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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不会，但是长公主一定会。
严温茂咳了一声：“严某时间不多，太后娘娘就不用骗我了。”
“太后娘娘有很多敌人，长公主或许不起眼，但是，在长公主眼里，太后娘娘是必然要除掉的绊脚石。”
柳芸啧了一声：“绊脚石？所以，哀家碍着她什么了？”
严温茂没有正面回答：“太后娘娘不是想知道先皇给了长公主什么底牌吗？”
柳芸眸光一凝：“你果然知道吗？”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重要情报，系统应该不至于让她出手救人。
严温茂似笑非笑：“没有人知道，先皇受伤回宫之前的最后一次出宫，在离开帝京之际，先来找过长公主。”
“并且，交给长公主一支暗中训练的私人部队。”
话音刚落，一个轻微的“咔嚓”声响在众人耳边，人均错愕的抬头，才发现柳芸优雅的磨着牙，一不小心掰断了手腕上的极品玉镯。
柳芸深呼吸两次，有些肉疼的看着手中突然败家制造的碎玉。
表情却平静到可怕：“先皇的亲卫军？他居然还养了这玩意儿？”
严温茂呼吸一窒，连说话声都条件反射的轻柔了许多，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太后气场好强大，惹不起惹不起。
“启王孙武独揽云昭八成军权，先皇有了危机感，便暗中训练了三万亲卫军，想要以此抗衡启王。”
“呵呵，三万？”柳芸笑了，也真生气了。
玉手握紧玉碎，用力一捏，揉出一把晶莹粉末，慢悠悠的倒向地面，辉映着烛光异常美丽。
眼睛一眯，柳芸冷笑：“三万将士？现在变成长公主的私军了？”
怪不得行为举止那么有底气，三万军队啊！
别以为这个数字不算太多。
这可是在帝京。
整个帝京所有兵将加起来都不足五万。
先皇想用来抗衡孙武造反的利器，难道会是表面上这些十年未经历战斗的酒囊饭袋？
四年过去了，只要长公主不自己作，这支兵只会比以前更厉害。
现在看来，长公主并不傻。
“她想做什么？造反还是逼宫？”先不说先皇这大坑，柳芸只觉得长公主比启王都还棘手。
毕竟启王掌控军权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在边关镇守。
若是她想办法突然发难，启王也来不及调遣这些兵将。
相比帝京附近这波被养得肥头大耳的乌合之众，她还更加忌惮启王手里有一支数量不多的精锐之师。
就像平远侯手里的三千锁甲军，只要没有私自增设兵力，想想办法还能擒贼先擒王，再扣一顶大帽子来慢慢解决。
可三千变三万，那就真不是随随便便能算计的了。
而且，四年的时间，谁知道长公主有没有将三万变成更多？
长公主年幼就获得了封地，她个人比云昭朝廷富有多了，养几万兵真不是负担。
严温茂似笑非笑：“有何不可？”
柳芸眨了眨眼：“造反？逼宫？她想做什么？还想入驻九重宫不成？”
九重宫，金銮殿，是云昭权力中心，皇帝百官每日上朝的地方，入驻就等于黄袍加身，想夺龙椅？
严温茂已经不惊奇了：“太后娘娘别忘了，云昭，可是出过女帝的，长公主会有这样的野心并不稀奇。”
柳芸：“……”
以前她就觉得这长公主的野心很大，果然震惊她全家。
没错，云昭出过女帝。
开国皇帝和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成了所有女人羡慕向往的佳话。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对帝后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
最后开国皇帝将皇位直接传给了才华横溢的小女儿。
这位女帝可是一位狠人，一边将百废待兴的新皇朝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一边还能广纳后宫，可劲的生孩子。
最励志的一次，还在龙椅上跟文武百官商讨国事，结果羊水破了，硬生生忍着一波波袭来的阵痛，愣是将事情商量完才回去生。
这种事情，柳芸看着歌颂戴德的史书也就半信半疑，夸张至此，影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后来，云昭的第三任皇帝，是女帝和其表弟的儿子。
近亲结婚，只是说正常人的几率比较小，而且，一旦有孩子很容易朝痴呆和天才两个极端发展。
