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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到底要不要听下去,您来做主……”
小皇帝听闻,有些如坐针毡似的,前倾了身子说:
“解将军说的有道理啊,实不相瞒,朕也不懂,为何都是忠臣,却……打起来了呢?”
小皇帝问很诚恳,很天真,不同于谢元的愤怒,他是真的迷茫。
此话一出,殿上那股子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松了,转而变成了一种面面相觑的窘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跪在大殿中央的亦善,突然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嘲笑。
他说:
“宋国皇帝,你竟然还不明白呢?他们说他们是忠臣,你就信吗?之所以能打起来,是因为你的座下,没有一个是忠臣。”
亦善歪着嘴角,目光逼迫着座上那个年纪不大的皇帝,生怕自己表情上的嘲讽不够明显,不够伤人似的。
小皇帝的目光闪烁,带着惊慌,身子僵直了住了,没有说话。
“一个魏国细作,死到临头了还挑拨离间,陛下,这种人多说无益,下旨杀了他!”禁军统领气愤地说。
“石统领!陛下想听你没听见吗?你这么害怕他说话,是不是心中有鬼?”谢元突然出声截断了他,声音还是那么响亮,震耳欲聋。
她的声调语气,好像自带了浩然的气魄,透着一片赤诚忠胆,震得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心中发颤,自惭形秽。
“你!”石季伸手指着谢元,恨得咬牙。他看了看周围人讳莫如深的脸色,终是放下了手,再也没有说话。
亦善眼神轻飘的从谢元的身上划过,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欣赏和可惜。
欣赏的是谢元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并且胸怀坦荡,赤胆忠心。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不是为魏国效力,而是在宋国效忠这么一个傻不拉几的傀儡小皇帝。
“这话说得没错,他确实心中有鬼,优山大营的都统跟他是同乡,两人是过命的交情,早就团成一伙儿了。
石季表面上跟马国公交好,实际上心里头不服气,就等着马国公和沈庆之两方斗个两败俱伤,他后来者居上,好控制宋国的大权,将皇帝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啊。”
石季听了这个话,顿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直接往地下一跪,对着座上的皇帝说道:
“陛下!这胡人不安好心,血口喷人!我跟优山大营对陛下忠心不二,若不是如此,先帝也不会如此安排……陛下,我是禁军统领,若是我有反心,当时为何还会护您的周全?
证词上都讲得明白,他们是听闻了城中马国公造反,敌我不明,急于救驾才打起来的!”
亦善截断了他的话,阴阳怪气地说:
“你没有动手,是因为你在等宫外三个大营的胜负,当时只要是优山大营先一步进了宫城,现在座上皇帝是谁,还真说不准呢……”
石季听闻,目红耳赤,对着座上的小皇帝磕了一个头,痛苦流涕地喊冤道:
“陛下!莫要听这个贼子的蛊惑。他们已经设计大宋损失了三个大营,现在又要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巧舌如簧的陷害忠良,让您自断臂膀,陛下!您一定要明鉴啊……”
这话确实打动了众人的心,他们是各怀心思不那么团结,可是让一个胡人来挑拨着互相残杀,这绝不能容忍。
于是马国公出列劝说道:
“陛下……臣等虽然彼此之间有些嫌隙和矛盾,但是一心为公,为陛下尽忠的心都是一样的,这厮利用了臣等之间的矛盾,挑拨离间,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万不可再上当,让亲者痛,仇者快啊……我看,他的话不需听下去了。”
第486章 对对对,这话不假
小皇帝懵了,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感觉谁说得有道理,他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个提出疑问的谢元,见她面沉如水,眸中一片寒凉,垂着眼睛站在那里不吭声。
于是问道:
“解将军……你听他们说的……你听懂了么?……你觉得呢?”
谢元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无奈,悲哀,寒凉,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不值,事情的真相是这么的丑陋,这么的不堪,让她觉得难过至极。
难过到想要大哭一场,都流不出眼泪来。
听到了小皇帝的点名,她默默收拾了自己心中的伤痛,吞咽了一下口水。
随即垂着眼睛,表情冷然的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抬步出列,转身规矩地行礼,用平直的声音说道:
“臣听懂了,就当大家都是忠臣吧。可是惩罪从来论迹不论心,不管他们心里是如何想的。
军中军令如山。我是陛下亲封的骠骑大将军。我扛着大旗亲临,却遭到了优山大营的围攻,他们必须治罪!
不听上级调令,擅自离营攻打随护大营的风骥大营同样罪责难逃!
与此相关的人员,都须得得到重处,警示三军,才能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为了一己之私,擅自动兵,互相残杀的惨剧!”
马国公听闻,眉头一凛,直接指着谢元怒骂道:
“解元!敢情除了你们沈氏一党,其他的人全是罪人?!你还敢说你不是借机栽赃陷害铲除异己!”
