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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这些是夏虫,没多久就飞走了,你看这不是虚惊一场?”有茶农笑着说,看到飞虫飞走了那么多,看到茶叶一点事都没,我整个人松弛下来,下午这些虫子又飞走了不少,到了晚上,整个茶林再看不到这种飞虫,我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才定得下心来吃了几个馒头。
临走前,我细细检查了一下茶树,枝干没有破损,刚长出那些嫩绿的叶子,也没有变黄或者咬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这茶园曾经有铺天盖地的飞虫。
看见茶园没事,我上马准备离开,昨天奔奔波波,这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该是时候回去好好洗洗了,跨身上马的时候,林叔跑来对我说了一件事,说于记茶园,昨天购入大量的蜜蜂。
林叔的话音一落,大家一阵哄笑,笑于记茶园浪费了钱财,这飞虫根本不用蜜蜂驱赶,自个飞走了,还有人笑林叔先知先觉,竟然不知道飞虫都跑了,还来提这个?
林叔听到人大家笑他,也不恼,跟着嘻嘻哈哈地笑了,茶园没事,我心情大好,也跟着笑,即使这一路回去,嘴角还挂着笑,因为累极,我从晚上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因为放心不下茶园,下午我又跑回去看了一次,结果一切正常,接下来九天天天都是如此,大家渐渐把这事给忘了,而我也没那么紧张了。
第十天因为染布坊出了点问题,不知道我这边的人弄错,还是客人说错,染出来的布,无论颜色还是质地,与客人要求都出现了较大的偏差,处理好这事,已经很晚,我见茶园也没有人过来找我,以为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于是回家睡觉去了。
早上醒来,乌天黑地的,似乎要下大雨,今年倒好久没下过大雨了,我到隔壁喊了几声小叶,没人回答,这家伙大清早竟然回铺子去了,真是越来越勤劳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不知道什么,听到这么急促的敲门声,我的心猛的一沉,脑海闪过不好的预感,我赶紧跑去开门。
“罗爷,不好了,不好了,茶园出事了。”我的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前天晚上茶林已经有零星虫子,当时我们都不重视,昨天茶园都是飞虫,黑压压的一群,比上次要多了很多,罗爷平时中午就过来,所以我们就没派人请,没想到下午罗爷都还没来,我本想过来通知罗爷,但李伯他们都说不碍事,这飞虫第二天就会飞走,但没想到——”我没把话听完,我抢过他的马儿,超茶园奔驰而去。
去到茶园,所有茶农都在,有些坐着,有些站着,有些擦着眼泪,有些一脸悔恨,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我,我跳下马儿,朝茶山奔出,天沉沉,如我此时的心情。
尽管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看到这一片狼藉,我还是傻掉了。
那嫩绿的叶子全部枯黄,苍翠的叶子被咬了一个又一个洞,密密麻麻,触目惊心,我一棵树一棵树看过去,竟然没发现有一片完好的叶子。
飞虫还在肆虐,身体比之前飞过来的还小,一看就知道是幼虫,它们拼命地吸食茶叶的汁液,吃饱了身体喷出一种汁液,茶叶碰到这种汁液立刻变的枯黄,虫子真的很多很多,布满了茶树的每一片叶子,我发疯得用手去驱赶,但它们就是赶不走。
突然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黑沉沉的天幕下起了倾盆大雨,那雨真大,我活了那么多年,重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雨,我疯一样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用颤抖的手拿起一片又片的叶子,但我还是看不到一片完好的叶子,叶子不是枯黄,就是布满洞口。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一定是在发梦,一定是在发梦,老天爷不会这样对我的,但我跑遍了所有山头,但我一片片看过去,真的没有一片叶子是好的。
大雨冲涮着整片茶林,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我听到有茶农在焦急地喊我的名字,但我无力应答,全身力气都被抽走,整个人软软跪在这片土地上,很想大喊,但喊不出来,很想大声的哭,又哭不出来。
雨下了很久很久,茶农的呼唤声渐渐被雨水声覆盖,我跪在泥泞地,仰望苍天,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大雨将我的身体浇得一个冰凉,我觉得我跪在冰窟上一般。
“小欢——”急促而焦急的呼唤。
“小欢——”低沉而嘶哑的喊叫,回荡在整个山头,穿透所有的雨声,冷凌风来了,我不敢见他,我不敢见他。
“小欢——”很久之后,我那无力软绵的身体,落入一个湿淋淋的怀抱,他似乎跑得很急,胸膛激烈地起伏着。
“冷凌风,我没钱赔给你了,我没钱赔给你了。”我先是低声呜咽,最后俯在冷凌风的怀抱恸哭出声。
第91章 想我不?
