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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曾倒是没有觉得江画暴力，只是很佩服她能够空手制服两个大汉的能力。

  　　“都快天亮了，要不要去吃些什么？”林曾估计这么折腾一夜，江画的肚子也饿了，不如找个地方吃早餐。

  　　“好呀，”这个话题，果然有效地调动起江画的积极性，她想了想，“如果迟一点，去吃附近一家港式自助茶餐厅不错，一人九十九元，任意无【创建和谐家园】咧。不过，这个点，有开业的，只有将军巷那边的早摊了。”

  　　“好呀，远吗？”林曾对这一代不太熟悉。

  　　“不远，快步走十分钟吧。”江画说完，手指一个方向，“向右拐，沿着白龙路走几百米，就到将军巷路口了。那里这个点最热闹，吃的东西可多了。最好吃的一家花生浆灌蛋，我一次可以喝三碗，配上隔壁摊位刚出炉的油条，实在是美味的不得了。”

  　　“说的我也想吃三碗了。”

  　　——

  　　——

  　　花生浆灌蛋的味道，果然如江画所说，香醇浓郁，再加一口刚出油锅的酥脆油条，真是地道的早摊美食。

  　　当然，按照江画的食量，这点东西，只能算是开胃小菜。糯米滋，马蹄糕，海蛎煎，海蛎饼，芋头糕，锅边糊……

  　　短短一条小巷，汇聚了清河市众多美味早点。

  　　清河市早摊的小吃，特别新鲜，因为时间很早，位置也极为宽松。

  　　林曾不由庆幸，自己食量似乎变大许多，要不然在这样关键时刻，只能看着江画胡吃海喝，且不是很怂。

  　　吃过早餐，接近清晨七点，清静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

  　　林曾也不打算回苗圃，正好和江画一起回到清一小。

  　　林曾和江画刚走进校门，就看到陈校长手背在身后，让负责卫生的校工清理昨夜掉落的落叶。

  　　“噢，运气真差！”江画表情僵硬地迎上陈校长投过来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轻轻嘀咕一声。

  　　“江老师，十点左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陈若飞看到江画，并没有好脸色，反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校长好，知道了。”江画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小林呀，”陈若飞看向林曾时，瞬间变脸，充满了和颜悦色，看得他鸡皮疙瘩有些冒出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派出所所长跟我沟通了一下，没想到我们学校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件。还好办公室的植物没有被毁坏，我刚才到学校的时候去看了，效果太好了。没想到这间办公室，在你们公司的绿化下，会有这种焕然一新的变化。”

  　　江画趁着陈若飞校长拦住林曾说话的时候，溜到陈校长背后，给林曾抛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很没义气地跑走了。

  　　“来来来，小林，区委和教育局领导要等到八点才到学校，现在先到我办公室，我们好好聊一聊。”陈若飞热情洋溢地招呼林曾，眼角全是喜悦的光芒。

  　　在校长室，林曾肚子实在太饱了，连陈若飞递过来的茶水也喝不下，只好礼貌地端着茶杯，和陈若飞闲谈。

  　　“室内绿化的效果出乎我的意料，”陈若飞办公桌最上方，还放着林曾提交的空中花园设计书，“生长在房间里的葡萄藤，还能开花结果，真是让人吃惊呀。”

  　　林曾笑了笑，含糊地说道：“是的，这是我们公司的特长，室内绿化的技术，不仅在全国领先，在国外也少有人能够媲美。”

  　　“的确。”陈若飞点点头，“今天请你早点过来，其实并非讨论空中花园的设计。”

  　　“还有其他事情？”林曾疑惑地问道。

  　　“是的，你们的室内绿化，给我们学校领导层带来了巨大的灵感。我有一种预感，室内的绿化，会给我们学校的风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什么才是真正的绿色学校，如果教室，走廊，办公室，音乐室，美术室，图书馆，甚至连厕所，都遍布着各种植物，那才是真正的绿色校园吧！想象一下，如果孩子们在这种环境下学习，周围是绿叶花香，如同在森林中，这种感觉多好呀。”

