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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人们要坚持自我?迟早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
“不对!”
小鱼重重浅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世上的所有生物都会讨厌和排斥跟自己不一样的存在,所以我们就算和别人不一样,也一定不能表现出来,要藏好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否则会被人欺负的。”
虞浅恩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鱼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分明应当是一个给人以正面教育意义的、梦幻城堡一般闪闪发光的美丽故事,眼下小鱼的话却仿佛一柄锐利的刀,闪着寒光将城堡表面华丽漂亮的玻璃全部打碎了,露出腐烂的黑色墙壁来。
“小鱼……”她直直盯着小女孩,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这是你自己想的吗?”
“不是。”小鱼嘻嘻笑起来,“是谢哥哥告诉我的,我都记住了。”
虞浅恩:……
她下意识去找谢骁舟,却没有找到,只有面前的小鱼笑眯眯地看着她,大大的眼睛明亮极了,笑得也很甜,可虞浅恩凝视着她,却突然感到一阵轻雪覆叶般的凉意。
这凉意并非来自小鱼本身,而是来自谢骁舟。
谢骁舟从未说过毒鸡汤,他在大众面前的形象永远都是温和而温暖的,除了剧本需要,他在镜头前的发言永远都正面积极,虽然从不刻意塑造人设,但的确始终给人以充满希望的感觉。
他还是一个很宽容的人,以前曾被小报记者将话筒怼到脸上都未曾有过怨言,面对任何诽谤和流言都会大度放过,在如今这个但凡是个明星就都对网友发过律师函的娱乐圈里,他是唯一一个从未动用过法律的一线演员。
所有人——无论是粉丝还是对家,甚至包括无数的媒体,都认定他是个温润而宽容的君子——虞浅恩也是这样以为的。
她还牢牢记着初次见面时那个满脸笑容将围巾送给她的男孩——若非在爱和希望里长大,他不会有那样灿烂的笑容,即便第二次见面时他脸上没有表情,她也只以为他那天是不高兴而已。
然而此刻小鱼的话让她的“以为”变得浅浅欲坠。
虞浅恩定定看着小鱼,追随心底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和莫名激烈的心跳,她以冷静的语气追问道:“小鱼,你还听谢哥哥讲过其他故事吗?”
“谢哥哥没给我讲故事。”小鱼浅了浅头。
“那他是怎么告诉你这些话的?”
“他给我买了很多故事书,是我看了再讲给他听的。”小女孩晃来晃去,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我讲完之后会问谢哥哥问题,谢哥哥有时候会回答我,有时候不回答。”
“他都回答过你什么?”虞浅恩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答案,但她的心脏好久没有跳得这么快了。
她看着小姑娘嘟了嘟嘴,皱着小眉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始艰难地掰手指:“小人鱼的故事,我问谢哥哥小人鱼为什么会死,他说是因为小人鱼太笨了,付出了什么就应该得到什么,若你不求回报,别人只会得寸进尺理所当然,根本不会感激你。”
“不过谢哥哥还说了,像小人鱼这么笨的人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有那那个人一定是假装的,所有不求回报的付出都是在贪图更多的糖果。”
虞浅恩一言不发地听着,瞳孔像受惊的小动物那样凝滞着。
而小鱼还在掰手指:“还有卖火柴的小女孩,谢哥哥说这个故事是在警告所有小孩子不要玩火,他还说小女孩都是因为做梦才会死去的,如果她早一点醒来,找到一个躲风的地方,说不定就不会死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做梦为好,因为梦都是假的,只会麻痹自己,现实才是真的……哥哥还说做噩梦一点都不可怕,越是噩梦醒来才越会幸福,越是美梦醒来就越会伤心……”
小鱼说了一大通,最后挠着脑袋说:“其实我不是很懂哥哥的意思,但是哥哥说等我长大一点就会懂了。”
“还有啊,母亲的故事,谢哥哥说这个故事里的妈妈在世上可遇不可求……“
“你们在聊什么?”
一个低而含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虞浅恩一动不动,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鱼却一笑笑起来:“我在给姐姐讲故事。”
“哦?”谢骁舟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地上,空出手来摸了摸虞浅恩的头:“什么故事,把你汗水都听出来了?”
