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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瑜珠醒过来的时候,周渡就睡在她身边,只是紧紧靠着床沿,仿佛一动就会掉下去。
江瑜珠翻了个身,抬眼看着周渡的背影,她不知道昨天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但他动作肯定很轻,自己睡得那么不安稳,竟然也没有被他吵醒。
外头响起极轻的敲门声,寒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爷,该起了。”
江瑜珠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翻个身,背对着周渡的话,不太容易被发现在装睡。
然而现在动弹似乎也很容易露馅。
江瑜珠纠结半晌,还是没有动弹,可身边本该起的人,竟然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外头寒江似乎也有些意外,敲门的力道逐渐加重:“爷?爷?!您听见了吗?”
周渡仍旧躺着,动也不动。
这是很少见的,以往下人来喊周渡的时候,她甚至连动静都听不见,可今天……
她犹豫了一下,才伸手轻轻推了推他:“周渡……”
她声音一顿,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是错觉吗?怎么总觉得周渡身上有些烫?
她探手摸了摸周渡的额头,果然是热的。
“别喊了,去请个大夫来,他发热了。”
寒江大概没想到自己喊了半天,等来的却是江瑜珠的回应,愣了愣才应了一声:“是,奴才这就去。”
江瑜珠翻身下床,刚要穿鞋手腕就被抓住了,她扭头看过去,周渡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显然已经醒了。
大概是她刚才的声音太大,将人吵起来了。
“你发热了。”
她说,脚仍旧在地上找鞋子。
周渡似乎也察觉到了不舒服,拧着眉头闷哼了一声,随即才松开江瑜珠的手,捂着头坐了起来:“没事,大概是昨天冲了太多水……不必忙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
江瑜珠还是穿上鞋子下了地,站在旁边看着他:“我让寒江去请大夫了,先看看再说吧。”
周渡摇了摇头,也下地穿了鞋子:“晚上回来吧,再不走要耽搁了。”
他说着话已经开了门,将寒江放在门口的热水提了进来,然后去了耳房,看起来果然没有要等大夫来的意思。
江瑜珠有些不解,金羽卫已经走了,以周渡的身份,别说耽搁一会儿,就算不去,想必校尉不敢追到家里来喊人,何必?
她站在床边,眉头越皱越紧,周渡洗漱完进来换衣裳,见她还站着,似乎有些诧异:“怎么不去床上?”
他凑过来摸了摸江瑜珠的手:“早晨天冷,别着凉了。”
自己都发热了,还顾及旁人?
江瑜珠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可犹豫片刻还是再次开了口:“不能告个假吗?”
周渡顿了一下,似乎笑了,声音里透着几分柔和:“怕是不能,皇上才罚了我,我便要称病告假,只怕要被人以为是对皇上心存不满,回头御史也要参我蔑视君威。”
江瑜珠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她一直以为周渡这样的身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却原来并不是。
“回去睡吧。”
周渡又说了一句,大约是时间真的太紧,他拿了衣裳一边走一边往身上套,脚步声听起来也比平日里要急促一些。
江瑜珠坐回床榻上,心里有点空,她莫名其妙想起那包桂花糕,想起昨天晚上周渡说,我想抱抱你……
她重新缩回被子里,睁着眼睛看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外头也跟着热闹起来。
她叹了口气,刚要坐起来,房门就被敲响了,彩雀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来:“姑娘,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
“来看周渡的?他不在。”
彩雀似乎要说什么,可只堪堪发了个音节,就十分仓促的闭上了嘴,江瑜珠若有所觉,披着衣服下了地。
门板豁得被推开,因为力道过大,撞到墙上发出了碰的一声巨响,可见来人火气不小。
江瑜珠不由哂了一声,怪不得上次过来什么都没做,原来是要憋着等周渡不在的时候再和自己为难。
她理了理头发抬脚走了出去:“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瞥了她一眼,见她行的是越国礼,冷冷一笑:“装什么?在那边呆了才多久,就真把自己当越国人了?”
那自然不是。
江瑜珠只是想借此提醒她,自己现在不是侯府的妾室,不会再任由她生杀予夺。
长公主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因此话音落下之后,她又笑了一声:“心眼倒是多了不少……渡儿什么时候走的?”
这是想看看周渡什么时候回来?
她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大半个时辰了,回来怎么也得晚上了。”
长公主沉默片刻才又问:“他在做什么?”
这话问的好奇怪,满凉京城都知道周渡被罚着去守了城门,长公主这个做母亲的,却要来问她?
“长公主真的不知道?”
长公主没开口,倒是孙嬷嬷叹了口气:“问你话,你便答,殿下若是清楚,又怎么会来问你?”
这话说的倒没什么不对,江瑜珠也没计较她话里的高高在上:“守城门,从昨天开始的,整个凉京城都知道了,昨天还有不少人去看热闹,今天人应该也不会少……”
长公主狠狠拍了下桌子,丫鬟下人被惊得一哆嗦,乌压压跪了一地,江瑜珠抬眼看过去,却只见长公主闭着眼睛,身体微不可察的在发颤。
“这么大的事……他都不说一声……”
虽然声音听起来仍旧气势汹汹,可江瑜珠仍旧听出了几分无奈和难过,她想起这母子两人之间的生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劝慰似的开了口:“皇上下的旨,改也改不了,让您知道,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担……”
“所以,你便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着是吗?”
