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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庆之摸了一下下巴上的短胡茬子,客气地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她肯定没那个意思。”
说着就走到了谢元的跟前,和蔼地问道:
“护城大营的都统人选拟出来了?”
谢元垂了眼睛,表情有些僵硬,“嗯”了一声说道:
“我都写在奏章上了,如何考量,还有利弊都写得清楚,陛下看了一定会应允的。”
小皇帝本来就没有什么主见,她就不信写得理由这么充足,他有什么原因会不同意。
除非有人暗中使绊子!
沈庆之左右看了看,看见了马国公身旁的桌子上那个孤零零的奏章,还有上头那熟悉的字体,知道是谢元写的,于是直接走了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第494章 官儿不是这么当的
谢元的字,是从小被谢父逼着从小练到大的,抄书临摹贯穿了她整个读书识字的过程,这期间不知道了挨了多少的板子。
所以,她的字凌厉中透着一种大家风范的稳重,自成一派,很是养眼。
沈庆之不识得几个字,看见这密密麻麻的一大篇,不由地就皱起了眉头。
所幸谢元写东西也没有那么文绉绉,全是简洁的白话,他从中找到了几个人名。
有周免,有孙田,还有克三德,李欢实……
一看这几个人人名,就知道全是她手下的人。
沈父皱着合上了奏章,走到了谢元的身旁,将她拉到了一旁,小声地说道:
“你这样不行,全是你自己的亲信这不是引人诟病吗,咱们再商议商议。”
谢元却突然提高了声音,郎朗地说道:
“我之所以这么选,是为了之前的惨案不再重演!我的兵,不是给那些揣着肮脏心思的人内斗消耗的!他们都是英雄!”
沈庆之看着谢元因为愤怒而红了的眼眶,愣住了。
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寂静当中,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谁也不敢动。
马国公气得胸腔剧烈的起伏,直想破口大骂一句:“你他娘的说谁肮脏!”
可是他心里头明白自己就是在内斗,其他人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要是接了这一句话,岂不是自己上赶着去接骂吗?
于是他硬生生地憋住了,腮帮子都气得鼓了两个大包,一【创建和谐家园】又坐回了座位上,差点将自己气死。
沈庆之看着谢元心中无不感慨,半晌安抚她,劝说道:
“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宋国这么大,还是有一些资历合适,又忠心的人可选的。不一定非要他们才行。
你升迁的快,那是因为你天赋异禀,有实打实的功劳压身,又得了先帝的器重。即便是这样,军中也多的是人不服气,这你自己还没有亲身体会吗?你将他们一下子提这么高,反而是害了他们。”
谢元立马说:
“我的功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打赢的仗,他们都有参与,并且作用重大!”
沈庆之皱了眉头,也有些着急了,怒道:
“道理是这么说,那别人也能这么想吗?!明明有折中之法,非要梗着脖子撞那最硬的墙,硬开出一条道儿来。
打仗带兵,有这种气魄和决心非常好,可是官儿不是这么当的!你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如何能办成事情?”
谢元听闻,坚毅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丹凤眼微微眯了眯,更是威势惊人,她一把将沈父举在手里的奏章给夺了过来,冷声说道:
“我是不懂做官,也懒得参人情世故。与其花费心思去辨忠奸,我还不如相信我自己。师父,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谁也别拦着谁!”
