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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栩听了心里溢出苦涩，幸好，他原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而且，未来，他也不敢去想了。
“我还有事，再见……。”
姜倾心见电话又安静了，再度开口。
“倾倾……。”霍栩突然叫住她，他的呼吸沉重的传了过来，“你……都看到了？”
“……”
姜倾心满脸尴尬，她能说她没看到吗。
“你说那个啊。”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又不关我的事。”
霍栩心脏抽疼。
不关她的事，说的可真绝情。
“也是啊。”他自嘲的扯了扯唇，“我已经没有资格参与你的世界了。”
姜倾心很惊讶，要是以前的他肯定会大发脾气的，难道真的是那里出了意外，让他整个人性格也变了？
她其实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话到嘴边，又怕他觉得自己还关心他，就停住了。
霍栩又道：“我打电话也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再见，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结束通话后，姜倾心愣了半天，她耳边都是霍栩那小心翼翼的口吻，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她习惯了霍栩的趾高气昂、盛气凌人，他突然这副模样，让她很不习惯。
………………
洋房里，霍栩打开电脑，看着笔记本里的视频。
那是三年前，他在游艇上让人打断那些阔少腿的监控视频，而他当时紧张的把姜倾心抱在怀里。
其实刚才他很想问问她，三年前两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为什么他会为了她打断那些豪门阔少的腿，为什么他会那么在意那些男人占了她的便宜。
他了解自己，如果不是在乎这个人，以他的性格不会为了一个不在乎的女人干出得罪那么多豪门阔少的事情。
除非，三年前，他的心里就有她了。
只是后来，他忘了。
只是人可以忘，为什么连感觉都能忘得彻彻底底呢。
还有，仔细想来，也有很多事他是记得的，唯独有关他在乎姜倾心的那些记忆就离奇般的失踪了。
甚至，好像后来记得的都是姜倾心一些不好的事……。
他猛地起身，开车去了华国医疗大学。
他在一栋老旧复古的楼房下等了一个半小时，才终于看到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过来。
“龙教授。”霍栩大步走了过去。
“霍少啊，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龙教授曾经是精神病院的副院长，曾经霍栩年幼时，霍栩的病就是他负责，后来退休后，他来到了大学担任名誉教授。
“龙教授，我想找您问点事。”霍栩低声说。
“可以啊，不过你可别跟我说你病又犯了？”龙教授上下打量着他，“我不是听说你后来从M国找来了一位顶尖的心理医生治好了吗。”
“好了，我就是想问点别的事，我们上楼说吧。”
…………
楼上，龙教授给他沏了一杯茶，“说吧。”
霍栩接过茶杯，转动思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您也知道，三年前，因为爆出当年我精神病史的事后，我病情复发了，后来记忆变差，很多事都遗忘了……。”
“这很正常。”龙教授点着头，“有精神病的人记忆力衰退，甚至会产生错觉，或者精神混乱，更严重的会杀人。”
第536章 他的记忆和感情都被人篡改了
“现在我病情基本上已经好了，但是我最近……忽然发现，我虽然忘了以前很多事，但忘得最多的事曾经我和我前妻之间的事.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不爱她，我记得的都是她的不好，我很厌恶她，但最近总有些陆陆续续的证据摆出来，我可能以前是在乎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脑子里根本想不起我在乎她这个人和一些事情。”
霍栩喃喃的说：“我以前最讨厌踏足肯德基这些地方，但后来听我朋友说，我陪同她去过，甚至为了替她出气，我得罪过很多人，我甚至会花天价给她买很贵很有价值意义的钻石项链。”
龙教授眉头微拧，若有所思，“你就只是不记得她的事吗？”
“也不是，有些事也不太记得了，所以以前我也没太当回事，但最近我发现，忘掉的那些事，似乎……绝大部分都和她有关系，甚至……很奇怪，如果我以前对她这个人是在乎的，那后来我脑子里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厌恶呢，而且我对她厌恶的记忆还很完整，直到最近，我忽然意识到我跟她之间缺失了很多记忆。“
霍栩面露茫然，他真的想不明白。
“抱歉，龙教授，我这么说可能您有些听不明白，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龙教授点了点头，他拿出一张纸和笔，画出了一条虚线，“这根线代表的就是你现在的状态， 中间空白的就是你忘掉的记忆。”
“对。”霍栩颔首。
龙教授蹙眉：“那以前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什么不对劲，或者是最近才意识到的。”
霍栩愣了一下，摇头，“以前医生说我有这方面的精神疾病，那个时候的我……用医生的话说，就是跟年纪大的人脑萎缩差不多，如果不尽快治好，可能会退化成【创建和谐家园】或者小孩子。”
龙教授深思：“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情感有没有发生变化。”
“我三年前……爱的是自己另一位青梅竹马，我也以为自己会永远爱她。”霍栩蹙眉，“但很奇怪，当我的前妻回来后，我却轻易的对我前妻再次动心了，我其实并不是一个花心的人，最近我意识到以前我可能是在乎我前妻的，但因为忘了……。”
“忘了？”龙教授咀嚼了一下他的话，“三年前，你有没有意识到对你前妻记忆的不完整，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会娶她，还有你们生活相处是怎样的？”
