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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伤心的时候,尤其的让人不忍。
她的怒气不自觉地就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愧疚。
可是即便是愧疚,她也不想让步,因为这件事情,真的让她太难过了。
难过到让她想起来,自己曾经最恨沈留祯这种人,只是后来沈留祯不再坑她了,对她好了,她才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情。
她承认自己是迁怒,因为太多的人让自己失望了,这种失望又转嫁到了这么一个与之极其相似的人身上。
即便是这个人,对她很好,对她来说很重要……依旧遮挡不住这种愤恨和厌恶。
谢元倔强地咬了咬唇,故意转过了头,不看他。
第489章 跟你有关系吗?
沈留祯见谢元这个样子,心中的委屈越发的大了,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有些恼怒地说道:
“别说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了,就是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那也是你们宋国小皇帝无能,掌控不了局面!自古德不配位必遭反噬,这是人心,更是天道!”
沈留祯言辞振振,颇有一股真理在我我怕谁的模样。
谢元突然扭过头来冷冰冰地问:
“跟你有关系吗?”
沈留祯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看着谢元眸光闪烁,吓得讷讷无言,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谢元表情冷酷,说:
“宋国的事情,宋国人自己会处理,用得着你们魏国人来操心吗?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行吗?”
沈留祯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有关系”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有关系”,但是他也怂了,只是勉强扯了一个凄惨的笑容,小声地说:
“阿元,你这就不讲道理了,两国交恶,就跟你们两军对峙是一个道理,自古兵不厌诈,哪有不让人使用阴谋诡计的道理。”
他说着还抬手比划了一下,就是气势撑不起来,比较弱,说:
“你们习武之人,应该……应该懂这个道理啊。”
谢元烦躁地偏了一下脑袋,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她身子僵了一下,丹凤眼陡然抬起,转过头来看着沈留祯问:
“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你的份儿?”
“没有。”沈留祯立马说,快得连个气口都没有,那双桃花眼亮亮的,一眨也不敢眨地直视着谢元,以表自己的坦然。
谢元浓密英气的眉毛下压,凌厉地审视着他,说道:
“曾几何时,我记得你说过,你顶多是选择不说,但是不会骗我。”
沈留祯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心想:那也得分什么情况,如果说了实话就会失去你,那我肯定选择骗一下啊,我又不傻……
他不断地在心里找着对自己演技的自信心,说服自己一定能骗过阿元,表情诚恳又略微委屈地说:
“亦善那人,都是我帮着抓的,我要是有份,我替你们抓他干什么呀……”
谢元一听,眉目立刻松了下来,她移开了目光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垂着眼睛不耐烦地说:
“我心情不好,不想听你在这儿替魏国辩解,你滚下去。”
沈留祯身子僵住了,目光炯炯地看着谢元没动。
谢元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直接捂着腹部的伤口,没好气地说:
“你不下去我下去。”说着就要站起来。
沈留祯连忙抬手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妥协地说道:
“还是我下去吧,你别折腾了,回头伤口再崩开。”
说罢他就将帏帽拾了起来,戴在了头上,撩着衣摆推开马车的门。
刘亲兵看见他出来了,连忙就要停车。
沈留祯心情不佳,脸色很愁苦,他按住了刘亲兵的动作说:
“别停了,一走一停的,容易晃着她。我跟你一起坐一会儿。”
说罢他就小心翼翼地扶着车边儿,颤颤巍巍地坐下了下来。然后扭过身子,顺手将马车的门关上了。
关门的那一刻,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谢元目光凌厉地生着气,沈留祯的眼睫毛抖了抖,垂下了眼睛躲了开去,全当没看见。
车门关上了,谢元郁闷地吐了一口气出来,伤口和肋骨的疼痛也更加的明显了。她痛苦地皱了皱眉头,稍微歪了身子,看着车门的方向,不由地翻了一个白眼。
好像这白眼能穿过门扇杀到沈留祯身上似的。
沈留祯惯会示弱,他知道自己这长相的优势,示弱起来让人心疼惹人不忍,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谢元恨自己明明知道他有这个毛病,还每每总是上当,总是忍不住心疼。就像是刚刚,见他那副样子,那个语气,她就觉得是自己错了。
若不是后来他着了急,露了本相在那儿跟她争论,她还以为他是真的伤心了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沈留祯确实真的伤了心了。
马车外,跟刘亲兵坐在一起的沈留祯,帏帽的白纱下,忧心忡忡眉头紧蹙,沉郁地看着前方,沉默了一路。
……
……
“为何会这样,当日大殿之上不是说好了吗?!陛下也同意了!”谢元猛地握紧了拳头,激动地朝着沈庆之喊。
沈庆之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
“陛下的旨意是陛下的旨意,得有人愿意去做,才叫陛下的旨意。要是没人愿意去做,那就叫放了个屁。”
谢元不适应地眉头拧了一下,又慢慢地坐了一下,说:
“师父……你……你这样……”
沈庆之后悔地看了她一眼,说:
“我也是给气的。你知道,先帝为了制衡,扶植了马国公,还有石季。他们的党羽遍布朝野,许多事情,不是你师父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像是这种明显要折损他们实力的处置,你想一想他们也不会愿意。”
沈庆之说着,就抱着手叹了一口气,鬓角边的白发透着苍老和无力,说道:
“让做事情,他们就找个理由拖一拖,趁此机会拖上个几天,然后让人轮番的上奏章跟陛下吵闹。你也知道当今陛下是个耳朵根子软的,没几天他就又改了主意了。”
谢元听闻,眉头凌厉地飞了起来,咬着牙不甘地说道:
“师父!你怎么能放纵他们如此行事呢!要是在军营之中,这种不听从命令的人,早就拉出去祭旗了!”
