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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别人是被旋律蛊惑还是被这个人本身所蛊惑,可她此刻能清楚的知道,她无法移开目光的原因,仅仅因为这个人是谢骁舟而已。
不是剧本里那个天才艺术家沈倦,而是不知道还能多强大多耀眼的谢骁舟。
“这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交响乐团。”余导的声音从镜头后面传出来,模糊地传进她耳中,带着点叹息地道:“我本来以为需要用替身的,没想到小谢自己就行,才练了一周就能配合成这样了,还真是……”
虞浅恩迟钝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余导在说什么,接着又是副导演的搭话。
“我悄悄问过那个老人家了,说小谢能拉到这个程度,说明他练琴的时间至少不少于十年,而且还很有天赋。”副导说着也叹息起来,带着点笑意的:“乐团团长还问过小谢能不能加入他们乐团呢,说是可以直接做首席小提琴手。”
舞台上的演奏已经到了最后一段【创建和谐家园】。
虞浅恩看到男人在灯光下泛着苍白的手指,执着弓在同样苍白的琴弦上拉出炽热明亮的旋律,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富有力度,有种别样风流的潇洒。
最后的旋律在小提琴和低音单簧管的缠绵中落下帷幕,让人想起停止舞动的裙角,与逐渐暗淡的灯光。
灯光真的暗下来了。
从后到前。
先被熄灭的是管乐群,接着是弦乐群、钢琴,接着再是那个白发苍苍的指挥,最后才是舞台中央的首席小提琴手。
当整个音乐厅都只剩下那一束聚光灯时,虞浅恩莫名地更加看清了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
——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连唇角似嘲非嘲的笑都消失了。
他垂着眼,两片垂落的睫毛就像是拒绝整个世界的屏障,透着冷漠与空虚的厌倦。
接着不等最后一束聚光灯熄灭,他放下搁在肩上的琴,转身走入了黑暗里。
他被黑暗吞没了,那空无一人的地方,也很快陷入了黑暗。
虞浅恩仿佛能听见啪的一声。
这错觉中的声音也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她刚才并不是在看谢骁舟演奏小提琴,而是在看谢骁舟拍戏。
她所看到的他脸上的所有表情,所感知到的他的所有情绪应该都是属于沈倦的,可虞浅恩却觉得,那似乎不光是属于沈倦的,也是谢骁舟本身的性格与感情。
大约七年前,她曾在十七岁的谢骁舟脸上看见过类似的情绪。
厌倦的,淡漠的,轻蔑而嘲讽的,拒绝着整个世界的表情。
这一段戏结束了,谢骁舟今天的工作也到此为止。
他没多久就离开了片场,走前和导演打了招呼,也顺便和虞浅恩道了别,客气而疏远。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相处模式,可虞浅恩一点都不失落,反而有些 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和谢骁舟最适合的距离就是这样,剧本之中亲密无间,剧本之外礼貌客气。
如果在镜头外还要近距离接触的话,对她的心脏来说负担太大了,容易让她做出很多不可理喻的行为,比如昨夜那个胆大包天的邀请,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回忆昨夜的任何细节。
任杨乐给自己化着妆,虞浅恩默默地对自己默念了一遍《粉丝的自我修养》。
可在虞浅恩坚定站稳粉丝角色的时候,她的偶像似乎并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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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谢骁舟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发了很久的呆,王茂在前面往后看了好多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保姆车的座位一角放着一个木质琴盒,里面装着谢骁舟今天用的那把小提琴,那是他自己带来的,用了很多年。
问话的时候王茂的视线从那琴盒上掠过,带着一点担心。
谢骁舟察觉到他的眼神,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王茂嘴硬:“我有什么好以为的,我只是难得看你发那么久的呆,好奇罢了。”
谢骁舟没有戳破他,反而若有所思道:“好奇的话你会直接问出来吗?”
“什么?”
王茂一脸莫名,谢骁舟却无视了他的反应,目光重新转移到窗外,漫无目的地看着那些向后掠去的风景,慢吞吞道:“可我好像不太会直接问出来。”
他说:“我本来就不是个直率的人。”
“那你的自我认知还挺清醒的。”王茂吐槽了一句,又奇怪道:“你有什么好奇的事吗?想问谁啊?”
谢骁舟沉默两秒,却只轻轻一笑:“没什么。”
王茂:……
说话说到一半最讨厌了!吊人胃口遭雷劈啊!
再次无视了助理先生要杀人的眼神,谢骁舟看着窗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昨夜伞下那张苍白茫然的脸。
黝黑无底的眼神,胆大包天的邀请,还有仿佛全【创建和谐家园】限感的言辞行为,以及那本小王子,还有今天恢复冷静的神态……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这么迫切的好奇。或许是沈倦的疯狂因子在作祟,也或许,这其实是他自身的情绪,沈倦不过是借口罢了,总之无论如何,为了不影响电影拍摄,他似乎都该对这种情绪加以控制才行。
第五十章 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对吧?
第二天虞浅恩又在车上看到了靳风。
她动作顿了一下才钻进去,奇怪地看了靳风一眼,道:“你不用忙吗?”
“我忙什么?”靳风笑道:“宴会都结束了我还有什么可忙的。”
“正因为结束了你才更应该忙吧?”虞浅恩更奇怪了:“难道你不需要负责虞小姐吗?”
