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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突然出声,仰着脸说:“师父,我让给他就是了,我再挑一个。”说罢就将手里栓马的缰绳递到了沈留祯手里。
沈父见谢元这样,更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丢人,恨得直咬牙。
而沈留祯呢,他是没想到谢元也有这一手,于是没有接,只是用怨恨地眼神盯着谢元看。
谢元一下子就懂了,就如同那天,谢元提醒沈父他胳膊摔流血的时候,沈留祯也是这副表情,并以为她是在做戏。
“你这么看【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我真心让给你的!”谢元强调,见沈留祯不接缰绳,直接松了手。
转而专心围着栅栏,又去看马了。
沈父用手指了指他,嘟囔了一句:“你这一肚子花花肠子,真不招人待见!我怎么就生了一个你这样的?!!”
沈父嫌弃的表情,更是伤了沈留祯的心。他倔强地瞧着沈父,没说话。
沈父也不再搭理他,赶紧跟着谢元去挑马了。
最后,谢元说服了沈父,让她挑了一匹稍微大一点的马,因为小的确实挑不出来了。
她本来手脚就灵活,天赋极佳,沈父也相信她的能力,于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基本上没有不答应的。
就连她要骑着马回家的要求,都答应了……
于是沈留祯坐在马车里,看着谢元骑在马上,他爹沈校尉给他牵着马一路走回去的场景,心里头别提多恨了。
就这么一路无话回了家,沈父去安置马匹,谢元和沈留祯一前一后的进了谢家的大门。
谢元正在高兴地跟她爹讲自己头一次骑马多高兴呢。
沈留祯在她的背后,对着谢父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极为郑重地说道:“老师,有一事学生觉得不妥,所以要跟老师禀报。”
谢父正被谢元拽着手晃,闹腾的不行,但是脸上也是带着宠爱的笑的,于是看着沈留祯说:“什么事情这么严肃?说来听听。”
“谢元在路上,偷人家树上的桑椹。”沈留祯平静地说。
此话一出,谢元和谢父一同石化了。
谢元惊讶,谢父不可置信,但是都看着沈留祯呆在了那里。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偷人家的桑椹了?!”谢元最先反应过来,甩了谢父的手,指着沈留祯说。
“阿元,好好说话,怎么能口出秽语?!”谢父低头看着谢元,皱了眉头。
沈留祯不为所动,一本正经地说:“老师,我说的是实话,回来的时候,我坐马车跟在后头,亲眼看见谢元骑在马上摘的。”
谢元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焦急地解释说:
“爹,我当时坐在马上从那下头过,一时间没忍住伸手拽了一下树叶而已,这怎么能叫偷呢!”
谢父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低着头问她:“阿元,爹记得教过你,曹植的《君子行》里就有一句诗曰: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元心知不妙,委委屈屈地说:“知道,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不能平白做些事情遭人怀疑……可是爹,我只是一时没忍住。”
“你不觉得你一时间没忍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么?当初爬墙的时候也是这个理由。留祯怎么就没有这些事情呢?”
谢元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沈留祯,见他一副乖顺的正人君子模样,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说:
“爹,没人觉得我偷了桑椹,除了沈留祯。”
谢父蹲下身来,一脸的严肃,按着她的肩膀说:“这是树的主人没看见,若是看见了呢,他岂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到时候你说你没偷,只是够了个树叶。那你为什么要摘别人家树的树叶,毁坏人家的树?……人家若是将你堵在路上争论,到时候不只是丢你自己的脸,也丢谢家的脸,败了谢家的名声。你只是因为一时没忍住,亏不亏?”
谢元抿了抿嘴,终是愧疚地说:“我知道错了爹,以后出门一定会注意的。”
谢父站了起来,严厉地说:“既是错,就要罚,三十板子,服不服?”
