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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色还暗,显然时辰还早,江瑜珠应该没醒,他心里一动,忍着头疼爬了起来。
借着窗户照进来的模糊光亮,他看见床上果然还是躺着人的,对方呼吸轻缓,显然还在酣睡中。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垂眼看她,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他产生了错觉,总觉得江瑜珠似乎比以往瘦了些。
他想碰一碰江瑜珠的脸,好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又怕手下没轻没重,把人吵醒。
他沉着脸很纠结,可短暂的犹豫过后,他还是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朝江瑜珠探了过去。
触感一如既往,也或许是粗糙了一些,毕竟怀孕的女人,皮肤都会变差的,可这种温热的触感,还是让人十分流连忘返,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忽视一个并不让人高兴的现实,江瑜珠真的瘦了,脸颊都有些凹了进去。
虽然从巡游那次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恢复,可现在的确是更瘦了些。
难道怀孕的人都会瘦吗?
他毕竟是头一回有孩子,对此毫无经验,心里颇有些茫然。
可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手上忽然一疼,他闷哼一声,被惊得从思绪里回神,抬眼看过去,这才发现江瑜珠醒了,正咬着他的手。
“……你干什么?”
江瑜珠一愣,像是没想到会是他,迟钝片刻才松开嘴:“侯爷?”
周渡收回手,虽然看不清楚伤口什么情况,但八成是被咬破了,下嘴倒是挺狠。
“还能是谁?”
他叹了口气,却因为这句话有瞬间的恍惚,好像以前他也说过这种话,然后江瑜珠就会来给他开门,露出在烛光下格外柔和艳丽的脸庞来。
可现在——她只是坐了起来,甚至还借着这个动作往后挪了挪,扯过被子完整的盖住了她自己。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抱歉。”
江瑜珠开口,话音一落才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她一愣:“侯爷,是不是破了?”
她摸索着要下地,周渡伸手拦了一下:“是不是要点灯?我去吧。”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可江瑜珠还是摇了摇头:“不劳烦侯爷了,火折子在哪,你也不知道……”
黑暗里,忽然亮起一点豆大的火苗,虽然不甚明亮,却仍旧将周遭映衬的清晰起来。
江瑜珠闭了嘴,心里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周渡能找到火折子。
周渡也没解释,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知道的,只隐约想着好像什么时候见过旁人拿,就记在了脑子里。
他点燃了蜡烛,回头的时候江瑜珠已经披着衣服下了地,蹲在矮柜面前找东西,没多久翻出一个木盒子来,打开里面都是伤药。
“不用这么麻烦,一点皮肉伤。”
他这才低头正儿八经的看自己的伤口,预估的倒是没错,果然被咬破了,现在半只手掌又疼又涨,已经开始肿了。
江瑜珠也看见了,瞳孔微微一缩,露出一点不知所措来,咬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才知道有些重了。
“我不知道是你……”
她又解释了一句,可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没什么诚意,所以说着说着她就闭了嘴。
她是知道周渡睡在外间的,可在惊醒的瞬间还是连问都没问一句就下了嘴,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周渡其实也想过她是不是在借机泄愤,可如果真是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是早就受够了江瑜珠这样的态度。
“不怪你。”
江瑜珠眼神晦涩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抓着他的手清理了血迹,然后撒了药粉,又去裁剪白布。
周渡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心里忽然一动:“解气吗?”
江瑜珠大约没听清,也或者听清了,却觉得这不像是他说出来的话,所以心存怀疑。
总之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茫然:“什么?”
周渡撸起袖子来:“不解气再给你咬一口。”
这次是真的很清楚了,清楚的江瑜珠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她收回了手:“侯爷……是什么意思?”
“我在为之前的事和你道歉。”
周渡话说的干脆坦然,可心情却远不像面上那么淡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江瑜珠,试图从她的表情变化里窥探到她的想法。
然而江瑜珠短暂的惊讶过后,脸色就变得很平静起来:“侯爷不要说笑了。”
她低下头,拿着剪好的白布将他伤口一点点的包扎起来。
这反应却让周渡心里很是憋闷:“江瑜珠,你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对不对?”
江瑜珠反而更奇怪他为什么要三番四次说这种话,如果说最开始那次,是因为不知道她当初进府的时候是清白的,心里受到了冲击,所以才口不择言。
那现在呢?