“慢慢赔,十年不行,就赔二十年,如果不想赔,就算了,我又不一定要你赔。”冷凌风稳稳地将我抱在怀中,他的怀抱也那么湿,但却很暖,只是我的身体依然在发颤。
抬头看着这片注满心血的茶山,我哭得更大声,泪水混着雨水落在冷凌风的衣衫上,他抱住我的手微微用了用力,那么大的一片茶林,说没就没了,这么久的心血,说完了就完了,怎能不心伤?
“我没货交给你。”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货拿人抵债就好,不愿意做妻子,就做丫鬟吧,日后帮我捶捶肩膀,洗洗衣服,哪天愿意爬上我的床,我不介意。”这是什么人呀,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但听他这样一说,哭声倒小了下来,只有呜咽声。
“现在货没了,你去拿哪里货给茶商,你得赔多少呀?”想起那庞大的赔偿金,我心就痛,我的心就慌。
“这点钱,我还赔得起,你还在就好。”他凝神看着我,坚毅的下巴有意无意蹭了一下我的额头,那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了一下我那早已经凌乱的发丝。
“两年的心血就这样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喃喃地说,整个人除了痛心,还有害怕,我真的没有钱赔给这家伙,想起那一片狼藉,想起那触目惊心的洞洞,我一阵悲苦,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乞丐,大不了重新来过,更何况你只是没了这次的收成,茶树还没有毁,明年这里还会长出新叶。”
“你还有二十几间铺子收租,还有商铺,酒楼在赚钱,你怎会一无所有?”
“就算你真的变得一无所有了,你还有我。”
这话真暖,暖得眼泪在流,我抬头看他,许是雨水朦胧了双眼,他的脸我看不真切了。
天上的雨似乎有没有停下了的迹象,冷凌风的发丝已经乱了,但却丝毫不损他那声气度与风采,他稳稳地抱着我走,每一步都很稳,我身上所有力气都被耗尽,根本无力再走,并且在这一刻,我依恋这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他微微低头,那分明的轮廓,坚毅的下巴清晰起来,看着让人安心。
风大,将他一根发丝吹到嘴角处,我禁不住轻轻替了抚好,不知道是不是手颤抖,指尖竟然从他的唇瓣轻轻划过,他的身子微微顿了下,然后继续走,雨水越来越大,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滴,他那起伏的胸膛湿漉漉的,我的脸庞就这么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那有力的心跳声,心竟渐渐变得宁静。
“你已经做得很好,这是天灾,并不是你的错,即使我在这里,也未必能扭转这个局势,你不需要自责。”他轻轻地抚着我那凌乱的发丝,带着厚茧的手,虽然粗糙,但在这一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我很想去想睡。
“真的不关我的事吗?”我喃喃地说,目光又变得朦胧,不知道是雨水入眼,还是泪水再次溢出。其实我的心真的很难过,眼看就要收成了,眼看银子就要到手了,就这么一场虫灾,两年的辛劳立刻化为乌有。
“会过去的,时间一场,什么都会过去的。”他停下脚步对我说,嗓音低沉醇厚,真的很好听,如春风拂过一般,我抬起迷蒙的眼睛看着他,大雨下他的脸刚毅异常,只是眸子却温柔如水,涤荡着人心。
“冷凌风——”我轻轻唤了一声,不知道是想表达我的感激,还是表达我心中的难过。
