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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丫鬟长宁,不是跟席尊出门去了吗?”席兰廷道。
然后呢?
长宁也不清楚这栋房子。
这不是外婆的私产,而是云乔的。云乔见这边地形不错,夜测天象很方便,没有其他遮掩物,还有个阁楼,所以她前不久买了下来。
“睡一会儿。”席兰廷伸手过来,轻轻覆盖住了她眼睛。
他手掌冰凉,带着一点点烟草清冽。云乔一直觉得烦热,突然被他的手盖住,她心情平静。
已经深夜,她又刚刚救人,这会儿疲倦得眨眼都费劲,故而她很快入睡了。
她睡了,席兰廷拉过她的手。
她双手血迹斑斑。
席兰廷最怕脏了。但这会儿,他拿起帕子,拧开牛皮水袋,倒水把帕子沾湿,一点点替她把手上脏污擦干净。
第68章
云乔睡得很沉。
待她醒过来,屋子里前后门都打开了,吹进来丝丝缕缕清凉河风。
外面骄阳胜火。
不远处有蝉鸣,声嘶力竭,盛夏就这样毫无预兆闯入了。
云乔先在床上发呆。
说发呆,是她真的脑内空空。就好像,她只是身体清醒了,意识还在沉睡。
好半晌,她才坐起来。
坐起来之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是哪儿?”
这个问题,她下一瞬就有了答案:这是席兰廷的寝卧。上次她进来过,还到处乱翻了一通。
房门被推开,席兰廷走了进来。
他今日一切如常,一袭象牙白长衫,衬托得他鬓发更加乌黑。屋内阳光明亮,他眼睛在强光下呈现一种琥珀色,有妖气。
“醒了?”他问,伸手倒了杯茶给她。
是甘草加了其他药材熬煮的凉茶,清甜解暑。
云乔喝完了,又讨一杯。
席兰廷给她倒,笑着提醒她:“别喝太多,等会儿吃不下饭。你饿不饿?睡了两天了。”
云乔一口茶呛到了。
她差点要当场呛死,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席兰廷没有上前,吊儿郎当看着她咳。
“……什么两天?”
“这是第二个上午。”席兰廷解释,“这样,你明白了?”
云乔:“……”
她两天两夜不归,杜晓沁怎么想她?
会不会趁机发难,将她赶走?
云乔在这个瞬间,有点怪外婆语焉不详:就不能说清楚,让她到席家到底什么事吗?她天天应付那个极品亲妈,已经够心力憔悴的。
外婆对云乔,疼爱、宠溺、纵容,云乔一辈子不知何为约束。
也许,外婆让她到席家,让她和杜晓沁相处,磨磨云乔的性格也是目的之一?
反正从前的云乔,从来不会在意谁对她的看法。
“四房那边……”云乔慢腾腾问。
“我又发病了。”席兰廷却答。
“然后呢?”
你不是好好的吗?
席兰廷脸色不错,唇色也健康,并不像是发病了。
“然后,我特意派人去把小侄女接过来,给我作伴。病人无理取闹,想要谁就是谁,所以这段日子,你可以合情合理在我院中。”席兰廷道。
云乔错愕。
这也可以?
不过,应该是可以的。
上次杜晓沁借口本票薄的事,为难云乔,席兰廷就亲自送她去邮轮,又给她买钻石发卡,还真的镇住了杜晓沁。
杜晓沁丝毫不介意把云乔给七爷。
云乔舒了口气。
席兰廷反而端详她,眼中情绪浓得化不开:“怪我自作主张?”
云乔慢慢喝茶:“不。”
她当然也知晓这样对她名声不好。
可世间凡俗,跟她关系不大。外婆给她留下庞大家业,她一辈子不需要靠别人吃饭。那么别人如何评价她,于她何干?
七叔这里,清净舒服。
她每次治病,都要休息很长时间,故而需要一个安静环境,好吃好喝。
“我饿了。”云乔两杯茶下肚,胃口开了,有了饿感。
席兰廷摇铃。
很快,席荣端了个大托盘进来,里面一共四菜一汤,两碗米饭。
菜是两荤两素,汤是虾泥青菜汤。
云乔大快朵颐时,席兰廷捧一杯茶在旁边【创建和谐家园】。
“你不吃?”云乔把那碗饭推过去。
这时候她才发现,饭虽两碗,筷子却只一双。
“我吃过了。”席兰廷道,“再说,这些菜浓油赤酱,跟喂猪似的,我不吃这些。”
云乔:“……”
第69章
浓油赤酱,菜色香味俱全,云乔大饱口福。
至于七叔的嫌弃,云乔假装听不到。
一顿饱饭,云乔又睡一觉。
她学外婆的医术还不够娴熟,每每自我损伤比较厉害。治一次病,她自己得倒下半个月,而后慢慢恢复。
她贪食、嗜睡。
七叔这里,不知是枕头特别香软,还是美食更有营养,云乔吃得好、睡得香,到了第五天,天色蒙蒙亮她便醒过来。
睁开眼,风撩起窗帘一角,送进来馥郁幽香。
是尚未凋零的栀子花。
席家庭院爱种花,什么花都有。
他们家养了二十几名花匠,定期给每个院子的花草修剪、施肥,确保一年四季满园花香。
这是老太爷在世时候留下的规矩。
老太爷是个武将,一生所盼就是退下来之后养花弄草。
可惜,朝廷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他这样的老臣,到了年纪也不让退,最后他死在任上。
他的长子是正规讲武堂毕业,然后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念过书,再后来回国继承了席家军。
老太爷自己没空打理花花草草,就让家里每个院子都种上,请花匠好好养护。每每他休沐回家,走到哪里,花开到哪里。
栀子花是最常见的花,端阳节前后开,味道特别好。
云乔起床,落足时候感觉脚上有力气了。
这次缓过来比较快。
她穿好鞋,发现七爷睡在临窗的长榻上。
这长榻是他盛夏午休时候睡的,或者偶然打个盹的时候用。
虽然铺了锦被,但长榻狭窄,翻不了身。
云乔走近。
席兰廷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他明明刚醒,却像是未睡,眼神与声音都清澈。
“醒这么早?”他问。
云乔上次睡,是昨天午后。
她从午后睡到了翌日天亮,不算早醒了。
她以前好像很难有这么长而安详的睡眠,怀疑七叔在饭菜里下药了。
不过,效果极佳。
饱食与长睡,让她最快缓过来劲。
“……再不醒,我就要睡死了。”云乔道,“七叔怎么不去床上睡?”
“同床共枕?”席兰廷微微眯了眯眼睛,瞳仁在晨曦中幽深,“你七叔有个自私脾气,若上了你的床,便不肯只担虚名。”
席七爷不屑于玩那相拥入睡却彼此清白的暧昧。
若一张床、一条被,那便是一双人。
云乔听了他的话,站在晨曦熹微处,无语良久:“客房也有床。再说,是七叔你坚持让我睡你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