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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婵应了，就要去开窗，那妇人却是急了：“不行啊，我家母亲身体弱，可吹不得风。”
“没看到她呼吸都不顺畅了吗？这屋子常年不开窗，我们正常人进来都呼吸困难了，更何况是她这样的病人。”苏汐月皱眉训斥了妇人一句，又看向小婵。
小婵立刻便去将窗子都开了起来。
那妇人虽然心里着急，可是见苏汐月态度犀利又坚决，倒也不敢反抗。
开了门窗之后，屋里有了空气流通，终于没那么闷臭，也没那么窒息了。
苏汐月坐到床边，先是给老人探脉，感觉脉象若有似无，又急忙掀了她的眼皮，一看情况不对，苏汐月急道：“把药箱拿来。”
小婵看情况不对了，急忙就把药箱送了过去。
“把她的衣服脱了。”苏汐月吩咐了小婵一句，又看向一旁兀自着急的妇人：“你也去帮忙。”
“开着窗脱衣服？”妇人担心老人的身体受不住，一时不敢上前。
小婵一个人搬不动老人，脱衣不便。
“快啊！”苏汐月取了银针见妇人不动，便皱眉喝道。
“哦哦。”妇人再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帮着小婵褪了老人的衣服。
等两人将老人放平，苏汐月便拿着银针上前为老人施针。
几针下去，老人灰败的脸色渐渐有了好转。
妇人原本还担心这两人是骗子，或者是什么庸医呢，如今看到苏汐月的这一手，便知道这是真神医了，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话，屏住呼吸紧张地侯在一旁。
整整一个时辰，苏汐月都在给老人施针。
在苏汐月行云流水的针法之下，老人不仅脸色好转，就连呼吸都顺畅。
“咳咳……”拔完针之后，老人缓缓醒了过来，模糊地看了眼苏汐月，发现并不认识，又急切地看向小婵，嘶哑着声音道：“萍儿。”
小婵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应。
见老人醒了，妇人大喜，连忙上前，抓住老人的手：“母亲，她不是萍儿，他们是萍儿给您找的神医，来替您治病的。”
“神医……”老人木木地看向苏汐月，那昏黄的眼睛里瞬间便满是敬意。
苏汐月替老人盖上被子，又看着妇人道：“这两日除了米汤，其他不要喂她，还有房间不能完全不通风，若是怕着凉，留个窗缝都是好的。”
“好好。”妇人连声应了。
这会儿她是真正明白这位的医术有多厉害了。
之前她也给母亲请了好几个医师，就连那城里的医师都请了来，可都是治不好母亲，母亲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重。
“您能治好我母亲的病吗？”妇人满脸期待地看着苏汐月。
“老人家是顽疾了，是肝上的毛病，想要根治怕是很难，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治，只是需要很长时间治疗。”
以苏汐月的医术要治好老人家的病倒不是难事，只是时间问题。
妇人大喜：“那太好了，母亲有救了，真是多谢神医了。”
之前她找来的那些医师就没一个说能治好的。都说治不好，没法治，还有让她准备后事的，这还是第一个说能治好的医师。
“嫂子。”
就在几人说着话的时候，翠萍回来了。
“小萍回来了。”见翠萍回来，妇人高兴地对老人道：“母亲，小萍回来了。”
“小萍……”老人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看着门口，朝翠萍伸手。
“母亲！”翠萍提着药包急忙奔进屋，到床边拉住了老人的手，见老人气色好了不少，翠萍有些惊喜：“母亲气色好了些，可是我拿回来的那些药起作用了？”
妇人笑着道：“哪是那些药的作用，是你请来的这位神医，给母亲治了病，母亲才有了好转。”
“我请来的神医？”翠萍诧异地看向戴着斗笠的苏汐月。
正疑惑自己什么时候请的神医，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翠萍姐姐好啊！”
翠萍这才注意到什么，猛地看向小婵：“是你！”
第104章 答应
看到翠萍那惊讶的表情，小婵笑着冲她挤了挤眼：“就是我呀，不是翠萍姐姐让我请神医来给伯母医治的吗？翠萍姐姐自己怎么倒忘了？”
翠萍倏地皱眉，立刻警惕地看了眼苏汐月，见他戴着斗笠，也看不出什么，又看向小婵。
妇人看出什么，紧张地看着翠萍：“怎么了？不是你找来的人吗？”
翠萍回神，安抚地看了妇人一眼：“是我找的人，母亲现在如何了？”
妇人闻言松了口气：“之前母亲已经昏迷了两日了，我找了好多医师，都不管用……”
怕老人家担心，妇人也没往下说，又道：“好在你及时找了神医过来，神医给母亲医治之后，母亲这就醒了，脸色也转好了，这可真是位神医呢。”
妇人由衷地夸赞着苏汐月的医术。
翠萍也看到了她母亲气色转好，又狐疑地看了眼苏汐月。
“小萍，你……这次回来……”老人拉着翠萍的手想说什么，却是吃力得紧。
妇人见状连忙替老人将话说完：“母亲的意思是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可以留在家里过年了？”
翠萍苦笑着晃了晃脑袋：“怕是不行，国公府没有这么长的假期，我今晚便要回去的。”
她只有半天的假，回来也只是送药的。还有五六日才过年，她哪里能留这么长时间。
老人闻言眸子瞬间便暗了下来。
她这破落身子，只怕未必能熬过年呢，她好想她留在家里陪她过年，或许也是送她最后一程了。
看到母亲这般失落，翠萍心里难过极了，可是她也没有法子。
