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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警告:“没有下一次。”
这是他对陶真最后的警告。
若不是因为流放犯人自裁是大罪,会连累裴家,裴湛绝对不会花费哪怕半点心思去救她。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不介意亲自送她上路。
宁州苦寒,每天都要死人的!
第4章 刺字
安静清冷的夜里,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家走,四周一片宁静,只有两个人沉沉的脚步声,被风一吹便散了。
快到门口的时候,裴湛却忽然身子一歪,朝后倒了下去……
陶真眼睁睁的看着他突然倒地不省人事,站在原地茫然了片刻…
反应过来的陶真在救与不救之间犹豫了几秒,认命的蹲下身子将他扶起来,裴湛很瘦,可到底是个男人,份量也不轻,陶真这身子骨弱。又大病了一场,被他压的险些摔个跟头。
好不容易把他扶进屋子,陶真愤怒的把他仍在床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陶真决定以后都对此人敬而远之。
她回到自己房间,站了一会儿,平复了心头的怨气,正准备上床睡觉,感觉手上黏糊糊的,低头一看,白皙的手上尽然全是血……
这血不是她的,那就是裴花魁的了……
西屋里,裴夫人已经烧过火,倒是不冷,裴湛倒在床上,还是刚刚被陶真扔下的模样。
陶真点了灯,凑近了才看清楚,裴湛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浸透了……
陶真脑子嗡的一声,声音颤抖的推了他两下:“裴湛,裴湛,你怎么了?”
裴湛没任何反应,脸却红的艳丽,陶真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因为怕陶真想不开自尽,剪刀都是放在裴夫人房里的,陶真进去做贼似的偷偷拿了出来,又打了水,进了裴湛的屋子,将他衣服剪下来,有的地方皮肉已经和衣服连在一起,只能连皮带肉一起扯下来,就算是昏迷中,裴湛还是疼的哼哼了几声。
陶真冷笑:“我真是伺候人的命,你差点掐死我,我还得这么照顾你。”
裴湛眉头紧皱,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裴家是做太医的,身边有常备的药,陶真找了一些,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好,已经累出了一身汗。
裴湛虽然对她不好,但是裴夫人对她不错,她吃人家喝人家住人家,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儿子病死。
她摸了摸裴花魁的头,还在发烧,只好认命的给他敷额头降温。
陶真又一次换毛巾的时候,一转头,发现裴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正睁着她,陶真联想到之前在外面的事情,吓得一个哆嗦,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
“娘……”
陶真“……”
“娘……疼………”
陶真“……”
陶真想把手抽回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只好认命任他握着。
昏黄的灯光下,裴美人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陶真近距离认真的看他的脸,感慨造物主的不公平,这人脸上的毛孔都细的几乎看不见,脸跟白瓷一眼,宁州的风都没吹出半点粗糙来,一张脸因为发烧又艳丽了几分,嘴角有些红,应该是被人打了。
陶真正要收回目光,便瞟到他左边额角有个墨色的字,那是被判流放离京时被刺的。
对于骄傲的裴二公子来说,在他脸上施黥刑刺字,怕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睡着的裴美人毫无攻击性,恬淡的像个小孩子,陶真有一瞬间怀疑,刚刚在外面的事是不是在做梦。
第5章 扯不平
天光微亮,陶真睡的很不舒服,她睁开眼睛,还没想明白自己在哪里,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裴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双眼睛黝黑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愣了一下,瞬间想起了什么,从凳子上站起来,后退几步,到了一个她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才干巴巴的解释:“你别不识好人心啊,我是看你受伤了,要不是我,你就死了…”
陶真还是有点心虚的,若是被裴湛知道他昨晚拦着自己的手叫她娘,陶真觉得她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裴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了抬下巴,哑着嗓子道:“给我倒杯水。”
陶真倒了杯水,递给他。
水放了一夜早就冷透了,裴湛也不在意,咕嘟咕嘟的全喝了,又让陶真倒了一杯,喝完了,将杯子放好。
看来是没想起昨晚的事。
陶真犹豫了下,问:“你背上的伤怎么回事?”
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裴湛眼神沉沉道:“旷工,被抽了三十鞭子。”
陶真一愣,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因为原主寻死,他旷工回来,才被打成那样,难怪昨天裴湛那么生气要掐死她。
陶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内疚,寻死的虽然不是她,可她又确实是陶真。
陶真叹了口气:“那我们扯平了。”
“扯不平。“
裴湛说完偏头趴在枕头上又不说话了。
只要陶真姓陶,就永远也扯不平!!
姓陶的都该死!
