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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浅恩默默无语地抽出来,却从车厢里找了一条毛巾劈头盖脸地扔过去。
谢骁舟被毛巾糊了一脸,他也不介意,随便擦了擦湿润的头发,就这么挂在脖子上,继续追问:“你是不是不跟我计较了?”
少女露出一个冷笑,还是不说话。
谢骁舟:……
这一次迈巴赫径直开到了谢氏传媒楼下,虞浅恩冲过雨帘跑进了大楼,谢骁舟跟了上去。
他已经放弃了要对方搭理自己,只一路追问着时限,然而直到关门之前,少女才从门缝里对他竖起了三根手指,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谢骁舟:……
还没露出一个苦笑,房门突然又被打开,一张便利贴啪地贴在了他扬起笑的脸上,然后房门又被砰地关上了。
谢骁舟:……
他扯掉那张便利贴,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记得喝姜汤】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谢骁舟想把便利贴揉成一团,却又住了手,叠了一下塞进了口袋里,这才转身走了。
待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远去,虞浅恩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身时脸上神情顿时轻松起来。
——她的确有些生气,但却没有特别生气。
可即便如此,她也要对谢骁舟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诉求。
其实她一点都不怪他阻止她和权楚楚见面,换个角度她或许也会这样做,她也完全不怪他不将过去坦白,因为她同样有不能坦白的事情,她唯独不能接受的,是他用那种方式骗她,还对她玩起了调虎离山。
走到岛台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下。
在咖啡店时点的那杯咖啡太苦了,那味道一直留在口腔里,直到这会儿才总算解脱了。
把喝空的杯子放在桌上,她转身要回房,却正看见在露台上转身的权荧荧。
又是好几天不见了,她似乎正站在外面打电话,大概是之前一直没怎么开口,因此虞浅恩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而此刻她从外面转身看来,眼神即便隔着一个客厅,也依旧复杂极了。
对上她的目光,虞浅恩脚步一顿,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那是谁的电话。
而露台之上,背对着城市的大雨,权荧荧听见手机里姐姐绝望的喃喃:“荧荧,姐姐对不起你。”
第四百七十章 宋医生的笑料
手机呜呜震动起来,依旧是沈粲的来电。
谢骁舟只接了第一次,不出意料是一顿忿忿不平却又强自压抑的挽回——毕竟以权荧荧为首的一批练习生,是他们公司接下来两年内投入最大的一大造星项目。
虽然这批练习生里不止有权荧荧一个人,但权荧荧绝对是这批人里最优秀也最有希望夺得c位的领头人,这几年公司在她身上已经下了不少血本了,却要因为谢骁舟一句话就全部泡汤,沈粲一想到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经纪人部门和策划部门的鸡飞狗跳,整个人都要暴走了。
然而谢骁舟不为所动,第一通电话都没听完就挂了。
他其实很少干涉旗下各个子公司的运营,也从来不是那些凭着个人喜好和脾气就胡乱下指示的纨绔子弟——但那不是因为他人好,只是因为没必要而已。
感兴趣的事情太少,也就导致他根本没地方发挥自己的任性,现在难得有这么一次,他当然不会搭理沈粲。
眼下他正在宋兰因的诊所里,已经听他哈哈大笑了快十分钟了。
把沈粲的号码拉黑,谢骁舟抬头看着眼泪都快笑出来的宋兰因,以“你是真的想死了”的眼神,漠然道:“你确定还要继续笑下去吗?”
“不……不笑了,不笑了。”察觉到语气中淡淡的威胁,宋兰因很识时务地摆了摆手,给自己的大笑收了尾。
抹了抹眼角的泪,宋兰因含着抑制不住的快乐道:“所以说,你专门过来就是来给我贡献笑——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来咨询什么的呢?是你自己的心态,还是虞浅恩的心态?或者,你其实只是来找我倾诉你的恋爱烦恼的?”
说到最后,他已经又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还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才勉强压抑住喷薄而出的大笑。
估计很少有人能见到宋医生这么没形象的样子。
谢骁舟却一点都不荣幸,他漠然凝视着宋兰因:“你要我砸了你的诊所吗?”
