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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欢自然不会强留——
古代大家族里的嫡庶问题是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能独善其身,尽量做到自己不仗势欺人,实在顾及不了旁人的心情太多。
从春雨斋出来,祁长歌的婢女一再偷偷打量她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姐,以后咱们还是少来春雨斋吧?”
“我不找她来玩儿难道要去找祁云歌?”祁长歌无精打采,沉默片刻,又是一声冷笑:“大姐姐人还是挺好的,只可惜我没有她这样的好出身。”
这边祁长歌几乎是前脚刚走,刘妈妈就过来接祁元辰,顺便问祁欢要不要单独给她把午饭送过来。
祁欢却有意多走动多晒太阳,就带着祁元辰去安雪堂一起陪杨氏吃的饭。
用过午饭,祁元辰要睡午觉,祁欢就自己又回了春雨斋,关起门来欣赏杨氏送给她的宝贝。
最上面的锦盒她之前看过,就直接放到一边,拿了别的看。
云兮陪在旁边帮她整理,打开那个锦盒皱眉看了许久,忽然道:“小姐,这里是不是少了一对儿耳坠子?”
第026章 追赃
祁欢取过盒子查看,果然里面只剩几支簪子,配套的那对儿耳坠子却不翼而飞。
“她们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在旁边擦桌子的星罗将手里抹布狠狠往桌上一摔,那个气势差点吓了祁欢一激灵。
祁欢那一瞬间的想法很简答,以为是底下哪个丫头的手脚不干净。
她看向星罗。
星罗瞧着比她更火大,劈头盖脸的埋怨起来:“秋馨居的手脚不干净这都不是一两次了,那二小姐虽是个庶出,可好歹也是咱们长宁侯府的姑娘主子,净干这些下作丢脸面的事。”
祁欢受宅斗小说浸淫已久,什么奇葩人设都见过。
但是突如其来的亲身体验剧本,却还没有完全适应。
她暂且持保守态度:“你瞧见是她拿的了?”
“她来您这十次,起码有五次都得顺点儿什么走。”星罗却是积怨已久,“小姐,就算您手里不缺那点东西,可总是这么宽进宽出,就只会纵得外人更加放肆,这回难道还继续装聋作哑?”
祁欢再看云兮。
云兮弱弱的提议:“二小姐这样确实不好,小姐您抹不开面子……要么奴婢去寻我姑母,请夫人出面?”
看这个意思,祁云歌过来顺手牵羊都是常来常往的,甚至原主都是知道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和考量,一直也没有揭破。
但祁欢是个眼里不容沙的人。
她仔细回想祁长歌在她屋里的情形,他们姐弟仨是一直坐在屋子正中间的桌旁聊天吃东西的,但是那个箱子却放在角落的小几上。
其间,祁长歌是一次也没有起身走动的。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祁欢还是轻易不下判断,再问星罗:“你亲眼瞧见是二妹妹拿的?”
“那不旁边还跟着个云芷吗?”星罗道,“她们主仆两个就没把心思用到正道上,装模作样的互相遮掩,奴婢试着盯过她们几次,我若盯着,她们便老实了,哪回只要一疏忽,小姐这里八成就要丢点什么。”
照星罗这脾气,就直接将祁长歌那两主仆拦下来搜身,保证一搜一个准儿。
可偏偏——
自家小姐心善,又不愿意为了几件首饰去叫祁长歌下不来台。
祁欢不想随便冤枉人,但是谁也不喜欢身边有个贼随时随地光顾。
她倒是不由的重视起来:“你还能记得我这陆陆续续都丢了些什么吗?”
星罗略一回想,就报出十多样东西,并且清一色的都是首饰。
小件的耳环,戒指居多,也偶尔有一两件小钗,甚至去年年初的时候,在一次祁长歌来小坐过之后还消失了一只玉镯子。
这些东西,零零总总是不少,却又杂的很。
祁欢抿唇,忖道:“那……这些东西你可看见有被二妹妹戴出来过?”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戴出来招摇过市,毕竟大家同住在一个宅子里。”星罗仍是气愤难当。
祁欢又认真的想了想:“母亲刚下了禁令,这几日不准随便出府。这样,回头等禁令撤了,你安排个人去盯一下秋馨居,尤其是云芷,若是她独自出府就盯住了行踪,及时告诉我。”
“您是觉得二小姐会叫她把偷走的东西拿出去变卖?”星罗的反应很快。
祁欢笑道:“反正你盯她一下吧,又不吃亏。”
星罗略想了下就茅塞顿开:“是。那些都是赃物,她在府里又不敢戴出来,没准真拿去当银子花了。”
这么想着,小丫头反而兴奋起来:“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盯紧了她,抓她个人赃并获。”
祁欢不置可否,却仔细琢磨着,在下一次祁长歌再过来时刻意试探了一把。
那是时隔两天以后,祁长歌约莫是一个人呆着无聊,就又过来了。
彼时,祁欢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几颗金瓜子聚精会神的研究。
瞧见祁长歌来,祁欢先含笑打了招呼:“二妹妹来了?”
祁长歌瞥见她手里的东西:“这是过年那会儿母亲给的?大姐姐在做什么?”
