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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满乖巧地点头，别看奶奶看上去混不吝，其实心里门清的很，比很多人脑子好。
花小满自己也是这么想，能去学校，自是最好，至少学校的氛围很简单，可以专心读书。就算有些同学也不好，但老师管着，大家都要好好读书。
老太太还在念叨，感觉她嘴皮子上下吧嗒吧嗒，是真不会累，说完刘家又说张家。
“张铁牛那傻大个，以前初中的时候，成绩就在班里吊车尾。整天地想找你抄作业，我就看不上他。都说三岁看到老，他一个大小伙子，学习还要作弊，跟你二叔当年一个熊样，能有啥出息？
囡囡啊，你争气点，别有心理负担，回到学校就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大学，找个有学问的大学生，斯斯文文的多好。
你看人家楚医生，一开口说话，跟他们那些人，感觉都不一样，一看就是有教养有本事的。
我就觉得，阿月也是个傻姑娘，好好的城里姑娘，学问好、人长得也俊，咋就看上你爸，嫁到咱们家来，要啥啥没有的。
不但是自己受苦吧，还苦了孩子。”
花小满心放空，就当听故事一样，听她说就是了。
她娘叫花满月，听说是城里人，家里头条件还挺好的，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可金贵着呢。
城里头的金凤凰飞到家，老太太还是挺喜欢，以前二叔还没结婚，对这个嫂子也是敬佩的很，他们一大家子那时候还挺和睦的。
等生了小满，还是老太太和老大商量，让跟着姓花，听说人姑娘是独生子女，家里头就她一个独苗苗，别让人花家断了根。
其实老太太还是挺有想法，是想着亲家两口子在海外，虽然那些年头不方便回来，姓花的家里肯定也是有点家底的。要是小满跟着姓花，以后不是可以继承家产了吗？
反正在农村里，闺女也是挺遭嫌弃，又不能传宗接代的，给他们家姓就好，城里人别看一个个斯文，其实傻得很。
老二媳妇的肚皮也争气，后来真生了个小子，就真圆满了老太太的计划。
不知道是愧疚呢，还是从小带的多的缘故，老太太就是不太喜欢老二家的儿子，反而更偏心花小满，一直带大的，到底感情不一样。
“囡囡啊，奶奶还能干几年。我去城里给人当保姆做饭扫地，也要赚钱给你上大学。
老二就是个耙耳朵，啥事都你二婶儿说了算，我看是指望不上了，就刘玉芝那个样子，巴不得把我棺材本骗走，让我早点死呢。
本来国栋脑子灵活有本事，阿月也是个孝顺孩子，我还指着他们养老，哎，可惜好人不长命。
我现在一把年纪，也没别的指望了，只能等你考上好大学，以后在城里找个好工作，出息了给我养老呢。”
“好。”
花小满点点头，认真回应。
虽然只有一个字，花小满认真地说出来，她能重生、奶奶能活着，都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要好好珍惜。
“至于你二叔这边，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你在她家虽然没给生活费，这套房子，还是你爸妈那时候盖的，家里头的黑板电视机、自行车，也都是你爸那时候置办的。
你爸走的时候，村里也发了不少补助，他那个破车、还有些货，都卖了些钱，都你二叔拿着呢。够你这些年花销的。
要不是你爸留下的东西，你二叔能做起买卖来？”
“嗯。”
……
“姐，你出来一下。”
二叔家的儿子曹天乐，刚从外面回来，就急火火跑过来，拽着花小满往外走。
花小满推开他的手，还是跟他到了院子里头。避开奶奶和二婶。
“姐，江湖救急，借我二十块钱，十块也行。”
“没有。”花小满干脆地拒绝。
“你不是刚从医院回来吗，奶奶和我爸，居然没给你医药费？”
“他们直接给医生了。”花小满看傻子一样看向曹天乐。
曹天乐愣了一下，随即犯浑：
“我不管，姐，你不能见死不救。你找奶奶要吗，就十块钱，我要给别人还钱的。
都是你不好，被人说闲话，我跟他们打架，伤了人，没钱可咋办。”
第8章 姐不吃你
“就你，打架？嘴巴里一股子烟味，臭死了，你要钱是去买烟吧？”花小满一口拆破了曹天乐的谎言。
亏得以前花小满把曹天乐当亲弟弟，经常被这小子的鬼话骗，奶奶给她的生活费，倒是有一半都被这小子骗去了。
上一世，在花小满最绝望的时候，向这个弟弟求助，人家说的是：姐，你是不是傻，嫁给城里的老板，吃好喝好，不用下地干活，多好。三万块钱呢，多久才能挣到？
说到底，曹天乐骨子里的自私，跟他母亲刘玉芝是一模一样的。现在看透了，花小满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曹天乐听到花小满的话，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捂了嘴巴，然后又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我不是去买烟，快点找十块钱给我啊。我爸过年不是给你包了一百块钱的红包吗？分我十块。你不分我，我就告诉我妈，让我妈收拾你。”
这叫一级压一级，以前曹天乐就喜欢用刘玉芝压花小满。百试百灵的。
可惜，现在的花小满不吃这一套，凉凉一笑：“你去说啊，那我就跟二婶说，你谈对象了。”
曹天乐急了：“我哪有，你别胡说！花小满，我觉得你不对劲儿，你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如果是，你怕不怕？”花小满反问，脸上还带着神秘的笑容。
