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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谢了一声,忽然问:“夏油君觉得,世上有那种就算你不用开口也知道你在想什么的人吗?”
夏油杰想了想:“似乎有些双胞胎可以做到这一点,除此之外还没有听说,除非有读心术,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顿了顿,“哪怕是再亲密的人,有的时候也无法理解彼此。”
室内安静了片刻,过了会儿,妹妹点点头,“谢谢你的回答。”
她接过他要送的报告随意扫了几眼,没有人员伤亡,但黑发男生的脸色有些阴沉,好像并不为这件事开心。
见她不解,他也就解释。
“那个有咒力的小女孩虽然救了下来,但伤害她的家伙还是逃了,”他说,“是个普通人,长相不清楚,身上好像有个纹身。”
夏油杰用手指沾了沾水,指尖在桌上画出图案。
像个高脚杯。
解禁出来之后,她感觉浑身都要累死了,趴在床上懒得动弹,尽管知道五条悟就在旁边。
妹妹把脸埋在枕头里,没有说话,有些恐惧思想——但也不一定就是她想的那种情况,说不定就是自己多想了嘛。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
可脑袋里空空如也,她有意识地克制着不让脑袋周转,因此里面充斥着无用的知识。
[乌拉圭到澳大利亚海路直线距离13509公里,如果袋鼠从海底走过去,那么每一只袋鼠要走370小时!你关心过袋鼠怎么到乌拉圭么?没有!你只关心你自己。]
五条悟:“……”
大概是今天没有帮着去整理资料所以被讨厌了。
不过,他一向很懂转移注意力:“下个星期,我要出一趟远门。”
妹妹闷闷地说:“注意安全。”
“嗯,”五条悟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会尽快回来的。”
五条悟走后。妹妹按照地址到达了目的地,因为是亡地,保卫也算不上很严格,她很快做出了决定——走进去看看。
一块块的石碑预示着此地的性质,无疑是坟场,不过不是一般的坟场——是五条家的坟场。
她很快地观察过去,禅院直哉说的地点就在这里。
妹妹目光如炬,很快就在一处被圈起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落在石碑上,瞳孔不住动荡。
迟疑片刻后,她做出起手式,咒力渐渐汇聚在土堆周围。
“几年前五条家出过一场动乱,悟那家伙发疯,差点把本家给屠了,”禅院直哉说,“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他们压得很死,不过,我倒是听说,之后,五条家的人每年都要祭拜一座坟。”
泥土被重力裹挟着往外翻动。
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一点一点,从地下冒了出来。
妹妹走过去,闭上眼睛平复心情,打开了眼前的盒子。
一块简陋又熟悉的牌位出现在眼前。
[五条悟]
她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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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作平静地和众人打过招呼, 妹妹走进房间里那一刻,精神俱疲地坐在了床上发呆,她很庆幸现在房间里没有人, 夜色昏暗, 发红的眼睛不会被注意到。
思维在短期受了大量的冲击而变得七零八落,妹妹无法再去也不想再去想发生了什么, 环抱着双膝靠着床板,从透明的窗户往外看路灯稀薄的光, 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又同时在梦的世界里醒过来, 分不清一切是现实还是梦境。
入目的装潢分外熟悉, 嘻嘻哈哈的少女好像浑不知愁, 像块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一样缠着神情寡淡的白发少年。
“小白——”
那一瞬间, 耳边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周围的景色也好像变成了模糊色块,世界离她远去,只剩下眼前嬉闹的少年少女, 嬉笑的声音如同刺针,尖锐的顶端一下一下扎在神经里, 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疼痛。
“嗯。”
他回应了她。明明不算热切, 还能称得上是冷淡的回应, 黑发的少女还是显得很高兴,绕着他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记忆太过鲜明, 以至于深入骨髓无法忘记。
妹妹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哪里了。
——这是她的记忆。
曾经住在五条家的记忆。
她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和眼睛缠着绸带的小白, 他们好像在吵架——通常都是她单方面的争执, “我决定要和小白绝交十分钟!”
白发少年依然坐定如钟。
往往到最后因为无聊又自己先按捺不住开口破功。
“十分钟到了。”女孩宣布。
其实没有。
“这就到了啊。”他说。
难得起波澜的语气还有点遗憾。
体会从前没有触碰过的热闹是很好, 可是太多了也有点消受不了。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太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画面了,再次进入咒术的世界以后,背叛、仇恨、嫉妒……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始终在源源不断的滋生咒灵,到处充满着危机的世界让人不得不时刻绷紧着神经,甚至都不记得,原来在进入这个世界以后,她还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
她慢慢走过去,他们看不见她,无可奈何的事,毕竟他们不在一个图层。
白发少年近在咫尺,靠在了廊下的柱子上,轻薄的绸布后的目光若有千钧之重,哪怕是在这段虚无的时光里,她仍然感觉被无与伦比的双眼捕捉到了,那穿透一切屏障、始终游离于世外,如同《楚门的世界》观众评赏的目光。也许世界在他的眼里,恰如一场盛大而乏味的演出,但他现在捕捉到了一个试图逃离的演员。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记忆里的人,但他的身体从她的手里穿过,就像穿模。
而他转过头,似乎移开了视线。
她听见少女哀叹。
“为什么秋天过去了就是冬天?”