“别别别!我不笑了不笑了!”宋兰因赶紧正襟危坐,然而直到触及谢神俊美无俦的冷漠的脸,陡然又一声“噗嗤”暴露了出来。
——苍天可鉴!他绝对不是故意要激怒他!而是认识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男人这幅样子?
看似一本正经高岭之花,玩调虎离山居然被十九岁的小女朋友抓了个正着,还被接连吃了两次闭门羹,接着就被人撂在一旁不搭理了!——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最让人震惊的是,他居然为此坐立难安,还跑来跟他咨询来了!
简直就是世界奇迹之一,事实上光是他能找到女朋友这一项就已经很奇迹了,他原本以为谢骁舟此人只能一辈子打光棍,要么为艺术献身到老死,要么什么时候他觉得玩够了就自己去跳海或者跳崖。
可见人只要活得够久,真是什么事都能碰上。
宋兰因这么想着,顶着对面男人凉幽幽的眼神,终于努力遏制住了上翘的嘴唇,还咳嗽了一声,才正经道:“所以说,你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谢骁舟可怕的视线在他脸上梭巡,待确定他真的没有再憋笑后,才慢慢收回了视线:“我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角:“明明还会特意回来接我,还写字条让我喝姜汤,却死活不肯跟我说话,也不接我的电话——她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当然生气。”宋兰因微笑起来,“但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生气。”
谢骁舟投来疑惑的视线,宋兰因神秘一笑。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去给她送饭,最好还要说是你亲手做的——她一定会接受,但依旧不会跟你说话。”顿了顿,宋医生想到这家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脾气,又摊了摊手,“当然了,要找个不会让你露馅的厨子代替你,否则太好吃的话,人家会怀疑的。”
“我本来就会做饭。”谢骁舟莫名地看着他,眼神还有些微妙的鄙夷,“我已经给她做过很多次了。”
宋兰因:……
宋医生目瞪口呆,谢骁舟却没有关注他的表情,而是沉思片刻后继续问道:“所以你是说,她不是因为生气才不理我,而是为了让我知道她在生气才故意不理我?”
这话说得还挺绕,但宋兰因点了点头。
谢骁舟顿了顿,一字一句慢吞吞道:“为什么?”
“如果是为了这个,她不该有更好的办法吗?她甚至都不跟我吵架,也没有骂我。”
“个人性格问题罢了。”宋兰因笑声里带些感叹,又问,“她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过不许你骗她?”
“……”谢骁舟眼神有一刹那的游离,“她让我在她的事情上不要擅自做主。”
“那就对了,浅恩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跟你说过的事你还犯,她肯定是要生气的。”
瞧着谢骁舟不以为然的神情,宋兰因眉毛一挑:“怎么?你不觉得自己错了?”
“是我没有处理好。”谢骁舟坦率道,却完全不是宋兰因想要的意思,“我那个电话的确太仓促了,她那么聪明,会听出不对是很正常的。”
“……所以,你觉得你就错在让计划露馅这一点上?”
