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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祯正说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看他,于是转了一下头,结果就对上了孤独坚那扭曲的表情,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沈留祯一下子就明白了:在独孤坚的眼睛里头,他恐怕就是一个断袖分桃的男人,正在恬不知耻的勾引另外一个男人。
沈留祯往后撤了撤身子坐正。此时正好已经到了边境线上,到了分开的时候。
“阿元,借一步,我有些私事要跟你说。”沈留祯的声音很是温柔。
谢元眸光晃了一下,勒住了马匹,对着身后肖二蛋他们说道:“你们等在这里别动。”
说着就踢了下马肚子,骑着马蹿了出去。沈留祯也拽了缰绳,连忙跟了上去。
独孤坚自然听见了沈留祯的话了,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抬手将身后的钦差卫队都拦了下来,跟谢元的亲兵队伍一起,等在了当地。
两队人马互相仇恨的一个对视,然后就一起看向了停在远处说话的两个人。
沈留祯身上披着厚实的皮毛大氅,文质彬彬,有着和光同尘的气质。
而谢元一身利落的黑衣,穿着皮甲,腰背笔挺,浑身透着凌厉,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这样一白一黑两个人骑在马背上,站在白雪皑皑的背景中,其他的巨大差距暂且不提,光是看衣着都不像是过同一个季节的人。
但是另一方面,这画面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和谐和赏心悦目。
两个人都是长相出众的少年人,又是年纪轻轻有了功绩的才俊。他们立在一起真的很难不让人生出感慨与赞叹来。
沈留祯眼睛追着谢元看,谢元却有些不想理他,眼睛一直看着别处。
沈留祯眸光一转,似才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来,伸手替给了谢元:
“阿元,此次一别,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谢元的丹凤眼转了一下,用眼尾扫了他一眼,看着纸包脸色稍缓,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些许伤感的语气,问: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沈留祯执着地伸着手。
谢元抿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情愿地踩了一下马镫子,直起身子过去将纸包够了过来,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开了纸,就愣住了。
只见里头躺了两个饱满圆润的柿饼,琥珀色的果肉,上头还盖着白色的糖霜,一看就很好吃。
谢元抬眼看向了沈留祯,沈留祯也满脸堆笑的看着她,脸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像是献宝似的,催促她说:
“你快尝尝,看看好吃吗?……这个东西不好找。昨日我去一小姓氏族家里做客,见他们这柿饼做的实在是可人,就偷偷的给你装了两个回来。”
谢元有些感动,但是她还生着沈留祯的气,不想表现出来,于是随意的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就看着远处的雪景,皱着眉头咀嚼着,言不由衷地说道:
“还行……”
沈留祯是什么样的人,看谢元这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顿时那双秋水潋滟的眼睛就笑成了月牙,脸上的酒窝都深了几许。
“阿元,回去你就跟宋国皇帝说,如果可以,让你每个月初六,去环山城一趟,我若是有什么消息要传递,就会去那里去寻你。这样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能直接夺了你的兵权。多少能令你处境好一些。”
谢元听闻,嘴里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扭过头来看着沈留祯,半晌都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她垂了眼眸,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波动,低沉的声音却透着温柔,说道:
“留祯,你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让自己陷入险地,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解决。”
沈留祯掏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喘了口气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这样了,阿元,你知道的,此时若是再犹豫不决,反而会坏了事情。”
谢元听闻,心中一凛,吐了一口气,妥协了似的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说的。还有事情吗?”
沈留祯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好像生怕少看了她一眼似的,笑着说道:
“你还在生我的气?公事上你不是也没有徇私让步过,对我步步紧逼……”
谢元对着他翻了白眼,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小题大做,至于吗?谈判就谈判,还装病。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就不能歇两天。”
“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能促进两国十年停战之约,乃是造福两国百姓的大好事,谁知道你不依不饶地非要跟魏国要些好处才肯签约,不得已我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沈留祯用十分忧心天下的口气说。
谢元听闻,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用丹凤眼的眼尾扫着他说道:
“装,你就接着装,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谈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国内的平乱争取优势和时间罢了……就魏国那个彪悍尚武的民风,他们真的会安生十年?谁信呢?!”
沈留祯惊讶地问:“你知道你还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的?”
“废话!十年之约就是个屁,我不趁机要些眼巴前实在的东西,难道就光拿着那一张废纸回去占地方吗?”
沈留祯看着谢元眸光亮如星辰,然后就爆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第320章 谁好看?
他的笑声这么大,惊得旁边几个觅食的麻雀都飞了起来。
长长的队伍后头,怀真郡主掀开了车窗的帘子,看着前头两人在一起的身影碍眼至极,气恼地对宫人说道:“去,跟驸马催一催,赶紧走!”