“秋天过去本来就是冬天吧。”
“如果是春天或者夏天就好了,不,还是夏天吧,春天实在太多雨了。”
妹妹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山上的冬天很冷,尤其入夜之后就格外难捱,有时冬天的时候她领不到足够炭火,只能把自己团在被窝里,但后来情况有所好转——他会把她整个揣在怀里取暖,因此就一点也不会感觉到冷,抱着他会觉得很安心。至于春天,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雨水就会从屋顶的破洞钻进来,一开始确实发愁,后来发现生气也不起什么作用,两人就干脆在下面放个木盆,听着雨声滴滴答答落进盆底敲击入眠。
也很快乐啊!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有这些但不止这些——有心酸,有倒霉,有生气,也有开心的小事,和小白一起住在五条家时,她以为他看不见,所以总是自告奋勇要当他的眼睛,他从不拒绝。在那方狭小的世界里,两人互相依偎取暖,勉励着在那个充满腐朽气息的大家族里一起努力。
尽管生活条件称不上很优越,有的时候还会有些窘迫,甚至于凄凉,好像也没有让人觉得很难过,反而是很难能可贵的美好回忆。
什么游戏攻略,什么角不角色,好像都不重要,她也没有再在意自己当初为什么进游戏,五条悟早就被抛在脑后,——恋爱游戏也不一定要抉择主角吧,喜欢是种很公平的事,会随机出现在任何人身上。那么她会喜欢上一个白发小鬼,应该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吧?
可惜遗憾的是他们没能走到最后,封建主义真的害死人啊,真的是到最后都莫名其妙没搞懂自己怎么领的便当,不过也没办法,她做过那种小测试,结果是在《甄O传》里连第二集 都活不下去的炮灰角色,挂了也没办法嘛。
直到再次登上游戏想重新找回小白才发现,辛辛苦苦养的小白猫怎么就不见了哦,是因为她不在了所以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吗?为什么也不留下一点信息呢?
没办法,既然溜走了,就只好再把他找回来吧,她意外地碰上了五条悟还被对方抓回高专,想去找人也没办法,就算背着他私底下去查了当年的事,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到底是去哪里了呢,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吧,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因为过得还不错,所以把她给忘了?忘了也没关系,死人也不能一直绑着活人,活着的人毕竟要继续好好活下去的。
黑发少女笑着钻进了树林里,身影消失不见。背对着她的白发少年,一步步朝着树林里的人走去,他的身体如同雨后春笋,随着迈步节节拔高,停在中庭,忽然间回过头来。
已经脱去了孩童期稚气的脸庞清秀俊美,轮廓边缘逐渐和五条悟重合。
[小白呢?]
他朝她走过来,她惊慌失措地想要后退,却被他用力地握住了手腕。
“看清楚,”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在你面前的是谁。”
两张脸一直在他的脸上来回切换,一下子变得稚嫩,一下子又很成熟。
荒诞的画面在面前来来【创建和谐家园】上演,好像没完没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捂着头蹲下去。无论耳边听到什么样的声音都不肯松开。
好累啊。
小白。
然后又是五条悟。
好累啊。明明是在睡觉,为什么在梦里也那么疲惫呢,也不见得比现实好一点,她想找又找不到的人原来一直都在身边,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眼睁睁看着她漏洞百出地编着蹩脚的理由,也许在心里还会觉得很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她无比确信小白是喜欢着她的,可是又很不能确定五条悟,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又好像不是。她和后者有过更深入的交流于是更加恐慌,以至于在梦中都无法安寝。
醒来时摸了摸脸,指尖湿漉漉的。
[他认出了我,却一直不肯告诉我。]
“因为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白啦,现在是很厉害的咒术师了,”她对着空气喃喃地说,“那以前丢脸的黑历史肯定就不能承认嘛,不然的话要怎么做咒术界最强啊,所以忘掉以前的事情很正常的。”
[他在怀疑我。]
连同那个最开始就下在了她身上的诅咒,他明知道她是谁,却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那时候她可以很轻松地说:“诅咒就诅咒嘛。”
现在却不能够。
喜欢原来是件很不公平的事,不是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回应。
她曾经无比确信对方的感情,现在却不能肯定。
她怀疑五条悟的感情,于是小白也不复存在。
“该起床了。”夏油杰在门外说。
妹妹这才惊觉已经天亮了。
她想开口,却发现嗓音有些干涩,好在外面的人似乎也没有继续催促,还贴心地给出了合适的理由,“是昨天累到了不舒服吧?不过再累早饭也还是要吃的,我给你放在门外。”
她稍稍从压抑里缓和了一些。
夏油杰来的时间不得不说很好,两次都正好掐断了她有些糟糕的情绪,没有放任她在更深的泥潭里浸淫。
“谢谢。”
她等门外的脚步声消失才起床开门,地上放着酸奶和三明治,应该没什么食欲的,最后还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下去了。再怎么说,游戏嘛,小玩怡情,大玩伤身,只是一段情缘而已——大不了再换另外一个就好了,没什么好伤心的,所以她离开高专,在大街上到处乱晃。要是能直接捕捉一个新角色也不错,不过绝对不能再和之前一样,她对自己说。
[小白也好,五条悟也好,都是男性,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性别考虑一下呢?]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晃,人流里穿梭往来,也经过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
[这个好矮……这个看上去好呆,这个脾气好像很暴躁……难道一个符合要求的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