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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同意嫁给他,或许除了温柔体贴与那张脸,还是两人真正的性情太过相像。
夫妻共伴一生,这大抵是很重要的事情。
一时间,夜色有些沉默。
萦萝枝舒了口气,已然不在多想,认真的看着梦不语。
“那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萦萝枝取出了乾坤袋中的匕首,静静的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间。
月色之下,她的周身散着幽暗的黑气,自身体内的经脉也开始逆流,黑血沁出嘴角,丹田内的灵魄尽毁。
她散了一身修为,只差最后一刀就能完成很多年前,她就应该去做的事情。
梦不语略顿,认真的看着萦萝枝,隐有遗憾,但她终究回不到过去,救不了走错路之前的那个小姑娘。
那么现在就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要避免以后发生更多类似的事情。
“当年将你引入尸道的人,可是一个月白襦裙的神秘女子?”
这是梦不语自那年伊始,一直心存疑虑的问题。
哪怕她成为北疆的魔尊之后,调动了诸多势力查询,但依旧难有关于那名月白襦裙的神秘女子的讯息。
仿佛不于尘世,似有传说,但没谁能真正将其记载准确。
——天地间没有鬼神,有的只有超乎寻常人想象的强大修者,对修者而言亦如此。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名月白襦裙的神秘女子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当年只觉得那女子恐怖,而今境界已达,细细算来,梦不语大致方才有了参照。
而今天下五域,三君与明大仙子皆伤,她战力不及,恐怕只有南岭的无天妖主可堪与其一战,问题是她那位义姐是南岭的妖主。
天下五域,唯南岭妖主永不离疆,那位义姐的真身,已经千余年未曾离开过天山瑶池。
若那月白襦裙的神秘女子,当真是尸邪修者,恐怕纵横天下旁四域,没谁能真正拦下她。
听到梦不语所问,萦萝枝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并非是这样的女子,引我入尸道的人唤作‘女魃’,身着火红色袍裙,妖魅异常,看似惹火却实则性子极冷。”
萦萝枝回忆着当年之事,缓缓将情报告之梦不语,这才让梦不语了解,原来那些人都是将选择的权利交予,便不再理会之后,任由发展。
简直就像是以天地为炉的养蛊之法。
“那人境界应该不及您,但很强……至少比曾经追杀过我的那位魍无量将军要强许多。”
萦萝枝已是知无不言,将她所能判断出的最准确的情报倾囊告之。
这有赎罪的意思,但还有哀求的意思。
萦萝枝所求,当然不是让梦不语放过她,也知道没人能放过他的丈夫,所以所求是一件小事,但对她很重要。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接下来也不劳烦您动手,但若是可能,请您将我的骨尘葬在我丈夫墓穴的近处。”
——今生她对不起他,也没脸在与他相伴,却终是舍不得离开了。
梦不语轻轻合眼,点了点头。
月色如水,薄霜染了一层鲜红。
幽黑的邪气散尽,她终究是以‘人’的身份死去。
……
……
梦不语倚着风沙,沉默了很久。
魅烟行在一旁认真的用秘法将萦萝枝的尸骨化为净尘,放在了玉盒之内,缓缓的收入了乾坤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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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只是死了一个罪大恶极的邪修而已,但她就是觉得与之前领天门【创建和谐家园】追杀萦萝枝的感觉不一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梦不语再度开口。
“有时候果然不能乱说话。”她的眼眸深处泛起些复杂的情绪。
临来之前,她与丈夫‘陈小凡’说过,来这座城是见一个‘故人’,未曾想竟真是个故人。
但‘故人’也好,故人也罢,终究是死了。
而这种事情,在她执掌北疆三百年间发生过太多次,只是无论经历多少次,总是无法习惯。
“你要记得,人之一生,莫要行将踏错。”
梦不语转过头,认真的看向女儿,每一个字说的都很郑重。
“我与你父亲可以很宠你,你也可以因为年轻耍许多小性子,甚至犯下诸多无足轻重的小错,但有的错误,一次也不行。”
人生可以有许多后悔,但有的事情注定没有资格后悔。
梦蓁蓁恭敬的站着,唯独此时没有撒娇,也没有任何小女儿态的散漫,迎着风沙,却站的很正,不敢懈怠分毫。