“你不就是虞小姐?”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她自有别人负责,倒是你,靠谱的助理没那么好找,我只好继续屈尊降贵继续给你打杂了。”
“我说过我不需要助理。”虞浅恩嘟嘟囔囔,靳风只当没听见。
唯有杨乐坐在虞浅恩旁边,往前看了一眼靳风裤兜里正在震动不停却被他无视了的手机,眼底有些看新大谢般的恍惚和惊奇。
事实上,在虞浅恩出现在视野的瞬间,靳风果断挂断了一通来自虞金枝的电话,通话内容正是虞浅恩所奇怪的话题。
虽然靳风之前就拒绝过一次虞金枝,但虞金枝显然并未当一回事,在养女出道宴之后依旧理所当然地让靳风去当她的经纪人,为她保驾护航,可想而知,在遭到再一次正式而认真的拒绝后,虞金枝会有多惊讶和恼火,所以才会一刻不停地反复打来电话质问他。
而继那天宴会第一次冲虞金枝大声后,靳风又做出了一次创纪录的举动——他挂了虞金枝的电话。
这些年来一直看着靳风对虞影后无微不至的杨乐甚至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可靳风本人却若无其事,半点没在虞浅恩面前透露出来。
黑色保姆车平稳地开向片场,而另一边,正看着化妆师给养女化妆的虞金枝同样也是一脸恍惚,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上始终无人接听的通话。
那边虞迟婳已经化好妆了,她穿着青春靓丽的时装,站起来在虞金枝面前转了一圈,活泼道:“妈妈,我这么穿好看吗?”
虞金枝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当然好看,我们婳婳穿什么都好看。”
看了一眼她的手机,虞迟婳的笑顿了一下,有些迟疑道:“靳叔叔没接电话吗?”
“大概有别的事要忙吧。”虞金枝勉强笑了下,停止了不断拨电话的举动,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虞迟婳道:“算了,既然他没时间,那妈妈就只能亲自陪你去一趟了。”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婳婳,你确定你要接这部电视剧吗?虽然算是大制作,但电视剧始终比不得电影,如果你想的话,妈妈完全可以给你找大导的片子。”
“妈~”虞迟婳凑上前抱住虞金枝的胳膊,晃晃悠悠地撒娇:“我很喜欢这个剧本的,而且现在是流量时代,演电影哪比得上演电视剧吸粉呢?你看林家那个林半月,拍了那么多电影,最后不还是靠着电视剧一炮而红的,她现在都是年青一代里最火的女明星了!我觉得我也不比她差!”
她说着又晃了晃虞金枝的胳膊,却没注意到,在她提到林半月这个名字时,虞影后脸上陡然僵硬的神情。
见虞金枝没有回应,虞迟婳又晃了晃她,把头靠上她的肩膀:“妈~你说呢?”
虞金枝猛地回过神来,扯了下嘴角,脸色有些苍白地点了点头:“是,你当然不比任何人差。”
她摸了摸虞迟婳的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换上了若无其事的笑脸:“既然如此,那婳婳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妈妈会全力支持你的。”
虞迟婳重重点头,还抬头亲了一下虞金枝的脸,嘻嘻笑道:“我就知道妈妈最好了!”
虞金枝宠爱地拍了拍她:“那妈妈先去换件衣服,待会儿陪你一起去见导演。”
“嗯!”
看着虞金枝走进衣帽间,虞迟婳哼着歌一蹦一跳走出了卧室。
走廊上灯光低调,勾勒出靠在墙上的一抹修长人影。
她吓了一跳,侧眼一看,顿时嗔怪道:“哥!你靠在这干嘛!故意吓我啊?”
靠着墙的男人正是虞金枝前天在花园里碰上的人,他此刻神情淡淡,半垂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听不出情绪地道:“你确定你要走这条路吗?如果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被谁认出来?”虞迟婳转了转眼珠,道:“虞家谁不知道我们俩是被拐卖儿童吗?连网上都知道我们俩是被收养的,我有什么可怕的。”
顿了顿,她忽又翘起嘴角:“还是说,你怕我会被当年的小伙伴认出来?”
她背着手站在虞迟骄面前,笑眯眯道:“拜托诶哥,你认为危险的那件事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除了你我,别的不是被关在大牢里,就是……”她脑袋一偏,道:“死了吧?”
“十三岁的女孩子,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又是在冰天雪地里,虽然我也不想,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她不可能活下去……”虞迟婳微微垂眸,语气忧伤:“所以,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代替她好好陪在妈妈身边,做她的好女儿。”
虞迟骄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半掩在阴影里,一点都不像在看自己的亲妹妹,反而像是在看陌生人,带着冷漠的审视。
虞迟婳仰头对上他的视线,神情一顿,眼底浮现一抹真实的受伤:“哥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虞迟骄笑了笑,道:“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可能真的很适合去做一个演员吧。”
虞迟婳猛地咬紧了牙关,狠狠瞪着他,虞迟骄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道:“就按你想做的去做吧,我们兄妹,本来就是这种人。”
“只要是为了自己好,什么都可以出卖,无论是良心,还是感情。”
他放下手,【创建和谐家园】西裤兜里,从她身边擦过,朝楼下走去。
虞迟婳低着头,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低低道:“只有你我绝对不会背叛的,哥哥。”
“你也永远不会背叛我,对吧?”
她转过头,期待而小心地望着男人线条凉薄的侧脸:“我们可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虞迟骄提了一下唇角,抬眼朝前走去,没有回答。
第五十一章 卡壳的舞蹈
另一边,刚进衣帽间的虞金枝皱着眉最后给靳风打了电话,却依旧是无人收听的结果。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丢到地毯上,用内线电话拨给了管家:“给我查清楚最近靳风都在干什么?!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全部都要查!”
怒气使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停,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靳大经纪人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忙!居然接二连三地挂我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声恭敬的“是”,虞金枝啪的摔上电话,选了一件低调又不失优雅的衣服换了起来,出门见到虞迟婳时,脸上已经又挂上了如常的微笑,叫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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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步之遥的曲子。
虞浅恩在和舞蹈老师学习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