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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渡脸色一变,祭祀这个词,本就带着杀生的含义,现在还是拿人。
周渡脸色发黑,祭祀若是有用,哪还用得着死这么多人?!
他抬脚追了上去,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将一个人绑在竹筏上,本就是大雨滂沱的天气,人要是真的被送进去,必死无疑。
“住手,谁准你们草菅人命?!”
听见他的呵斥,一群人竟然连看都没看他,抬手就去解竹筏的绳子,被当作祭品的人艰难的看了过来:“救命……”
那是个女人!
周渡心里狠狠一跳,他甚至来不及分辨对方的声音和长相,就下意识的紧绷起来,会是江瑜珠吗?
他抬脚跑过去,可还是迟了一步,村民们已经将绳子解开了,竹筏顺着湍急的水流就往下游漂去。
周渡纵身一跃,整个人都跳进了水里才堪堪抓住了绳子,可水流太急,前冲的力道太大,他虽然很努力,可绳子还是擦过他的手,被竹筏拉扯着迅速远去。
很快,褐色的麻绳上就沾染了血色,周渡死死咬着牙,跟着水流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一转身,借着旋转的力道将绳子系在了腰上,腰不如手好用力,巨大的力道拽的他身体倾斜,可又被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江瑜珠!”
他咬着牙将绳子一点一点往回拽,眼前却忽然横了一把铁锹,他动作一顿,那把铁锹压在了他脖子上:“松开绳子!”
周渡没动弹,抬眼冷冷看了过去:“滚开!”
对方不但没走,反而回头看了眼其他人,示意所有人一起围过来,这些人都没有正经兵器,可手里的农具却磨得很锋利,周渡眼下在水里,要维持身体的稳定几乎已经用尽了身上的力气,根本没有余力再去对付其他人,可他仍旧没有松手。
人就在自己眼前,他绝不可能松开。
江瑜珠,我这就把你拉回来……
第230章 找错了人
江瑜珠自梦中惊醒,额头上冷汗一点点淌了下来,她呼吸有些急促,却没敢再闭上眼睛,她怕眼前一黑,会再次看见她那个血淋淋的孩子。
马车还在颠簸,她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这景象,仿佛是已经到了大昌了。
阴沉沉的天空仍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多时,大雨滂沱而下,在周围一片的惊呼抱怨声里,她仰起头,看着冰凉的雨滴越来越近,然后砸在她额头……
雨水顺着眉心淌下,这样的雨淋了太多天,周渡已经有些麻木了,脸上甚至没有任何别的表情。
可他的处境并不好,县令一上来就看见他正被村民围攻。
“住手,快住手!”
他心惊肉跳的喊出来,可并没有人听他的,村民为首那人仍旧狠狠一铁锹拍了下去,周渡侧了侧身,似乎是想躲的,可这一动,就被水流冲的失去了平衡,险些翻到在水里。
等他重新站稳的时候,索性不再躲,任由那些农具落在他身上,只一门心思往回拽绳子。
县令看的浑身哆嗦:“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不等他开口,士兵们已经冲了上去,将还在逞凶的村民们拦在了外头,但对方人多势众,士兵们又不能下杀手,场面一时间很有些僵持。
县令匆忙上前想检查一下周渡的伤势:“侯爷,要不要紧啊?快回去找大夫来看看……”
周渡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帮忙!”
县令哎哎答应了两声,凑过来和他一起将竹筏拉了回来,竹筏上的女人哭的珠花带雨,被绳子绑着,正瑟瑟发抖。
周渡一脚踩在竹筏上,抬手抱住她:“江瑜珠,没事了,没事了……”
女人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周渡却身体一僵,这不是江瑜珠,她不会这么哭……
他僵着身体将人推开,眼底还带着一丝侥幸,或许她真的是被吓坏了……
他垂眼看过去,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这真的不是江瑜珠,连一丝她的影子都没有。
他刚才竟然完全没认出来……
县令见他愣住了,还以为是刚才挨得那几下让他出状况了,顿时紧张起来:“侯爷,你没事吧?哪疼啊?晕不晕啊?”
周渡坐进雨水里,许久都没有说话,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也好,不是她,就不用受这种惊吓……”
县令没听清他的话,凑近了些低声问他:“侯爷,你刚才说什么?”
周渡摇了摇头,振作精神站了起来:“没什么,如此草菅人命,把他们都带回去。”
县令脸色为难:“侯爷,不是下官不肯,是人手不足啊……”
就这几个官兵,真打起来,说不定真的会被这些村民用那些农具打死在这里。
他正向和周渡说明情况,就见刚才还蔫头耷脑的年轻侯爷,忽然纵身跃起,一个飞踹就将刚才对着他下狠手的村民踢飞了出去。
县令一呆,正想劝他冷静一下,就见周渡如法炮制,将一群为虎作伥的村民都给踹趴下了。
他嘴里的话顿时噎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周渡一扯竹筏上的绳子:“都给我捆起来!”
村民们虽然摔倒在地,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反而愤恨的盯着周渡看:“只有祭祀河神,大雨才能停,你这样会害死所有人的!”
周渡一脚踩在他胸口:“你们有没有抓过一个女人?”
村民不说话,仍旧狠厉的瞪着他,周渡脚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将村民踩得几乎翻了白眼,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有可能这么杀了自己,他心里怕了,连忙摇头:“没有,我们没抓过人……”
周渡的脚没松开:“真的?”
“真的没有,我们没抓过人……”
周渡打量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在撒谎,力道这才稍微松了一点,却仍旧没挪开。
“那太子呢?他在哪里?”
村民目光闪了闪却没开口,周渡眼睛不自觉眯起来,这人竟然知道太子的事,难道太子的失踪真的和他们有关?
