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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方霖哼道：“才几千两，应酬都不够！”
说到这官场上的事情，苏美玉便气弱了：“现在不比以前，你以后还是省着点花吧。”
“嗯。”柳方霖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夫妻俩分头行动，连觉都不睡了。
不仅是西苑动静大，这边南苑也有人穿着斗篷趁夜出去了。
翌日一早，小婵便来禀报：“郡主，昨晚姚姨娘果然趁夜出去了。”
苏汐月眸子倏地一亮：“可有人跟着？”
“小路子应该跟着了，小路子就在门外，要不要奴婢去把他叫进来？”
小路子负责守后门，跟她关系最要好，昨儿郡主想要找人盯着姚姨娘，她就让小路子留意了，没成想这姚姨娘昨晚还真出去了，还正好被小路子撞见。
苏汐月立刻朝小婵抬了抬下巴。
小婵会意，片刻便带了小路子进来。
“奴才见过郡主。”一进屋，小路子就给苏汐月行礼。
苏汐月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昨晚姚姨娘是什么时辰出府了？”
小路子想了想：“应该是子时，昨晚奴才本是在打盹，听到打更的巡夜报时才醒来，正好看到姚姨娘偷偷开门出去，奴才记起小婵说的，便偷偷跟了上去。”
“她去哪儿了？”
小路子惭愧地垂下脑袋：“奴才惭愧，出了东街，奴才便将姚姨娘跟丢了。”
苏汐月闻言瞬间便有些失望：“她是不是发现你了？”
小路子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吧，奴才一直很小心地跟着，前头姚姨娘也从未转过身来，应该是不曾发现奴才。”
苏汐月沉吟片刻道：“你昨晚跟她走了那些路你还记得吗？”
小路子立刻点头：“奴才都记得。”
苏汐月看向小婵：“去拿纸笔来。”
“是。”小婵应了，便去取了纸笔来。
苏汐月：“把你昨晚跟她的路线画出来，跟丢的地方也做好记好。”
“是。”小路子不敢怠慢，连忙接过纸笔，将路线画了出来。
画好之后，小路子又将地图递给了苏汐月。
苏汐月接过地图，仔细看完，却是皱紧了眉头。
跟丢的地方的确在东街尽头，可东街后面便是有一大片宅院，人家太多了，这根本无从查起。
而且之前姚氏做外室时住的宅院在城西，也根本不在一处。
“昨晚她消失的地方可有马车？”苏汐月想起什么，问道。
小路子晃晃脑袋：“好像没有。”
苏汐月皱眉沉思，没有马车的话，那大致就在东街这一片，毕竟光靠走路的话她走不远。
虽然眼下缩小了范围，可若是真要找人，那依旧是大海捞针。
不过这次虽然没找到人，但好歹终于是有了些有用的信息，算是个好的开端。
苏汐月抬眸看着小路子交待：“以后若是再看到她出府，继续跟着她，看她去了何处。”
“是。”小路子连忙应了。
苏汐月又递了个眼神给小婵，小婵立刻会意地拿了个钱袋塞给小路子：“这是郡主赏你的。”
“谢郡主赏赐。”小路子接了钱袋，立刻跪下道谢。
“去吧。”
“奴才告退。”小路子将钱袋塞到兜里，便躬身退下。
苏汐月看着小路子的背影，眉头轻皱。
虽然有了小路子，不过这人怕是不好盯。
苏汐月这会儿又想到了凤卿绝。
若是她没惹他生气，倒是能问他借两个暗卫，这样定能事半功倍，不过现在……
想到凤卿绝，苏汐月瞬间便没了心情。
第50章 国公府的银子决不能便宜外人
一连三日，苏美玉和柳方霖都在外面奔波，卖金卖银卖珠宝，卖田卖地卖铺子，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了，柳家能要的银子也都要回来了，最后还有两万多两银子的缺口，苏美玉没办法，只能打起了两个女儿嫁妆的主意。
听到苏美玉要卖她们的嫁妆，柳湘兰第一个不愿意：“母亲，您之前抢嫂子的嫁妆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连亲生女儿的嫁妆也要抢啊！”
苏美玉一听这话也不高兴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的嫁妆还不是我给你们置办的，我卖我自己置办的嫁妆，怎么算是抢？”
“您置办给我们了，便是我们的啊！您现在把我们的嫁妆卖了，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啊？”要卖她的嫁妆，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本来她们就不算什么正经贵女，这要是没有嫁妆，她们还能说到什么好亲事！
“现在卖了嫁妆，暂时填补亏空，等以后你们要成亲的时候，母亲再给你们置办就是了。”苏美玉也不想动女儿们的嫁妆，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柳湘兰不相信地冷哼一声：“您说的轻巧，您现在将家里的宅子，铺子，田地全都卖了，哪还有钱给我们置办嫁妆啊。”
都不光是那些值钱的东西，就她最喜欢的那些金银首饰，还有几身新做的衣衫都被她拿去卖了，这都还凑不够银子呢！他们家都快要倾家荡产了，她可不信她还能给她置办什么值钱的嫁妆。
“如今这国公府的中馈还掌握在我们手中，想要银子还不简单吗？只要过了这阵风波，咱们填补出去的银子，早晚都会回到我们手中。”对于这一点，苏美玉可是非常有自信，否则她也舍不得将自己辛辛苦苦贪墨来的这么多银子再填补回去。
