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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珠却已经注意到了他,起身朝他走过来:“长公主说什么了?”
周渡摇摇头:“不曾说……我许久没见你做这些东西了。”
江瑜珠握了握手,她脸色不自觉冷了些:“不想做了。”
周渡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说,眼下却被她这四个字全都堵了回去,只好闭嘴,却忍不住又看了眼彩雀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张帕子,绣的是仙鹤的花样,不像是女人用的东西……既然不是给自己用,也只能是给寒江的。
周渡眼底闪过一点点羡慕,却又被他强自压了下去,顺着江瑜珠的话应了一声:“不做也好,免得伤眼睛,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若是累了就先睡。”
江瑜珠应了一声,刚才那点冷淡已经不见了影子,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的笑:“好,让他们多点两盏灯,你也别伤了眼睛。”
听着像是关心人的,可语气过于冷静,便让这话多了几分敷衍人的味道。
周渡只当没听出来,仍旧点了点头,才转身往小书房去。
云水已经将信都收拢了起来,见他进来连忙压低声音开口:“是几位周大人的信。”
周渡不自觉搓了搓手指,云水嘴里的几位周大人,算是周渡的堂叔,一直外放做官,最高的已经做到了刺史,按理说早该调任回京的,只是为了避嫌,才一直在外头。
但比起在京城里混吃等死的周二叔和周三叔两家来说,他们在周渡这里的分量,在周家的分量,要重的多。
最关键的是,他们做事素来有分寸,以往除非府里做寿,或是年节礼,他们轻易是不和侯府联系的,免得被朝中有心人忌惮,再扣上莫名其妙的罪名。
今天却借着送账册的机会送了书信进来……
周渡打开信件,果然是因为他被罚守城门的事,虽说辈份上高自己一头,可信里的用词却算是谦逊平和,算不上是斥责,只是委婉表达了对他走到这一步的不满,希望他尽快给出一个解释。
其余几封信大同小异,大约是他被罚的事,已经闹得整个大昌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地里煽风点火。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
“爷,可要回信?”
周渡摇了摇头:“不必。”
这些人要的是一个交代,而不是理由,便是他回信写的再怎么恳切动人,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废纸一张。
“你下去吧,我会尽快将这些账册看完。”
云水不大放心:“奴才在外头伺候着吧。”
“不必,明天还有差事要交给你们,好好歇着去吧。”
周渡特意交代的差事,想必不会很轻松,云水也不好再坚持,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周渡很快将心思沉在了账本里,说是挂在周家名下的生意,可几间铺子庄子,却并不值得他亲自察看,以往都是直接送到慈安堂去的,而会往他手里送的,都是挂着铺子名号的盐铁生意明细,也有与越国往来的马匹,茶叶等,桩桩都是大数额。
平日里是各地周家人打理的,一年只往凉京城送这么一次总账。
他看的仔细,眼下他出事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各地的掌权人难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若是在这账上动点手脚,他却没看出来……
夜色渐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手倒了杯冷茶,却不等喝进嘴里去,就瞧见了账目有哪里不对劲,他放下杯子,沾了点朱砂在账簿上轻轻一勾。
他就知道这账一定会出问题,只怕明日不管是寒江还是云水,都要不得消停了,说不得连谢润都得派出去各地敲打一遍。
他将错处记下来,连带着当地掌权的周家人,和一干得用的人手名字,这些人回头都要查一查的,若这账的错处只是试探他那就算了,可要是真的动了别的心思,他也就不会客气了。
这种时候,是要杀鸡儆猴的。
他一时忘了喝茶,提着朱砂笔一条条仔细往下看,喉咙却忽然干痒起来,他扭头咳了一声,这才察觉到不舒服,连忙伸手去端茶,触手茶盏却是温热的。
他微微一愣,随即心里一喜:“江小……怎么是你?”
他看着眼前的阿薛,心里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凝起来就又散了:“你已经不是这院子里的丫头了,谁准你进来的?”
