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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她有些不敢再动作了,周渡忽然抬起手,用手背蹭了下她的脸颊:“我刚才只是没防备,也没有多疼,你扯吧。”
江瑜珠抬手摸了把他的额头,湿漉漉的,全是冷汗,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嘴到底有多硬,这种时候还要撒谎。
她就该按照他说的,真的去扯才对,让他好好吃一次亏,才知道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逞强的。
可惜了,她还不能彻底将心里的恶意都朝周渡发作出来,只能忍一忍了。
“彩雀,打些热水来。”
彩雀连忙应了,没多久就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瞧见周渡一胸膛的血,忍不住叫了一声。
周渡眉头一拧,他从来不喜欢旁人大呼小叫,因此下意识就想教训彩雀,可话到嘴边,眼角就瞥见了江瑜珠也不算多好看的脸色,话又咽了下去,算了算了,和个丫头计较什么。
他扯了扯衣襟,将血淋淋的胸膛遮了起来,但很快就被江瑜珠再次掀开了:“别乱动。”
她的眉头也拧了起来,看着有些不耐烦,唬得原本还想开口的周渡默默的闭了嘴,重新躺了回去。
彩雀也没敢再说话,兑好了热水端到了江瑜珠手边:“姑娘,可要奴婢帮忙?”
江瑜珠摇了摇头,让她下去了,自己撸起袖子一点点浸湿了周渡胸口的细布,只是就算如此,仍旧难免会有粘连,等她将细布全都揭下来的时候,周渡连嘴唇上的血色都退了下去,只是除了最开始的闷哼,他再没发出声音来。
“长公主也不在,你可以喊。”
“罢了……”
他撑着床榻试图坐起来,被江瑜珠摁住了肩膀:“别着急,还得上药,我去换盆水。”
她匆匆站起来出了门,等回来的时候,周渡还躺在床榻上,眼睛却已经闭上了,呼吸也跟着轻缓了起来。
他竟然睡着了。
“这么厉害的伤,怎么睡得着?”
她叹了口气,抬手拧干净了布巾,一点一点擦拭周渡的伤口,试图将血迹清理干净,可许久过去,那胸膛上仍旧是血淋淋的一片,甚至连伤口都有些模糊不清。
她起初以为是血迹晕染的,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靠近些看,分明是伤口被撕扯挤压过。
今天陈敬如又去了?那为什么那个幕后黑手没有给自己送信?
她一走神,指尖不小心戳进了周渡伤口里,床榻上的男人一颤,猛地一侧身弯起了腰。
江瑜珠一惊:“对不起,我不小心的。”
周渡摇了摇头,却紧紧抿着嘴,仿佛不愿意开口一样,江瑜珠看着他额角的青筋,忽然福至心灵,周渡不开口,是不是怕他会喊出来?
“周渡……”
周渡舒了口气,仿佛是压下了这份痛苦,只是看过来的目光略有些复杂,有暗淡,有无奈,也有纵容,但不等江瑜珠深究,他就再次闭上了眼睛,放松身体重新躺回了床榻上:“……没事,不必在意……可要再碰一碰?”
江瑜珠连忙摇头,觉得这人大约是刚才疼糊涂了,她都说了,是不小心的。
可她懒得再解释,也不敢再走神,只是那伤实在是有些可怖,她总觉得自己待会还会手抖,干脆找个话题,好分散注意力:“今天那个人有没有再去?有再遇见麻烦吗?”