“嗯”他低头应了一声,呼气的气喷在我脸上,两人的脸很紧,我能看到他瞳孔中的我,但我还没看仔细,冷凌风的吻印了下来,细细碎碎,轻轻柔柔,不疯狂但绵长,那性感的唇瓣落在我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是我的唇瓣,辗转缠绵,流连不走。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身上所有力气都耗尽了,我竟然没有反抗,整个人呆呆的任由他肆虐。
“看够了没?还不走?”突然冷凌风轻轻抬头,淡淡地说道,我猛地回头,不远处,数十个茶农正呆如木鸡地看着我们,那嘴巴长得大大的,几乎没有合拢回来,不知道是雨声太大,还是我头脑混乱,这么多人过来,我竟然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
“很好,不走就算。”我还没回过神来,冷凌风竟然又吻了上来,这回直奔我的唇瓣,比刚才要肆意狂热得多,这个疯子,他没看到有那么多人吗?我这回反抗了,反抗很有效果,这家伙看到我不愿意,松开了嘴,只是眸光幽深,看不清情绪。
“我们回家。”当晚冷凌风冒雨到我回了冷府,走的时候,那群茶农的魂魄还没有归位,凉州民风开放,但却极少有人养男宠,我们这两个男人这样吻到一块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而有断袖之癖的竟是凉州冷家大少,那就更有震撼性,也难怪这些茶农会惊成这样。
回到冷府,冷凌风叫人烧了一桶热水,然后将我整个人扔进了大的木桶里面,温热的水漫到身体的每一处,暖意渗透了四肢百骸里,我感觉整个人一点点活过来。
感觉水水差不多凉了,我擦干身子,椅子旁放着一套宽松点的衣裙,穿在身上很暖很舒适,打开衣柜,里面还有几套衣裙,不知道冷凌风什么时候放在这里了。
丫鬟过来敲门,送来姜汤,姜汤很浓,有一股辛辣味,但喝下去很暖,外面的雨依然很大,打地窗户啪啪响,这雨竟然下了一整天。
冷凌风过来一次,催促我上床睡觉,我着实很累,很听话地爬上了床,冷凌风也不说话,只是帮我将被子拉平整就出去,但出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我正想问他还有什么事,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迅速在我的额头亲了一口,他走了好一会,我的脸顿还是有点发烧。
可能哭了一场,又泡了一个热水澡,整个人松弛下来,我沉沉睡着,第二天醒来,窗外已经阳光灿烂,是一个晴天。
梳洗完毕,丫鬟送了一碗热粥过来,粥上放着姜片,估计是怕我昨晚感染了风寒,吃完粥,我去敲冷凌风的门,却没有人回应,推开一看,房内空无一人,丫鬟说他天蒙蒙亮就出去了。
我重新回到茶园,经过一晚,我已经能接受这个血本无归的事实,茶农虽然依然恭恭敬敬,但看我的眼神还是有点怪异,这都拜他冷大少爷所赐,我一个大好青年,在众人眼里就成了他的男宠,只是多难堪的一件事情。
但茶园被毁,大家都心情沉重,这一次天灾,除了于记的两间茶园,凉州的所有茶园无一幸免,包括冷家的,这让我突然想起林叔之前于记买了很多蜜蜂的事情,当时我们都哄堂大笑,笑他们多次一举,浪费钱财,看来现在现在只有他能笑得出了。
“这于记的梁国威不厚道。”众茶农议论纷纷,商场如战场,自己亏了,自认本事不够,但这一次惨败,给了我血的教训,日后所有山头开垦之后,我采取了分批种植的方式,日后也分批采摘,避免某个时段发生这种虫灾,全军覆灭,日后倒躲避过很多次大的虫害。
冷凌风下午的时候过了茶园一次,他来了之后,我那些茶农看我们的眼神就变得十分精彩,虽然依然低头剪枝清理,但那耳朵竖得老高,还不时偷偷瞄几眼。
