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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又说回来,他毕竟出身显赫,说不得以往比试的时候,对方都是碍于身份,不敢出手。
说到底他学的都是些寻常功夫,只是多了一点天分,才比旁人要厉害那么一些,可路子不难看穿,要克制也不难,未必就是付悉。
她也没有理由要去帮那群杀手,除非里面……
他心里一紧,那个带走江瑜珠的人,会是冯不印吗?
明知道夜入他人府邸十分不该,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借着雨声的遮掩,从院墙跳了进去。
将军府他年幼时常来,对地形十分熟悉,他跳上屋顶,一眼看去只有了了几间屋子还点着灯。
他一间间找过去,在第三间的时候,他从缝隙里看见了浑身是伤的冯不印。
他从人被带回侯府开始就没见过他,也并不知道人伤成了什么样子,可眼下对方身上没有遮掩,裸着膀子趴在床上,一身鞭痕十分清晰醒目,这样的伤不可能还有力气去抓人。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周渡心里失望,其实他倒是宁愿是冯不印将人抓走了,旁的不说,他对江瑜珠是有觊觎之心的,不会那么快下杀手,他就会有时间去找人。
可惜不是。
他没再停留,纵身跳出了院墙,等他的身影消失,身后院子的阴影处才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付悉眉头微拧,周渡夜探将军府所为何事?
这个年轻人不是冯不印,他做事素来有条理规矩,按理说不会做莫名其妙的事情才对,难道冯不印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
她眼睛微微一眯,抬脚朝屋子里走去,不多时里头一阵鬼哭狼嚎,冯不印奄奄一息的趴在床上。
“我带她回来那是为了救她!谁知道出去一趟再回来人就没了,我真不知道了……”
付悉打量了他一眼,确认他的确没有撒谎的意思,这才转身出去,等脚步声消失了,冯不印才重新打起精神来来:“小娘们儿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你看我怎么收拾……啊!”
一枚石子挟裹着外头的湿气和凉风,穿过薄薄的窗户纸,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冯不印脑门上。
付悉回了自己的院子,却毫无睡意,她心里有些愧疚,冯不印做了这种事,她本该带人上门请罪才对,可眼下人不知所踪,她根本无从解释。
届时,即便周渡因为以往的情分信了她的话,两家也必定会因此产生嫌隙。
这也就罢了,毕竟是冯不印的过错,可若是周渡因此彻底记恨冯不印,明里暗里的出手,冯不印又是个马匪出身,少不了会被抓住小辫子,以后的人生就算完了。
她叹了口气,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会送到周家去,是关于冯不印绑架事情的幕后黑手的消息,对方十分谨慎,出面和冯不印交涉的都是下人,说是满脸胡子,身材高大,声音还粗哑。
这种人,禁卫军里一抓一把。
她还会暗中留意,但周家总不可能等到那一天才知道。
第二封信是要送往边塞的,她要让人暗中去查探寻找江瑜珠,至于凉京城这里,她只能按兵不动,她不该知道周家有人被抓走了,除非周渡登门,亲口告诉她。
她落下最后一笔,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么大的雨,豫州的水患应该更严重了吧,可是朝廷还是没有动作。
世道艰难,民不聊生……
天渐渐亮起来,信也送了出去,付悉换了衣裳进宫早朝,她素来习惯骑马,可这些日子雨实在是大,为了不在御前失仪,她只能钻进马车里。
马车一路急行,不多时就到了宫门口,那里已经挤满了轿子,故而当有人骑马时,就会变得十分显眼,偏这人还没带雨具。
付悉抬头一看,却是周渡,她一愣,连忙撑了伞下去。
“周侯。”
周渡似乎在走神,听见她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颤,迟钝片刻才看过来,然后翻身下了马,行了个晚辈礼:“付将军。”
付悉抬了抬手,给他看自己手里的伞。
周渡却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
他从将军府出来后就来了这里,左右都是睡不着的,不如在这里等。
付悉看着他叹了口气,心里愧疚越重。
时辰一到,宫门大开,等候的朝臣们正要进去,却瞧见迎面一队宫人侍卫走了出来,群臣一愣,随即就认出来那是太子的仪仗,纷纷后退行礼。
大约是雨太大,太子换了马车,侍卫上前将车门打开,露出太子那无论何时都显得有些苍白瘦弱的脸来。
“众卿不必多礼,起身吧。”
朝臣们纷纷谢恩,周渡隐在人群后头,并不打算露脸,太子似乎也没注意到他,只和几个宗亲说了几句话,而后车门被关上,仪仗渐行渐远。
等对方彻底不见了影子,朝臣才议论起来,太子这是要去豫州救灾,他们先前竟然没得到消息。
周渡看了一眼付悉,对方也摇了摇头。
她的根基在边境,因为手握兵权,这些年她对朝政一向是避而远之的,免得被上头忌惮,所以这种事就算知道,她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朝堂上,皇帝命太子救灾的旨意这才姗姗来迟,群臣心思各异,却都只能山呼皇上仁德。
这豫州的灾情一看就知道凶险的很,这种时候却将一国储君派出去,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旨意古怪。
可太子已经出发了,既没装病躲避,也没联合宗亲抗旨,那大约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周渡只远远听了一耳朵,并没有要掺和进去的意思,这父子二人的博弈,从皇帝生了废储之心那天就开始了,可这么多年来,并没成功,太子大约也策划过几次刺杀,也没什么结果。
父子二人,倒是不分伯仲。
周渡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抬脚走向御花园,他不能去后宫,想见白郁宁,只能把人请到这种地方来。
第222章 你就这么想找她
周渡来得急,又骑着马,自然顾不上拿伞。
偏亭子里有几个宫女在避雨,他也不好过去,只能站在树下干等,不多时寒意便透过皮肤渗进了骨头里。
可白郁宁没有来,哪怕他从清晨一直等到下午,对方都没有出现,这是很明显的做贼心虚。
但周渡也只能继续等下去,如果昨天那人把人带走,真的是为了交差,那他在这里堵着白郁宁,不让她出去,江瑜珠就还有活命的可能。
御花园的动静惊动了太后,原本以为是小两口闹脾气,她并不想理会,可雨这么大,在外头一淋一上午,就算是身强体健,也受不了。
太后仪仗匆匆赶来,硬生生将周渡拽上了凤驾。
她摸着周渡冰凉的手,脸色铁青:“安宁真是太不像话,有什么矛盾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竟要你在这里淋着雨等……这雨这般邪性……”
她摸着周渡手上先前烧出来的伤口,看着那伤口被雨水淋得不成样子,心疼的直发抖:“把她给我传去长信宫,快去!”