他应该回过神来了才对,应该很清楚,有过两个男人,和有过许多男人,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那是骗他的。
但她之前解释过一次了,这次她不打算再说那些话,再侮辱自己一次,所以她闭上了嘴。
可周渡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很迫切的想要改变眼下这个状态,想让事情回到它原本该有的轨道上去。
“江瑜珠,你说话。”
江瑜珠叹气,她想如果自己坚持不开口,周渡大约又要生气了,然后再口不择言,再来道歉……想想就觉得好无聊。
算了,说吧,反正她不信的确是有理由的。
她抬眼看过去,眼神已经从无奈变得冷静起来,带着一点点审视:“侯爷与其问我为何不信,不如先告诉我,对孩子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周渡愣住,江瑜珠却看着他笑起来:“我昨天看见你和寒江在外头说话,你那副样子……总不会是什么都没查到吧?”
周渡一噎,有短暂的语塞,他的确有所收获,可要怎么告诉江瑜珠呢?要怎么告诉她容不下这个侯府长子或者长女的人,是孩子的亲祖母?
第194章 凶手竟然是她
他的沉默像是在拒绝,江瑜珠没等到答案也没纠缠,只是笑了笑,伸手指着自己凌乱的床榻:“侯爷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再去睡了。”
这也算是个台阶了,她没再等,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人拉住了,她扭头看过去,就见周渡神情晦涩的看着自己。
“你真的想知道?”
这话说的……
江瑜珠脸色逐渐复杂起来,周渡这么问是真的打算告诉她呢,还是想找个人来糊弄她?
可她仍旧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她其实想过有谁会做这种事,可思来想去,这么看不得她生下孩子的也只剩了侯府里还留着的那两个姨娘,和白郁宁。
可姨娘们不管曾经还是现在,都没本事做这种事情,所以也就只剩了……
“是我母亲。”
周渡说话的时候,略有些难堪的扭开了头。
可江瑜珠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她的思维还停留在白郁宁身上,冷不丁听见他说的那个人,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第一反应,甚至是周渡为了维护白郁宁,不惜将自己的母亲拉出来顶罪。
但她很快就想起来,周渡不是这样的人,他再喜欢白郁宁,也不会把谋害亲孙的罪名扣在自己生母头上。
所以,周渡这话八成是真的。
江瑜珠惊住了,一时间除了心口的冷,竟没了别的感受,她很想问问周渡这是为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迟迟没能开口。
她怕自己真的问出来了,周渡的回答会让她承受不住。
倘若长公主容不下这个孩子,是因为她的出身,这让她要如何自处?
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眼前好像真的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娃娃,怨恨的盯着她……
身体忽然被紧紧抱住,几乎透体的寒意也被那温热的胸膛驱散,哪怕江瑜珠心里仍旧对周渡存着抗拒,可这一刻,这个怀抱还是让她有一瞬间产生了心安的错觉。
“不是这个原因,别多想。”
周渡声音很轻,语气里充满了安抚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了下来。
江瑜珠努力试图保持平静,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苦笑了一声:“不是我的出身……还能是为什么?她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这本是话赶话说到了这里,可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她反手抓住周渡的手,期待的看着他:“你知道的,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你能不能去和她解释一下?”
那是孩子的亲祖母,是应该疼爱这个孩子的人,但凡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愿意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可周渡却没有给她回应。
江瑜珠热切的心微微一沉,周渡这是不愿意?
“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抓着周渡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些,力道大的连周渡这样的练家子都有些承受不住。
可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开口阻止。
他并没有要隐瞒自己过错的意思,只是一想到江瑜珠对那件事的在意,他就有些开不了口。
可让她怨恨自己,总比怪自己来的好,他缓缓吐了口气:“解释没用的,是我的……”
江瑜珠只听了前半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猛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抬脚朝外头走,周渡回过神来唬了一跳,连忙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侯爷贵人事多,连解释一句都不肯,可我不能就这么等着,我不能看着我的孩子,就这么死在长公主手里。”
周渡被责问的有些茫然,他没有不想解释,只是这些长公主都是知道的,可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现在去慈安堂,就出不来了。”
江瑜珠却没有丝毫退缩:“既然是长公主要动手,我迟早都躲不过的,倒不如去说个明白。”
说不定还能挣一条生路。
若是当真无路可走,她也不能让害死她孩子的凶手逍遥法外,至少她要让那位高高在上,尊荣无双的长公主殿下,知道疼的滋味。
她侧身绕开周渡,伸手去开门,手腕却再次被抓住。
她用力一甩,没能将周渡的手甩下去,自己却磕在了门框上,其实也并不疼,但两个人还是都愣了一下。
周渡态度强硬的将她抱起来送回了床上,堵着床沿不许她下地。
江瑜珠知道论力气,自己绝对不会是周渡的对手,想要让他让步,只能讲道理,虽然这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一向是不肯讲道理的。
“怎么才能让我出去?”
周渡摇头:“怎么都不行。”
“你果然是打算一直这么关着我……要等到我生产,还是长公主的人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