“这位伯伯,昨晚看得还不够清楚?”冷凌风说道,我本来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偏这家伙不当一回事,他这话一出,众茶农不管老的嫩的,大气都不再看喘一声。
“还行,我还以为淋了一天雨,起码缠绵病榻几天,想不到还那么生猛,果然是一块顽石,劈不开,凿不破,也淋不死。”冷凌风这话明明是表扬我,但听着就有几分恶狠狠的味道。
冷凌风说了这几句话就走了,似乎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对我说这么一句话,喊我一声顽石。
“昨晚的事谁也不许多口,谁敢嚷一句出去,小心脖子上的人头,没听到的帮忙转告一声。”冷凌风朝众人冷冷扫了一眼,这一眼极为犀利阴寒,看得我也打了一个寒蝉,众茶农更是噤若寒蝉,直到冷凌风走了好久,才敢挥袖子擦额头的冷汗。
为了能如期将茶叶交给各地茶商,冷凌风今天一大早已经派人到各地收购茶叶,但很多价格都居高不下,冷凌风得亲自跑一趟,而凉州众茶园里面,只有于记的茶园没遭遇虫害,但价格却飙升,比以前抬高了十倍。
其它地方知道凉州茶树遭虫害,就地提价,各茶园都跟风,茶叶的价格一路飙升,有些茶商知道冷家的茶叶可能供应不上,已经上门讨双倍订金赔款。
冷凌风借助他强大的人脉,手腕将损失降到最低,上门讨订金、赔偿的一分不少,需要茶叶的,即使是高价收购,也将茶叶送到各地茶商之手,𝖒𝖑𝖟𝖑虽然损失不少,但茶叶界树立了良好的信誉,要不日后我的茶园也不会那么快打得开局面。
冷凌风不在的时候,我开始沉下心去学习茶园的管理,除了看好我自己的茶园,也帮冷凌风那两个茶园做了善后工作,这次的虫害,我也找到了根治的方法,这次虽然蒙受了很大损失,却让我知道稳中求胜的重要性,不再向以前那般冒进,是我人生的一笔重要财富。
茶园遭受如此大的损失,茶农张伯觉得他没有尽到责任通知我,是他们失责,心中愧疚,不敢再领这个月的工钱,其他茶农也都纷纷仿效,虽然我知道他们就是通知了我,我也未必能将茶园的损失减低,但为了奖罚分明,避免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扣了茶园几个主要负责人的工钱。
待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五月份,五月的第三天,冷凌风出现在茶园,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一个月多月的时间了。
“冷大少爷——”看见他,我赶紧迎了上去,我感觉我欠他太多,这不仅仅是金钱方面,众茶农一见他如见鬼一般,躲得远远的,生怕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听了不该听的话。
“都处理好了吗?”我问他,很是心虚,因为我知道我这次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如果是旁人,早已经恨不得拿刀将我砍成碎片。
“一个多月不见了。”他答非所问。
“嗯,的确一个多月不见了。”我很规矩地回答,他站我前面,我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小欢——”低低的声音,浑厚而沙哑,但却说不出的好听。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想我不?”他朝我再走近一步,目光深邃如漆黑的夜空,摄人心神,我的心无端快了半拍。
第92章 相好的
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听到那低醇的声音,我的心尖猛颤了一下,呼吸急促了不少,这家伙怎么一回来,就问这样的话?