周渡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没有,就算只是个寻常守城卫,也是大昌的战士,不是能随意为难的。”
江瑜珠想起来,他昨天挨罚,好像的确是因为先对陈敬如动过手,心里不由就信了:“那就好……能坐起来吗?我给你包扎一下。”
周渡很听话,由着她摆弄。
“睡吧,我看你的伤好像更厉害了一些,明天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周渡含糊的应了一声,江瑜珠也没多想,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种事情也不必旁人操心。
然而第二天晚上,周渡再回来的时候,却连伤口都不让她看了。
她有些困惑:“总不可能两天就好了,我给你上点药……”
周渡摇了摇头:“已经不碍事了,我自己也能处理。”
江瑜珠狐疑的看着周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周渡的脸色似乎比昨天更难看了些。
只是周渡既然不让她看,她也不好强求,明天再问问吧,他总不能不上药。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周渡从那之后,便不肯给她看自己的伤了。
第301章 她都不喜欢
江瑜珠的呼吸慢慢平缓起来,周渡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刚要下地,目光一瞥,却瞧见一个纸包搁在矮几上,样子有些眼熟,是他昨天带回来的枣花糕。
动都没动过的枣花糕。
他微微愣了愣,江瑜珠昨天说的喜欢,果然是骗人的。
他抬手将纸包拿了起来,刚要出门,眼角余光却瞧见矮几的缝隙里,堆着好几个纸包,他手指微微一蜷,蹲下身将纸包都拿了出来。
秋日天气爽利,糕点还没坏,香甜的气息透过油纸飘了出来,却钻不进人心里去。
原来江瑜珠不是不喜欢枣花糕,是这些都不喜欢。
他扭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慢慢将纸包放了回去,拎着那包枣花糕放轻脚步出了门,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将纸包打开,枣花糕做的很漂亮,他垂眼看了一会儿,才掰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枣泥是甜的,带着淡淡的花香,其实味道不错的。
他抿着嘴唇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将剩下的糕点收起来,擦干净了手慢慢解开了衣裳。
昨天晚上包扎好的厚厚的白布再次被血浸透了,几乎黏成了一坨,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没那个耐心小心翼翼的处理,干脆将帕子取出来塞进了嘴里,然后伸手狠狠一拽……
“唔……”
额头的冷汗再次渗了出来,顺着脸颊一滴滴往地上淌,随着汗水一起淌下来的,还有他嘴角的血迹,哪怕咬着帕子,也只是拦下了他的闷哼,并没能阻止他情不自禁下的自残。
染血的细布被丢在一旁,周渡仰躺在石阶上喘着粗气,一时间有些提不起力气来,可秋日的夜毕竟已经凉了,他又是躺在石阶上,不多时身体便有些发冷。
他咬着牙爬起来,夜色模糊,他看不清楚自己的伤口的样子,只知道肯定是血肉模糊。
虽然想着江瑜珠大约挺喜欢瞧见自己这副狼狈样子,不该瞒着她,可这伤着实有些恶心……还是再说吧。
他打开药瓶子,抬手将药粉抖落下来,虽然知道这是药,可药粉落下来的时候,却像极了酷刑,周渡又出了一身的汗,咬着牙才将伤口草草包扎起来。
有人提着灯笼由远及近,瞧见门口坐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顿时警惕起来:“谁?!”
“……我。”
周渡叹了口气,抬手将细布打了个结,这才将衣裳披在身上,看着那影子由远及近。
云水将灯笼举高,借着里头不甚明亮的光看见了周渡脚下那一团被染红的细布,连忙加快脚步凑了过来:“爷,你这是……她连药都不给你上了?”
周渡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我没让她看。”
云水跟着在他脚边坐下来:“爷,奴才不明白,她既然这么没良心……”
周渡踢了他一脚,云水噎了一下,见周渡脸色铁青,只好改了口:“阿江姑娘既然这么恨咱们,不如告诉她真相,说不定她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周渡的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粗暴的处理而不受控制的打颤,思维却很清晰:“那天我去春风楼的时候,就想告诉她……”
他蓦地想起那天江瑜珠横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不由抬手摸了摸颈侧,江瑜珠真的是恨他恨得要死,让他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怕说了,江瑜珠心里给自己的恨,她就会转移到她自己身上去,那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再说了——
“当初是我对不起她,那么作践她……眼下这都是活该,没什么好抱怨的。”
云水顿时被噎了个够呛,可想起过去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周渡瞥他一眼:“叹什么气?睡你的觉去吧。”
他说着话,伸手一撑着地面试图借力站起来,虽然的确站起来了,身体却猛地一晃,云水连忙扶住他:“爷?”
