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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板的语气,例行念出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没头没尾的,但医院也不知道细节,只说病重。
摩托车的速度已经被提到了极致,发动机轰轰震响,闯了无数个红灯,以至于当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病人还没有进入手术室。
松田阵平开口才发现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萩原研二:“要手术签字还是要抽血,我都可以!”
从警的这段时间见过很多伤患,光是用肉眼看也能看出来……她的情况很不好。
医生匆忙地推人离去,床上没有任何遮蔽物,哪怕隔得很远也能看见她明显不正常的肢体,身上有很多露骨的伤痕,最重的也许看不见——她现在只能在呼吸机的运作下勉强维持呼吸。
长睫毛下的眼珠似乎颤动了一下,有睁开的迹象,但眼神又是很涣散的,嗓子眼里发出微弱的气音,“研二……”
“我在这里!”萩原研二在床边陪跑,想抓住她的手又不敢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指尖,“我在。”
“还活着啊。”这声音很微弱,好像是在笑。
怎么会呢?痛成这样子了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这句话也太奇怪了,好像以为他之前会死掉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可她怎么会知道?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莲你——”
她嘴角逐渐抿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也渐渐失去了亮,变得灰暗起来,就连胸口的起伏也渐趋平静,好像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就好。”她低声说。
没有死的话,真是太好了。
他脑袋里一团乱,一向引以为傲的沟通能力和卓越的头脑在此时完全无法派上用场,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又依然什么都不明白。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说?”他执着地问,努力找着她或许会感兴趣的话题。
“……”她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也许声音太小,他什么都没能听见,细小的气音好像是因为喉咙太干,她太爱吃甜食又很挑嘴,每次口渴都爱喝奶茶,身上总是甜浸浸的味道,让人想起阳光,甜品,美好的事情,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失去养分变得枯萎。
她会就此死去吗?松田阵平忽然被莫名的恐慌狠狠攫住心脏,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住,“……保持清醒,莲,不要睡过去。”
但没有回答,手术室到了。两个人被阻隔在门外,眼睁睁看着她被推进去。
把人送到医院来的警察看到了他们。
松田阵平无意叙旧,开门见山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这样伤痕累累?
痕检科还没查出原因,现场也并无监控,但却有几个热心的目击者。
一开始还没有人注意到下面的异常,但是后面声音实在太大,就开窗看见她趴在地上,被车猛的撞得弹飞。尽管她的求生欲很强,没有坐以待毙,但凶手的车一次又一次地回碾,试图将她像蚂蚁一样地轧死。
他说着说着就被这个卷发后辈眼中的冰寒所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松田阵平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是谁?”
他平静地开口,黑色的眼睛里已经涌上了鲜明的血丝,看上去有些恐怖。
“不知道,我们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开车离开了,我们怀疑……”同样身穿警服的同僚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和10亿元那个炸-弹-犯有关,因为在现场发现了一个被枪击中毁掉的遥控器……”
“说起来有件事很让人在意,案发之前,两个犯人中的其中一人因为意外出车祸当场死亡……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们操之过急,导致对方逃跑的时候意外撞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的同伙想报复警察。”
零碎的线索经过整合,很容易就拼出一张事件拼图。
哈哈,原来是这样么。
萩原研二没有抬头,身侧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发着颤,垂在脸旁的发丝笼罩出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原本停止的炸-弹倒计时为什么突然重启倒数,又再次停止的原因,现在终于知道了。
——因为目睹同伙被警察追击意外撞车死亡,所以想要炸死警察复仇偿命。
而她无意中发现了这场阴谋想要制止。
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是什么犯人良心发现。
她说想保护他们,他不以为假,只是也从未放在心上。
但她做到了。
只是付出的代价实在超乎想象,现在还生死未卜地躺着。他突然齿冷,浑身的血液好像冻住,整个人就像已经置身严寒的冬日,指尖也没有一点热意。他本应该是个死人,现在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萩原研二慢慢蹲下去,把脸捂在手心里,喉咙里像沉了铁,沉重得让人窒息。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松田遍布血丝的眼睛里倒映出手术室门口红色的光,有些恍惚。
这时他忽然想起那天,她被他打倒在地倔强昂头不肯哭泣的样子,其实她表现得很好,只是警察一行是高危职业,他不希望她做好死亡的觉悟,她应该快乐地生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他其实很想抱抱她,像以前那样吻掉她的眼泪,只是他克制住了。
她知道那天他就在保健室门外,因此特意把声音提得很高,说记住了他让她不要逃避的事。
所以这次——