“是。”宫人低头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去了。
这边谢元看着沈留祯那开怀大笑的模样,丹凤眼中冒着幽光,抬手又咬了一口柿饼,慢慢地咀嚼着没说话。
沈留祯鲜少有这么放肆大笑的时候,直到他笑累了,才用手背擦着眼泪停了下来,说道:
“阿元,你比小时候长进多了,不容易。现在也会闷不吭声地藏着心眼了。”
谢元听闻,又勾起了以前那些不好的记忆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
“那还不是多亏了你了。你不知道,有一次一个婢女在我面前哭,梨花带雨的,我第一反应就想起你来了。她的演技跟你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哈哈哈……”沈留祯笑得整个人都在生辉,这么多天的虚弱和病态似乎都没了,问,“她为什么对着你哭?”
谢元有些烦躁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谁知道,估计以为我是男的,想嫁给我。”
沈留祯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看着谢元,眼睛里头闪着光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很严肃地问:“阿元……你……你……”
谢元见他吞吞吐吐地就着急,喝道:“说!”
沈留祯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亲近,是不喜欢他吗?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即便是谢元不喜欢他当她的夫君。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靠着这样的情分,也不影响他们在一起生活。
但若是谢元不喜欢男人……那就可怕了。
她若是不喜欢男人,身边又是郡主,又是一堆小女子往她的身边扑……那哪儿还有他什么事情?
想到这一点,沈留祯整个人都惊慌了,嘴唇都在哆嗦:
“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不知道怎么问,想了想之后,说,“你觉得郡主好看,还是我好看?”
谢元听见这个问题就惊了,心想沈留祯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怀真郡主第二了?
“沈留祯,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谢元怒了,一个怀真郡主就够烦人的了!
这是病吗?还会传染?
正在此时,郡主身旁的小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喊道:
“驸马爷,郡主催促让赶紧走。”
谢元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知道了,这就走!”
那小宫女累得直喘气,转过身又跑走了。
谢元拉着缰绳冲着沈留祯说道:“你还有事情要说吗?不说我就走了。”
沈留祯此时见谢元这么听那个郡主的话,更是忐忑,全没有平时那察言观色的机灵劲儿,傻傻地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谢元冷笑了一声,丹凤眼的威势惊人,拉着缰绳说道:“你再这样,我真的会动手打你……驾!”说罢就一踢马肚子,朝着大路奔去。
谢元一动,跟着她的亲兵队伍也立马跟了上去,然后就是宋国使臣的车队,缓缓的从沈留祯的身旁经过。
沈留祯抬着一只手,看着远处谢元离开的背影,半天都没有动,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
独孤坚早已经带着队伍让开了路,跟沈留祯站在了一处,此时面色有些嫌弃地说道:
“沈大人……你这模样太肉麻了,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沈留祯收回了自己的手,端正了脸色和仪态,不善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独孤坚很耿直地回答说:“我不知道啊……”
沈留祯胸口一滞,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
三个月后。
宋国京城郡主府灯火辉煌一片红光。
后门处一个送酒的和一个送肉的车夫,揣着手靠在了墙根处一起闲聊。
“哎,你听听里头的动静,够热闹的,也不知道那新郎官解将军长什么样,真如传说中那样,如同天神下凡吗?”送酒的抓着酒囊喝了一口,又递给了送肉的。
那送肉的接过酒囊,伸着头往四处看了看,回头身来小声地说:
“我今天白天的时候见着了,那长得叫一个俊俏,带着他的亲兵走路生风,好威风,就是一直黑着脸,怪吓人的。”
送酒的兴奋地不行,说道:“真的?我想象不出,长得年轻面嫩,怎么还能吓人呢?”
送肉的又往他跟前凑了凑,说:“你不知道,我听说……解将军是被怀真郡主算计了,他本来家里有个娃娃亲,不愿意娶郡主。结果让郡主设计的跟他有了肌肤之亲,这才让陛下下的旨,逼着成婚的。”
“啊……好家伙,真的?一直听说这怀真郡主有些荒唐,但没想到这么荒唐啊。”
“就是啊……所以这婚仪才这么简单,新郎连骑马游街的仪式都没有,听说陛下怕新郎脸色太难看,丢皇家的面子。”送肉喝了一口酒,揪着脸说。
“啧啧啧……”送酒的叹道,“一个能打得过北夷人的将军,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算计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敢情英雄也有憋屈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
……
而院子里头,谢元穿着一身红色长衫,腰间系着玉带,头上竖着的发带自然的垂在肩上,身姿挺拔如松柏,寒着一张脸站在人群中。
她身后的肖二蛋热情地对着宾客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将军滴酒不沾,我们帮他喝,我们代劳。”说着就从对方的手里抢过了酒杯,自己一个,递给了孙田一个,两个人一饮而尽。
来得宾客大多也都是军营中人,早就知道解将军那不近人情的怪脾气。从前就不能把他怎么着,现在人家都成了驸马了,就更没办法了。
于是他们只是收了笑容,暗自白了谢元一眼,端着酒杯喝了就这么算了。
谢元像是完成任务似的,一声不吭,冷着脸就往下一桌走。身后她的亲兵队伍赶紧跟着她移动。
还没走到呢,就见本来其乐融融的那一桌,看见谢元要过来了,立马安静了下来,各个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谢元皱了皱眉头,不耐地说了一句:“你们陪着喝吧,我到后院去了。”说罢脚尖一转,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