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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碗筷轻触和细微的咀嚼声,各人闷头吃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食不言寝不语?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白沁心本不爱和陌生人同桌而食,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些各怀心思的人?可眼下的气氛反倒让她觉得有趣,而且白母的手艺着实不赖,是以这餐饭她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白母迅速拾掇完毕,和王川坐在了沙发上,那两兄妹也在一旁坐得端正,四双眼齐齐看向白沁心。
这架势,颇有几分三堂会审的架势。
白沁心不语,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得心安理得。
白母华芳的眼犀利一扫,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终于开口说话了:“白沁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连名带姓的称呼从白母嘴里出来,显得别样刺耳。
“我不太明白您什么意思。”白沁心大抵明白华芳叫她回来的意思,想来无非因为那则视频的关系。可那又如何?
等着她坦白从宽?好好的客厅变审堂了吗?荒唐!
“小月,拿来。”
“阿姨,不用了吧,这事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是不用,王月却掏出了手机,熟练地点了几点递了过去,哪里有半点为难的模样。
华芳接过手机,点开了视频:“你能说说这是什么吗?”
果不其然。
白沁心悠悠喝了口茶,环看四人一眼,垂眸漫不经心说:“哦,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你什么态度?”
“就像小月姐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你——”竟然还敢顶嘴?
“华芳,心心一直以来都很懂事,你好好说。”王川忙阻了华芳的后话,转而对着白沁心说,“丫头,你妈身体不好,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好好认个错也就完了,年轻人嘛,谁没犯过错?好好说、好好说。”
说是劝阻,可字里行间就给白沁心定了罪。这和事佬当的,不仅别有用心,还游刃有余啊。
王月本还诧异白沁心的应对,听自己的父亲开了口,紧跟着笑说:“是啊阿姨,年轻人谈个恋爱不很正常吗?咱心心又这么漂亮,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遇人不淑而已。心心啊,不是姐说你,你这看人的眼光也太差了些。”
这是说她仗着貌美招蜂引蝶还被人玩弄吗?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是呀小月姐,我也挺伤心呢。看你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不如你教教我?省得我以后又被人骗。”
不就是挑拨挑刺、落井下石嘛,这都是她玩剩下的。
“我……”王月一时语塞,见鬼似地看向白沁心,意外见得那眸中的挑衅,一愣。
伤心?就这模样伤心才是有鬼了。
“心心,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一脸被人误会的委屈,转头又说,“阿姨,这事你真别怪心心,谁知道她那青梅竹马这么渣?说到底咱心心才是受害人,那荷花池不浅,人没事值得庆幸不是?身心受创,难免有阴影,心里不痛快说话冲了点也在情理之中?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王月这般唱念做打可谓高段,想必那些宫斗大戏没少看,竟颇有心得。
白沁心听在耳里只当狗吠,只目不转睛盯着华芳,不错漏一丝一毫情绪。
华芳在听到人没事时终究露出一丝不忍和宽心,只是被她极力隐下了。
很好!身为人母,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那么此时的严厉也就只是表象,做给人看罢了,当然恨本体不争气也是事实。但光凭不忍这一点,也足以让白沁心欣慰。
“是啊阿姨,受委屈的是咱心心。要我看,那什么、叫什么来着?姓张对吧?那小子忒不是个东西,人模狗样。要我说,咱心心甩得好。”半天不出声的王星可算是开腔了,一脸的义愤填膺,“心心,只要你开口,哥就给你去教训他,敢联合外人欺负我妹妹,我打不死他……”
若不是见识了王星的丑恶嘴脸,这般忠心护妹还真叫人感动。
“你闭嘴!”王川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满脸不敢苟同,“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打什么打?成天跟着那帮不着调的小子瞎混,你还得意了?”
“爸!我说的是事实,要不是那小子,至于闹成这样?大庭广众被人录了视频还散播到了网上,现在的网络谣言多可怕啊。”王星说得真切,眼里却精光直冒,小心思一看便知。
“爸,哥这次没说错,那姓张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王月见缝插针,扮演着姐妹情深,“心心你是不知道,阿姨在看到那虚假视频和不堪入目的评论时都急哭了,真是人言可畏。不说别的,你现在还是学生,被人那样糟践影响多不好?幸好老天有眼,公道自在人心,最终真相大白。”
真是可惜,怎么就没把你给毁了?
