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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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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沉举例说道：“最简单的，比如刚才，我说BMI，你能直接明白我的意思。还有你刚才讲基础代谢率和年龄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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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沉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沟通，几乎没有专业壁垒，才能畅通。
如果他们的专业和学识差距很大，那对话无异于对牛弹琴，费神费力费感情。
不过粟玥还是觉得逻辑不通，“你说的这些，都是一些基础知识吧，BMI高中课本上就讲过，身体质量指数，体重除以身高的平方。”
“那你知道男女BMI的参考区间不一样么？”
“知道啊，性别是计算医学指标参考区间时，最重要的分组变量，肯定不一样。”粟玥本能地回答，又想起什么，说：“我还看过几篇文献，说如果妻子的BMI小于丈夫，在婚姻中双方都会感觉比较快乐，中短期尤为明显，不过有的研究也说，女性身材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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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玥正滔滔不绝，发觉虞沉看自己的目光，温柔至极，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同时她又更深层地理解了之前虞沉话里的意思。
他们不仅专业沟通壁垒低，而且专业的发散性思维，也会让他们一直有话可聊。
甚至这种话题，可以恰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试想一下，如果现在在对面坐的是于一舟，估计早听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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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又有疑问了，“我们虽然都是学医的，但毕竟专业不同啊，一定有壁垒，你专业性的东西我不懂，同理，我的你也不懂。”
“隔行才隔山，我们没有隔行，”虞沉说：“而且，专业的东西，我讲，你不一定不懂。”
“那我怎么可能懂？我要懂，我都去当大夫了。”
“上次在东大一院开会，我讲的你听懂了么？”
“大概吧，什么微型连接，模仿改进髓内钉技术用于微小连接。”
“你这不是懂了么？”虞沉反问。
“也不完全懂。”
虞沉无奈，“你试想一下，如果是彻底的外行人，你觉得他有可能在十几分钟内，明白这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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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专业领域浸淫许久，即便对于不熟悉的医学知识，基于学科的惯性思维，她也能快速理解，而这种快速带入让她忘了，如果是一个毫无医学背景知识的人，理解门槛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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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沉却说：“她是同事，更是竞争对手。”
“看来你还挺看重事业，我以为你学医就是一时兴起而已。”粟玥一直觉得，虞沉当初选择学医，多多少少和自己有点关系。
让她没想到的是，虞沉竟然没有在大一选择转专业，而是一直坚持读了下来，直到现在，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夫。
“我呢？优势就是博士，双亲和睦，和你有的聊？”粟玥问。
“你会处理数据，统计基础扎实，”虞沉顿了顿，“我看过你的论文，影响因子不高，但也已经有两篇，都在研究肿瘤，一篇是在研究生时期发的，一篇刚网络出版。”
“……”完全出乎粟玥意料。
虞沉竟然看了她的论文？
“我们科还有一些骨肉瘤数据，你想做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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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数据？临床特征？有随访么？生物标本全吗？”
“基本都有，不过数据很多，而且杂，不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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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年的住院患者……具体多少人没统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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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不能换其他癌症，只是肝癌数据相对完善。
毕竟，没数据没法搞研究。
粟玥本想找沈青易询问解决方法，但想想沈青易现在自己项目的事都搞不定，而且没数据是硬伤，就算是沈青易，也不可能变出数据来。
没想到车到山前，路竟然出现在虞沉这里。
第042章 我不可能要你的钱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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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沉低头看着眼前素净的手，微微勾唇，伸手握上。
粟玥以为握一下就结束，正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虞沉紧紧握着，甚至她感觉到，在她抽出的那一瞬，虞沉又加大了力度。
她疑惑地看着虞沉。
虞沉瞬间松手。
“不是说，和我是敌人？现在怎么又答应的这么痛快？”
“你不也一样？明明想报复我，却又帮我收拾于一舟。”
虞沉无话。
粟玥吃了几口菜，觉得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她微微叹气。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赶走于一舟？”
“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你帮我解决了数据问题。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课题组现在没有支持我博士毕业用的数据。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博士开题都困难。”
跟着紧巴巴的“穷”导师就这样。
“能理解。博士本来就不好毕业。”
粟玥恬然一笑，“果然啊和你说的一样，专业壁垒低，才更容易理解对方。”
虞沉也是博士毕业，虽然是八年制本硕博连读，但也经历过磨人的博士毕业，算是过来人。
而且他的博士是国外读的，比国内更折磨人。
所以也更能理解她。
两人简单用完餐。
虞沉主动将桌上收拾干净，粟玥将剩余的饭菜打包，放进冰箱。
转身去厨房，打算洗碗，却看见虞沉撸起袖子，往洗碗池倒洗洁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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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虞沉已经将手伸进水里，捞起碗，开始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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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玥不记得虞沉手背上有痣，而那个“有痣”的地方……她忽然想起，上次她咬了虞沉，也是相同的部位。
莫不是她把他手咬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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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沉边洗碗边说：“也没什么大事，一段时间没上手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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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沉却云淡风轻说：“不严重，就是扣了这个月一部分绩效。”
“都扣钱了，还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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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扣你的钱，为什么我补？”
“我的伤不是你咬的？”
“……好吧，”粟玥理亏认栽，这的确是她造成的。
少了手术就等于少了工作量，少了工作量肯定要扣绩效工资。
“你扣了多少？我补给你。”
虞沉眉眼带笑，“开玩笑的，我不可能要你的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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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沉的基本工资于她这个没有收入的人来说，都是一笔大数字,更别说占大头的绩效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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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二十八还没固定收入，还要靠父母支援，怎么都不光彩。
这就是不断升学历的代价。
同龄人年收入过十万，她在读研，同龄人年收入过二十万，她在读博。
这也是粟玥上学期间，一直搞代购，搞副业的原因。
等虞沉从厨房出来，粟玥从冰箱拿了瓶酸奶递给他，“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虞沉盯着酸奶接过。
再抬首时，他眼里带着真诚，“粟玥，我们什么时候能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