像她们这种奴婢，本就没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开方子。”
苏汐月知道他们母女有话说，她便起身出去了。
小婵也连忙跟了出去。
一家人在里面说话，苏汐月便到外面写了药方，为了怕他们看出她的笔迹，她用左手写的方子。
妇人没一会儿便也从屋里出来了，许是要给母女俩留私密的谈话空间。
“哎呀，来了就请您医病，都忘了给您倒茶了。”
妇人连忙便去端了茶来。
过了好一会儿，翠萍才从屋里出来，便直接跪到了苏汐月面前：“奴婢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苏汐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是受人之托，姑娘不必多礼。”
“桌上的这张是方子，这上面的药每日煎服，我三日后会再来给老人家医治的。”苏汐月交代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小婵连忙拎着药方要跟上。
见他们要走，翠萍急忙起身：“神医请稍等。”
苏汐月顿住脚步，转身看她。
翠萍上前躬身：“可否问下奴婢母亲的病到底还能不能痊愈？”
“刚才我已经跟老人家和夫人都说过了，令堂是肝病，之前一直不曾医治，小病拖成了重病，这种顽疾想要痊愈挺难的，不过也不是不无可能，就是需要长期医治，得花时间，花精力，还要花费不少银子。我的诊费暂且不提，就那些药钱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苏汐月说着真实的诊断结果。
翠萍眸子暗了暗，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朝着苏汐月躬身：“还请神医继续给奴婢母亲医治，药钱奴婢会想办法的。”
“我三日后会再来。”苏汐月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医者仁心，她虽然是有目的才来给翠萍母亲医治，可既然她来了，她便也是想将人给医好的。
等苏汐月上了马车之后，翠萍才看着小婵道：“小婵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翠萍姐姐稍等片刻。”小婵将药箱送上了马车，才又折返。
两人直接避到角落说话。
“可是郡主请神医来给我母亲医治的。”翠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小婵轻笑：“翠萍姐姐聪慧。”
翠萍苦笑，郡主让她跟着来，这答案还不明显吗？
别说她不傻，就是傻的，也能明白郡主的用意。
“郡主想让我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现在翠萍姐姐伺候着姚姨娘，郡主关心姚姨娘，想时时刻刻知道她的行踪。”
小婵这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话，翠萍哪里还能不明白，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默不语。
“郡主知道翠萍姐姐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和姚姨娘的侍妾郡主不想插手，其实郡主要的很简单，只要翠萍姐姐留心姚姨娘平时出门都去何处，几时出过门，平时都与哪些人来往就行。”
翠萍默默点了点头，皱眉道：“我明白了，我可以帮郡主盯着姚姨娘，不过姚姨娘也知道我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所以姚姨娘并不信任我，很多时候姚姨娘出门也不会带我，我怕我帮不了郡主什么？”
“这个就不劳翠萍姐姐担心了，只要翠萍姐姐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
小婵都这样说了，翠萍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呢：“那好，我就听郡主的，还有我母亲的病……”
小婵笑道：“既然翠萍姐姐答应了，那以后翠萍姐姐便是自己人了，郡主会继续让神医给伯母医治的，至于药钱，若是翠萍姐姐有困难，郡主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翠萍松了口气：“药钱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只要郡主继续让神医来给我母亲治病就行。”
翠萍也是个实在人，她未必能帮到郡主什么，实在不敢受她太大的恩惠，她只怕欠郡主太多，将来没办法报答郡主。
小婵倒是没想到翠萍会这样说。
郡主之前说了，那药钱可不便宜，依照翠萍的月例只怕很难供得起，她都那样说了，没想到她竟然不趁机提银子的事。
就这份骨气，小婵便对翠萍刮目相看了。
翠萍突然便朝小婵跪了下来，吓了小婵一跳，连忙去扶她：“翠萍姐姐这是做什么？”
翠萍哪里肯起身：“回了国公府我不方便去给郡主磕头，还请小婵姑娘帮我给郡主磕个头。”
翠萍说着还真给小婵磕了一个头。
小婵有些动容地看着翠萍:“好，我会替你给郡主磕头的。”
“谢谢。”翠萍感激道。
“翠萍姐姐快请起。”小婵将翠萍扶了起来：“那我就先带神医回去了，等三日后，我再带神医来替伯母医治。”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