第两百十二章 不一样的谢神
“安徒生童话。”
虞浅恩很快就自然起来,她摸了摸耳边一小束汗湿的发,“可能吃饭吃热了。”
她含糊过去,随即看向地上的东西,转移话题道:“你去哪了?”
“到车上拿东西。”他重新把地上的牛奶箱子提起来,虞浅恩转头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只巨大的布袋子,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书和一些小孩爱吃的健康零食。
“谢哥哥又给我带吃的啦!”小鱼扑了上去,高兴得眼睛都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我给你拿到房间里去。”
“哎哟谢先生你怎么又带东西来了。”正在菜园子里劳动的小鱼爸爸听到动静赶紧赶过来,一脸羞愧手足无措地道,“这些都不知道要多少钱哦。”
“要不了多少钱。”谢骁舟笑着说,“也不是新买的,都是朋友家里不要的书,牛奶饼干也都是别人送的,就当我每次来打扰你们的饭菜钱了。”
“饭菜要得了几个钱嘛。”
……
小鱼追着谢骁舟一脸兴奋地进了木屋里,小鱼爸爸搓着手红着脸跟在后面,虞浅恩望着谢骁舟的背影,片刻后也下意识跟了进去。
这房子空间不大,自然也没有小孩单独的卧室,只一大一小两个床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不过那张小床旁边有个很不符合屋子风格的简易书架,架子上已经堆满了书,基本都是儿童文学,还有一些小学课本。
谢骁舟并没有再多逗留,把袋子和牛奶放下就出来了。
应付完了小鱼父母的千恩万谢,虞浅恩看到他无声出了口气,眉眼间溢出了一点极微弱的不耐来,虽然很快就消散了,虞浅恩却看得一动不动,直到谢骁舟对上她的视线,抬了抬眉——那是一个“怎么了”的神情。
——他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一刹那的情绪吗?
虞浅恩无法反应,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以为的那个谢骁舟,似乎正在变得虚幻起来。
这种突兀的预感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好在有别的事情阻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思绪。
“那个,谢先生啊,我还不知道你有位朋友也来了,他是不是还没吃饭?要不让小鱼妈妈再给他做几样菜?”
小鱼爸爸又从屋后的菜园子里过来了,一脸的不好意思。
“朋友?”谢骁舟诧异了一秒,随即便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他看向虞浅恩道,“应该是说跟着你来的那个人,你看着办吧。”
虞浅恩一下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来,对着小鱼爸爸勉强笑了笑:“不用管他,他已经吃过了。”
“那……他还说要帮我除草种菜,您看这……”
“也不用管他。”虞浅恩认真地说,“我这个朋友,就是喜欢除草种菜,亲近大自然,你就当他是来专程体验农活的,可以随意使唤他。”
坚定地这样告知了小鱼爸爸后,两人终于要开始今天的主要活动了。
不——准确来说,是谢骁舟即将进入今天的主题活动,虞浅恩顶多是个旁观者或者端茶递水的手下。
等到他们要进山的时候,一直待在房里扒书看的小鱼哒哒哒地跑了出来,拉着虞浅恩的手要跟他们一起去。
“小鱼倒是挺喜欢你的。”谢骁舟看着小女孩粘着她的样子,笑得有些揶揄,“看不出来我们虞同学还有这种天分。”
虞浅恩有点尴尬:“我也不知道我有这种天分。”
“以前没和小孩相处过吗?”谢骁舟背着登山包随意聊着天,“你这样受孩子喜欢的,小时候多半都是孩子王。”
“被所有小伙伴当做头号敌人的那种算是孩子王吗?如果算的话那我的确挺有天赋的。”
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谢骁舟问为什么:“是你小时候成绩太好了?所以才成了公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虞浅恩细想了一下,“如果拿成年人来打比喻,我大概就是每个月都业绩第一的王牌销售员,我们主管老是拿我当例子去骂别的同事,所以他们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虽然不出所料,但你的比喻有些新奇。”谢骁舟笑,“哪有拿销售员比小孩子的?你不知道现在有句话叫‘别人家的孩子’吗?一句话总结。”
