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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这次随军出征,可能打完仗就要走了,但是六姑娘这次来肯定不会打一仗就跑,既是这样,就得做好长期打算,种田是势在必行的。
不种田没粮吃,他们就得饿肚子,就算是私下里他们偷偷地去买粮,守将看在苏家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往来边关的商户极少,买不买得到得看运气。
曹清接着说道:“种子,农具都发了下来,但是耕牛没有。”
没有耕牛开荒就全靠双手,这就辛苦多了。
耕牛也不是不给,因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大家都排着号等着呢。
苏辛夷想了想说道:“那就用马代替耕牛,尽快把荒地开出来,暂时不能种粮,咱们先种些菜吃,若是种得好,说不定还能用菜换粮。”
蔬菜永远是边关紧俏物资,这东西娇嫩,要常浇水,仔细呵护,不如粮食种地里省心。没多少人愿意花费大功夫去种菜,他们有那时间宁愿多开点荒地种粮。
听到苏辛夷这话,田早跟包大同就满脸兴奋,用马来代替,这可就省力多了。
展桥跟曹清却有些舍不得。
苏辛夷看着他们便说道:“咱们的马都是自己带来的,自己供养,别人不会说闲话,而且马儿也得时常练,不然一直圈起来养着也得养废了,耕地代替训练也是一样的。”
苏辛夷没有说的是,敌人的骑兵说来就来,有马儿在身边,跑起来也快。
大家商量好后就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天不亮就要起身,没时间去浪费。
苏辛夷心无杂念倒头就睡,她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所以现在一点也不着急,没有女兵营,她就自己慢慢的组建一个,太祖时期的女兵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不是,是太祖的妻子为了救夫,号召当地妇女拿起刀枪一手带起来的。
她也可以慢慢的来,她年纪还小,不能服众,得先做出点成绩来,让这城里的妇人支持她,信赖她,以她为首,如此她才能有了立足的根本。
种地种菜,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毕竟这榆林卫的妇人都是要种地的,起点相同就有共同的话题,这一点苏辛夷比谁都明白。
别人把种地当苦差事,这对她来讲却是一道生机。
天不亮苏辛夷就早早地起来了,这次来带来的都是方便出行劳作的男装,颜色也都选的不出挑的灰色暗色,耐脏又耐磨。
将头发利落的束起,苏辛夷推开房门出来。
田早早就起来了,正在灶房里做早饭,包大同与展桥他们不见踪影,苏辛夷推门进去就问了一句。
田早看着菜粥已经熬开,就赶紧撤了大火,柴火也得省着用,只用余火慢慢的熬着。另一边的鏊子上正在烙杂面饼,两面煎的焦黄,扑鼻的香气迎来。
苏辛夷上前帮忙把烙好的饼放进盘子里,又将另一张饼皮放在鏊子上,边听着田早说道:“包大同出去打听消息,展大哥与曹大哥去地里看看找找地方很快就能回来了。”
苏辛夷点点头,他们人多,又都是能吃的时候,饼烙了满满两大盘,苏辛夷看着心想种地果然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大家的饭量都不小,没粮食吃可不行。
杂面饼与野菜粥端上桌,他们几个人就回来了。
大家围在桌边吃饭,苏辛夷端起粥喝着,听着曹清说道:“分给咱们的地也不是没开过的地,而是之前分给人种过,只不过后来战亡,那片地就闲了下来,咱们一来正好分给咱们。”
这样的情况在军中比比皆是,毕竟只要一开战就会有伤亡,军中也会按照军功资历来分配
所需,他们初来乍到寸功未力,能得这么一片地,估计都是因为苏家的缘故。
苏辛夷没有什么不满的,吃完饭就带着大家去看地。
因为最近打仗的缘故,城外较远的地由城中将士接手,苏辛夷他们分到的是城墙外不远的地方的地,这地方安全性高,敌人来袭撒丫子往城门跑也只需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苏辛夷记住这份情谊,这些香火情都是她的父亲的余荫,城中的将领虽然没对她认同,但是多少在细微的地方照顾几分。
他们分了八十亩地,好大的一片,地里还有上一任主人种地翻起来的垄沟,苏辛夷熟练地将耕犁套在马上,挥着鞭子扶着犁耕起地来。
其他人:……
耕地你都会?
乡下长大的孩子,谁还不会耕地?
苏辛夷没搭理他们惊讶的延伸,田早跟包大同还真不会,只是给马套农具就出了一身的汗,展桥跟曹清面上镇定,手里也有些忙乱,他们也没种过地.
细细一想,他们这些多人,居然就只有做主子的有经验,这就……诡异了。
耕地不能说是个技术活,但是也需要一些巧劲跟经验,同样是种地,为什么有的人种得好,有的人种不好?
耕犁怎么扶更省劲,耕犁要犁地多深?犁出来的土往哪边翻?
