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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憋着笑，问了花小满一句：“你猜，他找到什么书？”

  　　“我哪儿能猜到。”花小满转头一看，也是无语：

  　　“曹天乐，你胆子本来就小，看什么聊斋志异。我那里面有成语故事，你不是每次都看那个吗？”

  　　“我，我，别吃我。”曹天乐脸色不对，书一丢，人就跑了。

  　　花小满无奈地耸耸肩，跟楚淮解释：“我堂弟从小胆子就小，你一说食人魔，又看了聊斋，这下是真吓到了。”

  　　“呵呵。”楚淮也没说破，一想到曹天乐把花小满当食人魔，就觉得莫名有趣。

  第35章 盘算

  　　晚上二叔从店里回来，也过来吃饭，一家人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有楚淮这个贵客在，倒是没说什么其他的事儿。

  　　等楚淮走了，二婶和奶奶，才开始唠一些家常。

  　　“小满啊，你咋回来了？是不是生活费不够？我听说县里头消费高，一顿饭都好几块钱呢。”二婶儿刘玉芝，突然问花小满。

  　　花小满不好意思地笑笑：“学校里有食堂，比外头吃饭便宜，生活费够。”

  　　“那就行。小满啊，你这也快读出来了，以后有本事了，可要多罩着你弟弟。我寻思着，今年还是让乐乐去试试考高中。男孩子跟女孩子不一样，还是得多读几年书，才能有出息。”

  　　对于刘玉芝的重男轻女，花小满不做辩驳，也没任何感想。反正又不是她妈，人家喜欢自己儿子，也没错。

  　　只是花小满前世耳根子软，太容易被她们所谓的亲情感动，现在看明白了，大家都凉薄点，挺好。你想咋说就咋说，我当一阵有味道的风吹过就是了。

  　　花小满不吭声，刘玉芝也不觉得有什么，花小满本来就是有名的闷葫芦，不爱说话也正常，反正这孩子乖巧懂事，能听话就行。

  　　她就管自己继续说：

  　　“我知道，乐乐这孩子吧，年龄小，玩心重，学习也不知道抓紧。但他今年毕竟是初三了，一下子长大了，人也懂事了，学习也用功多了。

  　　我跟你二叔商量着，让乐乐努力一把，我们也攒点钱，等中考完了，要是距离中考线差的不多，我们也学别人那样，捐点钱，哪怕砸锅卖铁，咱也得让他上高中！”

  　　额？捐分？咱家啥时候也成富豪了？

  　　你真以为中考闹着玩呢？差一分最少也是几万块钱，就曹天乐那成绩，估计准备上百万吧，真以为你砸锅卖铁卖的是金锅呢？

  　　也不对，高中学校上面还有教育局管着呢，就算可以放宽分数线，最多也只给差几分的人开开后门，差的多了，根本不可能收。就曹天乐那成绩，你家开矿都收不了。

  　　花小满心里戏很多，就是抿着嘴，不开口。

  　　反正刘玉芝和曹奶奶都是爱说话的人，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别人想插话也不容易。

  　　曹奶奶都比刘玉芝明智，还知道问：“你能有多少钱？我上次去一中，遇到高一的家长，她们有说，就差了三分，都补了五万块钱呢。”

  　　刘玉芝忙道：“妈，你手上不是还有本折子吗？我的意思是啊，咱们大人苦点累点都没事，一定不能苦了孩子。

  　　我看也别等了，你要么明天抽空去一趟县里头，把折子里的钱取出来，咱们商量一下，主要是给小满和乐乐这两个孩子读书做准备。

  　　咱家虽然穷，到时候能养出两个大学生来，我也算对得起你们曹家的列祖列宗了。”

  　　呦，原来在这等着呢！说到底还是为了折子。

  　　曹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刻暴走：

  　　“你说啥呢？听谁胡说呢？哪儿有什么存折？我从哪儿给你变出钱来？你是要我的棺材本是不是？我当你能憋出个什么坏来，说半天，那是惦记这呢。

  　　别说真的没有，就算有，也是老大媳妇留下的，那钱它姓花不姓曹，你们谁都别想！”