他脚上的力道加重:“太子巡游到这里,刚好遇见你们的暴乱,然后就失踪了……”
他语气十分笃定:“你知道他的下落,说!”
村民扭开头:“我真的不知道,打起来的时候我们根本没看对方是什么人,我们就是想要点粮食。”
周渡冷笑一声:“糊弄谁?你刚才那副样子,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还要逼供,村民却惨叫一声,头一歪昏了过去。
周渡知道他是在装昏,可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再做什么,毕竟眼下还没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人和太子的失踪真的有关。
他收回脚:“带回去,严加审问!”
士兵们应了一声,将人提起来往回走。
县令被他刚才砍瓜切菜似的收拾人的手段惊住了,眼里多了几分敬畏:“侯爷,既然这里没有,咱们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您这衣裳都湿了……”
周渡张嘴就要拒绝,他不想浪费时间,可县令腆着脸凑了过来:“侯爷,天都黑了,就算咱们往里头走,也什么都看不见,就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老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是不是?”
周渡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暗下来的天空,心里叹了口气,这天气,火把也点不亮,这种情况下找人,的确是事倍功半。
“罢了,就休息一晚上吧。”
县令松了口气,连忙引着他下山,虽然眼下处处艰难,可他还是整治了一桌接风宴,然后殷勤的去请人,可到了地方却完全没看见人,他之前拨了个小厮过来伺候,可却是一问三不知。
“你呀你,这么懒,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小厮面露嫌弃,却没敢开口反驳,县令只能自己去找人,却遍寻不到,无奈之下只能回转,却在县衙门口遇见了一身血腥味的周渡。
“侯爷这是干什么去了?”
周渡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问了一句:“苏河堤在哪?”
县令神情有些不自在:“这……”
这就是心里有鬼了。
“这雨的确是大,可也不至于将整个豫州都淹了,水患如此之重,是苏河决堤了,送往凉京的折子里为什么没写?”
县令满脸苦涩:“侯爷,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哪能知道这些……苏河的确是决堤了,可上头不往朝廷报,下官能怎么样?再说那堤坝,去年朝廷才拨款修缮了,说它垮了,谁信呐?”
周渡神情沉凝,倘若苏河堤的修缮当真有问题,那这就是一个打破眼下朝廷分庭抗礼僵局的切口,偏太子这当口来豫州赈灾,还失踪了……
这水患,不止是一场天灾,还是【创建和谐家园】。
也或者应该说,现在的豫州,是皇帝和太子博弈的战场,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毫无疑问会被卷进这场掌权者的战争里。
可江瑜珠还没找到,走还是不走……
第231章 她不在豫州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豫州的雨终于彻底停了,太阳也重新冒了出来,可太子仍旧不知所踪。
周渡感受着久违的独属于阳光的暖意,扭开头轻轻咳了两声,他看了眼不远处被完全堵住的路:“过了前面那座山,就到颍川郡了?”
引路的官员连忙点头,周渡上前查看路况,心里跟着叹了口气,这路完全堵住了,车马根本过不去。
官员小心翼翼道:“我们折返回去,约莫二十里,可以走另一条路。”
可翻过山去,不过几里地就能到颍川了,到时候自会有车马迎接,周渡权衡片刻,摇了摇头:“不必这么麻烦,将粮食卸下来,我们扛过去。”
官员脸色一苦,虽然之前就听说过这位侯爷的做事风格,可实在没想到他真的能这么放得下身份。
他很想劝一句,周渡却已经扛了两袋子粮食往前走了,身后的士兵这些日子一直跟着他,虽然见这差事越做越苦,心里有些怨言,可人家身先士卒,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卸了车,跟在后头做起了苦力。
官员叹了口气,侯爷都在干活,他也不敢这么看着,只好也扛了一袋子,却被压得龇牙咧嘴,他忍不住看了眼周渡,就见那人眉头拧着,一副不耐的样子,看得出来心情不好。
他心里顿时有些无语——你这一番折腾是建功立业了,我们这些人可就是白白的遭了罪……
然而这话他只能想想,并不敢说出来。
一行人将车马拴在路这旁,只留了两个人看守,而后便真的每人扛着百十斤粮食往前去了。
只是这一段路实在难走,官员走了没几步就累的直不起腰来,周渡回头看了他两眼,眉头皱的更紧,这人速度也太慢了,这般折腾,什么时候才能到颍川?
他沉着脸折了回去,官员一瞧他那黑漆漆的脸,心里就是一颤:“侯爷,下官不是偷懒……”
周渡拎起他身边的袋子,扔到了自己肩膀上,转身就走:“跟上。”
官员一愣,颇有些惊讶:“侯爷,这怎么好……”
周渡没吭声,他自然也是累的,可咬咬牙总能忍,他得抓紧时间,这豫州他呆不久了。
眼下灾情已经彻底控制住了,朝廷若是再派钦差过来,就是收个尾,占个功劳,这种事自然人人趋之若鹜,到时候他也就没了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毕竟皇帝对他正经做差事这种事,还是很忌惮的。
他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地面坑坑洼洼,冷不丁一脚没踩稳就要栽下去,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的后遗症也跟着涌了上来,脑袋一阵阵的发黑,他甩甩头,牙齿一用力,舌尖咬破的痛楚立刻涌上来,让他有些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
一定得撑住……
他咬了咬牙,迈开步子大步往前,前面总算出现了几个黑影,他心里一松,心里的气陡然足了起来,速度硬生生加快了些,等到了跟前,便将肩膀上的袋子扔了下去。
若不是顾及仪态,他倒是很想直接坐在地上,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不怕丢人,周家也怕,他只好喘了几口粗气,默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