变了味的庆幸,怎么听都是酸溜溜的。
“心心,我们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创建和谐家园】担心大家看在眼里都心疼得不得了。就这一点,你作为女儿,就是错了。”王川说着倒了杯茶,顺道还拍了拍华芳的背顺气,出口的话语重心长。
不愧是一家人!
三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真是一出好戏。
白沁心心底啧啧不已,有这么厉害的三人,难怪本体被压迫得软绵无力。
再想想本体那性子,虽有些懦弱,怕也是不想理会这些表里不一的“家人”,可毕竟人在屋檐下,为了母亲华芳,只能忍气吞声。可现在,她已不再是她。
白沁心终于正了神色,起身给华芳添了口茶,亲昵地坐了过去,小女儿般将头靠在了华芳颈窝,轻声说:“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此时的服软,全因华芳眼里的那抹不忍。
一声妈,再无需酝酿,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母女连心,华芳有些动容,喉头哽咽却是忍了又忍:“知道错就好,你跟我进来。”
华芳面上不动声色,手底却紧紧回握了女儿的手心。
白沁心乖乖起身跟上,弯起了嘴角。
这个妈,很好。
第十九章 白母的痛
进了房,白母之前端着、隐忍的情绪瞬间崩塌,兜在眼里的泪珠滚烫而落,抬手捶打着白沁心瘦弱的手臂:“你要妈急死、担心死吗?”
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沁心措手不及,安慰不是、闪躲也不妥。一下下的捶打,其实一点都不疼,白沁心却觉得宛如千斤,只因那满目饱含着心疼和担忧。
这就是母爱吗?
深沉又莫名让她有些心酸和甘甜。
白沁心张开双手,紧紧将白母拥在了怀里,静静地由她发泄。这一刻,白母哭得像个孩子。
而门外的王川瞪了二人一眼,王月才不情愿地离开了门板,撇了咧嘴。也是,她们母女俩关起房门说事,还有什么热闹可凑?反正以华芳的脾气,一顿排头是少不了,只要她白沁心不如意了,她就特别舒坦,能不能亲眼看见,又有什么关系?
房内的白沁心冷笑一声,听墙角的老鼠总算是走了。
“妈,对不起,我早该告诉您的。”接受了重生却忘了自己是人家的女儿,这让办事向来周全稳妥的白沁心第一次觉得有所愧疚。
“早告诉就能阻止那些流言?你知不知道那些恶意中伤有多难听?对你影响有多大?”
“早不是晚不是,那您到底要我怎么样嘛。”白沁心苦笑一声两手一摊,带了些撒娇的口吻。原来哄女人这么难,这事她真没经验啊。
“出这么大事你还笑得出来?”华芳含泪一瞪,虽是教训,到底软了神色,“小月给我看视频的时候我气啊,我女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可视频摆在那,言辞凿凿,妈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果然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王月么?白沁心眼底一暗,真是居心叵测地不遗余力啊。不过华芳一句我女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不期然撞疼了白沁心坚韧的心。
“妈,你是信我的对吧?”小心翼翼中透着几分期待。
华芳抬眼又是一瞪:“你是妈教出来的女儿,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就算你真做错了,也是我来管教,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喝,这妈威武霸气啊。
“可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妈要强了一辈子,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不长心的女儿?你就那么任由人家可劲欺负?”
“妈,我后来不是……”
“后来?你还好意思提?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差点连命都没了若还不知道反抗,妈都要替你脸红。”话锋一转,华芳眼眶又红了,“去医院了没?医生怎么说?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妈想想就觉得后怕,差一点、差一点妈就要失去你这个命根子了……”
“妈,我没事,真的没事。”白沁心连忙给华芳擦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今日见识了。被人疼惜的感觉怎么那么好呢?
“真的没事?”
“我这不好端端站您面前吗?”