  　　老太太开始发功，那是真的嘴巴不停。

  　　刘玉芝显然也早有准备，一个劲儿戳曹国柱，曹国柱拗不过老婆，只能梗着脖子问老太太：

  　　“妈，我究竟是不是您亲生的？你从小就偏心大哥，瞧不上我。现在大哥都走了那么多年，你为啥还不能跟我一条心？

  　　我要是自己缺钱，哪怕饿死我也不跟你张口，可我们不能苦了孩子啊。你想让小满复读，我也满足你了。那你为啥不能为了乐乐，付出一点呢？

  　　我就不是你儿子了？乐乐就不是你孙子了？”

  　　一向能说会道的曹奶奶，被儿子的话气到了，就坐那看着曹国柱，也不说话，气氛一时诡异。

  　　曹国柱也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被老太太盯着，又有点心里发毛。他感觉到了，老太太好像真的生气了。

  　　刘玉芝急了，又戳了他两下，曹国柱却没说话了。

  　　刘玉芝刚想开口，只听花小满，突然笑了。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她。

  　　“咱们在这说什么多都没用，二叔二婶，你们要是有空，还是多督促曹天乐学习，比啥都强。现在的高中，又不是过去的私塾，只要有钱就能上？

  　　我们米山一中确实有走后门的，但人家分数都是差几分，不会差几十分的，而且那三五万一分的，也是交给学校明面上的账目，还得给老师送礼走关系。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宿舍不是有个姓董的女生，她爸是个什么老板吗，当初差了一分入学，就给学校捐了几台电脑，听说价值十几万呢。

  　　奶奶能存多少钱，真能给曹天乐捐下来？再说分数差得多，人家学校根本不给走路子的。实在不行，你们到时候再去试试就知道了。

  　　反正不管怎样，现在都要好好学习才成，分数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县里头条件比咱家好的那还不是大把？难道人人都能上高中了？”

  　　她们县城里本就偏僻，桥头村又更偏僻一些。

  　　县里的初中，升高中能有三分之一左右，而她们镇上初中，一个班里能考上高中的，也就三五个，不能更多了。

  　　曹天乐什么成绩？还想考高中，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花小满毕竟是高中生，那在村里人眼里，也是文化人，搁在古代也是举人了。

  　　她说的情况，二婶儿刘玉芝虽然不高兴，还是觉得有点道理。她二叔也闷着头，不好意思多说啥了。

  　　二婶也没再提存折的事情，然后就开始逼逼叨地抱怨卖惨：

  　　“可怜我们家乐乐，一个大男人，以后只能去上中专技校，考大学的资格都没有。”

  　　“自己成绩不好？能怪谁？你要早有这个觉悟，多花点时间盯着他学习，比啥都强！”曹奶奶对自己儿子的不满，都发作在刘玉芝身上，一点都不给面子。

  第36章 楚淮的能力

  　　刘玉芝不干了：“那小满咋考上了？我觉得我家乐乐，从小就比小满聪明多了，没道理小满都能考上，我乐乐反而考不上吧？咱们国家这个教育制度，肯定有问题。”

  　　你是有多自大？成绩不好怪国家制度有问题？

  　　听了刘玉芝的说法，花小满只想冷笑，不想跟她辩驳什么。

  　　还是曹奶奶觉得没意思，开始赶人：

  　　“小满，你去里屋看书去，回来一趟本来就耽误学习，奶奶还指望你给我们曹家争气，出个大学生呢。男孩子咋了？男孩子读书不行，还不是只能回家种田。”

  　　花小满起身，生怕她们磨了奶奶明天去县里头，还不忘了提醒：

  　　“那我去了。奶奶，你明天烙韭菜盒子呗，今晚楚医生就住在卫生所，明天还来咱家吃饭。”

  　　花小满的意思很明确：明天要给楚淮做饭，所以不许去县里！

  　　“好，好。”刘奶奶满脸的高兴。

  　　花小满刚起身，走两步，扑通一声，栽到了。

  　　……

  　　这一晚，花小满又发烧了，高烧三十八度五，还不停说胡话，可真吓人。

  　　曹奶奶连忙让乐乐，去喊了楚淮和卫生员小刘过来，给花小满开了退烧药，等到第二天中午，人才醒过来。

  　　“奶奶！”