  　　陈若飞这些话，似乎考虑了好一阵子，他滔滔不绝地说完，期待地看着林曾。

  　　林曾被他盯着心里有些发毛。不过，陈若飞所讲这些，早就在他的构思中，如果仅仅是一个空中花园的设计，他才不会为此耗费那么多的心思。

  　　他真正的目的，正是陈若飞所说，在这些从未进行大面积绿化的区域，才是他的主战场。

  　　“陈校长，你的设想完全可以实现。”林曾淡定的笑着回答。其实在内心，他觉得自己这个姿势表情，有点装逼。只不过，装一装，似乎显得更高深一点。

  　　“对室内环境的改动大吗？”陈若飞急切追问。

  　　“不大，这间办公室，种植槽我预留了一些种植空间，还可以种植其他植物。比如等天气凉爽一些，就可以在种植槽的边缘，种植室内草莓。”林曾很乐意同他讲述室内种植的情况。学校领导对此越关注，越感兴趣，他越有机会，获得这个工程。

  　　“如果只要达到目前这个办公室的效果，用较大的花盆，就可以种植。而且，不同的植物对种植槽的大小需求是不同的，葡萄需要更大一些的种植容器，并且管理上，施肥和修剪更频繁。如果是种植室内袅萝和室内爬山虎，需要的容器就小多了。爬满整个房间，也只需要两个大花盆。当然，绿化成本也低很多，养护管理也更方便。”对陈若飞来说，室内绿化只是一个概念，林曾则通过详细的解说，将室内绿化的概念具体化。

  　　陈若飞听得非常认真。他已经五十多岁，在岗的时间不长，再过两年，就要退居二线。尽管如此，他并不想得过且过。今早来到学校，看到林曾的公司展示的示范办公室，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让清一小成为举世瞩目的机会，就在眼前。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个工程——五谷轮回之地

  　　“如果学校有这方面意愿，可以先从一些小空间开始，比如厕所，可以种植室内爬藤芳香植物，改善厕所卫生间的情况。”林曾先将一些常规的设想，告诉陈若飞。小空间种植，成本更低，成效更快，而且在学校一些公用空间，效果更佳。

  　　“嗯嗯，”陈若飞眼中一亮，连连点头，“确实，完全可以从厕所开始。还有几个功能室，图书馆，教师办公室。最后选择最佳的种植方案，普及学生教室。”

  　　“是的，还有公共空间，走廊还有跑道附近的墙壁，都是很好的绿化空间。”林曾继续拓展陈若飞的思路。

  　　陈若飞在林曾的讲述中，突然陷入安静，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陈若飞突然说道：“我们学校，男女厕所共计十二间，小林你给我估算一下，大约需要多少钱？”

  　　林曾心中已经有方案，他说道：“陈校长借一下纸笔。”

  　　陈若飞将黑色签字笔和打印纸递给林曾，林曾在纸张上迅速写下早就在心中的数据：“陈校长，我估算一下，按照清一小男厕所面积计算，厕所面积大约有九平方米左右，高度在两米七，扣掉门窗的面积，总共植物覆盖面积，大约在20-30平方米之间，每平方米根据种植植物的要求不同，价格也是不同的。基本上，如果种植袅萝薄荷这种生长快速，维护成本不高的植物，每平方米价格在80-100元之间。当然，如果选择像葡萄，草莓等结果植物，价格在180-240之间。按照爬藤薄荷来计算，每间厕所的成本在1600-3000不等。”

  　　“十二个房间，最少要两万元钱？”陈若飞皱了皱眉头，显然觉得这个价格太昂贵了。“这个价格我们学校负担不了。”

  　　“换一个方式思考，就不会觉得我们公司的价格太高。”林曾解释说，“比如按照目前种植葡萄的办公室来看，完全翻新，墙面涂抹，地板铺设，窗户更新，还有高昂的人工费用，这个价格也同样不便宜，装修完成后，还要考虑通风透气，环境污染的问题。”

  　　“确实如此，这点我深有体会。清一小很多教室和办公室，目前设施陈旧，却始终没有翻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学校设施，不能像普通家庭那样，留出大量的通风透气的时间，仅有的两个月时间，能完成装修改造，已经差不多了。而特别是像我们清一小，位于清河市中心，本身使用面积就很紧张，根本没法将教室闲置在那里。所以，为了孩子的身体健康考虑，旧教学楼的教室，都没有办法动工。”陈若飞感慨说道。

