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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杀掉了夏油杰,”她说,“你们两个想杀我替他报仇,但失败了。”
她用脚拨开了地上的刀子,毫不在意这把锋利的铁器被踢到了富有危险性的两姐妹手边,冷淡的声音里面似乎夹着嘲讽:“只是这种程度攻击的话,根本就杀不死我,更别提为你们口中的夏油大人报仇,真是可笑啊。”
从恶魔手中把她们救出来的大哥哥的死被这么轻描淡写说出来,女孩感到了强烈的恨意,“菜菜子会杀死你的——”
“美美子会杀死你的!”
“是吗?”她轻轻反问,似乎笑了出来,“那真是让人很期待啊。”
又喃喃地说:“……可惜大概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还得排队呢。
死志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感复而取代,心里充满了浓烈的恨意和不甘,也因此有了继续在这个浑浊世界里待下去的理由。
被打晕过去之前,菜菜子看见黑夜里轮廓模糊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视线里,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点让人难过。
“正因为是朋友,所以要这么做。”
她恍惚觉得,如果夏油大人没有死,她其实不讨厌的。
“咚——”
两声声响之后,被夏油杰救出来的女孩子闭上双眼晕了过去,脖子上还起了重重的大包,多少有点个人恩怨的味道,她丝毫没有手下留情,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不再犹豫地朝夏油杰身体上补了两下。
没有时间浪费了,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必须要逆向推理——
来制造一个完美的犯罪现场。
要让咒术协会的勘察人员瞧不出端倪,这是她的长项,并不是有多么会犯罪的意思,身为曾经的警官,而且在刑事科里也呆了不短的时间,妹妹的反侦察能力绝对不弱。
把曾经学过的知识用在这种地方,要是被松田阵平或者诸伏景光知道,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她逮捕过的一个疯狂的犯罪分子曾经口出狂言:犯罪是一场需要注重细节的艺术。每一个微不可查的地方,都有可能向你展示事情的真相。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伪造真实。
按照正常的检查步骤,她需要处理掉的痕迹有:夏油杰和死去村民身上的咒力残秽;村子中由夏油杰咒灵制造出的咒力残秽;伪造短信消息,制造出并不存在的矛盾。
这个年代的科技程度和十几年后完全无法相比,更别提和齐木空助相比,不过现在的材料不全,她缺乏将数据做得天衣无缝的条件,但是用来应付咒术界那群老古董已经是绰绰有余。他们一定急需定她的罪名,并不会去细查证据,或许查到了反而要帮忙掩饰。
她释放出自己吞噬过的所有咒灵,就像三月间汹涌的春潮,猛地冲过堤岸,铺天盖地的咒灵如同海水吞没了整个死寂的村庄,去寻找那些已经死去的尸体,将自己的气息覆盖上去。
[然后应该怎么做呢?]
按照正确的逻辑剧情发展,接下来应该是到了叛逃的情节了。
……可是。
还想再看小白一眼。
妹妹站在山上吹了会儿冷风,自嘲地笑了笑,又讶异地回过身去,一点白光在黑暗里亮了起来,时不时地嗡鸣,那是不久前才被她放回夏油杰口袋里的手机,有人打电话过来,来电人是夜蛾正道。她极为抗拒又迫于不可抗力接起来——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妹妹二进门的待遇和第一回 被关进去的完全没办法相比,毕竟她犯的不是什么可以装作看不见的小问题,再享受之前的待遇就说不过去了,但是如何对待她依旧是个难题,最后决定将主导权交由高专——这是个很聪明的做法,公正的人本身就会受到公正的约束,迫使自己遵守。
听到这个结果,高专的人没有说话,他们也没有心情。
——交给悟吗?似乎有些太残忍了。
五条悟风尘仆仆地推开了保健室的门,手里拎了一大堆东西,放在地上那一下声响还不小。
“悟酱回来了——”
他打了个喷嚏。
“硝子——”他很不赞成地数落,“不是已经把烟戒的差不多了吗?怎么今天又抽得这么凶,被我发现了你的礼物可就没有了!这可是当地【创建和谐家园】版的特产,杰和你的份可是我抢了很久才抢到的。”
“……哈,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好啦好啦,还是给你的,总是抽烟的话会变成丑陋的老女人哦,你看你现在的黑眼圈已经很重了!”
家入硝子没像从前一样不耐烦地给他翻白眼,她心思好像不在这里,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不算小的保健室里已经被烟雾占领的差不多,呛人的仙气飘飘简直随时能把人送上西天。
他脸上的笑跟着收敛起来,“硝子……”
“你回来了啊。”她仿佛才回过神,“有两个消息——”
“哦,是想玩那种游戏吗?一段时间不见硝子也变得调皮了,”白发男生像是松了一口气,语气也重新轻快了起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那种游戏?嘛,偶尔陪你玩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家入硝子没有说话。
“唔……果然还是先选坏消息吧,”他说,“就像吃西瓜的时候把最甜的部分留到最后吃会有幸福感一点。”
透过白茫茫的烟雾,他的笑容似隐若现。
他看上去那么快乐,她几乎有些不忍心开口了,使这样的美好碎于一旦是件让人很有心理负担的事情。
无知是一种奢侈又脆弱的幸福。
但总会知道的。
“夏油死了。”她说。
这句话说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其实并没有确切的猜测,也许是场海啸,也许是场风暴,也许是别的。
但她没有等到回应,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只有一声小小的“啊”,就像孩子发现期待的圣诞老人其实并不存在时那种梦想破裂的声音。
片刻后,他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嗯,杰死了吗?我知道了,这就是坏消息……这就是坏消息啊。”
顿了一会儿,他说:
“……那好消息呢?”