她没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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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出过车祸又传出【创建和谐家园】虐-杀的路几乎没什么人再走了。
诸伏景光站在路口。
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很多天, 他记不太清楚到底几天,或者说是刻意模糊掉了时间概念,只有这样日子才会不那么难过, 才能过得快一点。
他花了一段时间做心理建设,然后才说服自己走进去。
巷里没有什么人, 偶尔有人经过也是匆匆忙忙,似乎生怕沾染到不祥。
其实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墙上的血红色也是后来好事者用喷漆喷上去的,那之后下过几场雨, 雨水应当将罪恶冲刷得很干净。
但实际上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 难以磨灭。
松田和萩原似乎都已经做出了拿警察职业生涯来换一条命的打算, 两人甚至被暂时调到交通部冷静头脑,但勒索10亿元的炸-弹犯仍然没有抓住, 在她付出了堪称惨烈的代价后。
并非不珍重作为警察的身份, 只是有所选择。
而他亦然。
诸伏景光走遍了整条小道,只有几十米并不是很长, 很容易就走到底。他的手触在墙上,闭着眼睛一路往前走,忽然间摸到了什么东西,脚步停顿了下来。
在案件发生之后, 他也曾追本溯源,鉴识科最后还是告诉他, [凶手被激怒后,开车对受害者撞击多次, 测试的力道足以撞断一棵十公分以上的树。]
他顺着手指摸到的凹凸不平蹲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被撞击的深凹痕迹。
莲衣很怕疼,从他们第一回 见面他就知道了, 那时她的手臂上不过擦破了一点皮,不是很严重却哼哼唧唧地委屈了好久。后来更甚,有时候不小心被夹到手,连皮都没破都能眼泪汪汪。
那时尚且如此,这回的砖石墙都被撞出这样深的凹槽,足以想见当时她受到的冲击又有多么大,明明那么对疼痛的感知那么敏锐,却还是被凶手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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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送检的报告早已看过,上面是这样写的。
[患者检测结果:患者因车祸伤致全身多处疼痛不适,失血性休克。全身多处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
最严重的是急性脑硬膜下血肿,和断掉的肋骨,和肺部擦着边过去,只要位置再偏离一点点,就会因为无法呼吸而活活窒息死掉。
[我们对这位英勇的警官致以崇高敬意,但是,非常抱歉,患者的伤势很严重,虽然目前暂时维持着生命体征,可能否真正地好起来,要看她后续是否清醒,只是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情况我们也很难说。]
用呼吸器维持的呼吸细若游丝,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她明明知道以用炸-弹威胁上百人性命的行径来看对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还是选择了用身体拦住他。
天公不作美,头顶细密的雨丝飘落下来,让人心烦意乱。诸伏景光没有离开,也没有打伞,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踩着水花而来,停在不远处的地方。
“景光,”浅金色头发的男人轻声叫他,“不要再看了。”
认定的同伴被残忍的虐待,还差点失去性命,他并非表面那样平静,心里同样怒火满炽,但还维持着理智。
必须有人清醒。
诸伏景光没有动。他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地淋着雨,降谷零身上忽然传来消息提示音,摸出身上震动的手机,打开信息,紫灰色的瞳孔骤然放大。
“景光——莲她已经醒了!”
他猛地回过头去,嗓音有些干涩:“真的?”
如果这是一个谎言,那么绝对是他听过最残忍的谎话。
好在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
距离车祸到今天已经过去了足足几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人看好病情,期间还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心好像被扔进了热油里反复煎熬,直到这一刻,也依然是期待和恐惧并存。诸伏景光飞快赶到医院,快进门之前,他被拦住了。
“诸伏先生,”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有些迟疑,“你最好还是有点心理准备,莲小姐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她虽然已经苏醒,但是情况并不是非常乐观。”
“怎么了?”诸伏景光脸色白了一瞬,手放在门把上,“我去看看。”
两人来得很快,相较于其他坐在房间里的人他们还是算来得晚了。
松田阵平伸手:“这是几?”
床上的人乖巧跪坐着。
然后摇了摇头。
萩原研二:“这个呢?”
最初发现她醒过来是很高兴的,可随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试探了几次之后,更加确信。
被试探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回答的语速很快:“不知道,爱过,保大,救妈。”
“……”他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但没有用。出去和医生在走廊外交谈了很久。她坐在床上,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望着前方,眼神空洞而没有焦距,即便有人从她面前走过,也无法准确定位。
于是诸伏景光忽然意识到。
她看不见了。
黑发的少女靠在床上,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
然后发现面前好像突然多了一个杯子,一个男人靠近她……
不是吧,又来?
但他只是温柔地说,“莲衣是要喝水吗?喝吧。”
好贴心的男人!比刚才那个只知道问来问去的人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她伸手接过了杯子,咕噜咕噜喝完了水才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莲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