沈庆之抬手点了点桌子,苦着脸教育她说:
“元儿,这里是朝堂,不是军营。打仗那是面对面,刀剑相加。可是朝堂上杀人不用刀,很可能几个人嘴皮子动一动,你的人头就要落地了,你怎么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呢?”
谢元听闻,脸色一白,眉头颓然地松了开来,木然地说道:
“是,朝堂上腥风血雨,杀人不用刀。可是……谁为我那些死去的亲兵负责呢?您知道吗?他们跟了我许多年,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英雄,却没曾想,死在了一场笑话里……”
第490章 我只相信死人
谢元的表情,刺痛了沈庆之的眼睛。他顿了顿,安慰她说:
“元儿,为师已经尽力了,这件事情争取下来。所有战死的人都是忠臣,都有抚恤。罪魁祸首是魏国细作,其他的就不要深究了。”
谢元丹凤眼没有感情的垂着,半晌没有说话,又问:
“那那个魏国细作亦善,又当如何处理?”
沈庆之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他还有重要的情报需要审问,现在还关在监察司的大牢里头,等审问完了之后,就会处死。”
“什么时候能审问完?”谢元垂着眼睛,声音透着凉,“他一个魏国人,还是胡人,会有松口的一天吗?”
沈庆之没有吭声。他知道亦善的官职很高,那么高的职位,身上的利用价值太高了,大概率永远都没有死的时候。
谢元没有听见回答,心中了然,失望且木然地说:
“所以……死的人还是白死了,没有一个人为这件事情负责。”
沈庆之同样痛心疾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谢元坚毅的唇民成了一条线,不服气地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起身走了出去。
沈父见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将沈留祯叫了过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跟他说:
“元儿的脾气……恐怕这个坎儿有些过不去了,你平时看着她点,别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沈留祯的眼睫毛抖动了两下,心想:
阿元被逼急了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顶多动手将人打一顿,杀个人?
“爹……你可真找错人了,她要是做什么,真不是我能拦得住的。再说了,她现在伤还没养好呢,也动不了手。怎么也得等她伤好了……”
沈留祯顿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两眼放空,无奈地说:
“她要是伤好了,就更不是我能看得住了的……说不定我自己也逃不过一劫……”
他说到后来,声音很轻,沈父没有听懂,问:
“你说什么?什么一劫?”
“没什么。”沈留祯抿了抿唇,眸光闪动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说,“爹,我还有些要紧事情,先出去一趟。”
说罢人就走了。
……
……
何公公的宅子里。
带着帏帽的沈留祯,认真地看着何公公,一字一句地说道:
“何伯伯,亦善那个人,我必须看着他死,我才能放心。”
何公公听闻,露出了一个和善且慈爱的笑容来,跟他商议说道:
“这个,贤侄啊,你听我说。你又不知道其他细作的底细,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可是他是魏国的细作头目,他知道的东西很重要,所以他暂时不能死。”
何公公见沈留祯要开口说话,连忙举起手来按住他说: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怕他有一天翻身做了人证,你生命有危险。可是他在宋国的都城,困在深牢里头,又有这么多人尽心尽力地看管,他绝对不可能重见天日的,更加不可能回到魏国去,害了你。你尽管放心好了。”
沈留祯听闻,无语地扬起了下巴偏过了头,好看的下颌线和修长的脖子形成了一道优雅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