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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文澜:“不,我没有……”
怎么会这样?
她倏然看向了云乔。
云乔一脸茫然,回视了她。
席文澜如堕冰窖,她浑身发冷似的颤抖了下。
席四爷也问:“怎么传出这样的话?文澜素来稳重懂礼,怎么会给礼给姜少?”
姜少是要跟督军府的席文洁联姻。
“我……”席文澜透不过来气,当着父母的面哭了。
席四爷和杜晓沁都安慰她。
特别是杜晓沁,非常激动让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这样诬陷文澜。
“还有老夫人呢,她会给你做主。别哭了。”杜晓沁对席文澜道。
席文澜哭得更狠了。
怎么会这样?
事情不应该这样的,谣言也不该如此。
第46章
席公馆最近很安静,大家都闲得无聊。
有个八卦,就像星星之火,顿时成了燎原之势。
众人嚼起来,有滋有味。
四房的席文澜小姐,看中了姜燕瑾。
快要到端阳节了,燕城习俗要佩戴长命缕。
长命缕不同于香囊,它本身很精致,可以随意挂在身上,或者系在手腕上。哪怕时髦派的小姐们,也爱系一只充当手环。
席文澜送了一只给姜燕瑾,姜燕瑾没收。
“上次,文澜小姐给姜少送笔记,非常殷勤。”
“文澜还往姜燕瑾身上靠,假说自己扭了脚。”
“这次又是送长命缕。不是说文澜性格内敛吗?我瞧着她倒是热情大方,勇敢追求爱情。”
家中伯母婶婶、妯娌姊妹、叔伯兄弟,以及下人们,都在说此事。
文澜得老夫人独宠,大家多多少少对她有些嫉妒。
一旦她犯蠢了,那自然都要踩上一脚。
席文澜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
镜中的女子,年轻美丽,一张圆嘟嘟小脸,柳眉杏目,本该是最慈善温柔的好相貌,此刻却阴寒扭曲。
“怎么会这样?”
镜中人狰狞,再三反问。
席文澜外出念书,见过些世面。
现如今的男人,多半不靠谱。稍微有点家世的,三妻四妾,甚至一个地方置办一个家,娶一房太太,极其荒唐。
还不如前朝。
至少前朝除了正妻都是妾。现在呢?世道变了,那些妾都大摇大摆以“太太”自居了。
就像前不久,二伯母想把云乔寄给她娘家侄儿,不就说云乔是燕城这边的太太么?
同学里可靠的,绝大多数家庭普通,甚至寒酸。
席文澜断乎不会低嫁。
冷眼看来看去,姜燕瑾真真不错。
他实在太英俊了,第一眼看上去就令人心动;他冷漠寡淡,不屑于拈花惹草;他看到了美貌的云乔,也没特别殷勤。
席文澜中意他。
可他,是文洁的联姻对象。
想要抢夺,席文澜得用点手段。
本该是她的女佣去传话:“云乔说九小姐与姜少有私情,拈酸吃醋。”
云乔撞破了席文澜与姜少亲近;云乔看到了姜少借笔记;云乔心有不甘,她让席文澜去送长命缕。
云乔是焦点。
不成想,传言却变了。
席文澜去送长命缕,也是对姜燕瑾说:“有人让我送给你的。”
姜燕瑾果然非常冷傲:“那就请还回去。”
这件事,本该姜燕瑾身边的人都听到,席文澜也解释了是“云乔所托”。
是云乔的错。
流言的重点都在云乔身上,这样席文澜就有借口去找督军夫人和文洁哭诉,也可以去找老夫人哭。
她既委屈可怜,又暗中和姜燕瑾传八卦,有意无意和姜燕瑾凑成一对。
这样的暗示下,姜燕瑾会把她放在心上,又借着安慰她,和她亲近。
她的计划便成功了。
不成想,流言蜚语却成了她送、她被拒绝。
她想要放出去的流言,跟此事南辕北辙。
“哪里出了错?”
如错了,不应该是整个流言都消失吗?为何抹去了云乔?
谁在从中作梗?
“七叔吗?”
可七叔病恹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看不见人影,他如何能操控这件事?
“那是云乔?”
也不可能!
云乔是个初来者,除了那两个女佣,她没有任何亲信。
镜中人眉目狠戾:“是谁在暗中害我?”
为何事情会失败?
这时,她听到了敲门声。
镜中女子的眉目,立马换上了一副温柔笑颜。
打开门,女佣阿槿小心翼翼站在门口。
席文澜和颜悦色,笑着对她道:“又给我做了燕窝?进来吧。”
女佣道是,股栗欲颤。
席文澜轻轻关上了房门。
第47章
“九小姐,我真的不知谁传错了,我就是照您的话去说了……”阿槿哽咽道。
席文澜慢慢喝着燕窝,表情舒缓。
她仿佛看不见女佣的惧意,手里动作不紧不慢,瓷质汤勺一下下磕碰着小碗,清脆悦耳。
女佣始终白着脸,后背淌汗。
“……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怪事,是不是阿槿?”席文澜柔声细语,是四房最温柔大度的九小姐。
阿槿却似见了鬼。
她眼泪流淌更甚,已经站不稳,给席文澜跪下了:“九小姐,我真有用心办事,您饶了我吧。”
席文澜放下了碗。
一碗燕窝吃完了,她站起身,居高临下俯瞰阿槿。
阿槿几乎低入尘埃。
良久,席文澜才道:“算了,这次不怪你。你去忙,机灵点。”
阿槿如蒙大赦,端起空碗溜走了。
四房气氛到底变了。
四爷和杜晓沁心疼女儿,小心翼翼照顾文澜感受;两个弟弟迁怒云乔,虽然流言蜚语跟云乔丝毫不沾边;最小的弟弟不敢淘气了,怕挨打。
姜燕瑾一开始怀疑云乔勾搭他,现在又被文澜泼一身脏水,彻底避着四房走。
他妹妹姜燕羽挺喜欢云乔,偶然过来寻她作伴,这几日也不来了。
家里众人还当此事是个笑话。
老夫人那边,倒是若无其事,只道:“闲言碎语少说些,大家都安生。”
镇住了家中蠢蠢欲动诸人。
这日天气闷热,有暴雨欲来,又正好周末,所有人都在家。
房子里时不时传来人声,又闷热,让云乔半个字也看不下去。
她掌心三枚古铜钱一闪,差点露出恶念。旋即收了古铜钱,下楼去了。
客厅里,席文澜正带着弟弟们玩,好像前几日的丑事都揭过去了。
声音便是他们几人发出来的。
瞧见了云乔,男孩子们顿时沉了脸,很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