阿薛知道他性子严苛,一听他要兴师问罪,连忙跪伏在地上:“爷息怒,奴婢不是有意要来的,只是远远看见爷这院子里还点着灯,想着夜色深了,您若是想喝杯茶都没人伺候,这才送了热茶进来。”
周渡一垂眼,这才看见桌案上果然放着茶壶。
若是眼前这人当真心怀不轨,侍卫们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
周渡摆了摆手:“下去吧。”
见他不再追究,阿薛松了口气,却仍旧跪在地上没动弹,周渡眉头一皱,眼底露出不耐来:“还有话要说?”
阿薛咬了咬牙:“爷,奴婢心里实在放不下您,求您把奴婢调回来伺候吧,奴婢一定处处谨慎,也不来碍爷的眼……”
周渡眉头越来越紧,显然觉得她这话说的很不知好歹,一个丫头,主子让你去哪里,你便去哪里,哪有资格提要求?
第305章 我想娶你
他张了张嘴,正要拒绝,薛姨娘却忽然仰起头来看着他:“爷,奴婢知道江姨娘也住在这里,您放心,奴婢一定将她当成主子来伺候,您知道奴婢出身慈安堂,若是奴婢跟在她身边,这府里的人一定都觉得这是长公主的意思,这府里就没人敢说闲话了。”
这话说的,竟然有些道理。
周渡一时沉默下来,阿薛一看他这副神情,就知道留下来是有戏的,连忙表忠心:“爷,奴婢知道您待江姨娘不一样,不该说的奴婢绝对不会乱说。”
周渡不明白这女人知道什么不该说的,但也没在意,只是觉得从她说的那些话来听,兴许留下她也不是坏事。
眼见他神情松动,阿薛喜上眉梢:“奴婢就当爷答应了?奴婢谢爷恩典……”
周渡点点头:“也好,明天早上你去问问她,若是她愿意,你就留下吧。”
阿薛一个头还没磕下去就愣住了,调个丫头来主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怎么还要去问江瑜珠?
再说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让自己来?
她肯定恨不得自己独占了周渡啊,最好是这侯府一个能看得过去的女人都没有才好。
她有些慌:“爷,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吧?”
周渡的耐性再次不见了:“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下去。”
阿薛被他教训的脸色一白,也没敢再说什么,抬头看见周渡手边的茶盏,她眼睛才转了转:“奴婢给爷倒了茶就下去。”
她站起来,伸手去拿茶壶,借着这个动作回头看了眼外头,她要小心一些,不能把江瑜珠惊醒,免得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这些日子她一直谨慎的盯着主院,从来没听过这里半夜要热水,也就是说,周渡已经很久没有做那种事了,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
她手里的茶壶一颤,水流慢慢倾倒出来,很快没过茶盏,从边沿溢了出去。
周渡听见水声抬眼看过来,瞧见半张桌面都湿了,心里一惊,连忙将账册都抱进了怀里,这些东西可不能有半分差池。
然而账册厚重,他动作又粗暴,一举一动间,不啻于酷刑。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他浑身一颤,咬着牙半晌没能说出话来,手也抖得厉害,怀里的账册却始终抱得牢牢的。
阿薛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反应,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她本以为周渡会大发雷霆的,现在却一句话都没说……
她目光颤了颤,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奴婢无心的,爷赎罪……”
周渡没心力和她计较,他忍了许久,总算将那阵要命的痛楚挨了过去。
他瞥了眼阿薛:“滚下去。”
话音落下,他便抱着书一步步挪了出去,这桌子不擦干净是不能用了。
可这番举动看在阿薛眼里,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周渡虽然恼怒了,话也不客气,可相比较于以往的态度来说,却算是十分缓和了,这是不是说……
她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干脆一咬牙朝着周渡扑了过去,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的怀里:“爷的衣裳都湿了,奴婢伺候您换套衣裳吧……”
周渡被她扑得踉跄两步,整个人都撞到了墙上,伤口被剧烈挤压的痛楚涌上来,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手里的账册终于拿不住了,七零八落的掉在了地上。
“滚开……”
薛姨娘没听见他说话,只能感觉到他将手搭在了自己手背上,似乎想握她的手,指头却又迟迟没有收紧。
她脸色发红,动作越发放肆起来,抬手在他胸口乱摸“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周渡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身后却忽然响起脚步声,阿薛动作一顿,随即一咬牙,她跟着周渡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要是错过今天,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索性整个人都钻进了周渡怀里,额头紧紧抵着周渡的胸膛,声音里充满了娇媚的笑意:“爷,去奴婢屋子里吧……”
周渡迟迟没开口,阿薛却察觉到额头一阵濡湿,她微微一愣,正好奇是不是自己太紧张出了汗,被自己投怀送抱的男人,却忽然聚集起了力气,抓着她的胳膊,将她狠狠扔了出去:“滚出去!”
