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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中浮现过许多事,还没好好孝敬爹让他过好日子呢,还没看到顾长安有出息……甚至还挺遗憾没喝到京城万香楼的美人酿。
最最重要的是若是洪水拦不住,先冲垮了堤坝,那晏倾在盘龙谷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秦灼自认前世,一生不输于人。
她尤其不愿意输给晏倾。
更别提给他拖后腿了。
“撑住!”秦灼高喊了一声。
这一句同众人说,也是跟自己说的。
她的声音在风雨里有种奇异的安稳人心的力量,“媳妇会有的,糖人也会有的,涣州城今年中秋、来年中秋,只要咱们撑住了,都会更甚从前!”
“好!”
“撑住!”
“只要老子没死,绝不倒下!”
应和声此起彼伏。
夜色就在众人水里泥里来去间,悄然淡去,浮现了一点微光。
有白鸽自远处携风冒雨而来,飞过众人头顶,盘旋数圈后,落在了谢无争的肩膀上。
白鸽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用小脑袋去蹭他的脖子。
秦灼见状,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信鸽……”
谢无争甩了甩身上的泥水,把白鸽从肩膀上捉了下来,确认信鸽脚上没有任何纸条之类,才开口道:“是孤云的。”
他唇角微扬,“事成了!”
秦灼觉得有些奇怪,但此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当即朝众人道:“事成了!撤!”
左右士兵闻言,精神一震,“撤!快撤!”
原本已经开始脱力的众人闻声便一下子活了过来,顺着先后往岸边游走。
不多时,便全都上了岸。
谢无争吩咐士兵们去通知沿岸阻洪的人全部退到安全之地。
一时三刻后。
天光破晓间。
秦灼和谢无争站在大堤旁,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开闸,泄洪!”
众人齐声应:“是!”
而后,闸开,洪流倾泻而出,如同泥龙腾海,滚滚波涛朝盘龙谷的方向呼啸而去。
两岸青山尽在烟雾中,断木破瓦皆入洪水里。
众人死里逃生,有些站都站不住,直接躺在了泥水里,还有的直接就着大雨洗起了澡。
谢无争也脚下一软,直接坐在了一截断木上。
“你哪里不舒服?”秦灼连忙伸手去扶。
谢无争摇摇头,笑道:“只是有些累了而已,顾兄不必紧张,你也坐会儿吧。”
秦灼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在他身旁坐下,“是该歇会儿了。”
她身上都是泥,黏着非常地不舒服,但又不能真的同男子一样露天就雨洗去。
而且先前一直死撑着,这会儿松懈下来,当真是一点也不愿意动弹了。
两人就这样相依而坐。
都累的不想吭声。
周遭众人有狂笑的,有大哭的,也有伸手接了雨水互浇的,场面称得上是一片欢腾。
片刻后,谢无争却忽然低声开口道:“也不知道孤云怎么样了?”
秦灼张口便想说‘晏孤云是什么人啊,肯定没事。’
可日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晏相大人,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孤身入敌营,有再多的手段,只怕也难以施展。
她默然许久,才开口道:“他命大得很,肯定没事的。”
而此刻,盘龙谷。
安王七万大军扎营在此,前后左右多有水患之地,唯有此处最为安宁。
安王大悦,在军中设宴款待晏、张两位公子与一众随行之人。
酒宴正酣之际,有士兵飞奔入营帐,颤声道:“不好了王爷!上流洪水直冲盘龙谷而来,不出半刻便要到了!”
安王拿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登时大怒摔杯,“姓张的竟敢坑骗本王!”
“这不管我的事!我……”张大公子立刻起身想要解释,却不知事情要从何撸起,他见众人皆慌乱不已,只有晏倾坐在原处,波澜不惊,不由得怒道:“晏倾?是你搞得鬼!书信是你拿来的,话都是你传达的,难怪临行前父亲都没有见我一面……”
安王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怒而掀桌,“来人把他们拿下!”
帐中一众副将闻言纷纷摸刀的摸刀拔剑的拔剑,离晏倾最近的那人刚站起来就七窍流血,“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有幕僚惊声道:“酒里有毒?!可酒里有毒……这酒你也是喝了的!你……”
声落。
一众副将接二连三地倒下,安王也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血中带黑。
俨然是中毒已深。
安王咬牙道:“晏倾,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给你,何必如此?快、快把解药给本王,什么事都好商量。”
晏倾【创建和谐家园】其中,语调如常道:“我想要王爷的命,无需商量。”
“你……”安王又急又气,腹中绞痛使得他脸色发青,再说不出话来。
外头的士兵乱成一团,滔天洪水哗然而至,巨响已经近在耳边.