“我应该直接打给权楚楚——不,在更早以前,从再见到她的时候开始,我就该直接把她从这座城市赶走才对。”
男人眉眼平淡,有种漫不经心的残忍凉薄。
宋兰因看得心里咯噔一下——他都多少年没见过谢骁舟这个模样了?自从老谢先生去世后,对世间一切的兴致缺缺让他变成一个温和得看似毫无锋芒的人。
可这样的谢骁舟,谁都能忘,唯独他是忘不了的。
至今他都还深深记得,少年带着满身尘烟站在一片狼藉的城堡之中,转身朝他看来时的模样。
老谢总残留着挣扎姿态的扭曲尸体尚还摆在大厅,就在他的身后,而他背对着他父亲狰狞的尸体,正在抽烟。
大片天光从窗外扑进来,将少年的身影映得模糊而冷淡。
察觉到来人的脚步,他指间夹着烟转过头来,漆黑的发下,是一双狼一般冷而残忍的眼眸。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两处谈话
宋兰因不打算继续劝他,他知道没用。
谢骁舟不曾经历过真正正常的情谊,便是人人生来都该拥有的亲情,都是以扭曲而异常的形式围绕着他长大的,因此,他虽能在别的事情上都理智而正确地前行,但唯独有关感情,他只能凭借直觉行事。
而二十多年始终未改的形单影只,只养成了他遇事都要独自做决定的习惯与直觉。
以前这种习惯都只会用在和自己相关的事情上,而现在,他会因此而惹得虞浅恩生气,也恰恰证明他已经几乎将虞浅恩等同于自己了——不管她自己是否知情。
霸权思维,一看就是个霸道独裁最后不为女主所喜撞得头破血流的男二人设——最近喜欢上看各类言情小说的宋医生在心里腹诽道。
算了,就这么看着吧,你迟早要被浅恩扇一巴掌的,到时候就知道清醒了。
宋医生在心里已经设想起了高高在上的谢神某日顶着被打肿的脸跑来找他哭的场面,肚中笑得没边,脸上却优雅一笑。
“好,那祝你以后都不要露馅。”
他敷衍地一笔带过,随即转了话题:“不过权楚楚要是还不死心怎么办?你不准她进大楼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也没见她放弃啊,反倒还天天在附近转悠,最后还是把浅恩堵住了,毕竟腿长在她身上,你总不能把人绑起来吧?”
谢骁舟却好像并不担心,只浅浅一笑:“她不会再来了。”
宋兰因一挑眉:“为什么?”
“她被我拦在公司外面却还敢到处转悠去堵浅浅,不就是仗着浅浅不知道我的过去吗?”谢骁舟慢吞吞端起茶杯,“既然不知道,当然可以随便她说——她要说我和她少年时情比金坚,要说我绝对无法对她忘情,要说我恨她是因为爱她,不都只凭她自己一张嘴?这种话术估计连我事后想对浅浅解释都难以出口,说恨她也应了她的话,说对她无感也容易被当成是掩耳盗铃。”
宋兰因摸了摸下巴,点头:“这么想来,还真是……”
谢骁舟便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所以啊,我就干脆在浅浅面前表达我的态度咯。”
他悦耳的声线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却如同水中流淌过的碎冰,幽幽泛凉:“她但凡是个还要点脸皮的人,在被我当着浅浅的面说了是滩呕吐物之后,都不会再有脸出现在浅浅面前了吧?”
宋兰因目瞪口呆:“呕……呕吐物?”
光是说出这三个字他都觉得有点反胃,再细细一想,一个满怀爱意一心要再续前缘的女人,在一心要打倒的情敌面前,被自己喜欢的人以“一滩呕吐物”这样不堪至恶心的话形容之后,还会有勇气出现在情敌面前吗?
但凡她还敢,虞浅恩都能以这三个字将她碾进泥土里。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她现在已经后悔去找虞浅恩了——不但没能达成目的,反而在情敌面前被所图之人羞辱了个干干净净,同时还让谢骁舟洗清了难忘旧情的嫌疑。
这世上哪有男人会对自己还有点感情的女人用“呕吐物”去形容呢?
想到这里,宋兰因看向谢骁舟的眼神不由变得极其复杂。
“你其实悄悄学了心理学吧?”
谢骁舟莫名看他,宋兰因又浅了浅头,自言自语。
“不应当——或者就算学了,也只能用在别人身上,到了浅恩这儿就乱得一塌糊涂了。”
“你什么意思?”谢骁舟皱眉。
“没什么。”宋医生却微笑,还对他做了个拍肩的动作,“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要与另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灵魂相爱,就像在雾中行路一般,总得要踉踉跄跄甚至摔跤不停,才能知道从无数条岔路中,摸索到那条真正通往对方心灵的路。
好在就目前看来,这两个人都没有要退却的意思。
相反,他们都充满了勇气——即便他们自己并不知道。
这么想着,宋兰因低头喝茶,掩住了自己真心为他们感到欣慰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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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浅恩并不知道自己男朋友正在宋医生那里发愁,她也正在做一件在宋医生眼中必然充满了勇气的事情。
回到宿舍后见到权荧荧,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