“想我不?”他再低低追问了一句,低沉的眸子变得灼热起来,我急急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我突然发现他冷面的时候,不是最可怕的,他深情的样子,最吓人。
我连累他亏损那么大,我连累他一个月到处奔波,没有歇一口气,我能不惦记吗?只是似乎与情爱无关,但这话该怎么讲呢?既让他死心,但又不刺伤他呢?我发现很难。
当年秦剑能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我,甚至不惜冷嘲热讽,奚落怒骂,估计真是厌恶到极点,才能做得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去我那,我替你接风洗尘。”我笑着说,自动将他之前说的话忽略掉。
“什么时候,我才能将你这块又臭又硬的顽石劈开呢?”冷凌风的声音带有带着几分恶狠狠的味道,就连看我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凌厉,似乎是一把刀,要将我整个人劈开两半,看得人的心乱颤,手心都冒汗了。
“这次总共亏了多少钱?”我问。
“想还钱给我?”他冷冷地看着我,目光变得更森寒。
“你应该知道我希望你以身抵债的?不愿意也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等你还了我那四百万再说吧。”他淡淡地回应,嘴唇轻勾,笑得丝丝苦涩,好久没听他那爽朗的笑声,倒有点怀念,其实我爱听这家伙笑,笑得让多灰暗的心都亮堂起来。
晚上冷凌风去了我那吃饭,当然是我亲自下厨,张婶乐得不用干活,早早回去看她的孙子去了,小叶被冷老爷子叫过去了,没有回来。
我觉得要不是这个家伙暗中将小叶支走的,要不就是冷老爷子所为,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这父子俩用心良苦,冷凌风的固执与耐心,与当年的我很相似,认定了一个人,非得弄到手不可,只是这样的结果,并不幸福,我是过来人,知道得很清楚,只是这家伙还没醒悟。
这回怕吃撑,我们只弄了简简单单三个菜,其中两个是我弄的,一个是他弄的,他想弄多一个,我都不给,因为怕得从晚上吃到天亮,他做的菜味道依然是很好,比张婶做的合我的口味,我将他做的都吃光了,一顿饭吃下来很饱,但感觉很满足。
“今晚还走不?”我随口问道。
“你想我走不?”他低头问我。
我一下子又被他问住了,我发现跟这个家伙说话得分外小心。
“如果你不走了,我去替你铺床,那床已经有一个月没睡了,有点灰尘了。”我说。
“嗯,我不走了。”这家伙倒真不客气,大天早的,就不肯走了。
冷凌风在院子散步的时候,我去泡壶茶,然后跟以前一样,先练剑,然后弹琴,他总是偶尔瞄了那么几眼,但也就几眼,他就能指出我哪方面不足,着家伙就这点厉害。
不过一会之后,他亲自站起来教了,讲还不行,非得握着我的手,甚至有时还搂着腰,虽然每个动作持续的时间都很短,但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让我不自然,明知他是趁机这样的,但又不能怎样他。
就在这时,门砰一下被推开了,冷凌风微微皱了皱眉,我猛回头一看,云清已经站在了外面,额头还有汗,似乎走得很急。
“冷凌风,你不是真的跟这个小寡妇吧?你什么眼光?凉州那么多好女人你不挑,非得挑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不但长得不好看,人也恶毒。”云清一阵门就噼噼啪啪地说了一通,这家伙怎么就对我成见那么深?
“云清,你是不是闲得慌了?我这事你都管?”冷凌风本来已经松开我腰间的手,这个时候又圈了起来,我发现冷凌风这家伙有时真得很太可恨了,人越多那手就越不规矩,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他关系不正常,他才安心。
“我闲得慌?你知道今晚外面的人盛传什么吗?他们说凉州冷少是一位龙阳君,多年不娶,就是因为喜欢男人,暗中养了男宠,而这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现在声名显赫的罗爷,罗爷不娶,不是不能人道,而是做了兔子爷,外面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凉州女子芳心都碎了一地呀。”
不是吧,这事怎么传出去了?冷凌风不是下了封口令了吗?哪个死家伙给扬出去的?明天我得煎他皮,拆他骨,我恶狠狠地想。
“这事怎么传出去的?”我阴狠地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在茶园搂搂抱抱,亲亲啃啃的事情全被扬了出去,如果这事被冷老爷子知道,还不气死他老人家?”
今天林叔生辰,我提前让他们离开茶园,庆祝庆祝,没想到坏了,估计这个秘密放在这些茶农的肚子里,已经憋得他们难受,几杯下肚子,这群该死的家伙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