“多谢太后……”
周渡动了动身体,这种时候也没忘了礼数,想着行礼道谢,却不等动弹就被太后抓住了。
“你母亲怎么教的你?这种时候还想着礼数……回宫,快去备上姜汤和衣裳。”
宫人们应了一声,连忙调转了方向,往来路上走。
回到长信宫,太后连忙派了内侍去服侍周渡更衣,又端了热烫的姜汤让他喝。
这一番闹下来,周渡浑身的凉气才算是退了出去。
指尖却仍旧是凉的,他抬手交握在一起,哪怕掌心并不算多暖和,可也仍旧把他冰了一下。
他微微一怔,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之前也曾摸过这么冰凉的手。
他有些走神,见太后拎着被子要往他身上裹,这才回过神来:“太后,不必如此,臣已经暖了。”
太后又摸了摸他的手,心里叹气:“你说说你,她让你等你就等?果然是宫外长大的野丫头,连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她说着话,掌事宫女就进来禀报,说白郁宁来了。
太后冷冷一笑:“让她在外头等着,当初怎么进的宫哀家看她是忘了,眼下竟然敢这么对忠勇侯……我那女儿只这一个孩子,出了事她赔得起吗?!”
周渡一时无言,其实太后是越国的公主,进宫后并没有生育,可长公主的确是她一手抚养起来的,助她在宫中站稳脚跟,难免会偏爱。
可周渡不能等,江瑜珠还下落不明,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太后,臣有话要和公主说。”
太后眉头一拧,虽然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她和皇帝的关系还算和睦,可心里着实看不上他那放浪的性子,连带着也不待见他的儿女们,若是跟前长起来的还好一些,可又不是。
“你这孩子,她这般对你,你还要替她求情。”
周渡有口难言,他不是心疼白郁宁,却又不能解释,倘若他在这时候提江瑜珠的名字,太后大约又要迁怒到她身上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哑着嗓子开口:“太后……”
太后有些恼怒的抬脚进了屋子:“哀家不管了。”
周渡连忙道谢:“多谢太后。”
他抬脚出了门,白郁宁还站在长信宫门口,她只带着九文,撑着一把单薄的雨伞,一副随时会被暴雨打倒的样子。
“安宁公主,请进吧。”
白郁宁抬眼看着他,周渡态度冷淡疏离,难得的穿着一身白衣,这是她从来没见周渡穿过的颜色,明明是这种天气,却纤尘不染,莫名就多了几分可望不可及的陌生和遥远。
可他明明就在自己眼前。
白郁宁苦笑了一声,垂眼看着自己沾满了污泥的衣角,心里生出一点苦涩来,明明她才是出身高贵的公主,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周渡。
她之前不肯见周渡,也不只是因为做贼心虚,也有些想折腾对方,给自己出出气的意思,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周渡对她的冷淡她也不是没察觉。
但这些毕竟是小事,如果婚事能顺利进行,她可以不计较的。
可偏偏周渡不肯,还要抗旨退婚,这种羞辱,她要怎么忍下去?
既然事情都做了,今天就只能将周渡逼到底,反正江瑜珠已经死了,他没理由为了一个死人和自己反目。
她要让他认清现实,再次回到自己身边来。
想到这些,她定了定神,努力挺直脊背,抬脚踩在了长信宫那长长的台阶上。
“周侯,真是稀客。”
周渡看着眼前陌生的白郁宁,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当初刚遇见的时候,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了。
“公主,人在哪里?”
他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白郁宁却有些被激怒了,一上午的雨看来是白淋了,竟然满脑子都还是那个【创建和谐家园】。
她冷笑一声,眼底露出几分残忍来:“既然你找到了宫里来,那就应该从刺客嘴里问出来话来了才对……死了,我买的是人命,当然要死才行。”
人命,要死……
周渡紧紧握住拳,不能动手,绝对不能……
他后退一步,声音不自觉低下去:“我知道她没死,告诉我,人在哪里。”
白郁宁却是一愣,江瑜珠没死吗?那么多杀手,继续将她的积蓄掏空,人竟然没死?
她看了眼九文,对方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