说着就让开了沈父,快步走了出去。
沈庆之愣住了,侧了半个身子看着谢元衣袂飘飞的背影,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偏殿中的那些大臣们一时间都对沈庆之生出了些许同情的情绪,慢慢地聚集到了他的身旁,看着门外说道:
“沈国柱,也是难为你了,这么个愣头青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是啊……本事是好,可是也不能这么跟恩师说话啊……”
“哎,连自己的师父都不给面子,也难怪对咱们那个态度了,想来还算好的呢……”
在这个间隙中,沈庆之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喃喃了一句:
“她从未对我这样过……”
……
……
姒玉坐在房间之中怔怔出神,她一只手握着酒壶的执耳,一只手的手指尖,捏着一粒白色的小蜡丸,无意识地滚动着。
艳红色的指甲加长了指尖,在那白色蜡丸的衬托之下,更加的妖艳,又带着一丝血腥的不祥之感。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老鸨兴奋的喊叫声:
“姒玉,接客啦!你看看谁来了。”
姒玉听闻,整个身子一凛,从愣神中醒了过来,滚动着蜡丸的手指尖顿时就停住了。
她下意识地将将蜡丸装回簪子里头,但是眸光一闪,转念之间,她改了主意,随手将蜡丸塞入了胸前的小衣里头。
“来啦,谁呀?”姒玉一边回应,一边装作无事的样子,笑意盈盈地迎了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人,一身儒生的宽袖袍服,气质温润和光同尘,桃花眼睛带着笑意,波光潋滟,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一个男子,长相顶顶的漂亮,看着又很是可亲、惹人怜爱。这天底下,恐怕只有沈留祯一个,旁人易容都易容不出来。
姒玉脸上的笑容几不可见的僵硬了许多,她一边瞟着沈留祯身后的情景,一边抬手捂在了胸口上,做西子捧心状,她娇滴滴地冲着沈留祯说道:
“呀……原来是你啊。郎君许久都不来了,奴家好伤心。”
其实,她内心里头随时想着要将那颗毒药从胸口的小衣里头掏出来扔进嘴里。
与其被人抓住了受酷刑审问,不如一颗毒药来得痛快。
沈留祯顺着姒玉的眼光微微侧了一下脸,往后瞄了一下,随即对着老鸨说道:
“鸨母,这回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吧?”
老鸨一听,尴尬地笑了,连忙说道:
“不会了不会了,您尽管放心,我让人在门口守着,这回一定没有人再来打扰了!”
她心想:这郎君也是倒霉,第一次来跟着解将军,没机会独处。第二次又被姒玉的表叔搅了局,气哼哼地走了。
沈留祯满意又矜贵地点了点头,随即抬了步子自顾自地进去了。
姒玉看了看留在门口的刘亲兵,朝着他笑了一下,就连忙合上了门,转身朝着屋内的沈留祯走了过去。
她掀开了隔断的珠帘,就见沈留祯已经好好的坐在桌前了。
正好坐在了刚刚她坐着的位置上,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只酒杯,还有执耳朝向自己的酒壶,笑着说道:
“不亏是备受倚重的才干,此时竟然还有心情独自小酌。”
姒玉警惕地看着他,走到了跟前站定了,说道:
“沈郎君此时来又是为了什么呢?莫不是带着宋人来抓我的?”
第495章 他不会招供的
沈留祯抬起眼睛看着她,目光善良且天真,露出了无奈的笑:
“我为何要带着宋人来抓你?”
姒玉有些深邃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走到了沈留祯对面坐下,说道:
“亦善被抓了,是你将人认出来的,你为何好好的在这里?”
沈留祯抬起了宽大的袖子,拿起酒壶,将面前的酒杯斟满了,微微偏了一下脑袋,说:
“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为何还好端端的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也不逃走呢?”
姒玉迟疑了,她的目光看着沈留祯倒出来的酒,感受着胸口处藏着的那个蜡丸,半晌之后说:
“一个风尘奴,又是许多人都看着的,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顿了顿,妖娆又有些泼辣地晃动了一下身子,垂着眼睛无奈地说:
“死也不能随便死啊,像我这样的位置,许多人都看着,活着是一种信号,死了,也是一种信号。”
她抬眼看向了沈留祯,透着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探究似地说:
“我有许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所以不能轻易下决定。”
沈留祯没有看她,只是揽着宽大的袖子,儒雅地捏起酒杯,轻轻地放到了她的面前,说道:
“有什么疑问,说出来,我可以为你解答。”
姒玉侧了一下脸,用眼尾的余光审视着对面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子,半晌发出了一声困扰了她许久的灵魂质问:
“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留祯听闻扬起了脸来,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说:
“这个问题问的好……”
他理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袖子,然后揣了手,像是在思索,然后说道:
“我来这一趟,于公,是为了找机会将宋国搅个天翻地覆,顺便在关键位置上安插几个得力的人手,以做后用,于私么……是为了抱得美人归。”
姒玉的大眼睛扑闪地眨了眨,极力想让自己的心思归拢到“于公”上,可是她内心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迫使她怎么也放不过“抱得美人归”这几个字。
终于她还是张了口,问道:
“抱得美人归?谁呀?……”
她本来因为急迫,凑得离沈留祯近了些,突然又往后撤了撤,警惕地问:
“不会说得是我吧?”
沈留祯听闻,惊讶的抬了眼睛看她,波光潋滟的眸光闪动,问:
“你有这种猜测,到底是因为你过于自信,还是因为你对亦善,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姒玉尴尬地梗了一下脖子,被臊的有些脸红,半晌她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