周渡甩了甩头,被刚才头晕目眩的感觉惊得指尖冰凉:“……没事,应该是坐得太久了……”
云水显然没那么好敷衍:“爷,这么下去不行,你现在伤的这么厉害,那群王八蛋下手的时候又一直对着你的伤……这每天流那么多血……”
周渡扶着柱子自己站稳了些:“那就饭菜上多用些心,开些药来给我喝也成……”
“爷……”
“够了。”周渡打断了云水有些急切的语气,他不是非要逞强,只是守城门这差事,如长公主所说,的确已经有些丢周家的人了,若是还做不好,短短几天就要去和皇上求饶……只怕整个凉京城都要指着周家,骂他们养出了一个废物。
“我有分寸,撑到秋围那日就好了……不必这么看着我,明天他们再来,我下手重一些,让他们爬不起来再来找我麻烦。”
云水知道他这是打定了注意,任凭旁人再怎么劝都不会有用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您快点回去歇着吧,明日又要天不亮就起。”
周渡却忽然压低声音提起了正经事:“东西都放好了?”
“奴才办事您放心,放得好好的,她一定看得见……爷,奴才心里还是有些慌,以往还好说,现在暗地里又出了个人对付咱们,陈敬如那怂包,八年了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忽然冒出来,你要说他没靠山,谁能信?指不定是和谁搭上线了要对付咱们呢。”
周渡自然猜得到,在陈敬如露面的第一天,他就让寒江去查了,只是目前还没有线索。
可其实不查,他心里也隐约有了人选,只是没有证据之前,一切假设都只是假设,他连说出口都不会。
云水又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皇上太狠心,爷你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些事,皇上他不可能没听说吧?却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也太狠了,外头都说皇上多疼你,现在可看出来了,什么也不是,为了一桩婚事,还真是往死里折腾……”
他说到这里,话音忽地一顿,随即语调猛地低沉下去,眼睛也不自觉瞪大了:“爷,这陈敬如该不会是皇上派来的吧?就是为了逼你松口。”
周渡拍了拍云水后脑勺一巴掌:“皇上的事能随便说吗?再胡说,就该掌嘴了。”
云水讪讪一笑,抬手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不是也没旁人吗?可是爷,奴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真是……”
他指了指天空,周渡却没开口,比起皇帝指使陈敬如来逼迫他,他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有人趁他受罚的机会,想挑起他对皇帝的不满,好趁机拉拢他,将周家收归麾下。
而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在大昌其实没有几个,最有可能的……
第302章 一国储君
西城门处的茶楼名为涤烦,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直到最近当朝忠勇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周渡被贬到这里做了守城卫,生意才因为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陡然好起来。
可即便眼下这里人来人往,也没几个人知道,这茶楼深处有间旁人看不见的屋子,眼下便有两人坐在这屋子里头,透过暗窗看外头的热闹。
“唉,这姜国人又来了……给孤捶捶腰。”
张琅连忙拉了张凳子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好给他锤腰,可动作温柔,话却有些不中听:“殿下,您在这里趴了一天了,起来走动走动,腰就不疼了。”
太子斜了他一眼:“你在教孤做事?”
张琅叹了口气,闭上嘴没再说话,太子却抬手捏住他的脸颊扯了扯:“孤在问你话。”
张琅有些无奈:“殿下说什么都对。”
太子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敷衍孤?怎么?嫌孤这副身体不争气,耽误你寻明主了?”
张琅一惊,连忙跪在了地上:“张琅这辈子,只认殿下一人为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会另投他人门下。”
太子似乎被这句话取悦了,又趴回了桌子上:“起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