  　　花小满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奶奶。

  　　曹老太太乐呵地，嘴都有点合不拢，嘴上却埋怨：

  　　“你这傻囡囡，多大人了，生个病还跟小孩子一样。奶奶还能丢下你不成？”

  　　“奶奶，我饿了。”

  　　看到奶奶没事，花小满就特别高兴，没显露在脸上，一开口都是病怏怏的，看着挺可怜。

  　　“锅里热着小米粥，我这就去给你端过来。喝点小米粥，补气。”曹奶奶忙乎去了，嘴里还念叨着：

  　　“刘玉芝就知道说废话，哪儿有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我家囡囡成绩好，那是她用功换来的，看看，都累病了。

  　　就他们家乐乐那个样子，整天就知道玩，还想考高中考大学呢？”

  　　屋里，楚淮还守着花小满，这会儿也忍不住皱眉：

  　　“我昨天白天，看你精神还挺好的，怎么晚上就发烧了？昨天天气也不错，你就走了这么点路就生病，看来还是免疫力差了点。平时没运动？”

  　　花小满小声回应：“我每天都晨跑半小时以上的。”

  　　楚淮继续分析：“那就是生活上太节俭。你年龄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太节俭了，容易长不高，而且女孩子发育也会受影响。要是经济有困难，我可以先借你点钱。”

  　　“不用，真不用，我真的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小满连连摆手，如果是别人给她借钱，她说不定还真的愿意先借点，等以后赚钱了再还。可是楚淮，在她心里终究是有点不一样，她不想在楚淮面前，低他一等。

  　　明知道可笑的自尊没有用，可花小满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至于发烧的事情，花小满自己心里有数，这可能是一种惩罚——改变命运的惩罚。

  　　上次她改变路线，奶奶没死，她发烧。这次她不许奶奶去县城，奶奶没有发生车祸，她又发烧！这绝对不是巧合！

  　　之前花小满还挺喜滋滋的，自己做梦可以梦到未来，还能改变未来，还挺本事。现在算是明白了，泄露天机改变命运，要遭惩罚。

  　　为了奶奶，她发烧生病一次，花小满觉得值了。可如果换了别的人别的事儿，那她未必肯。

  　　看花小满走神了，楚淮也有点着急和不习惯，他现在突然就很想知道，花小满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可他的特异功能，对上花小满，就是不管用！

  　　楚淮有个特异功能：别人心里想什么，他看一眼就能知道，否则他也不可能作为特战队的一员，协助侦破一些特殊案件。

  　　可楚淮很讨厌这种感觉，当看到太多人性的丑恶，他很厌恶自己的这个特异功能。

  　　八年前，十五岁的楚淮，就是因为觉醒了特异功能，无法承受复杂的人心，带给他的冲击，才跑到深山老林里，想要逃避这一切。

  　　他当时，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毕竟他那时候小，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不由自主地都回看到别人的内心想法，看的多了，就变成沉沉的负担。

  　　直到遇到花小满，遇到一个他看不透的人，让楚淮瞬间觉得，自己也像是正常人，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猜不透她的心思，通过听她说话，来了解她。

  　　或许，对于所谓的救命之恩，楚淮并没有那么在意，当年他在鬼哭山，没想过出来，也就不存在救命之恩之说。

  　　但花小满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是真的让他觉得，人生也有意外，不全都是压抑。她是他阴暗人生里的，那一道光。

  　　这些年他倒是经常想来找花小满，可那次鬼哭山之行后，他的特异功能暴露了，就被家里人送到特训营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高中大学生涯，基本都是两边跑。

  　　这几年时间，让他成长了许多，意志也顽强到足够应对自己的能力，也学会如何进退有度，有取舍地运用，这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所谓的正常，也不过是他适应和学会化解这些压力，他心里还是角儿自己是个怪物，也无法真的跟人正常交往。

  　　大学的时候，他尝试过跟女生接触，也在考虑是不是交个女朋友，可他总是一眼看到那些女生奇怪又大胆的想法，有的贪图他家里的背景，有一个直接就是想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