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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医看看沈卿云那双发亮的眼睛,再看看祁墨寒,心想这个沈卿云在四王爷心中的地位不同一般啊,听说四王爷还是因为要救这个女人才会被打断了脊椎,真不知道这女人哪里好的。
“太好了,卑职一定尽心尽力帮王爷调养。”顾太医回答,随即对沈卿云道,“雪小姐,你找元婴炼丹师干什么?”
沈卿云好笑道:“自然是有事才找他啊,他在太医院吗?”
顾太医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在,不过不在太医院前院,而是在太医院后院,李大人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帝君要见他,也要先得到李大人同意才行。”
“李大人?”沈卿云点点头,“在这后院?”又伸手点点方向,“是一直在炼丹吗?对于他来说,玉修丹,破结丹,筑基丹这些都应该会炼制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皇家所有的上等丹药几乎都是李大人炼制的,低等的就有低等炼丹师炼制,你连这个都不懂?”顾太医有点鄙视地看看她,居然还说自己是医师。
沈卿云看着他嘿嘿笑了笑道:“那不知道顾太医你懂不懂炼丹呢?”
“我?”顾太医指指自己的鼻子,随即有点尴尬道,“老夫又不是修炼者,怎么可能炼丹。”
“那就奇怪了,你不是也是医师吗?也不懂炼丹啊,那我不懂炼丹有什么奇怪的?”沈卿云顿时给他一个俏皮的白眼。
顾太医差点被噎死,祁墨寒却没忍住笑了出声。
“顾太医,我呢,是修炼者,我会制作药粉那些,也会弄出药剂来,但是修炼者的那种炼丹我就不会了,但我很感兴趣啊,所以想学习,想找个好老师教一下。”沈卿云嘿嘿乐道。
顾太医连翻几个白烟道:“雪小姐,你是想拜李大人为师吗?你还是别做梦了,他一个徒弟都不收,能靠近他的只有一个人。”
“啊,谁啊,这么牛?”沈卿云好奇了。
“关玖公子。”顾太医有点小得意的样子,其实就是鄙视沈卿云。
沈卿云错愕一下道:“就是那个帝师的小少爷?”
“不错,他和李大人关系非常好,若是他介绍,你还有希望,我这老头子,李大人可看不上眼。”顾太医扁扁嘴。
“这样啊!那顾太医,有没有什么炼丹之类的书籍给我研究研究呢?搞不好我能自学成才,无师自通呢?”沈卿云讨好地看看他。
顾太医立刻摇头道:“这种炼丹书籍都在后院,一般人看不到,不过若是四王爷出马借几本应该没问题,但光靠看书能炼丹的话,炼丹师就不会只有那么几个了,你啊,别抱什么期望。”
“卿云,我写个手谕,你让安风去后院先借本来看看,若是觉得可以,本王再想办法,让你见李大人。”祁墨寒想为沈卿云做点事情。
沈卿云连忙道:“王爷,你就别操心我这点小事了,我自己有办法,不就是摆平关玖少爷吗?那还不简单,我沈卿云其他不行,忽悠美男肯定行!”沈卿云立刻信心十足。
顾太医一下子变成了木头人,老眼都差点瞪出了眼眶,慕容鑫是憋着不敢笑,不过沈卿云这句话从女人嘴里出来实在是放荡形骸,只是他和祁墨寒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谁叫她一开始就是宋国第一纨绔女呢。
“卿云,关少爷有点怪,你还是小心点。”祁墨寒连忙道。
沈卿云点点头道:“放心,大不了相看两相厌,我就乖乖找其他方法。顾太医,那你能告诉我,怎么见到关少爷吗?”