…
陶真从他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要进门的裴小弟,裴小弟看了看陶真,又看了看裴湛的屋子,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陶真不道德的庆幸他暂时不说话了,不然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大清早怎么从小叔子的屋子里出来了。
陶真在嘴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裴小弟依旧睁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裴夫人长的好,裴家的孩子就都很漂亮,裴焕英气,裴湛漂亮,裴小弟虽然年纪小,却也好看的像个瓷娃娃,看的陶真心里软软的,她摸了摸裴小弟的头,道:“小恒乖,一会儿带你去钓鱼怎么样?”
裴恒眼睛一亮,点点头,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现在还要去看你二哥吗?”她问。
虽然裴美人没说,但是陶真还是的领会了他的意思,如果被裴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她就死定了。
裴恒摇头,他想钓鱼,一点不想看他二哥了。
陶真有点好笑,真是个见吃忘哥的好弟弟。
两个人说着话,裴夫人从厨房探出头,狐疑道:“阿湛昨天没吃饭啊。”
陶真心头一跳,心虚道:“小叔可能太累了吧。”
裴夫人看着站在裴湛门口的陶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
早饭是还是米粥,饼子,裴夫人在流放之前,连厨房都没进过,厨艺简直一言难尽。
陶真过来的时候,裴恒和裴湛已经坐在凳子上了,兄弟两个拿筷子扒拉着碗里黑乎乎毫无食欲的饼子,动作非常一致,脸上明白的刻着三个字:不想吃!
裴夫人对自己的厨艺没一点自知之明,还热情的招呼:“你们两个快吃啊。”
裴湛可能是饿了,尽管不情愿还是扒拉了两下吃了,裴小弟却是怎么也不肯吃,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期待的看着陶真,想吃鱼的心情十分迫切。
陶真被他看的心都化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冲他眨眨眼,道:“先吃早饭。”
裴小弟接收了她话里的意思,大口的吃起饭来。
裴夫人笑道:“这孩子很喜欢阿真,平日里我说他都不听的。”
陶真道:“小恒很乖的,一会儿我想带他出去转转,他总待在屋子里也不行。”
裴夫人点头,裴恒这病是她心头一根刺,他能出去玩,对裴恒来说是一件好事。
陶真还偷偷看了裴湛一眼,见他没反对,才安心,简直怂的不行。
第6章 红薯
从小的家教使然,裴湛吃饭很好看,慢条斯理的,虽然就是野菜饼子配稀粥,他愣是吃出了几分贵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品尝什么珍味佳肴。
尽管如此,陶真还是从他咀嚼的腮帮里看出了几分挣扎,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漂亮的喉结滑动,艰难的将他娘亲的爱心早餐咽了下去。
吃了饭,裴湛收拾了下就要出门,陶真想到他后背的伤,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口边却没有说出来。
别说裴湛伤了,他只要没死,爬着也得去上工,不去就是抗旨。
裴家现在风雨飘摇,稍有差池,万劫不复。
裴湛出门后,裴夫人悄悄的擦了擦眼睛,回头看到陶真,她又扯着嘴角笑了笑。
陶真看的有些心酸,她也笑了笑道:“我带小恒去钓鱼,午饭我来做吧。”
裴夫人愣了一下,高兴的点点头。
陶真这样,是不寻死了,只要她不寻短见干什么都行。
裴小弟是最高兴的,虽然不说话,可是陶真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兴奋。
城里孩子,又是这个年纪,对什么都好奇,陶真做了个简易的钓杆,她记得出门不远是有条河的,这个季节晚上已经结了冰,也不知道能不能钓到鱼,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流放村离宁州很近,这地方原来就是一片荒野,后来有了采石场,官府便把流放来的犯人全都仍在这里做工,慢慢的这里便有了个村子,名字也就这么叫出来了。
换句话说,这个村子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流放过来的犯人,裴家人来的最晚,分配到的也是离村子最远的一处破败茅草屋。
裴小弟看起来很开心,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小孩子独有的纯真。
陶真带着他在四周转悠,宁州这地方果然是流放之地,四周一片荒凉,如今已经是深秋,环境看起来格外的萧条落寞。
远处有个黑点,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的形状,陶真心想,那个应该就是裴湛上工的采石场了。
采石场干的活重,收入却不高,若不是流放来的犯人一般人是不愿意干的。
想到裴湛背上的伤,陶真还是有点担心,抛开他们的内部矛盾,裴湛如今是裴家唯一的壮年男人了,如果他出点什么事,裴家真的就完了。
陶真舒了口气,她得好好想想,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赚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他们生活能好一点,也许还能在官府那边打点打点,给裴湛换个轻松点的活。
陶真心里盘算着,裴小弟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
“怎么了?”
陶真跟着裴小弟到了河边不远的荒地里,看到了露出的一颗红彤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