白沁心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在这样一个外表刚强、实则内心柔软无比的女人面前,她怕自己忍不住心酸落泪,更唾弃自己刚才的有心试探。
华芳又上下左右细看几眼,一把将白沁心搂在了怀里,再吐出的话带上了深深的自责:“都怪妈不好,是妈太要强。当初不就几个冷眼、几句难听话嘛,妈偏要争那口气。还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逼迫你努力学习、出人头地,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后悔而忽略了你的身心。结果反而造就了你这么个忍气吞声、软绵可欺的个性。”
“回想起来,是妈太自私了,我自己都忍不了的事凭什么让你去忍受?”华芳轻柔抚摸着白沁心的头发,心底疼了又疼,“你小时多活泼可爱,就算你爸出事那会,你都那么开朗乐观,还反过来安慰我,懂事得让人心疼。妈就不该拘着你的性子、压抑你的天性。如果那时候妈能多顾及一下你,多教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而不是那么严厉地一味要求你这个、要求你那个,眼睁睁看着你从天真可爱变得沉默寡言,妈真是悔不当初。”
“妈,都过去了。”其实本体也没怪过您,从来不曾。
“人总是这样,都那么自以为是,事到临头懊悔迟。妈现在想明白了,所谓过刚易折,上善若水。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快乐。争什么气?人活一世,随遇而安,唯有豁达才通透。”说到这里华芳舒了口气,心中的郁结一散而开,整个人也明媚起来,“这次也算因祸得福,解放了你的天性。妈虽忧心,心底深处却是欣慰的,尤其在确定你没事以后。你就做自己,活得肆意洒脱些。妈不对的地方你提意见,咱娘俩一起学习进步。现在流行什么词来着?放飞自我,对,就这个。这词妈觉得挺好,你长大了,妈相信你能掌握好度。”
是谁说家人的唠叨烦?有人推心置腹说体己话,关心着、守护着,人世间最温暖的亲情莫过于此。
华芳鬓角的白发,单薄的身形,触动了白沁心心底最深处那抹柔软,眼角湿润,却无从开口。动了动唇,只一句:“妈,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让您担心了。”
自此,她要为她遮风挡雨,撑起一片蔚蓝的天。
“你再让妈提心吊胆试试?”华芳抬手戳了戳白沁心的脑门,摇头叹了口气,“我说你这丫头眼光怎么那么差?瞒得倒是紧,要不是……哎!其实也真不能怪你,张铭杰那小子我看大的,不想也看走了眼,人心难测啊。万幸这个世上好人多,流言止于智者,是非曲直终有定论,还你一个清白。”
“不过我女儿行的端坐得正,这一点妈坚信不疑。话说那小子没、没那啥你吧?”
那啥?哪啥?
白沁心微微挑眉,待看到华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瞬间明白过来,不由自主抽了抽嘴角,饶是历经大风大浪、泰山于顶面不改色的白沁心也不由微微红了脸。
“妈!您想多了。”别提那啥了,连亲吻都不曾有过,本体自尊自爱这一点白沁心还是很满意的。
“咳咳……明白了明白了,妈的不是。”见女儿这个样子,华芳心中的石头落地,回头又恢复了强势的模样,“他敢!”
生怕华芳还要问些什么惊人之语,白沁心拉开话题:“妈,再不久我要大考了,这期间就不会回来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考试要紧,也别太拼,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身体都是革命的本钱,妈可指着你养老送终呢。”
“您就放心吧,我亏待谁也不会亏待自己。”
“那行,妈下午还要去上班,这就走了,不和你多说。”安心的华芳转身开了房门,回头又说,“经历一场,别想太多,谁没遇上个渣男呢?成长才是最大的收获。真要心里不舒服了,出去走走,叫上几个朋友散散心。多看看这大千世界,眼光放远些,你将来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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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妈走了。”
送芳华出了楼道口,看着远去的背影,白沁心扬起了嘴角,有妈的感觉,真好!
出门散心么?也是不错。
白沁心回房拿包,一道碍眼的身影正眉开眼笑地拿着一摞红票子,而那只孤零零躺在桌上的钱包,可不就是是她白沁心的吗?
“你在干什么——”
第二十章 欠收拾
背后一声响,做贼心虚的王月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白沁心,不由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地继续自己的动作:“你不都看到了吗?借点钱花花。”
偷了人家的钱被当场抓包还一副理所当然,恬不知耻地说借,这么不把白沁心放在眼里,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白沁心踱进房间,扫了眼凌乱的书桌,翻得乱七八糟的背包,这贼当得够彻底。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应该是你发薪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