  　　“如果用我们公司的室内绿化，不仅能使房间焕然一新，而且满室绿植，带来的新鲜空气，和植物芬芳，在这种环境下，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都是惬意愉悦。”林曾接着陈若飞的话往下说，“用两万块钱，给厕所进行绿化很贵，但是用两万块钱，给厕所进行装修。很贵吗？”

  　　“可是植物能够长期存在吗？比如说袅萝，如果死亡凋谢，那房间不是回到原本模样。”陈若飞浅抿一口绿茶，摇摇头问道。

  　　“顶楼那间办公室，种植绿化成本在两万元。可以保持十年的时间。期间，不仅环境美观，还能持续收获大量的葡萄果实。”讲了一会儿话，林曾肚子没那么饱胀，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陈若飞和林曾，在办公室里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陈若飞通过不断地发问，了解室内绿植的利弊。

  　　时针指向八点，陈若飞才意犹未尽地点点头，说道：“小林，大体我都清楚了，空中花园的方案，工程量比较大，受到区政府和教育局的制约，决定权不完全在我手上，这个我不敢给你保证。但是你说的厕所绿植，我手上正好有一笔资金，原本就是用来翻新厕所的。这次看到办公室的变化，我认为你们这种翻新方式，更环保可行。你这几天设计一下方案，我们校内讨论一下，准备可以动工。”

  　　所以，他的第一个工程，是厕所？

  　　虽然之前讨论过厕所的问题，但是林曾没想到陈若飞这么快拍板决定。干脆利落地真的开始实行厕所绿化。

  　　好吧。

  　　“哈哈，设计时千万别种植葡萄之类的植物。长出来果实后，能看不能吃，这不是难为人嘛。”陈若飞看了看时间，站起来，开了一句玩笑。

  　　——

  　　——

  　　通常，领导视察工作，是什么做派？

  　　林曾默默站在一群清一小学校领导的身后，瞥了一眼隔着五个人，同样也在默默做隐形人的江画。

  　　他们是用来表达，我们学校热烈欢迎领导视察的背景板。虽然，那些从车上下来的人，连一个余光，都没有扫过来。

  　　几个检查工作的领导，在满脸红光的陈若飞的带领下，去参观操场边的宣传栏。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展板，是一个美术老师工作了好几个小时完成的。

  　　江画百无聊赖，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朝林曾眨了眨眼。

  　　林曾忍不住笑场，还好躲在人后，除了江画无人发觉。

  　　宣传栏，图书馆，暑期刚完工的游泳池……

  　　最后走到六楼时，江画已经趁人不备，偷溜了。

  　　林曾在人群后，听到“哇”的齐声惊呼。伴随着陈若飞热情洋溢的介绍声，不时有控制不住音量的惊叹。

  　　“这是我们和异度科技公司合作，在校园中进行的绿化试点……”

  　　陈若飞声音洪亮，声情并茂，听得林曾一愣一愣，好半天才想起他口中那个高大上的异度科技公司，是当时他随手让赵果德注册的公司名称。

  　　林曾越听，越发佩服。果然是教学几十年的老教师，口若悬河，讲起来比他干巴巴的描述有水平多了。

  　　现在林曾前面的两个老师，是学校行政中比较年轻的女教师，林曾上次开会见过。似乎一个是学校少先队总辅导员，一个是教务处副主任。

  　　她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好几天没来学校，这间破办公室怎么就成这样了，超级美。”

  　　“是呀，你看，门旁边有一串绿葡萄，晶莹剔透，真惹人爱。”

  　　“这样看来，那天听空中花园的设计方案，也不是空穴来风，胡编乱造。如果我们学校的空中花园，真的像计划书所说的那样设计，那真可以说是绝世美景了。”

  　　“明年这间办公室是哪个年段在用？太幸运了。”

  　　“去年是美术组，今天似乎安排是六年段，在这种环境下办公，真是太赞了。我要申请今年去教六年级。还可以一边批改作业，一边摘葡萄吃呢。”