“我记得。”霍栩点头，“我记得我们为什么结婚，她会嫁给我，纯粹是把我误会成了前男友的小舅舅，后来她知道我真实身份，想方设法的勾引我，我一点都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充满了反感，我爱的是另一个女人。”
“这么说，其实以前你对你前妻的记忆是一条完整的直线，现在才发现其实是一条虚线。”龙教授平和的望着他，“很多人，忘掉一个生活中紧密相处的人，慢慢的他会发现很多不太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你到三年后才发现呢，这还不是你主动发现，还是朋友偶然告知了你。”
霍栩一震。
是啊，他忘掉了那么多事，可他的大脑里，对和曾经姜倾心的经历却还是有一条完整的线，却像没有忘掉一样。
他高大的身躯颤抖起来，“龙教授，我……我怎么会这样，这也是疾病的原因吗？”
“疾病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龙教授摇头，抿了口茶，“或许你认为的记忆直线其实并不是完整的，或者说这条直线是有人帮你画上去的，机器人你知道吗，删减程序，输入你想要的指令，你该服从谁，你该喜欢谁。”
霍栩脑子狠狠一闪。
整张俊脸都白了，他的脑子竟然被人删减程序？
他苍白的笑了，“这不可能吧，龙教授，我又不是个机器人……。”
龙教授正色：“不，据我所知，Y国有门古老的催眠术就是这样，这种记忆可以篡改人的感情和记忆，还让当事人无从察觉。”
霍栩大脑“轰隆”两声。
催眠术？
他的记忆和感情都被人篡改了，“您的意思是，其实我以前爱的可能是我前妻，只是后来被人篡改成我爱的是另一个女人？”
“这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肯定，”龙教授说，“但你说的症状和中了Y国这种古老的催眠术很像，而且施术者应该是你很信任的人，不然对方也成功不了，同时，这个人在心理治疗方面也得相当厉害。”
很信任的人……。
霍栩想到了宁乐夏，她曾经是他最信任的人，甚至是那种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那种。
而且宁乐夏心理治疗的本事也是全球顶尖的。
但若想到是这个人篡改了自己的记忆，霍栩有些不寒而栗。
甚至，还是不太敢相信。
年少时那个在精神病院扶持他、鼓励他的干净女孩会变的这么不择手段、恶毒？
“龙教授，这种催眠术您会吗？”霍栩茫然的问。
“我不会。”龙教授摇头，“这门古老的催眠术太过恶毒，早就被国际社会明令禁止，你想，如果人人都会，那这世界岂不乱套了，再者，催眠术的成功率是非常非常低的，十个人里有最多也就一个人成功，剩下九个因为失败会变成傻子。”
“变成……傻子？”霍栩再次震惊了，“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被人催眠了，如果那时候失败了，我会变傻？
“对，这也是为什么这门古老的催眠术会失传，大概五六十年前，就是有人试图催眠一位富豪，那位富豪最后变傻了，他的家人把那名心理医师抓起来枪毙了。”
龙教授想了想，又说道：“另外，就算你发现自己被人催眠了，你也别试图去治好自己找回原来的记忆，大脑的结构是非常复杂的，你能治好的机率只有0.01，一旦失败你不但做不会正常人，也会变成傻子。”
霍栩再次久久的呆住了。
他原本是还想去找回自己记忆的。
第537章 以前……我很爱姜倾心吗？
“太……恶毒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抖。
“是啊，相当恶毒。”龙教授点头，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有怀疑的对象，就离那个人远一点，当然，我衷心希望你没有被人催眠，也许这一切只是你的错觉。”
“谢谢您。”霍栩站起身来，鞠了一个躬。
…………
从龙教授那里出来时，他没开车，只是安静的走在校园里，一双长腿是颤抖的。
甚至，他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他也希望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的。
宁乐夏冒着把他变成傻子的可能也要给他施展催眠术？
这不可能啊，没道理宁乐夏会恶毒成这样。
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想到这三年里宁乐夏温柔善良大度的模样，他突然毛骨悚然。
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真相，就算无法想起来，他也要弄明白，他的记忆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他立即买了机票飞往桐城，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连他信任了十多年的宁乐夏都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那别的人呢？
………………
当飞机降落在桐城机场时，霍岚给他打来了电话，“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公司？”
“我现在在桐城。”
“什么。”霍岚火冒三丈，“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让你今天去拜访加森集团的董事长吗，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想着和加森集团合作，你倒好，一声不吭的跑去了桐城，你想干吗？”
“我有重要的事。”霍栩低低的说。
“能有多重要啊，难不成比霍氏集团还重要吗。”霍岚恼火极了。
“嗯，非常重要。”霍栩再次重复。
霍岚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我不管，你忙完后要尽快给我回来，你忘了，之前让我撑起霍氏，我每天忙的像个陀螺一样，你想累死我吗。”
“嗯。”
霍栩结束通话，从机场出来后，直接去了政霖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