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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祁正钰摆摆手。
随后,语气一顿,竟是破天荒的打量起祁欢来:“身子可还安好?”
问的,就是她被人动了熏香那事儿。
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做样子的,总归这老爷子是把一个长辈的态度摆出来了。
祁欢平心静气,也做个规规矩矩的正常孙女儿:“云兮他们及时请了大夫,算是有惊无险,谢谢祖父关爱。”
“嗯。”祁正钰显然不是个多平易近人的长辈,微微颔首就揭过话题,“女儿家的身子娇弱,还是要多加养护,过几日我寻个相熟的太医再来给你瞧瞧。”
要真的想替孙女请太医,现在不能请?
祁欢只将这当做一句寒暄,面上依旧是感激涕零的再度道谢。
此间事毕,杨氏领着祁欢往外走。
余姨娘偷偷抬眸拿眼角的余光去看祁正钰,等着他走人,可祁正钰平时都绕着余氏这屋走的,看今天这架势就必然是有话要说。
杨氏并不想管这母女俩蠢货,可这毕竟是祁文景房里的人,她不能让老侯爷纡尊降贵亲自出面训斥儿子的妾室,就冷声斥道:“你们两个还不走?”
当着老侯爷的面,余姨娘是半分不敢放肆的,甚至连白眼都没敢翻,就灰溜溜的爬起来。
倒是被她和余氏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祁云歌,气鼓鼓的嘴上几乎能挂油瓶。
“余姨娘……”跪在最外边的李瑞家的只觉头皮发麻,哀哀的求救。
如果说她之前告密,只会得罪了世子夫人,最惨也就是个被驱逐出府,砸了饭碗的下场,可是方才祁家内院一番争执,她就等于听到了更加了不得的秘密。
就算她没签身契,只是个帮佣的,侯府这样的勋爵人家为了以防万一……
可余姨娘又哪是个仗义的,狠狠的剜她一眼,就只顾往外走。
杨氏冷眼旁观,忽的叫住她:“你把她带回去。”
“我?”余姨娘一脸懵懂。
杨氏道:“内院的事本不该进了她的耳朵,这奴才既然是受你指使被你撺掇带进内院的,你就自己负责善后。我不管你是拔了她的舌头,还是直接锁起来,总之今日这屋子里的闲话若是散出去一星半点,我将你一院子的人一并处置。”
言罢,也不等余姨娘反应,抬脚就走。
余姨娘哪里肯接这个麻烦,脸一拉就要扭头向老太太求救,却撞上祁正钰森冷的目光,顿时就被人剪了舌头似的,脖子一缩,什么也没敢说。
李瑞家的如蒙大赦,赶紧跟着她们一行人往外跑。
一场闹剧过后,祁文昂也走上前去给余氏作揖:“天色已晚,儿子也先回房了。”
待他离开,余氏立刻再度发难:“当初儿媳妇刚一进门你就把管家的交给她,让我堂堂一个侯府的主母受她挟制二十载,还要时时看她的脸色,如今……如今你更是变本加厉,当着儿媳下人的面就这样打我的脸……”
越说越委屈,最后竟直接抽泣起来。
祁正钰虽然留在这屋子里,却一直负手而立站在地上,坐都没坐。
他表情冰冷的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眼神里不带一丝的感情,开口便是单刀直入:“大丫头那,是你下的手?”
余氏情绪酝酿好,刚要大哭一场,闻言,曲折的哭腔就戛然而止。
她几乎是满脸惊恐的骤然抬头朝祁正钰看去,看见老头子眼中明显带了怒意甚至是杀意的眸光,一股寒意瞬间爬满脊梁骨。
哭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她只歇斯底里的大声反驳:“你疯啦?这种屎盆子也往我的头上扣?”
还要借题发挥,再说点什么——
祁正钰却仿佛根本也不是为了逼她口供,当机立断的改口警告:“不是你做的最好。”
说完,就片刻不再多留的抬脚便走。
余氏的心情大起大落,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等再重新找回思绪的时候已经没攥住他人,气得抓起桌上的茶碗点心就往地上砸。
这边杨氏带着祁欢一行人往回走。
祁欢扶着杨氏的手,祁文昂与他们同路,就一路与杨氏闲聊,无非就是一些安抚或者嘘寒问暖的家常话。
态度保持的既不生疏,也不热情。
祁欢一路都仔细观察自己这位二叔,倒有些拿不准他究竟只是因为性格冷淡,还是确实有意和大房保持距离。
走过一段回廊,双方分道扬镳。
“祖父和二叔他们每天都回来这么晚么?”从看见祁正钰父子那一刻,祁欢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这话刚问出口,就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的争执声。
祁欢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都差点忘了余氏的人跑去杨氏那里抢孩子了!
