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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很想去碰一下周渡的脸,可犹豫许久还是按捺住了这念头。
“这幅样子就在院子里好好养着吧,到处走动什么?”
周渡别开头轻咳了一声,这才抬眼看向长公主:“屋子里待得久了总有些憋闷,倒不如出来走动走动……左右是不用我自己费力气的。”
他说着便抬头看了眼江瑜珠,两人对视一眼,他不自觉扯了下嘴角,露出来个舒缓的笑。
他看着是高兴的,长公主虽然有一肚子的话,现在却什么都不想说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回去吧。”
她扶着丫头的手上了马车,一进去就瞧见孙嬷嬷背对着她坐着,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这老泼皮,都多久了,脾气还没过去?
长公主有些头疼,也只好催着车夫走人。
等仪仗不见了影子,江瑜珠才推着周渡往回走,长公主不在,府里倒是没什么区别,主院照旧冷清,倒也让人呆的舒服。
周渡不想做别的,就一直拉着江瑜珠给她讲书,可江瑜珠只想自己消磨一下时间:“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也能琢磨明白。”
“这书要比《六韬》晦涩,你自己还不知道要琢磨到什么时候,我讲给你听……”
“真的不用,你账册看完了?我看那边还有不少书信也都等你处理。”
周渡抿噎了一下,他正事的确没做完,但紧要的差不多都处理了……所以还是和江瑜珠一起看书比较重要。
他悄悄往江瑜珠身边靠近了些:“这里的生僻字也许多,不然我先教你读一遍?”
“不认识的我可以去问,你忙你的。”
周渡眯起眼睛:“你去问谁?”
是时候把寒江和云水撵出去做点差事了,一天天的呆在院子里怎么行?秀水识不识字?也撵出去吧,还有谁呢?
眼前忽然多了一本书,周渡一怔,从翻飞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这才看见上面写着说文解字四个字。
江瑜珠晃了晃那书:“这个,我可以在上面找。”
竟然忘了还有这本书。
他不自觉叹了口气,有些不死心:“你这样找起来多慢?”
江瑜珠将书收回去:“但是记得牢。”
这倒是无可反驳,周渡被噎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挣扎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看死书很无趣的……”
江瑜珠扭头瞪了他一眼:“你若是不想做正经事就睡觉,反正我这里不用你。”
周渡被堵住了话头,心里有点不高兴,江瑜珠这是在嫌弃他吧?是吧?
连本书都不让他一起看……
他抿紧了嘴唇,慢慢钻进了被子里,眼睛却仍旧时不时瞥一眼江瑜珠。
他目光很有存在感,即便是刻意回避,可江瑜珠仍旧察觉到了,她心里有些想笑,周渡最近果然是在屋子里憋得太久了,这点小事情也能纠缠……
但太医嘱咐了周渡现在还是不要劳神的好,既然正经事不着急,就好好歇着吧。
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自顾自翻着书看,心里琢磨着不理他,他一会儿应该就睡了。
可没过多久躺下去的人就又慢慢蹭了过来:“字那么小,费眼睛……你躺下来,我背给你听,读书还是要默下来的好,偶尔回头想一想,就能有新的体会,这就叫温故知新。”
江瑜珠:“……”
她好像低估了周渡的执拗。
她垂眼看着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让他陪着,他怕是不会消停了。
她叹了口气:“好吧,背完一节就该睡了。”
周渡没再说什么,只是往里面挪了挪,江瑜珠躺下来,和他头对着头躺着,周渡却又许久没说话,江瑜珠还以为他睡着了,一扭头却见他正盯着自己看。
她不自在的扭开头:“不是说要背书吗?”
周渡这才哦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她背《资治通鉴》。
他声音好听,低沉却又不失清朗,这么背书的时候听得人十分舒服,江瑜珠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意识也有些模糊,周渡背书的声音好像停了,不多时对方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觉得自己好像应了一声,又好像没有,眼睛却有些睁不开。
她正努力,却冷不丁额头一软,仿佛什么东西碰了过来。
可她意识太过朦胧,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做的梦还是现实。
外头忽然响起说话声,紧跟着就是脚步声,有人来了。
江瑜珠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什么都没有,大概真的是睡糊涂了。
她撩开被子坐起来:“我出去看看。”
周渡没吭声,江瑜珠下地穿了鞋才回头看他一眼,就见他仰着头在看床顶,看的很认真,一点都不好奇外头是谁来了。
床顶上有东西?
江瑜珠好奇的扭着身体往上头看了一眼,却空空如也。
“周渡?”
她伸手在周渡面前挥了挥,对方一抖,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可眼底却带着几分躲闪,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什,什么?”
江瑜珠有些茫然,这个问题不该自己问吗?
“你看什么呢?”
“什么?什么看什么?”
江瑜珠:“……”
这是背书背傻了吧?
