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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爷出手豪阔,高兴了就一掷千金。
做生意和气生财,任何店铺的老板、伙计都愿意奉献殷勤。
云乔极美,很容易让人连想到一只昂贵的金丝雀——美艳、无脑,被男人养在深宅,用锦缎华服装点着。
小伙计忙把最好的料子都搬出来,供云乔选择。
云乔果然选了六种,然后裁缝过来给她量尺寸,商量旗袍的样式:旗袍的领子、盘扣、滚边都有讲究,花样繁多,需要一一说明白。
“……元宝襟的,用白玉盘扣。”云乔对裁缝道。
裁缝见她很娴熟,不敢马虎。
待云乔选好了料子,商量好了样式,量好了尺寸,席荣已经替云乔付钱了。
她还想跟席兰廷道谢,出来时候,就瞧见席兰廷已经走下了台阶。
他身边跟着一名女郎。
女子穿桃粉色如意襟旗袍,外面是一件白色风衣,烫着时髦卷发,挽住了席兰廷胳膊,粉腮含笑,楚楚动人。
席兰廷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回眸看了眼云乔。
他这么一回眸,顾盼神飞,云乔在心里感叹:“七叔这个人,好漂亮!”
第21章
裁缝铺子临街,种了一株梨树。
这个时节开满了花,洁白晶莹。席兰廷走下台阶,正好立在树下,阳光铺陈了他满头满脸,他黑发有了淡淡光泽。
一瓣梨花,落在他肩头,他不着痕迹拂去。
云乔便觉,此人手指定然有花香。
席兰廷本要走,瞧见她立在门口,回头看她一眼。他略微沉思,把胳膊从女郎臂弯里抽回,转身问云乔:“是回家,还是逛街?”
云乔:“回家。”
“来。”他招招手。
云乔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席兰廷便对身边女郎道:“你自己回去吧,今天有事,不能送你。”
女郎打量云乔。
她眉头蹙起,重新拉住了席兰廷胳膊:“你轧上了新欢?”
“这是我侄女。”
“我不管,你得陪我去听评弹。”女郎撒娇,“今天要陪我一整天。”
席兰廷表情淡淡,并没有失约的尴尬。他懒懒道:“我不太舒服。”
女郎:“……”
席荣这个时候上前,把女郎和席兰廷阻隔开。
女郎气急了,在身后骂席兰廷:“你借口都不找个好的,每次要爽约就说身体不舒服。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舒服?”
席兰廷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药罐子嘛,不舒服说来就来,哪里会挑时候。”
女郎:“席兰廷!”
云乔随着席兰廷上了他的汽车,见他阖眼打盹,便问:“七叔不舒服吗?”
“倒也没有,烦了而已。”
“七叔谈恋爱会烦?”云乔打量着他。
席兰廷叹了口气般:“我吃饭喝水都烦。”
云乔:“……”
七叔为了活着,真是受苦了。
席兰廷好像走在哪里都没骨头,随便找个地方就要靠着。此刻坐在汽车里,他也是依靠着后座。
他左手放在膝头,漫不经心敲打着。
云乔一直看他的手。
手指很好看,干燥削瘦,又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云乔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手,目光一直落在他左手上。
等她看到了一定的程度,席兰廷抬起手,轻轻扬了扬:“你喜欢我的手?”
云乔点头:“喜欢。”
她又补充,“好看。”
席兰廷笑了下,笑声也是懒懒的,眼帘往下耷拉着,没什么愉悦与温度。
他把手伸了过来:“给你把玩,顺便替我捂手,手冷。”
手几乎伸到了云乔面前。
云乔倒也没矫情,她原本就很想看看这样的手,果然接住了。她好色,但不猥琐,故而看了几眼之后就收敛了目光。
席兰廷的手的确很冷,一点温度也没有,饶是天气已经逐渐暖和了。
“你真该去南边生活。”云乔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我去过广州,那边冬日也很暖和。”
席兰廷阖眼,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
云乔以为他不回答,不成想他却开口了:“太远了,我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云乔反问,“旅程吗?”
去广州,乘船或者坐车,都要好几天的工夫。
身体不好的人,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旅途,云乔也能理解。
她觉得可以选择坐船。
这句话不知哪里好笑,席兰廷哈哈笑起来,并且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把手放回到自己膝头,笑容不减,有种绚丽的温暖在他周身徜徉:“对,旅程。”
云乔:“……”
所以,这句话到底哪里好笑?
第22章
席兰廷送云乔到了席公馆大门口。
停了车,席兰廷问她:“要自己走进去,还是我把你送到四房门口?”
云乔诧异:“你不回家?”
“约了人吃午饭。”席兰廷掏出怀表看了眼,“还有三十分钟。算了,让他等着吧。”
云乔:“……”
她回想了下在裁缝铺子门口的对话。
席兰廷问她是回家还是逛街,听说她要回家,他理所当然招招手,让她跟他走,还把女伴扔下。
他又说自己不太舒服。
云乔以为,他也是要回家的。
不成想,他只是送她。
何必多此一举?
街上黄包车多得是。
席兰廷说完话,见云乔半晌不答,他纡尊降贵转了转脸,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在腹诽我?”
云乔:“……”
“骂我什么呢?”
云乔:“没有。”
“你走回去可以吧?我车子进去了不好调头。”席兰廷又催促。
云乔哦了声,乖乖下车。
这天阳光很暖,她下车之后,席兰廷摇下了车窗。
她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却只见他略微歪头:“再见,云乔。”
他同她认真道别。
云乔一头雾水。
不过,七叔有病,他的行为乖张任性,这点可以理解。正常人非要用自己思维去替换一个长期生病人的思维,会把自己累死。
云乔觉得这个逻辑很顺通。
凡事能有个顺通解释,云乔就接受了,哪怕她不能理解。她也说了句“再见”,折身往回走。
天气晴朗,碧穹万里无云。
从大门口到四房,一条宽阔大路,路旁种满了树,这个时节,桃蕊开了花,落英缤纷,草地被染得富丽锦绣。
云乔做的旗袍,第四天就送到了。
她给了送货上门的小伙计一笔丰厚打赏,接下了旗袍,抱回自己房间。
“不是说缙云斋的旗袍,约上了也要等一两个月吗?”云乔一边试衣,一边暗揣。
旗袍做工精致,绣活栩栩。穿上之后,尺寸刚刚好,一寸多余的都没有,勾勒得云乔腰身曼妙。
“席七爷的面子真好使。”云乔忍不住想。
店大欺客的缙云斋,三天就把旗袍赶了出来,绝对是看着席七爷的面子。
丫鬟长宁和静心上来,看云乔试新衣。
“……静心,你最近没事的话,帮我跑跑漕帮,暗中查一查席兰廷这个人。我觉得他不像单纯的二世祖。”云乔道。
静心:“小姐,提醒您好几次了,人家现在叫青帮。”
云乔嘟囔:“还是漕帮好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