谢元抬着眼睛,撅着的小嘴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夫……服。”
谢元被带走挨板子去了,可沈留祯并不觉得高兴。
他刚刚一直在一旁看着,看着他老师对谢元那种循循善诱,又温柔又讲理的教育方式。
老师蹲下身与谢元平视,按着他的肩膀跟他说话的样子,留在他脑海里久久不去。
于是幻想中,他爹沈校尉也会这么对他。
他爹蹲在他的跟前跟他好好说:
身为一个武将家中,没有那么多的书籍,也没办法弄到那么多的书籍供你读书。
说,沈家有武学渊源,我又在朝中任职,有人脉,又有机会举荐。
若是你能安心习武,将来很容易就能平步青云,也省得像我当年那么难,从一个小卒子做起,多少次死里逃生挣得了军功,才入了族中远房亲戚的眼,提携了我一把。
说……
许多事情他都能好好说的,可是他偏偏好拿拳头说话。
是,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他爹沈校尉从来没有给过他交流的机会。
他是知道他爹怎么想的,可是他爹却从来没在乎过他是怎么想的。
他爹沈校尉从不知道,他第一次摸到书本和笔墨的亲切感。
不知道当他认得字,并可以从书中读出意思时候的那种成就感和喜悦。
更不知道,那些方方正正的方块字,对他好像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一样,每每看到都会让他觉得异常的满足和幸福。
他有信心,只要给他机会,他定然能靠着从文,闯出一条自己的路来,不必受长辈的荫蔽也能成功。
可是这些感觉他没有机会跟他爹细细地说,他只能说出个喜欢读书,然后硬扛着挨打,拒绝习武……
沈留祯这么想着,落寞地在谢家的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第17章 打个赌吧
从讲道理的角度,谢元可以认了罚挨了打,可是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沈留祯告她的状。
例行抱柱挨了板子之后,谢元揪着自己的裤子,一路又是瘸又是跳的跑到了沈家。
一进门,正好碰见沈父跟家里头的丫鬟婆子们训话查账。
沈留祯垂着手站在一边,神游天外。
谢元看见沈留祯那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直接喊道:
“师父,我冤枉,您要为我做主!”
沈父一听,笑着合了手中的账本子,直接扔给了在一旁发呆的沈留祯。
账本砸在了沈留祯的身上,他才醒了过来,一边弯腰去捡,一边警惕地看向了气势汹汹地谢元。
“你们先出去。”
丫鬟婆子听了沈父的令,都退了出去,这里头还夹杂着准备蒙混过关的沈留祯。
谢元见状,一指已经溜到了门边的沈留祯说道:
“师父,我今天刚一进门,留祯就跟我爹告状,说我偷人家的桑椹!”
沈父愣住了,半晌破口大骂道:“放屁!他现在都敢诬陷了!沈留祯你给我滚过来!”
沈留祯慢慢地转过身,正义凛然地说:“我没有诬陷,这事情老师将道理讲的很清楚,她自己也认了罚,不信你去问老师。”
沈父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什么道理?我怎么没看见他偷人家桑椹,你做梦看见了!”
沈留祯瞪着他爹,懒得说话。
谢元解释说:“就是我骑在马上的时候,够了人家树叶子的那一下。他就说我偷东西,我爹说,连树叶子也不能够,出门要谨言慎行,所以才挨得打。师父,我生气,留祯就是个阴险小人!他就是夸大其词,想让我爹打我一顿!”
沈父一听气急了,瞪圆了一双牛眼,抓起旁边的一个小板凳就要砸沈留祯。
谁知沈留祯出奇的有骨气,也不知道是跟谁怄气,也不躲,只管仰着脸狠狠地瞪着他爹。
沈父顾忌了一下轻重,没下手,反问道:“你瞪着一双眼睛看什么?不服气?”
“我为什么要服气?老师【创建和谐家园】还能说出来理由来,你【创建和谐家园】纯粹是因为自己不爽快,我为什么要服气!”
沈父直觉自己做父亲的权威被小瞧了,于是扔了手中的凳子,说道:
“我告诉你为什么!做人最基本的东西,仁义礼智信!你跟谢元是兄弟,你只要讲一丝儿的义气,都不能告这个状!更别说添油加醋的唯恐天下不乱!像你这种人,扔在战场上都没人愿意救你!”
“谁要上战场了?!我也不稀罕谁救我!”沈留祯梗着脖子说。
沈父咬了咬牙,终于没有忍住,一巴掌呼了过去,狠狠打了他一顿。
于是,谢元和沈留祯的这一仗,勉强算个平手。
他们两个的交锋,一直算个平手,甚至很多时候,沈留祯都被打的更惨一些。
所以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可是这种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
……
……
沈父因为在军中任职,经常不在家,甚至有时候会直接宿在军营里一连半个月。
离的近的时候,沈父会偶尔回来检查一下谢元的习武进展,顺便指点一二。
远的话就没办法了,时常见不到人。
好在习武靠的是自律,谢元在这一方面从来没有让沈父失望过。
可沈留祯不一样。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沈留祯最高兴的时候。
惯会偷懒的他就会故意的偷工减料,跟谢元一起出门,然后半路上跑到哪个树底下睡一觉,就跟谢父说已经跑过了。
谢父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对他过多的苛责,因为这是他爹沈校尉负责管教的范围。
于是谢元总是攒着,等师父回来的时候,告他一状,沈留祯总也免不了一场挨打。
可是这一回,沈父要带兵打仗,一连出门好几个月。
临走前跟谢元说,让谢元负责监督沈留祯,不要让他太过于惫懒松懈。
可没有了沈父的棍棒,沈留祯又怎么会听谢元的呢?
于是他一边偷着懒,一边又在谢父这边不停地告谢元的状。
什么“阿元又上房顶了……”
“前厅的花瓶就是阿元给碰倒的……
“阿元又撅断了一支狼毫笔……”
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