第343章 竟然要想他三遍
江瑜珠叹了口气:“就说不让你背。”
她摇摇头,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身上,这才转身朝外走去,等她出了门,周渡才轻轻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嘴唇,嘴角刚要翘起来,江瑜珠就又进来了。
他下意识扭开头,连手都藏进了被子里。
江瑜珠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总觉得他哪里奇奇怪怪的,但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出来,只往旁边侧了侧身:“谢先生来了。”
有外人在,周渡强迫自己将心虚压了下去,可其实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他和江瑜珠,曾经连孩子都有了,亲,亲一下……怎么了?
他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看着谢润的目光很是犀利,甚至带了点气势汹汹,看的谢润有些莫名其妙。
“爷?”
周渡威严的“嗯”了一声:“什么事?”
谢润迟疑地将一摞奏折样子的东西拿出来:“是礼部送来的邸报。”
虽然达官贵人们都已经赶去了猎场,但真正的围猎其实要在明天才能开始,所以今天的邸报上其实没什么正经东西。
周渡接过去看了两眼便点点头:“让护卫多注意着,姜国人最爱逞凶斗勇,为了拔得头筹说不定会用什么手段,旁人不说,务必看顾好皇上和母亲。”
谢润连忙低头:“爷只管放心,皇上对长公主向来爱护的紧,两人营帐相隔不远,又有薛将军宁统领护持在侧,出不了岔子。”
周渡点点头,将邸报丢在一旁,正想喊江瑜珠过来接着背书给她听,一抬眼却见谢润还在。
“你怎么还不走?”
谢润被问的一愣,他还是头一回被周渡这么直白的撵人。
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学生还有事情要做,自然不好就这么走人……进来。”
外头进来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只不大的鹿角,角上带着茸毛,正是鹿茸。
“这是青藤殿下送来的,说是去林子里闲逛刚好遇见了,便将那鹿抓住割了这对鹿茸,送来给姑娘……对了,青藤殿下还特意说了,鹿还活着,请姑娘不必多想。”
江瑜珠心里有些惊讶,青藤都去了猎场,竟然还能想着她?而且这算是头一份收获,鹿茸又很是名贵,他竟然放着亲妹妹不给,却来给了自己?
“这我不太好收……”
她下意识看向周渡,就见周渡脸色黑漆漆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你怎么了?”
周渡缓缓吐了口气,努力告诫自己不能太小气,何况那鹿茸,江瑜珠现在喝的养身药里也用得着。
他扯了下嘴角:“没什么,青藤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了吧……谢润,以母亲的名义备一份厚礼给青冉,就说是母亲给她的添妆。”
谢润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是,学生记下了,这礼一定备的比这鹿茸要重,学生告退。”
他说着朝小厮侧了侧头,示意他将鹿茸放在桌子上。
小厮连忙应了一声,刚要送过去,周渡就忍不住开了口:“放在这里是要让她自己切着用吗?给寒江,让他好好存着。”
说着话他忍不住瞪了一眼谢润,枉你还是我的门客,吃我的穿我的,却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谢润笑了笑,大约是看懂了周渡的目光,却也不在意,行了个学子礼就走了。
周渡心里叹了口气,旁人对江瑜珠好他总也不能去阻止,但以后江瑜珠会不会一喝药就会想起青藤?这么算起来,一天竟然要想三遍。
她连读书识字都不让自己陪着,却每天要想三遍青藤。
“江瑜珠?”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江瑜珠闻言看过来,她刚才正在和彩雀说话,对方大约没见过这种样子的鹿茸,正很新鲜的和她聊这个,叽叽喳喳的,活泼的很,听得她心情也好了起来。
所以回头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周渡想多了,心里有点酸,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好像的确没正经送给江瑜珠东西,被人比下去了。
他撩开被子慢慢往床边挪,江瑜珠连忙走过来:“要做什么?”
“我们出去逛逛。”
江瑜珠一怔:“你这样怎么出去?”
“做轮椅,眼下凉京难得太平,也没什么人出来碍眼,我们正好出去。”
江瑜珠见他态度坚持,想起来他刚才非要一起看书的事情来,只当他是真的在屋子里憋得太久了,忍不住叹气:“很想出去?可你这幅样子,万一被磕了碰了……”
“不会,朝廷里有头有脸的都去了猎场,没个三五天回不来,姜国人的人想着压大昌一头,肯定也都去了,现在凉京没人闹事。”
这幅非去不可的样子,果然是憋狠了。
江瑜珠也不好再劝,只好琢磨着让寒江多带点人:“那好吧,想去哪里?”
“闲逛。”
虽然他这么说,可马车却笔直地停在了玲珑宝阁门口,这是凉京城最大的珍宝斋,江瑜珠以往路过这里不少次,却从来没进去过,她隔着车窗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你要买这些东西?”
她其实是觉得周渡要给她买,但又不太敢确定,所以这话说得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