊道:
“元儿!果真是石季造反?!好样的!”
侯应见谢元已经带着人攻进了后宫门口,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还不想死,于是拔了刀防备着,可是知道自己这点儿人如论如何也打不过,又不敢这么拼上去。
最后只能拔了刀,跟自己人聚在了一起,恐慌地看着谢元一步步地靠近。
谢元进了前殿的门,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沈庆之,见他一脸的欣慰和骄傲,她有些心虚愧疚地眨了一下眼睛。
但是这心虚和愧疚也只是一瞬,当她将目光投向了侯应等人身上时,又恢复成了坚毅冷酷的神情,说:
“我说了,不想死的就让开,若是一意孤行与石季同党,杀无赦!”
侯应看着谢元那张俊秀的脸。
那张脸明明很稚嫩,带着明显的少年气,甚至还有些女气,但是一双丹凤眼威势惊人,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冷厉。
尤其是加上这一身的血污,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能力,亦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话,作死的认为这是在虚张声势。
紧张的侯应喉头滚动了一下,咽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
就在谢元眼睛里头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侯应丢了武器,大殿内所有禁军侍卫都丢了武器,让到了一旁。
孙田赶着人控制到了院子里头。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吭声的何公公突然问:
“解将军……陛下已经下旨去了你的兵权,你是如何……带着城防营进城的。”
他的语气很和蔼,但是这个问题已经暴露了他的怀疑。
沈庆之连忙替谢元解围说:
“哎,公公……事急从权,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石季造反,让谢元什么都不做吗?”
何公公表情有些不耐,不满地说道:
“你少插嘴,事情到底如何,我自然会查个清楚。”
这个时候谢元将长剑入了鞘,转了身冷然地说道:
“不用查了,是我先动的手。是我带着亲兵先去的马国公府,试图控制他的儿子马朔,逼禁卫军开城门。结果石季赶来,杀了马朔。马国公和石季内讧,我趁乱带人逃出包围,利用禁军反应迟缓的空档,攻下西城门,让城防营进来,现在宫城已经被我控制了。”
谢元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至极,寻常的就像是在向上司汇报自己作战情况。
可是沈庆之和何公公都傻眼了,大殿内突然安静了许久……
“元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庆之那双大眼睛是迷茫的,语气是松散的,好像不太认识谢元一样。
谢元眨了一下眼睛,侧脸看着他说:
“师父,还记得咱们关于奸臣忠臣的讨论吗?既然这朝堂容不下忠臣……阿元,只能做奸臣了。”
沈父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惊恐地看着谢元,说不出话来。
何公公听闻,拧着眉头,指着谢元怒道:
“谢元!你……你别忘了谁给了你今天?!你一个女郎,若不是先帝宽宏大量,爱惜你的才干,你何以有机会站在这朝堂之上?早回去绣花去了!不……你脑袋早就因为欺君之罪搬了家了!”
何公公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像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朝着谢元望了过去。
众人见谢元身姿笔直,一身骠骑将军的铠甲在身,单手压在佩剑上,气度伟然,比谁都要具有英雄气概,哪有半分的小女儿姿态?
女郎?!!!怎么可能?是不是听错了……
跟在谢元身后的亲兵尤其的震惊,他们是知道谢元的本事和能力有多大的,怎么也不相信这个话。
顿时许多人都炸了锅,顾不得尊卑有序,一个个的都指着何公公骂道:
“阉人!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
“没卵子的奴才,是不是嫉妒我们将军爷们?!”
“你才他娘的是女郎呢!”
“草他娘的这种胡话也说得出口!”
何公公见众人如此张狂地对着他骂,心中骇然……
即便是禁军统领石季在这儿,也不敢这么骂他。这些人都被谢元给带野了……
他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谢元和她身后的人说道:
“藐视皇权,藐视朝堂……反贼!一群反贼!”
第544章 陛下人呢?
谢元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抬手制止了身后之人的叫骂,冷声对着何公公说道:
“正是因为我记得先帝对我的嘱托,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先帝命我保全刘宋的江山,若是我的兵权丢了,我拿什么保全?!”
跟着谢元的人都懵了,为什么他们家将军没反驳?
哦对……这种低劣的污蔑诋毁,根本不值得搭理!