晏倾缓缓站起身来,依旧是翩翩有礼贵公子模样,薄唇微扬道:“诸位一路走好。”
第45章 顾公子骂骂咧咧地来了
一日后,秦灼与孙茂和带着涣州仅有的一万人马赶到盘龙谷,见到的就是洪流淹没荒郊,浮尸遍野。
好些尸体被水泡的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随行而来的士兵见此惨状,有不少都被恶心吐了。
连孙茂和这种自认心硬如铁的莽汉都觉得可怕至极。
秦灼却十分地沉得住气,吩咐士兵们收敛尸骨时,把安王及其重要党羽的尸体都另外放出来。
孙茂和自此对这个少年佩服地五体投地,转头对手下众人道:惹谁都不要惹这个顾的。
没做三世杀神,绝对修不出这样的铁石心肠。
盘龙谷积水难去,堆尸如山,清点人数就足足用了三天,安王及嫡系无一幸免,七万大军死伤过半,晏倾不知所踪。
的余下的叛军获救之后,也再不敢反叛之心,无人捆绑也老老实实地投降,转而投入捞尸收骨的大军。
大雨接着下了几天,直到第三日才稍稍停歇。
“顾公子,按照投降的士兵所说,安王及其党羽都在这了。”随行副将来请秦灼过去查看尸首,客气有礼极了。
大殿下留在涣州收拾残局,把盘龙谷这边的事全权交给了这一位,这事之后,飞黄腾达是肯定的了。
有点眼力见的都想趁机巴结一二。
秦灼知他们心中所想,也没放在心上,只问:“还没找到晏倾吗?”
“这、叛军里有不少人都被洪水冲走了,这种时候大多是活不成的……”副将面露难色,说话的声音登时就小了不少。
他见秦灼沉声不语,脸色不太好看,连忙改口道:“不过晏公子不是寻常人物,自然与他们不同。”
孙茂和见状也凑了过来,“没找着也好,若是捞到尸体那才是坏事。”
秦灼有些无语,不太想接话,便抬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她知道晏倾那样的祸害,定然是不会轻易死去的,可又太清楚任何人都逃不过生命无常。
找了整整三天都没有晏倾。
秦灼也从尚算淡定变得心烦意乱。
不止是出发前无争再三交代一定要确保晏倾安全无虞,她自己也不想晏倾因此出事。
不然,多多少少有点欠了他似的。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她又转身吩咐士兵们,“传令下去,一定要找到晏倾,沿途百姓若有提供踪迹者,重赏。”
“是!”士兵们应声去办了。
秦灼也同孙茂和等人一起去查看安王极其党羽的尸首。
昔日的皇亲贵族死状凄惨,被士兵们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起,面容被水泡的发肿连亲娘都未必认得出来,只能靠衣物配饰来辨别。
“有件事我奇怪很久了!实在是忍不住想问。”孙茂和扛着大刀在死人堆旁转了好几圈,“就算你们利用泄洪,水淹安王大军这计策用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这洪水声势如此浩大,军营里那么多探子岗哨难道都瞎了聋了吗?”
边上的副将接话道:“是啊,就算洪水来得突然,安王身边这些亲信难道就不知道去救主子?”
“这事太怪了!”有个年纪胆大的百夫长上去对着几具尸首翻看了一番,他略通些医术,越看脸色越凝重。
片刻后,忍不住惊声道:“这些人都身中剧毒!”
“什么?身中剧毒?”孙茂和闻言连忙凑上去看。
年轻的百夫长翻看完之后再三重复:“肯定是中毒没错!”
副将颇有些感慨道:“这才说得通啊,安王和他的党羽在洪水来之前就已经身中剧毒,所以一个都跑不掉。做主的人都死了,底下士兵无人指挥,才乱成一团……”
秦灼闻言,凤眸越发幽深,袖下的手也不自觉地收拢成拳。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却清楚得很。
姓晏的看着一副玉貌仙姿,其实城府深沉,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以投诚取信安王,难以控制大局,所以就趁人不备先下毒为强这种,他绝对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