顾太医浑身一个机灵,随即指着沈卿云道:“雪小姐,你,你说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丫头,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实在不成体统。”
“顾太医,顾爷爷,我就这脾性啊,改不了,你就快告诉我吧,我这肋骨还断着呢,禁不住【创建和谐家园】啊。”沈卿云直接伸手去拉顾太医的手臂了。
“别别别,你别动,老夫真是服了你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万一关少爷不给你面子,你可悠着点,他可是帝师的儿子,帝君都对他颇为忌讳,别为四王爷惹是生非知道吗?”顾太医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我的顾太医,我都听你老的还不成吗?”沈卿云那狗腿子一样的小样,最终还是把顾太医给逗笑了,真的有种对这个丫头无计可施、哭笑不得的感觉。
“七天后,关少爷会来和李大人对弈,那时候你可以过去看看。”顾太医想了一下后道,“他们有约定,每月十五都会相约对弈切磋。”
沈卿云点点头,连忙道:“多谢顾太医,等卿云能炼丹,第一颗肯定先送给顾太医您老。”
“切,真的假的?”顾太医发现自己和这个小丫头在一起,情绪和脾气都能跟着她走,说出这句话来时,他自己也愣了愣,自己居然和个小丫头计较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真!比金子都真。”沈卿云信誓旦旦,随即道,“那顾太医,你对这个关少爷了解多少呢?我总要知己知彼吧。”
顾太医哭笑不得,看看四王爷似乎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到是不想四王爷为他的瘫痪伤心,开始道:“说起这个关玖公子,皇城也是出名,不仅是三大美男之一,还是帝师之子,学得可是帝王术,以后可是要辅佐后世帝君的。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才子,天文地理,人文历史,权谋战略,无一不精通,在他面前,老夫都觉得惭愧啊。”
祁墨寒也道:“不错,关玖的学术能力很强,已经有了他父亲的真传,随时可以接替父亲之位,成为新帝师。”
沈卿云挑挑眉道:“这么聪明的人啊,多少岁了?”沈卿云看看祁墨寒。
“三十差一。”顾太医说道,“不过关玖少爷虽然什么都懂,只是这脾气啊,还真不敢恭维,自视颇高,一般凡夫俗子他是看不过眼的,而且脾气直,看不过眼不会给你面子,老夫也不敢去他面前丢人现眼。”
“那就是狗眼看人低呗。”沈卿云一句话总结一下。
“你你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丫头,你真是不要命了啊!”顾太医差点被沈卿云吓坏了。
“我难道说错了,二十九岁,就自视过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看不起其他人,不是狗眼看人低又是什么?”沈卿云扁扁嘴,一下子对这位关玖美男有排斥心理。
祁墨寒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关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到现在为止,论文都没有人能赢过他,还有琴棋书画,都是佼佼者,对了,卿云,你的琴艺到是可以和他一较长短。”祁墨寒眼睛一亮,想起当初沈卿云在烟花湖和石右相的孙子石啸天打赌的事情,那时候沈卿云一曲惊人,完全让人家都惊艳住了。
“嘿嘿,放心,琴棋书画是吧,我厉害的可不止琴的,看来这个大美男,需要我这种大美人好好【创建和谐家园】一下了,也算为民压压他的气焰,免得以后被人说不知天高地厚。”沈卿云此刻的嘴脸那叫一个欠抽。
顾太医,祁墨寒和慕容鑫三人的表情只能用石化和龟裂来形容,见过会吹牛的,没见过能把牛吹上天的。
“瞧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沈卿云翻个白眼。
“卿云,我相信你可以搞定关玖少爷。”慕容鑫先表态,因为虽然沈卿云说得大话有点大,但在她身上也确实出现过太多的不可思议,谁能保证她没有那种本事呢?
祁墨寒笑笑也道:“本王也相信你能搞定关玖,这小子确实需要好好教训一下了。”
顾太医哑然失笑,真不知道祁墨寒哪里来的那么多包容,居然相信这个黄毛丫头,她才多少岁,好像未满十七啊,就想和关玖那个天才比?