过年那会儿,杨氏为了方便打赏下人和亲朋走动的时候拿给小孩子压岁钱,叫人熔了一些金叶子和金瓜子。
原主因为身体原因,几乎没出门应酬过,杨氏给她拿过来的一小袋她除了赏给自己院里的下人一些,还剩了不少。
祁欢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荷包:“今天偶然翻出来,这个金瓜子我瞧着圆墩墩挺可爱的,就想能不能串在链子上做配饰,或者弄成发簪步摇的坠子。可是瞧了半天,这个似乎不好打孔,想要的话就只能重新熔了。”
涉及到首饰的话题,女孩子都比较容易感兴趣。
祁长歌也捡起一颗瓜子,又从荷包里掏出金叶子比对,最后得出结论——
金叶子比较薄,可以试着找工匠直接打孔,金瓜子想用的话就只能回炉重造。
这天祁欢有意多留她一会儿,闲聊过后又邀她一起用了午膳。
待到祁长歌走后,星罗进卧房取出那个荷包,一一清点,金叶子和金瓜子的数量都是丝毫不差。
星罗这就有些沮丧了:“难道是因为两次时间隔得太近,她们没敢连续动手?”
祁欢眸光流转,却是笑的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就算有这方面的顾虑,这包东西有几十颗,所谓贼不走空,随手拿几颗都是白赚的。何况这东西母亲本来就也给过二妹妹,拿了也半点不用担心被追究。”
明明有拿了就能用的金子,她不动,却偏要多次冒险偷盗首饰?
这不符合常理。
星罗被祁长歌主仆这操作给绕糊涂了,祁欢心里虽然另有猜测,但是暂无凭据,她也没提。
如此一晃十来天,京城里抓逆党的风声过去,长宁侯府内院怨声载道的大换血行动也告一段落。
祁欢每天好吃好喝的养身体,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脸色都见着红润健康了许多。
杨氏看在眼里,心情舒畅,气色都一并跟着好多了。
就是余氏不消停。
她原本安插在府里各处的心腹几乎被杨氏扫荡一空,能捞油水的肥差也都丢了,为了打击报复,就三天两头嚷嚷着这疼那痛,对阖府上下进行了无差别攻击。
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都被她折腾的灰头土脸,经常大半夜被喊去侍疾请大夫。
祁欢这里,杨氏将她保护的很好,就借口她要养病,基本不叫她往余氏跟前露面。
祁欢乐得清闲,却也算不上完全清闲,这半个月都竖着耳朵等着听宫里的噩耗。
可是转眼到了月中,本该开篇就挂掉的太子殿下依旧坚挺的活着。
剧情不按剧本走,实在叫人很抓狂。
这天一早,祁欢照常在杨氏那吃了早饭,刚领着祁元辰出来往春雨斋走,云兮就跑过来报信:“小姐,秋馨居……星罗传信回来,说她跟去了。”
追赃这件事,因为祁欢心里有想法,就想亲自过去验证。
她垂眸看向手里牵着的祁元辰,琢磨着怎么哄住他……
那小家伙就仰着脖子,一脸纯洁的跟她大眼瞪小眼。
祁欢态度尽量和蔼的试着和他打商量:“姐姐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让云兮带你去春雨斋玩?”
祁元辰眨眨眼,歪着脖子想了下,松开她的手却是扭头往安雪堂的方向冲:“我不一个人,我去找母亲。”
祁欢心里一慌,赶紧冲上去把他扑回来,抱上就走。
第027章 天降女主
她要是跟杨氏说她想出门,杨氏会点头的,但却少不得要弄一大票人前呼后拥的跟着。
祁欢先斩后奏,抱走了祁元辰才让云兮过去打招呼,说她带祁元辰上街买糕点。
云芷偷摸出去走的是后门。
星罗跟出去之前留了自己人在后门耳房,祁欢抱着孩子坐上马车,由他带路,追着星罗留下的记号一路寻去。
从城东一直到了城南。
彼时,星罗正躲在一处胡同,隔街观望斜对面一家叫做“众钰斋”的铺子。
“她找的不是当铺?”祁欢的马车停在胡同口,她将帘子掀开一角。
“小姐怎么亲自来了?”星罗闻声转头,见她把祁元辰也一起带出来了,不免有些慌张,“怎么……怎么您还把小少爷一起带出来了?”
祁元辰很乖,被拐带出门也一点没闹。
祁欢习惯性摸摸他的脑袋,只问星罗:“怎么样了?”
星罗立刻收摄心神,严肃道:“奴婢一路尾随云芷出府,看她进了那家铺子,但她方才已经离开了。这是家卖首饰的店铺,别看门脸小,也不是很起眼,但他家有个老师傅手艺一绝。前几个月奴婢替您来修过首饰,我怕他们掌柜或者伙计还记得我,就没敢贸然进去。正好小姐您来了,让木香进去打听一下吧。”
跟随祁欢的小丫鬟木香立刻整理了衣裙准备行动,却被祁欢一把扯住。
星罗等人见她神色无比凝重盯着那铺子门口,不明所以:“小姐,怎么了?”
彼时那铺子里刚好有某个富贵人家的女眷在婢女的搀扶之下走出来,步调从容,眉目清冷阴郁。
祁欢心跳有点乱,冲那边停靠的马车抬了抬下巴:“那车上灯笼写的叶府,是哪个叶府?”
星罗和云兮一样,都是近身服侍原主的,原主一直病恹恹的从不出门应酬,星罗对外面世家的情况也是两眼一抹黑。
主仆几个正面面相觑,却是车夫老井答道:“那是叶丞相府上的马车,这都到吉庆街了,后面再隔两条街就是他家的府邸。”
祁欢虽然没用带有祁家族徽和长宁侯府标记的大马车,但车夫却是杨氏惯常用的心腹。
老井仔细观察那边正在登车的少女,继续说道:“那位应该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听说之前一直陪同生母在外宅养病,去年下半年她生母病逝,这才回的丞相府。”
祁欢:!!!
丞相府的三小姐,叶寻意?!
天降女主,这不就巧了么……
祁欢暗暗有点小激动的又搓了祁元辰脑门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