长公主颇为严厉的打断了江瑜珠的话,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谴责。
江瑜珠有瞬间的怔愣,随即便醒悟过来,长公主这是在迁怒,她不由笑了一声:“那长公主想我怎么样?陪他去守城门?”
第289章 周家的人都让你丢尽了
长公主又拍了下桌子,这次干脆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江瑜珠靠近:“我周家还不需要一个女人去抛头露面……你便不能劝劝他?明知做不到,钻什么牛角尖?”
这话说的江瑜珠越发莫名其妙:“殿下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他也不是什么都告诉的,连他为什么被罚我都不清楚,怎么劝?”
长公主看过来的目光逐渐染上了嘲讽:“你不知道?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话说的好像她在装傻一样,江瑜珠心里不痛快,她抬头直视过去:“那殿下倒是说说,他为什么被罚?”
长公主却又没开口,只是深深扫了她一眼,随即摔袖就走,孙嬷嬷也跟着瞪了她一眼,然后才抬脚匆忙追了上去。
人一走,彩雀才进来,拍着胸口大喘气:“长公主真是吓人……姑娘,你没事吧。”
江瑜珠摇了摇头,心里有些烦躁,想起长公主刚才的眼神,那烦躁就慢慢变成了心虚。
她的确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周渡那天进宫,是为了求皇帝给他们赐婚,结果婚事没成,他却去守了城门……
傻子也能猜到他为什么被罚。
可江瑜珠只能咬着牙去做这个傻子,因为她不愿意去劝周渡,也怕自己一劝,周渡便顺势消了娶她的念头。
如果事情真的那么发展,她还能做什么呢?
“去备马车。”
她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迫。
彩雀连忙应了一声,她前脚刚走,秀水后脚就进来了:“姑娘要去城门?长公主刚才也去了。”
这在江瑜珠意料之中,走的那么气势汹汹,自然是要去找周渡的,不止要找他,还要教训几句,责骂他为了自己这样的女人,将自己折腾的这么狼狈,值得吗?
的确是不值得。
想都不用想,江瑜珠就能给出答案,所以她不能给周渡想明白的机会,她要快点过去。
只是她心里多少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长公主竟然今天才得到消息,周渡是怎么想的?母亲身份这么贵重,出了这种事却不请她进宫为自己求情?
想起他昨天的经历,江瑜珠心口有些发闷,一时竟然没了心思再去想别的。
彩雀匆匆跑回来:“马车准备好了,现在出门吗?”
江瑜珠点点头,抬脚就想走,见两个丫头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她连收拾都没有。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洗漱干净又换了衣服才再次出门。
兴许是因为目的不纯,这一路上走的十分不顺畅,出了府门没多久就被一匹疯马拦住了路,等马匹被制伏,街上又出了小偷,到处都乱糟糟的,人群乱跑,马车也不好继续往前。
好不容易等周遭都平稳下来,
江瑜珠连忙催促车夫快点赶路,心里有些着急,长公主会不会已经说服了周渡?
马车咕噜噜在西城门停了下来,江瑜珠连忙开了车门,却不等跳下车辕,就远远的看见长公主站在周渡面前,然后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一愣,长公主……为什么要打周渡?
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可像是察觉到她来了一样,周渡忽然扭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江瑜珠从周渡眼里看见了一点黯然,他好像,并不希望自己来这里。
可已经被看见了,再躲着就没有意义了。
她抬脚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长公主抬眼看了过来,她眼底都是怒火,看的江瑜珠以为她下一瞬就会冲过来也给自己一个巴掌。
可长公主却只是再次冷笑了起来:“怎么?真的来陪他守城门?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江瑜珠不知道这母子两人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长公主看起来比出门的时候更生气了,可这都和她无关,她来只是为了确认周渡有没有改主意。
至于陪着周渡守城门这事,她的确有这样的打算。
她要让周渡产生一种错觉,一种不管他怎么样,自己都愿意跟着他的错觉,这样他才会越来越坚定娶自己过门的想法。
故而面对长公主的嘲讽,她也只是屈膝行了一礼,连话都没说。
周渡却开了口:“母亲请回吧,等晚上交接了差事,儿子再去找母亲请罪。”
长公主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许多,她语调猛地一高:“请罪?因为你,整个周家已经沦为了京城的笑柄,你拿什么来请罪?!”
周渡一僵,没能再说出话来,只是抓着长枪的手越握越紧,嫣红的血迹慢慢顺着长枪淌下来。
江瑜珠也愣住了,她以为长公主来这里,是要带周渡回家,或者是逼他放弃自己,却没想到,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原来不止孙子,就连儿子,在她眼里也比不上周家的名声。
在这一瞬间,江瑜珠有些怜悯周渡,他当初杀自己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然而长公主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她不是想说这个的:“……渡儿,我……”
她只是脾气暴烈,又受不了周渡大庭广众之下违逆自己,气头上才有些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