“母亲的意思是……”柳湘兰瞬间便明白了苏美玉的意思，可想到什么，又皱眉道：“现在管中馈的是嫂子，嫂子可不见得会听您的话！”
苏美玉阴戾地冷哼一声：“到时候可由不得她！我还就不信我能拿捏不住她？”
柳湘兰看着苏美玉那狠辣的样子，到底是信了她。
嫂子日常都是被母亲拿捏的，这中馈掌握在嫂子手里，其实跟在母亲手里没区别。以前中馈在姚氏手中掌握着，虽然姚氏也被外祖母和母亲拿捏着，这银子大多流到了外祖母和母亲手里，可到底外祖母拿了大头，以后若是母亲直接管了中馈，那这国公府公中的银子还不是随意她们取用。
柳沁雪却没有她们这么乐观：“现在贪墨的事情已经爆出来了，以后外祖和大姐姐她们可能就会时常查账了。”
苏美玉不以为意：“哪有什么，苏汐月马上就要出嫁了，她能管得了国公府几时？就算她真的经常查账那也不怕，不是有那莫氏顶着吗？明面上中馈是莫氏在管着，真要查出什么，银子也让莫氏用嫁妆去补，我们只管花银子就是！”
之前苏美玉还只想挪用挪用公中的银子出去放放印子钱，赚些利息，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家当都被搬空了，那点子利息已经完全满足不了她了，所以兜兜转转她又动起了莫氏嫁妆的主意。
柳湘兰闻言眸子倏地一亮：“母亲这主意不错。”
就该让莫氏用嫁妆来填补，她一个商贾之女凭什么有那么多嫁妆！
柳湘兰本是不同意苏美玉动她的嫁妆，可是被她这么说了一通，到底是同意了。
柳沁雪没说话，也算是默许。
她倒是没有苏美玉和柳湘兰这么乐观，不过现在她们的境遇，也不容她拒绝。
折腾来折腾去，苏美玉算是终于将贪墨的银子凑齐了，几十万两的银子又重新交回公中，简直把苏美玉心疼得心肝脾肺肾都扭曲了。
这边苏老太太也千辛万苦将银子补齐了亏空，姚氏这边正好变卖了苏淳风的聘礼，凑了三千两银子交了上去。
三人将银子补齐，苏睿也就没再追究下去，只是越发不待见苏老太太和苏美玉了。
福禧苑。
小婵从前院回来，便幸灾乐祸道：“郡主，您是不知道，今日大姑奶奶交银子上去的时候，脸都是绿的，估计心都在滴血了。”
苏汐月正刺绣呢，抬眸便好笑地嗔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前头小芳和小草她们说得可热闹呢，小婵哪会不知道。
“她好不容易贪墨那么多银子，结果白贪了，一分不剩地全都交回去了，能不心疼吗？奴婢听说大姑奶奶把两位表小姐的嫁妆都变卖了。”
苏汐月微愣了下，冷哼道：“这倒是她惯会使的法子，也亏柳沁雪和柳湘兰能答应。”
“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听说大姑奶奶把手里的房子铺子田地都卖了，都还凑不够呢。还有老夫人，听说去平阳伯府闹了一场，都跟那边彻底决裂了。”小婵兴奋地说着，语气里不乏幸灾乐祸。
“决裂了就能把银子要回来？”苏汐月一脸狐疑。
决裂了不是更不会还银子了吗？
“说是平阳伯出的面，那边不得不从。”
苏汐月挑眉：“倒是柳家不哭不闹地就把银子还了？”
见苏汐月要换线，小婵连忙上前替她分线。
“好像是大姑爷亲自去要的，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法子，要回了银子，柳家倒是没闹。”
苏汐月了然地默默点头，这倒也难怪了，柳方霖可是柳家长子，又是官身，柳家这么爽快还了银子，怕是担心柳方霖的仕途吧，有了软肋，自然就好拿捏了。
倒是老太太的庶弟和姨娘，都是混不吝的，没什么好忌惮的。此次若不是由老太太的嫡兄平阳伯出面，只怕这银子定是要不到了。
不过这些银子要回来了便好，这些将来都是他们家尘儿的银子，可决不能便宜了这些外人！
还有姚氏和苏淳风，苏漫云，在她成亲前一定要将这些人从国公府里清出去，决不能再让他们有机会祸害尘儿，父亲和祖父！
第51章 苏美玉又惹事
福禧苑。
苏汐月刚用了早膳，莫梓晴便来了。
“郡主。”一进屋，莫梓晴便朝苏汐月行礼。
苏汐月也朝她福了一礼：“不是都说了吗？表嫂叫我汐月或者表妹就行。”
“汐月。”莫梓晴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还真忘了，之前都叫习惯了。
“表嫂可用了早膳了？”苏汐月一边问她，一边拉着她坐下来。
“已经用过了。”
小婵给两人上了茶，苏汐月亲自给莫梓晴倒了一杯茶：“今年的新茶，表嫂尝尝。”
莫梓晴端起轻抿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茶。”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莫梓晴才说起了正事：“昨日外祖母和母亲，还有姚姨娘已经将银两补齐，这是新账本，还请汐月过目。”
莫梓晴将新账本递了过去，苏汐月却是没接：“祖父可看过新账目了。”
“来之前，我先去了雪鹤苑，外祖已经看过了。”
苏汐月笑了，将账本推了回去：“如今是表嫂在管中馈，而不是我。至于这些账目，表嫂只需跟祖父交待便可，其他任何人表嫂都不需要给他们看账目，即便是我也一样。”
莫梓晴微愣，看着苏汐月脸上的笑意，像是听明白了她的话似的，将账本收了回去：“我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