阿薛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愣住了,脚下一时不稳,扑倒在了地上,她面露受伤:“爷……”
周渡呼吸很急促,他抬眼看过来,瘦削的脸苍白而阴贽:“你来这里是受谁指……”
他话音忽然一顿,脸上神情骤然变换,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的阴贽迅速被压了下去,变成强撑的平和:“江瑜珠?你怎么醒了?”
阿薛拳头握紧,今天这出戏到底还是唱砸了,可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关键就在于江瑜珠的态度。
她抬眼朝对方看过去,对方却看都没看她,目光只落在周渡身上,语气也平缓的没有任何起伏:“我是醒的不是时候,这就回去睡,你们继续。”
周渡一愣,本就有些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江瑜珠误会了,他摇摇头:“你别多想,我什么都没做……”
江瑜珠这才抬脚慢慢走过来:“我能多想什么?你们就算做了什么,我也没什么资格管……要不给你们腾个地儿?”
阿薛心里一喜,这话说的夹枪带棒,是男人就不喜欢。
她抿着嘴角笑了,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开口解释:“江姨娘说什么呢?就是奴婢笨手笨脚弄湿了爷的衣裳,想着伺候他换一套呢……”
江瑜珠的目光这才落在阿薛身上,相信了似的露出一点笑来:“原来只是换衣裳?”
周渡下意识要点头,就见江瑜珠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脸上也布满了嘲讽,她目光紧紧盯着阿薛:“换个衣裳要去你屋子里?薛姨娘,你当我聋啊?”
阿薛无辜的看着她:“你真的误会了,就算我曾经是爷的人,可现在也只是个丫头,怎么可能做别的,真的只是换衣裳,怕吵醒你而已……”
她说着看向周渡:“爷,您说奴婢说的对不对?”
她心里清楚,只要对方一开口附和了自己,哪怕他们真的是清白的,江瑜珠也不会相信。
但周渡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张嘴就应了一声。
江瑜珠的目光果然瞬间冷凝起来,她静静的看了周渡片刻,忽然一张嘴:“秀水,收拾东西,我们回春风楼。”
周渡一愣,下意识抬手抓住了江瑜珠的胳膊:“不行。”
江瑜珠恼怒他这种时候还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来,狠狠甩了下手,虽然她情急之下用足了力气,可对周渡来说,这应该并不算什么。
以往对方铁了心要抓她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挣脱,可这次只是一甩,周渡的胳膊就垂了下去,整个人甚至都顺着她的力道撞到了墙上。
江瑜珠一愣,她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周渡,这才发现他胸口全是血,她心里忽然就慌了一下,下意识走了过去:“周渡?”
周渡再次抬手抓住了她,头微微垂下来抵在了她额头上:“江瑜珠……我没骗你……我没动她,我想娶你的……”
第306章 你怎么了
周渡的头很烫,可话却说的很清楚,清楚的江瑜珠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朵里。
她知道该把这句话当成一句胡话,听过就忘,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却还是跳了一下。
周渡说,只想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