果然不愧是他们家将军,胸怀宽广,以大局为重,不跟他们似的,分不清轻重缓急……
而何公公呢,听了谢元的话,看着她那双真诚而又认真的眼睛,突然间怒火就熄了一半。
这大宋国的朝堂到底什么样。他作为监察司的首领,每日里接收着明里暗里的消息,恐怕再也没有比他看得更清楚了的。
可是……
“……这不是你起兵造反的借口!你若是真的想保刘宋的江山,就应该谨言慎行,严守君臣之道。
我跟沈国柱两个人连夜进宫,就是为了替你请示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的。明明有解决之道,你却如此行事……你……你大逆不道!”
谢元立马接话问道:
“你们来了,结果呢?!难道要等我的同袍再一次死在无谓的权利争斗之中,才有结果吗?……我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你们觉得他们的命无所谓,我觉得有所谓!他们的牺牲,只能用在保家卫国上,而不是死在莫名其妙的争斗之中!
从今往后,陛下还是陛下,不同的是,有我在,此种事情绝不可能再发生!”
谢元的声音抑扬顿挫,振聋发聩,在场所有人,不管是不是跟她同一个阵营,都不禁为之感染,激动盈泪。
尤其是侯应这种只能听命与人、卖命的小角色。
谁不想安安稳稳的活着,谁愿意为了点权利丢了性命?更何况,还是替别人争权夺利,自己丢了性命?
何公公也被谢元身上人性和公道的光辉所震慑,可是他心里装着的是刘家的江山。先帝的子孙能不能做皇帝,才是最重要的。
他努力缓了缓,想让自己摆脱出来,接着怒斥谢元的所作所为。
可是还没有说出话来,一直沉默了许久的沈父就出了声,语重心长地说:
“……元儿,有些事情,做了就是错的。不论你初心为何,这般做了,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这世上哪有起兵逼宫的忠臣?从此以后,世人皆会为你不耻。你只不过是与其他争权夺利的奸臣一般无二……甚至名声更坏,因为你赢了。”
谢元听闻,眼睛垂了半扇,眼睫毛轻轻地翕动着。若说她有愧,那只有对师父沈庆之一人有愧。
他培养了她,并且一直那么信任她,但是她却辜负了他的期望,甚至连带着将他好好的声誉,也玷污了一半。
以后世人何止会说她是奸臣?会连带着师父,说他们是奸臣……
“师父……”谢元的声音变得温和且无奈,说,“我想了许久,做事和名声之间,还是做事更重要,别人怎么说,就让他们说罢,我不在乎。”
说罢,谢元转了身,走到了后宫的大门前,松开了压着佩剑的手,跪了下来,双手抱拳,腰背笔直,对着里头朗声喊道:
“陛下,微臣骠骑大将军谢元求见!”
里头好像有小太监的奔跑声和慌乱的切切私语声,可是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小皇帝出来。
谢元只好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这一回终于有动静了,只不过出来的是马皇后,马皇后见是谢元带着兵占据了宫廷,顿时脸色白了,问道:
“我爹爹呢?他为什么不在?”
谢元抬头看了马皇后一眼,神情冷淡地问:
“陛下呢?”
马皇后看见谢元那一脸的血污,还有那双丹凤眼里头透着的冷,顿时就打了一个寒颤,差点站不稳,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女官,才没有倒下。
她看着谢元嘴唇动了动,想质问她:你是不是杀了我爹爹。
可是她怕……她怕下一句问出来,自己也活不成了……
死亡的恐惧让她喉咙紧张,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扶着她的女官,哆哆嗦嗦地替皇后回了话,说:
“陛下……陛下吓坏了,说……说……有人要杀他,不敢出来。”
谢元听闻低下了头,抿着唇对小皇帝又是一阵深深的失望。
可是转念间,她又想到了怀真,想到了怀真临死之前,还不忘替她证明清白,想到了自己曾经对怀真的冷漠和不耐烦,想到了自己当时看着她尸体时的后悔。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说,对小皇帝耐心一点。
于是她抬起了头,声音放缓了些,说道:
“劳烦皇后请陛下出来,现在何公公和沈国柱都在,他们都是先帝托付江山的重臣,告诉他,他是安全的,没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