我知道,但我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虞浅恩只笑不语。
小鱼被她牵着蹦蹦跳跳,前方的小路渐渐到了尽头,有越来越多的阳光铺在了脚下。
她和谢骁舟闲聊着走在深林中,陡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用如此平静平和的语气说起从前了。
也不知是因为自己成熟了,还是仅仅是因为……这个人在身边。
那些每每提到就总会让她心情郁郁的往事,此时从嘴边溜出来,竟也有了云淡风轻的洒脱感。
说不上来更具体的心情,但至少此刻她感觉良好。
山上空气清新,风很凉爽,鸟鸣啾啾,手里牵着的小孩天真可爱,身旁走着的男人高大俊美,是她的小哥哥和救世主,而她似乎刚刚触碰到一点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一切都很好,让她感到轻松和愉悦。
小路尽头,再无树叶遮挡,豁然开朗的峡谷袒露在她眼前,顺着幽深清澈的潭水往前看,不远处有瀑布飞流直下。
白浪激荡,四溅的巨大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光泽,那道悬挂的河流如一条咆哮的白龙映在虞浅恩的眼瞳里,让她半晌都没能发出声音。
“我爸爸喜欢在这里抓鱼。”小鱼拉了拉她的衣服,“姐姐你看,水里有好多鱼。”
虞浅恩怔怔往水里看去,隔着涟漪不断却清澈无比的水波,的确有好多窜动的游鱼清晰可见。
可她此时要关注的绝不是这个。
发了会儿呆后她猛地转头看向谢骁舟:“你要在这攀岩?”
迎上她不可置信的眼神,谢骁舟露出了第一个完全舒展的笑容。
像是一瞬间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似的,这个总是成熟而温润的男人,以极有锋芒且桀骜的姿态对她笑起来:“怎么了?不行吗?”
登山包从他背上滑到手中,他提着包大步走向那面悬挂着瀑布的,只留有小部分【创建和谐家园】的崎岖山壁,那上面甚至还斜斜地长着一棵树。
虞浅恩缩着瞳孔忘记了反应,看着那面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尽的陡峭山壁,她想要出声阻止,然而那个穿着运动服的背影是如此耀眼而充满活力,让她无论如何也张不了口。
今天似乎注定会是一趟让她惊讶乃至震惊的旅程。
仿佛她曾经所见的谢骁舟都只是一具完美而天衣无缝的雕像,直至今日,这雕像才终于被打破了一点壳,她从那细小的缝隙里,猝不及防得见了一点壳下真实的模样。
“小鱼。”
她怔怔看着那个背影,在小女孩好奇望来的眼神里,无意识般地喃喃:“你看到的谢哥哥,一直都是这个模样吗?”
第两百十三章 比手长
小鱼听不懂她的问题,只用一双懵懂清亮的眼睛望着她,眼底全是疑惑。
虞浅恩却也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她的目光早就只知道粘着谢骁舟了,看着那人离瀑布越来越近,到了某处却又突然停下来,转头对她勾了勾手:“过来。”
虞浅恩脑袋里还是一片混乱,却已经下意识抬脚走过去了。
“这里也太危险了。”虞浅恩牵着小鱼走近,只觉得瀑布的水花溅到脸上都是痛的,这么近的距离,他们甚至需要用喊的才能听清彼此说话,可见这瀑布冲击力有多大。
谢骁舟却没有说话,他往四边望了一下,干脆拉住虞浅恩的手,将她带到旁边一块干净平整的石头上,按着她坐下来,他自己则半蹲在她身前,从登山包里掏出一瓶水,一包看起来就很高端的零食,还有一个游戏机。
“王茂每次来都会带这些,因为会无聊。”谢骁舟略抬高了声音,把那堆东西全都放在了虞浅恩身边,“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就随便带了点儿。”
他也在一旁坐下来,继续从包里拿东西,开始往手指上缠绷带。
刚缠了几圈,手突然顿住了,谢骁舟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虞浅恩,突然把手伸了过来:“你来缠。”
虞浅恩:……
她还有些浑浑噩噩的,那片山壁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即便在和谢骁舟一起去过攀岩馆后她也了解了一些攀岩相关的东西,可这样一看便知危险的场地还不在她的接受范围内,一时间什么坠崖落水的惨烈新闻都接二连三地,浮现在她脑海,让她条件反射就接过了谢骁舟手里的绷带。
她的业务当然没有谢骁舟那么熟练,但这么多次训练下来也还算能用了。
长长的白色绷带在她手里一圈一圈地绕,她的目光便不自觉被这双手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