  　　……

  　　林曾听着正有趣，前面突然钻出一个圆脸的男青年。

  　　“林曾？校长让你去前面给区长解说一下。”这个戴着眼镜的男青年看上去比林曾略大些，林曾记得，在上次的会议中，也曾经见过。

  　　“好的。”林曾点了点头，越过堵在门口的人，走到办公室中。

  第一百零三章 领导视察

  　　房间最中心站着几个中年男子，林曾并不认识。但他看到陈若飞校长，张素珍校长，还有那个整天叫江画做事的刘云书记，都陪在他们身侧，面带微笑，可以知道，在官本位的社会中，这几个人必然是江画口中，来视察的领导了。

  　　“这位就是小林，”陈若飞笑容满面将林曾介绍给旁边穿着蓝色衬衫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这里的室内绿化，都是他在负责，年轻有为呀。来来，小林，给方区长，还有赵局长介绍一下你们公司的设计理念。”

  　　好在林曾最近准备充裕，没一上来就懵然。他微笑地朝他们点点头，将已经倒背如流的室内绿化以及立体种植的理念和优势一一讲述。

  　　林曾一边讲述，一边观察这些人的表情。

  　　他发现，这些人中，听得最为认真的，是站在最中心位置的两个男子，也就是陈若飞口中介绍的方区长和赵局长。这两人长相有些相似，都是体型高大，面庞端方，脸颊丰盈，有几分威严之色。最大的区别，就是方区长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而赵局长没有。

  　　等林曾说完，方局长首先开口说道：“没想到我们区，在这个我们从没有想到过的领域，能走在众多地区前列。小林，你们公司的室内绿化和立体种植，前景非常广阔，听着你的讲述，你们公司的业务，不仅仅局限在室内环境吧？”

  　　“是的，无论是室内外的环境，我们都拥有足够的种植技术，保证立体种植达到最佳效果。”林曾说道。

  　　“好的，以后可以和我们区政府联系一下，现在全国大量城市，都在构建新型的海绵城市，你们公司的立体种植，对城市建设帮助很大。小张，你等一下记下小林的联系方式，如果我们区政府有需要，也可以联系他。”方区长对这间房间爬藤生长的葡萄藤充满兴趣，他最后吩咐身边的秘书，记下林曾的电话号码。

  　　林曾将联系手机告诉那名三十多岁，容貌斯文的秘书后，发现这些人仅仅在室内观赏，并没有其他打算。

  　　他心中一动，开口说道：“既然大家来参观这间办公室，自然要尝一尝室内葡萄的味道。”

  　　说着，他从口袋中取出钥匙，拿出一把边缘比较锋利的锁匙，走到窗户旁边，将一串小金香葡萄的果柄处，用力一滑。这串已经成熟的小金香葡萄，就滑落在林曾掌心。

  　　托着这一串不大的小金香，林曾手臂举了举，让周围的人都能看清葡萄。

  　　“噢——”周围发出一致惊呼声。

  　　“真的是办公室里生长的吗？不会是他们临时移植的吧？”挤在赵局长身边站着的总务张主任，突然问道。

  　　林曾别有深意地看一眼这个张主任，摇摇头，有力地反驳道：“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依靠诈骗得来的收入，永远不会长久。葡萄是不是这里生长的，明眼人一看就很清楚。”

  　　说话的很短时间，林曾又从墙壁上摘了两串小金香葡萄和一串很大水晶红提。

  　　“我来洗吧。”那个圆脸的男老师，很积极地接过林曾手上的葡萄，“我拿去清洗一下。”

  　　“好的，谢谢！”林曾将葡萄递给他，说道，“只要冲洗灰尘就可以了，室内葡萄没有使用任何一种驱虫剂，非常干净。”

  　　“这是还有葡萄吃呀！”赵局长声如洪钟，笑容满面，看起来很高兴，指着墙上的葡萄藤，对陈若飞说道，“老陈，看来你以后接待客人，都不用买水果了，直接从墙上摘就好了，这可是省了不少接待费呀！”

  　　林曾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将每一株葡萄藤上的成熟果实都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