曹天乐毕竟就是个初中生，对鬼怪还是很怕，这样的姐姐让他心慌，吓得往后缩。
花小满嫌弃地摆摆手：“怕什么，一股子烟味，那么臭，我才懒得吃你。你要真喜欢王晶晶，晚上多蹲蹲苞米地，说不定有惊喜。”
说完，花小满就回去了。留下曹天乐吓得哆嗦，家都不敢回。
这些人啊，就是欺软怕硬！
嘴上说谁谁谁中邪了，要真遇到个中邪的，他们吓都吓死了。
花小满一点都不担心曹天乐说出去，毕竟他还未成年，说出来的话没啥人信，而且曹天乐这么胆小，他不敢说的，他怕花小满吃了他。
这小子就是装得厉害，骨子里胆小得很，为了害怕被花小满吃掉，他干脆真的躲外面不回来了，晚上就睡玉米地里。
玉米地里故事多，花小满记得，前世的时候，也就是这段时间，肯定是开学前，曹天乐失恋了，哭得稀里哗啦去找她诉苦，就是他们班那个王晶晶，跟其他男生好了，被人在苞米地里撞见了。
花小满又打不过这个弟弟，这小子要钱还浑得很，不整点玄乎事儿吓唬吓唬他，也镇不住。人啊，最大的麻烦是不讲理。
到了第三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二婶刘玉芝还在念叨：
“乐乐之前是不是回来过了？咋两天晚上都不回家？”
“嗯，弟弟找我借二十块钱，我没有。他说他把人打了，要给人付医药费，我让他找婶婶，他又不肯，急忙忙地跑了，我看他挺急的，可能出去借钱了。”
花小满是个诚实乖巧的好孩子，至少在奶奶和二叔、二婶眼中是。
她这么乖的孩子，哪儿有胆子撒谎。
再说花小满也没撒谎，只是把曹天乐的话给精简概括一下，曹天乐要说谎骗钱，怪她喽？
果然，一听自己儿子把人打了，刘玉芝就急了：
“哎呀，小满你咋不早说。”
“弟弟不让我说。”花小满应了一声，低头吃饭。
果然，一听自己儿子惹事儿了，刘玉芝就急坏了，饭也不吃了，叽叽喳喳地嚷嚷着要去找人。
老太太对孙子没对花小满那么上心，但毕竟是自家孩子，也是向着的，嘴里还说道着：
“乐乐从小胆子就小，跟他爹一个样，不指望他有大出息，也肯定不会惹出啥祸事。一定又是你二哥家大军带的，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乐乐离你娘家人远点，你就是不听。
你看看你二哥家大军、二军，整天的学不好好上，就知道打架。”
“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先去把乐乐找回来。他两个晚上没回来，我还以为他就住同学家里了，也没多想这么多。”说起来，刘玉芝也是个没主主见的女人，出啥事了，还是靠老太太当主心骨。
两个女人嚷嚷着出门，花小满吃好饭，顺手把碗筷收了、去厨房里，就着煤炉子，烧了一锅水洗碗。
楚淮吩咐的手别沾水，花小满不是不想遵守，是没法做到。
家里就这么几口人，她又没爹没妈的，住别人家里，洗碗洗衣服这些活儿，哪儿逃得掉。
也就刚病回来的时候，奶奶心疼她，主动洗了两天碗，没让她碰水。
花小满看着已经快长好的手，又想到了楚淮，心里默默祈祷着，楚淮可千万要听她的，别被人整了。
……
另一边，刘玉芝和曹老太太，还真在刘大军那里，找到了曹天乐。
此时曹天乐头上、腿上都包着纱布，看上去是真的惨，只能看出个人形，具体是谁，还真不好认。
他嘴巴都是歪的，一开口嘴都漏风：
“妈。”
“这是咋的了？咋的了？前天回去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咋回事儿，大军，你跟姑姑说说，你们是不是又去打架了？乐乐咋变成这样了？”刘玉芝看到儿子的惨样，差点哭出来。
“妈，没事。”曹天乐努力发声。
“二姑，乐乐自己在田里跟人打架，我哪儿知道，他要是早点喊我们，也不至于被人打那么惨。”
刘大军看了眼曹天乐，感觉瞒不住了，只能老实交代：
原来曹天乐害怕花小满，又被花小满的神棍属性给忽悠了，反正不敢回家，晚上真就住苞米地里了。
第一天晚上还好，天气也好，相安无事的。就是有点冷。
第二天晚上吧，曹天乐就有了经验，还从大军那里，弄了床棉被过去，就准备在苞米地里过夜了。
现在刚过完年，雪都没化完，苞米地里也没庄稼，就是去年没收的玉米杆子不少，还挺密实。
结果这天晚上，曹天乐就撞到他喜欢的女同学王晶晶，跟隔壁班的王斌，手拉着手到苞米地里，还搂搂抱抱，头靠在一起，亲密的很。
第9章 交换条件
要知道，就上个学期，过年之前，王晶晶还收了曹天乐的礼物，说喜欢他呢，他还拉过王晶晶的小手，就拉了一下，多的没有，他也美坏了。
曹天乐从小都是被他老妈宠着，哪儿吃过这亏，一时上头，就跳出来，跟王斌打了起来。
这事儿闹得，两初中生打架，原因还是谈对象的事儿。
而且两个男生，下手都重，对方也吃了亏，估计跟曹天乐情况差不多，两家肯定都不好意思再找对方家里扯皮。
刘玉芝心疼儿子，还是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孩子，都咋想的，老师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许早恋吗。”
不许归不许，青春期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和姑娘，最是好奇，初中里面公开的少，偷偷谈对象的还真不少。
再说农村不兴城里头那套晚婚晚育，到个十八岁左右就能结婚。上头不让早婚，不领结婚证就行了，先村里办了酒，住一起也算。
像他们桥头村还不是很落后，至少初中会读完，有些孩子读完初中，十六七就结婚的也不少，就差不多可以谈对象、考虑结婚的事儿了。
像花小满的初中同学，有个孩子都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