母女俩加快步子往前走,直到看见那里闹成一片的一群人,祁欢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想明白她之前一直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因为——
她都见过了祁正钰和二叔祁文昂,却还没见过自己的便宜老爹呢。
而现在,她这神秘的据传窝囊废的便宜爹正和一群大姑娘小媳妇老妈子一起在干架抢孩子。
第021章 小戏精
长宁侯府这宅子,大门进来就分了左右两个大区的空间。
左边进门是传统格局,整排的屋舍,五套院子一通到底。
而右边,则是一整片大花园。
花园的横向占地比左边屋舍还要大上一半左右,竖向则是与第三进院子平齐。
大房祁文景和杨氏住的是单独一个稍小些的园子,叫栖霞园,就套在大花园的后面。
二房则是住在左边的第四进院里,和前面上房余氏那里只隔一道院墙。
从大门进府之后的路四通八达,既可以走左边回廊去各院拜访走动,也可以绕到右边回廊,或者穿过花园直接往栖霞园来。
也不知那谷妈妈的怎么做到的,总之她一群人居然真将祁元辰从栖霞园里抢出来了。
刘妈妈与金妈妈等人穷追不舍,两拨人就在回廊上打成一片。
祁文景应该是从花园里刚好过来,正瞧见了。
彼时刘妈妈刚将祁元辰抢过来,护在怀里,那孩子该是吓得不轻,哭都不晓得哭,就小小的一只,死命抱着刘妈妈不撒手。
谷妈妈却是抢红了眼,一边撕扯刘妈妈,一边试图从她怀里往外薅孩子。
杨氏院里几个小丫头轻易不敢上手,吓得在旁边哇哇乱叫。
“全都给我住手!”祁文景整个人脸都绿了,一个箭步冲上回廊。
黑灯瞎火的,有些人还没明白状况,以为是对方的帮手来了,抬起爪子就往上挠。
祁文景一个毫无防备,脖子上就是一道血痕。
这时候终于有人看清来人,大喊起来:“世子爷回来了,是世子爷……”
混乱中,祁文景已经两步抢到刘妈妈身后。
彼时谷妈妈还且在叫嚣:“把孩子给我,你们这些刁奴,敢忤逆老夫……”
话没说完,祁文景也是气疯了,斯斯文文一个读书人,上脚就将她踹开一边。
“哎哟!”谷妈妈痛呼一声,捂着膝盖回头才要叫骂,好在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机警,已经抢过去捂住她嘴巴。
“贱蹄子!”谷妈妈盛怒之下,甩了对方一巴掌,仓促间再抬头,这才看清楚满脸黑气的祁文景,这才哑了声音。
那边刘妈妈护着孩子回转身来,已是披头散发,一身的狼狈。
本来使劲缩着身子躲在她怀里的祁元辰,这时候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还没等刘妈妈反应过来就扑向祁文景。
祁文景赶紧伸手接住他,抱在怀里拍抚。
地上的谷妈妈这时已经爬起来。
毕竟是世子爷,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又是下一任的家主,她对祁文景还是极为尊崇的,态度谦卑的赶紧解释:“世子爷,都是夫人的错处,老夫人才叫老奴……”
才开了腔,祁元辰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拽着祁文景的领子闹:“我不去祖母那……我不去祖母那……我要我娘!”
祁文景哪里会哄孩子,被他哭得一顿手忙脚乱。
他虽然管不了自己的老娘和媳妇,平时干脆装聋作哑,随便她们去较劲,但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老娘的打算和为人。
老太太从一开始就将自己这个小儿子视为眼中钉,恨不能眼不见为净,现在突然派人来要孩子,绝对是要使坏。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还是唯一的嫡子,祁文景关键时刻到底也不糊涂。
何况孩子哭得这么惨,他心里也不好受,当即听也不听谷妈妈解释:“辰哥儿病着,谁再折腾他就都给我滚出府去。”
谷妈妈缩着脖子,嗫嚅着还想再辩:“可是老夫人……”
“知道母亲身子不好,就回去多劝劝她,叫她少生气,好好养着。”这倒是含沙射影,连老夫人的面子也没给。
谷妈妈自知这个局面自己讨不了好,又见回廊那边杨氏过来,不敢再恋战,只能灰溜溜的带人回去。
杨氏倒也没有穷追猛打的继续与他们为难。
目不斜视的直接绕开他们冲过来。
祁元辰搂着祁文景的脖子还在哭闹,她伸手要接孩子,那小子约莫是受惊过度情绪不稳,也没撒手。
却是跟在后面的余姨娘不阴不晴的走过来抱怨:“表哥是直接从园子里回来的吗?怎么也不去给姑母请安?”
世家大族都重孝道礼数,就如是之前的祁文昂,明明没什么事,回来也特意去余氏院里交代一声,打过招呼。
祁欢也有点迷糊——
她这亲爹该不至于这么扶不上墙吧?资质平庸,事业上拼不过人家二房就算了,就连晨昏定省这样的小事难道还做不周全?
这也未免太废了!
正在吃愣间,祁云歌已经娇娇俏俏的走上前,欢快的叫了声:“爹爹!”
一个妾室,不称“老爷”,一个庶女,也不叫“父亲”。
由此可见,在老夫人的纵容默许之下,这母女俩的心是一直都很大,非得要显得自己更高贵,更与众不同一些。
若在平时,杨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今天事故频发,她也烦躁的很,当即冷声呵斥:“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都给我回房老实呆着。”
余姨娘还没怎样,倒是祁文景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祁欢就觉得挺有意思——
看她老爹这样,倒不像是他有多不待见杨氏,反而可能是杨氏不愿意搭理他,总叫他看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