种菜与种粮食不同,种粮食起小垄沟,种菜要起大垄沟,耕地去时往左翻土,回时也往左翻土,这样来回翻出来的土拢到一起就是一个现成垄沟,省时又省力。
若是不懂行的只会一茬茬的耕地,回头地耕好了,还要重新用锄头起垄沟,那就多费一遍事,浪费人力物力与时间。
忙了一上午,苏辛夷的掌心就已经磨的发红,用布巾擦了脸上的汗,坐在地头休息。
看着自己耕的地垄沟笔直,再看看其他人,她就乐了。
苏辛夷没看到站在城墙上往这边张望的谢观等人,也没看到低头耷拉脸靠过来的容王,她心里算计着他们几个人几天能把这些地耕完,而且浇灌也是个问题,边塞多是旱地,灌溉不容易,地力也不肥,这些都是问题。
苏辛夷深深地叹口气,要是祖父知道他在这里种地指不定就能笑起来,母亲要是知道必然要心疼了。
容王又往前走了几步,苏辛夷还没发现他,就见她皱着眉头凝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很凝重的样子。
算了,他还是自己过去吧。
苏辛夷正想着事儿,忽然身边一片阴影落下来挡住了骄阳,她侧头就对上了容王苦大仇深的脸。
苏辛夷眉心一跳,感觉没好事,立刻站起身来先发制人,“殿下决定要回京城了吗?”
赶紧滚吧,在这里就是她的大包袱,这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揭都揭不下来,真是让人心烦。
容王面对着苏辛夷一本正经的说道:“本王经过一晚深思熟虑决定留下来,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给人添麻烦,但是我会学,你看他们不也是在学吗?我也能。”
苏辛夷:……
这是什么发展?
对上苏辛夷惊讶的神色,容王不免得意起来,让你瞧不起我,他还能真的输给一个女子?
苏辛夷都能做到的时候,他为什么做不到?
不就是种地吗?
南齐万万千千的百姓都能种地,他身为皇子,体民之辛苦,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看着苏辛夷半响无语,容王又得意地说道:“我已经给父皇写了请罪的折子,在折子里作了检讨,也表达了我要留下来的决心,你放心,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他愿意体察民情,这么好的事儿,父皇能不答应吗?
苏辛夷:……
她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使劲压着脚,不能踢,不能踢!
这脑子绝对是出问题了吧?
忍不住啊!
苏辛夷挤出一抹微笑,指了指地头上的耕犁,“殿下既然要体察民情,现在就开始吧。”
还治不了你!
耕一圈,这位爷保管就放弃了,他就是心气再高,能挡得住扶犁带来的胳膊酸痛吗?
她现在双臂都有些抬不起来,这一位能扛得住?
容王沉默的看了一眼苏辛夷,又转头看向低头的耕犁,然后大步走过去将耕犁扶起来驱赶马而前行,马儿一动,容王手中的耕犁差点飞出去,忙用力压住犁头往土里扎,用力过大,马儿吃力,他用力推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速度却更慢了,而且用力一大,耕犁更难把控,歪歪扭扭的没几步路他就出了一身汗。
他明明看着苏辛夷扶犁的时候健步如飞,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艰难?
他俩用的明明是一个耕犁一匹马,哪里不对?
容王喝住马儿,蹲下身子仔细查找原因,但是没多大成效,因为他真的不懂这个,乌沉的两扇铁片似乎在对他发出无声的嘲讽。
容王深吸口气,没关系,不会就学,没什么丢人的。
以后要是真的留下,他已经能预计到自己丢脸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面子这个东西,在苏辛夷面前早就没了,不过就是再多一回。
城墙上站立的谢观等人都傻了眼,这是什么开展?
苏将军的女儿作为贴户来种地说得过去,虽然他们有些恼她身为女子之身却来边关添麻烦,但是苏六姑娘十分识趣,自来之后从没给他们添麻烦,对于分发的东西没有任何的不满。
省心,是他们对苏辛夷的第一印象。
现在看着容王下地扶犁,再看着他跟苏六姑娘请教的时候,大家脸上的神色分外的精彩。
早就听闻容王嚣张跋扈,在京城简直就是一霸,就连在太子殿面前,他也是说顶就顶,随心所欲惯了的人,现在在跟人请教种地?
是他们眼花了,还是这世道不太对劲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同知郭弘开口说道:“大人,这件事情只怕得上报,容王擅自离京,我等既然遇到了殿下,自然要回禀陛下。”
至于会得不得罪容王,他们也不在乎。守边关的大将,衷心的是陛下,惹恼了容王可能十几年后跟他们算账,若是惹怒了陛下现在就能人头落地。
谢观嘴角抽了抽,这折子怎么写?
写容王殿下千里赶赴边关就为了种地?
他都觉得没眼看,陛下会信吗?
可这就是事实。
谢观嘴角一阵阵抽动,脸上抖动的神色像是一根根的麻绳纠缠成一团。
他使劲抹一把脸,写吧,照实写,陛下不信就派人来看嘛。
反正容王殿下自己不走,他们也赶不走,也没胆子赶,只能上报陛下,让陛下做决定怎么处置这个儿子。
谢观咬着牙跺着脚回去写折子,写到苏辛夷的时候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如实写。
不管苏辛夷来这里到底做什么,他照实上报也算是全了苏淳当年为国捐躯的壮举。
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参一本了。
谢观的折子与容王的折子前后脚飞向京城,京城的皇帝先接到了儿子的请罪折子,头铁的要求待在榆林卫,气得他几欲跳脚。
这口气还没发出来,又接到了谢观的折子,等看到了折子的内容皇帝沉默了。
景行种地?
这就跟白日做梦一样不靠谱,等他把折子细细看完,皇帝沉默不语。
苏辛夷……苏淳的女儿,好几次景行吃亏都跟她有关系,现在她还能让景行种地。
有点意思。
皇帝的手指轻轻地扣在谢观的折子上,良久才批阅俩字,已阅。
折子发回榆林卫,看着斗大的鲜红的已阅俩字,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字迹,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容王怎么处置?
皇帝一个字没写,谢观头更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