“对了,关少爷会不会修炼?”沈卿云再次问道。
“不会,他的经脉天生受堵塞,不能修炼,这也是他常常去李大人那边的一个原因,就希望李大人能研制能通经脉的丹药,帮助他修炼。”顾太医摇摇头,“人无完人啊。”
“顾太医,你还挺同情关少爷的嘛。”沈卿云好笑地看着他。
“那是自然,若是文武双全,那可不得了。”顾太医道。
“有句话说,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它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定会打开一扇窗,同时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关上一扇窗,要不然怎么会有天妒英才,红颜薄命这种事情呢?”沈卿云耸耸肩道。
顾太医一愣后没好气道:“丫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歪理啊。老夫是说不过你,不过你若能赢关玖少爷,老夫就服你。”
“顾太医,你别忘记还有要拜我为师的事情,嘿嘿。”沈卿云好笑道。
顾太医看看祁墨寒,老脸涨红,又不好意思打击祁墨寒,说他肯定好不起来,只能哑巴吃黄连道:“好好好,你这丫头若真有本事,老夫叫你声师傅又有什么关系。”
第0124章 沈卿云就跟你姓
祁墨寒看顾太医老脸涨红的样子,连忙道:“卿云,不可对顾太医无礼。”
“是是是,我就是觉得顾太医像我家奶奶,看着就亲切,这不是大家乐呵乐呵嘛,我都是开玩笑的,顾太医,你可千万别和我这个丫头片子计较啊。”沈卿云这嘴是会说话,还会自黑,让顾太医心里确实挺温暖的。
顾太医有子有女,可就是没一个和他亲热的,大概是因为他对自己孩子要求都太严格了,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一个严父,孙子辈中,也对他这位爷爷畏惧有加。
沈卿云个性调皮,又会讨好卖乖,让他哭笑不得,内心深处还是很温暖的,看她的眼光也似乎宠溺了点。
大家继续寒暄一阵后,沈卿云回去休息,这一次她可以使用内力,针灸协调,为自己好好疗伤,内力让她的断骨快速地修补,一日千里。
而祁墨寒那边也是谢绝见客,很多皇亲国戚来,都让顾太医以王爷不愿见客为由,推迟掉了,在大家看来,四王爷已经瘫痪了,自然不想再见任何人,而这帮人从顾太医那边确定了真实情况之后,也就一个个不那么坚持了。
七天后正是月半,沈卿云刚运转三周之后,感觉整个人舒服很多,下床来喝杯茶,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沈卿云说道。
就见慕容鑫捧着一张古琴进来了道:“卿云,打听好了,那个关玖少爷已经去了太医院的后院。”
沈卿云眼睛一亮道:“好,你把琴放到院子里去,等下我要弹奏一曲,我就不信不能把这位关玖少爷引过来,搞不好,李大人也会来。”
慕容鑫笑笑道:“卿云,你要弹奏那曲高山流水?”
“不!那曲关玖肯定太过于熟悉,他自己琴技高超,我不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我要弹一首绝对让他坐不住的曲子,嘿嘿,慕容大哥,我先洗漱一下,初次见面,总得给人一个好印象。”沈卿云笑道。
“好,不过,卿云,你的伤势弹琴无碍吗?”慕容鑫还是有点担心的。
沈卿云挑眉,风情无限道:“我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慕容鑫这才放心出去,那边祁墨寒也等着他汇报,不过慕容鑫明显感觉祁墨寒的精神气好了一些,他还不知道沈卿云教了祁墨寒洗骨玄功,还以为就是因为沈卿云那些安慰的话,让祁墨寒想通了呢。
“慕容,去找张躺椅来,我也想去看卿云弹琴。”祁墨寒说道。
慕容鑫一愣后苦笑道:“王爷,你的身体?”
“不碍事,反正下半身都没知觉,躺床上和椅子上都一样,我不想错过精彩的场面。”祁墨寒也是有点兴奋。
慕容鑫实在心里不太理解,祁墨寒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雅致,对自己瘫痪下半辈子难道这么快就不介意了?这心是不是太大了?