“我那一点说错了吗?!马国公也是军中老将出身,难道不懂军令是何东西?!!”谢元直接怒怼,转了半个身子毫不客气地直视着马国公,因为剧烈的动作,长袍的下摆飘动,姿仪凛然。
在这一刻,众人从这个年轻的少年郎身上,似乎看到了面对千军万马,依旧执剑前行,一往无前的正气和英姿。
城外那场战乱,她带着不到百人,杀得如何的惨烈,早已人尽皆知。
活了大半辈子的马国公,看着谢元瞳孔缩了一下。他不由地在心中感慨,世上便是有这么一种人啊,让人看不惯,又不得不佩服……
整个大殿都为之静了一下。马国公嘴皮子不甘地动了动,随即对着座上的小皇帝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这件事,罪魁本来就是魏国的奸细。已经损失了三个大营,已经捉襟见肘,若是再牵连下去,怕是就无人可用了。再者说,如此惩戒,岂不是让沈国柱权势过大,这有背先帝的初衷……”
“对啊陛下,臣也认为马国公所说有理。”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众人纷纷出来应和。
谢元望眼过去,看着这些人,忍不住偏过脸去一声无奈的冷笑,说道:
“先帝的安排,军权本就由我替陛下代理执掌,战时我为元帅,城外三个大营亦归我统辖,由陛下下旨调动。
我升任不久,以前是没来得及整顿,以后三个大营重建的事情,就不劳诸位操心了,我自会筹备。”
小皇帝此时听了谢元的话,终于眼睛亮了,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连忙应和着说:
“对对对,父皇临终前确实是如此交代朕的,这话不假。”
马国公顿时急了,提醒小皇帝说道:
“陛下……城外护城大营乃是护卫皇城护卫陛下的重中之重,若是全听了他的安排,一旦他有了反心,谁能制止?”
小皇帝很是积极地说:
“哎呀……她一个……”他顿时住了口,又说,“她反什么呀,再说了,有办法制止,肯定有办法制止……今天就到这里吧,吵得慌……”
说罢,他就起身,往后宫去了,一副着急要逃的样子。
何公公连忙指着地上的亦善,询问道:
“陛下……您还没下旨,这……这……”
“你们商议着办,商议好了上个折子朕批了就成。”小皇帝说罢人已经带着宫女太监,消失在殿门后头了。
亦善脸上一直带着嘲讽的笑意,见小皇帝就这么逃走了,更像是看了什么大笑话一样,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元看着他,唇线紧抿,伸手捂住了自己腹部的伤口,走上前去一撩衣摆,抬脚朝着亦善就踹了过去。
她受了重伤,这才过了一个月余,勉强能走罢了,如何动得了武。速度和力度都见了底。
即便是这样,手上带着镣铐的亦善抬手一挡,还是被谢元这一脚揣得一个趔踞,仰面歪了下去。
亦善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窝深邃的眼睛看着谢元,眼睛里头有惊艳的光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快将人带走,带走!”何公公对着手下发令,几个人立时上前,拖着亦善就走了。
沈庆之见她明明疼得额上见了冷汗,依旧紧抿着唇线要追上去【创建和谐家园】,便拉住了她的胳膊肘,怒道:
“不要命了!想打想杀,等你伤好了再说。回吧!”
此时朝中的大臣们已经纷纷离开,只不过离开时,好多人都对沈庆之和谢元投以了不善的目光,处处都透着孤立他们的味道。
谢元捂着伤口,微微躬了身子,缓解了一下刚刚踹人而引发的疼痛,然后就依旧倔强地直起了身子,身姿站得笔直,喘了一口气说:
“我没事师父……您刚刚为何不说话?”
沈庆之抬眉看了她一眼,神色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被什么压得喘不来气似的,说:
“我还要跟他们商议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置,你先回吧。回头我跟你细说。”
谢元听闻眸光闪了一下,不再纠结,直接抬步出了殿门,走了。
孙田作为一名人证,远在殿门的长阶之下等着谢元,见她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去扶她。
孙田自从知道谢元是个女郎,虽然带着崇敬也有了避嫌的心思,扶着她的时候,双手只是轻轻地托着她的小臂,让她借着些力气,身子离得远远地,尽量不挨着她。
那姿势,倒像是比宫里的太监还规矩。
谢元没话问,他就不吭声,全当自己是个哑巴,两个人几乎不怎么闲聊。
谢元想恢复从前的样子,全当他不知道的时候相处,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在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话多的肖二蛋没了,他们两个无趣的人,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吧。
想到此处,谢元神色一黯,伤心又涌了上来。
第487章 从前如此,以后亦是如此!
她不想落泪,于是抬了眼睛看向了远处,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结果就看见了偏殿的走廊上,马国公身边围了好多的人,都对着他笑,拱手做恭喜的模样。
马国公也笑着拱手还礼,声音隐隐的飘过来:
“多谢多谢,真是对不住了。上次孙子的满月酒席让人搅了局,让大家受惊了,改日定当大办一场给诸位补上。”
“唉~你们马家才是真正受了无妄之灾的人,怎么还跟我们赔不是了?”
“说得是啊,好好的喜事,被章青那厮搅黄了。”另一个大臣叹息着说。
旁边有人拍了他一下,小声地提醒道:
“别这么说话,他也是为陛下办差的,再被人听见了。”
于是他们声音又小了一些,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说:
“马国公,这何公公手上……细作,监察百官,但是他跟……关系亲近,小心他们……这个由头攻击你。”
就听马国公一声冷哼,声音清晰地说:
“公道自在人心,他们还能一手遮天不成,放心,我自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