在这种可能性中，傻子的几率又比天才大多了。
然而，上天眷顾，女帝和表弟的孩子就是少之又少的绝顶天才，所以将皇位交给了他，短时间内将云昭带向了盛世。
否则，云昭皇朝很可能延续不到今日。
女帝的一生，传奇又短暂。
劳累，加不断生孩子耗损了她身体大量的元气，宫廷御医手段再高，也只让她活了三十八岁。
女帝驾崩，举国哀丧，官员百姓扶灵百里，凑巧的是老天爷也为此下了整整七日大雨，天地默哀。
柳芸默默打了个冷颤，如今还是云昭，史书对于之前的皇帝多有夸赞歌颂。
关于女帝传奇的一生，她觉得就像看一部低档玄幻小说，特别不真实。
但是不妨碍这位女帝短短三十八载，生命犹如夏花般绚烂。
所以，长公主也想活得这么传奇，这么流芳百世？
不是她鄙视，长公主有这能力吗？
柳芸：“啧啧，是不稀奇，可她有这本事吗？”
“三万精锐之师，或许还不止三万呢？”严温茂嗤笑：“若是关键时刻突然袭击，至少有机会不是？”
“即便是启王，也不敢说是对手。”
柳芸挑眉，没打算跟严温茂商讨如何对付长公主的细节。
“无论长公主想做什么，该知道的哀家知道了。”
“你呢，心里有恨，也别把复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到别人身上。”
“看看长公主，哀家现在连自保都不容易，拿什么去跟她斗，想赢？呵呵……”
柳芸转身朝门外走去，顿了顿：“所以说，逸阳郡主挑拨离间，会出手对付昔阳，是因为知道了长公主的野心？”
“她这么早就开始排除异己了吗？”
严温茂愣愣的点了点头。
柳芸嗤笑，野心都还没开始实施，就已经在抢战果了？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不应该是长公主的绝密？驸马徐麟就一点不清楚吧！”
第99章 最大的敌人是先皇
严温茂苦笑：“因缘际会，这些年严某装得好，暗中也在调查。”
“一旦知道长公主的野心，在公主府内还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不知道，也就忽略过去了，不会细想。”
“驸马对长公主历来不上心，也很少留宿公主府，很多流言蜚语外人都知道了，就唯独他不清楚呢！”
“所以，严某并没有任何证据，全靠猜测……太后娘娘若信便是……”
柳芸勾起嘴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哀家又不是要判她罪，要什么证据？”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可以告知的？一并说了吧！”
严温茂傻傻的摇了摇头，目送太后离开，才疑惑的看向抱着刀沉默的陆冲：“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是他漏掉的吗？
陆冲睁开眼，扭头看了看窗外，声音清冷：“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住下来。”
严温茂错愕，他幻听了吗？
住下来？
不该给他找块地埋了吗？
这么好的院子，又有贵人出没，难道还能收尸？
他都不要求和妻儿合葬了，他没脸见她们。
严温茂略微怀疑人生：“我不是要死了吗？刚才那颗药不是说只有半个时辰？快到了吧！”
陆冲面无表情的注视了他几秒：“只有半个时辰清醒，情绪过于激动，不利于你养伤，你的身体需要睡眠休养。”
严温茂：“……”
让他精神半个时辰原来是这么理解的？
所以，他还能活？
怪不得太后最后那话有让他自己报仇的意思，他以为自己理解错了。
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严温茂还来不及好好想，一大股疲惫感涌上头，四肢顿时无力起来。
意识的最后，他看见陆冲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你不能一直在帝京逗留，等你伤好了，我自会送你离开，时机成熟，有你手刃仇人的机会。”
来不及回应，严温茂意识坠入模糊。
柳芸回到凤翼宫，在寝殿转了好几圈，郁闷的说道：“红叶，下次给我准备几个不值钱的粗碗粗糙杯子之类的。”
红叶一脸懵逼：“啊？主子要来……做什么？”
柳芸沉着脸：“砸着玩，有些气不发出来对身体不好。”
“可这里的东西砸了我心疼，不利于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