“好,我马上去!”慕容鑫立刻出去,其实也想着他能想开自然是好事,要不然愁眉苦脸的,沈卿云肯定要内疚难受死,在这一点上,慕容鑫对祁墨寒还是很认同的。
一切就绪,院中香茗缭绕,石桌上一张古琴放着,沈卿云在慕容鑫的扶持下来到石桌前坐下,而对面坐着的是顾太医和太医院其他的太医和药童,他们也都知道沈卿云的事情,不过平日里太忙,没有机会寒暄,今日听顾太医说沈卿云要引关玖少爷来,他们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也很期待。
祁墨寒的躺椅也放在一棵桂花树下,慕容鑫帮他泡上香茶,坐在他旁边作伴,安风则站在后面,大家都看着换了一身白裙,长发披肩,看上去温柔贤淑的小美人沈卿云。
顾太医看到此刻的沈卿云是忍不住嘴角直抽,这外表果然是会骗人啊,此刻的沈卿云简直就是一个小家碧玉,看那些男太医的目光就知道了,可惜也就他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有多油腔滑调,惊世骇俗。
“多谢各位来给卿云捧场啊,弹得好记得给掌声,弹得不好,你们就当做了场梦好了。”沈卿云笑了起来。
大家顿时被沈卿云的话逗笑,顾太医立刻道:“小丫头,你可争气啊,这帮兔崽子们可也希望能见见关玖少爷和李大人呢!”
“顾太医啊,这腿长在他们身上啊,我可不保证的。”沈卿云苦笑一下,“不过我尽力啦。”
一个药童从外面跑进来道:“顾太医,关玖少爷已经进去一刻钟了,应该在和李大人在梧桐树下下棋了,现在弹琴,正好能听到。”
沈卿云一愣,随即看看顾太医笑起来,原来这可爱的小老头也这么为她着想和紧张啊,看来自己不能让他失望了。
沈卿云开始测试琴音,发出错落有致的单琴音,那架势看上去还挺专业的。
太医院后院之中,大梧桐树下,一位五官端正威严的中年男子和一位身穿米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在棋盘上厮杀着,两人正是元婴炼丹师李琼峰和关玖。
战局僵持,关玖的眉毛都已经纠结成一团了,而对面的李大人则微微一笑道:“关玖,今日看来老夫要赢这一局了。”
“不可能,我再想想,一定有起死回生之招。”关玖脑袋没抬,一双眼睛都几乎都粘到棋盘上去了。
李大人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严肃的面上带笑,心情舒畅,特别看着关玖被自己将军住了,实在是大快人心,要知道他之前和关玖那么多局,他只能赢少数,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惭愧。
突然外面的琴声扰乱了着宁静的一刻,李大人面上的笑容收起,心想今日月半,太医院的人是知道自己今日和关玖有棋局的,怎么会弹琴打扰呢?
但转念一想,难道是有人要引起他的注意不成?目光看看关玖。
关玖还是愁眉苦脸,焦急的样子,琴音连续响了几下,让关玖突然暴躁起来道:“哪个混账,这个时候弹琴!还让本少爷怎么下棋!”
只是刚骂完,沈卿云的试琴声已经完毕了,接下来则是真正地弹奏曲子了。
关玖心神不宁,但突然直起身体,面上惊讶,看看李大人道:“这是何人在弹曲,一开曲的功力就很不错,这太医院内居然还有高人不成?”
李大人笑笑道:“若是你感兴趣,大可以出去看看。”
“本少爷还没输,可不能半途而废!”关玖说完就又开始研究棋盘了。
只是琴音变化多端,这曲子他也熟悉,只是他很少弹,因为难度太高,他自然到不了他自己想要的那种境界。
心里冷笑一声道:“不自量力,居然弹奏《十面埋伏》,这可是连本少爷都不敢说自己能弹好的曲子。”
李大人看着关玖笑笑道:“不过似乎听着还不错,有点意思。”
关玖一愣,放弃了棋盘,而是认真地听了起来,随着曲子的难度越来越高,琴音澎湃,感觉似乎有十把琴在一起弹奏似的,那种十面埋伏,危机时刻的场景被琴声演绎得似乎就在眼前,大家能看到这身临其境的紧张一幕似的。
“妙啊!”李大人的眼睛瞬间发亮。
关玖的眼睛也亮了,但没有说话,而是突然闭上了眼睛。
琴声依旧,高低起伏,流畅无比,彰显琴师无比高超的琴技,直到最后一个音停顿,大家都处在梦幻之中似的,没有一个人能立刻回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