这是生而为人,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38 Ò»Óï³ÉÚß
莫城不是山城而是砂城,但也有一座小石山。
小石山在魔莲宗之内,算不得什么名景,却是这座小城地势最高之处,能将夜色下小半个莫城尽收眼底。
可惜石山有些荒芜,草木甚少,唯一茁壮成长过的林木,只有魔莲宗创立之初,墨天笑亲手栽种的一棵桃树。
桃树曾经盛开过,在他与萦萝枝最初相遇的那个黄昏。
直到他们成亲很多年后,桃树渐渐没人打理,最后枯死,而今已不知过了多少年。
墨天笑怔怔的望着那颗枯树,觉得有些遗憾。
他当年为何要在这种石山上栽种桃树?总归是要枯萎的。
就像是他与妻子的命运,从成亲那天就已经注定走上一条不归路。
“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是佛祖羲和,没那么容易逆天改命,也并非谁都有实力如同那位道涯仙君,一剑斩夜踏破绝境。”
墨天笑饮了一口粗酿的黄米酒,心中颓然。
直到借着月光,远远的走来三道人影,他才敛住心神,认真的将斩马雁翅刀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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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渐近,似是听到墨天笑的嘲怨,一道沉厚而清澈的嗓音回应,带着些刺儿意。
是一身竹青色藏服的竹空君,他最先走来,看向墨天笑的神情满是无趣。
“也许如此,世间并非所有人都拥有这等人物的盖世天资,但你又怎有机会遇见他们的无解困境?”
竹空君跟随凡尘多年,当然了解包括凡尘在内的天下三君,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不是因为绝望与逆境成就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战胜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绝望与逆境,方才成就了他们。
那等大逆境之于他们,又与诸多困局之与凡人有何不同?
竹空君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会产生这等奇怪的想法?
——拥有同等的有利条件,就一定能够做到对方能够做到的事情?
“可是书斋里最有天赋的学子,也未必一定能考过那些慧识不如他的学子。”
在竹空君看来,墨天笑无法解决他这等境界面对的困局,哪怕拥有了至高的境界,也决然没可能解决天下三君曾面对过的死境。
人与人是不同的,有时绝对的差距或许来自外在,但大多数寻常人与寻常人之间,却是取决于自己。
面对竹空君的嘲弄,墨天笑沉默许久,没有回应。
并非是没有别的道理驳斥,只是因为心情颓然,无力驳逆。
“或许如此。”墨天笑感叹一句,眼瞳更是认真。
“不过我倒是有些意外,先来杀我们的是圣域之人。”
墨天笑哪怕境界远不如竹空君,但执掌莫城四百年,又怎可能对诸多情报不知。
以竹纹绘络,着青色长袍,加之敛有如此浩然意的灵修气势,多半是圣域四守中的那位‘竹’。
——岁寒无畏,竹空君。
墨天笑原以为,来追杀他们的人中,天门应该更快。
对此,竹空君没有回应。
随之,另外两道人影走近,是凡尘与陈语生。
凡尘在前,站在夜色里一身长衫迎风微动,束法如流,眼瞳中蕴着些古怪的情绪。
他看着的是墨天笑手中的那柄斩马雁翅刀。
刀由精铁炼成,按理只是凡刀,但加了许多晶金碎玉,便不再是凡品,能够与持刀者贯通灵力,挥势自如。
刀背之间,本亦应撰写着‘人间正道’四个大字,却不知是因为岁月,还是反复的磨砺,早已让络字模糊不清。
——凡尘之所以清楚,是因为这把刀正是他亲手锻铸。
随着凡尘从夜色中走出,持刀稳坐的墨天笑,也怔了怔神,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未曾想到,这等小事竟会引出这位大人物的现身。
关键是,两人当真有过一面之缘。
“是您来了啊。”
墨天笑的气势有些萎靡,眼瞳中透着些愧疚与闪躲,就像是书斋的学生逃学,却在偶遇辛苦供给自己束脩的父母。
这一刻,凡尘也将视线收回,眼瞳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白日那位魔莲宗【创建和谐家园】真没说谎,他在那铜炉锅菜的小摊儿也是一语成谶。
只是而今才知,原来当年在北疆历城所巧遇的,那个拼命拦在流民与邪修之间的年轻人就是墨天笑。
“您认识?”陈语生好奇问道。
凡尘点了点头,回想着当年之事尚有印象,那是自爻天一战之后,近乎六百余年未远离圣域的他,极为罕见的一次外出。
那时正值北疆动荡,在天鬼魔尊的掌控之下倒行逆施,致使大半北疆子民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