他几乎有些可怜了。
家入硝子从来没有觉得说话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没有好消息,”她垂眼盯着手指尖夹着的烟,只觉得时事艰难,老天对他,真是一点都不宽宥,“只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
他轻轻地说:“是什么?”
“夏油死了,”家入硝子夹-紧了手指间的烟,“是她杀掉的。”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她”说的到底是谁。
“在你出去后不久,她操纵咒灵杀掉了一名普通人,宣称对方是杀人惯犯,但调查的结果显示并不是,这一点,是夜蛾老师亲自去调查的,没有疑问。”她说,“于是她的证词失去了可信度,加上死者的家属在表世界的官方政府提出【创建和谐家园】,咒术协会要求把她关起来——高专的封印室,关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请神道的人来做检测,但是神宫供奉的天照大神法器八尺镜碎掉了,那是镇压邪灵的法器,我想,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重点。”
他平静地打断了她,话里的冷意不容置疑,家入硝子甚至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哪怕知道他绝不会对她动手,但面对着突然爆发的强压还是生起防御心。
“……她从封印室里逃出去了,杰在做任务……”
如果妹妹本人在这里应该会很开心,因为一切都在按照着她亲手写好的剧本发展,没有丝毫脱轨。
“整个村子差不多都被屠杀干净,只有十多个孩子幸存了下来,夏油大概是不肯伤害她,结果没有想到她会动手那么狠,所以中招了。”
“夏油在村里救出来的两个孩子,也证实了她杀掉夏油这一点,她们试图捅她一刀为他复仇,不过反而被当场打晕了,受了伤,但还活着。”
她已经亲自解剖过同期的身体,上面致命的伤痕并不是对打中出现的,更像是他毫无防备,结果迎面受了一击。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五条悟还是读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是这样啊。”
“要去看看他吗?按照咒术界的规矩……”
咒术师的尸体必须要处理掉,虽然她并不愿意那么做。
“我么?暂时还是先不去了吧,”那副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取了下来,露出下面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燃着颜色冰冷的蓝色火光。
“保留下来。咒术界同不同意不需要担心,我会去想办法。”
她开口,发现自己哽咽了一下,花了几秒钟稳住:“那你现在呢?”
“也没办法,”他平静地说,“去处理一点小事。”
在黑室里关了很久——至于是多久,妹妹也没有概念。
这个空间似乎是专门为了惩戒叛逃的咒术师用的,也就是俗称的诅咒师。里面无前无后,无光无声。正常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不到三天就会疯掉,但咒术师的耐度很高,毕竟他们本来就是疯子。
但对她来说,这种关押措施跟花架子也区别不大,同样的场景可以快速跳过,因此时间的流逝也无关紧要。不过这不代表她就喜欢现在的环境,
人在入夜后,在黑暗的场景里总是容易情绪化,想得更多。
会后悔吗?
夏油杰不止一次这么问过妹妹,现在她也这么问自己。
大概是不会的。
曾经的小白在那间看似很大,实则狭小的宅邸里生活,他没有真正世俗意义上相亲相爱的家人,也没有朋友。他很孤单。
但是,五条悟不同。
他不再是从前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交际圈,有了相逢恨晚的挚友,有了看似脾气暴躁,实则关心学生谆谆善诱的老师。
小白属于莲衣。
五条悟却不属于她。
他也许牵挂她,但仍然会怀疑她,审视她。
妹妹摸了一下脖子,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上面曾经挂着他送给她的项链,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咒力,用过之后就断成了两截。
——就像是他们的感情。
也许他会恨她——而那正是她想要的。
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黑漆漆的空间里忽然出现了裂缝,从外面露出一丝光进来的时候,妹妹还是不由感受到了一种恐慌,黑暗使人感到安全,她如此地畏惧光亮。
在光的尽头现出了一个人的高大身形,很刺眼,她被【创建和谐家园】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他看上去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漠然地朝她走来。这神情很陌生,陌生到让人害怕,但同时也意味着一切很成功,按照构想进行,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分外刺眼,五条悟顿住脚步,他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真是令人想不到——平时这么怕血的你,居然能给我送出这么大一个惊喜,”他声音里透出完全相反的意思,“看来从前真是低估你了。”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如同一汪死水,波澜不起。
“过程我已经听他们说过了,不过,就当是自虐好了,我还想再听一次,由你亲自来说。”
她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有,他不容拒绝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捏碎,声音却很轻。
“我只听你说。”
“……”
“就算高层那些人杀死不了你,但是折磨的手段有很多,你想去尝试一下吗?”
“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