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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十分热络的说道:“没事,不有表哥嘛?载你一程有什么问题?!”
“好兄弟!”明月一乐对蒙律说,“我跟我表哥一起,反正不算太远的路程,没事。”
蒙律也没说什么翻身就上了马。
夜十牵着马绳子看着蒙律那大块头利落翻身上马,嘴角一勾,一副不屑的样子:“你先走你先走,我怕我骑得太快你会跟丢。”
蒙律大长腿夹了一下马身就先行一步。
赵明月把包袱背在身上,还整理了一下,抬头看夜十脚踩上马镫,但马匹立刻在原地绕着圈走起来,夜十单脚跳着跟着马调整方向。
明月傻眼:“夜十你,你会骑吗?”
刚才她就少问了这句啊!
夜十回头给了她一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明月抬起双手揪头发:“天啊,我怎么会相信一个猪头?!”
“错了,应该你先上马,我再上。”夜十热情地过来拉明月。
明月使劲躲:“你自己上,我不跟你一起!”
“你是男人嘛,能开着四轮在那么拥堵的城市里钻来钻去,还怕一个牲口?”
“我不是怕牲口,我怕你!”
站在楼上观望的楚子晏面色都黑了,这夜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羽倒是有些想笑,问道:“主子真放心让夜十跟着?”
楚子晏咳了咳叹了口气,不回答。
看来他是很不愿意,白羽又说:“那现在……”
“由着他们吧。”
明月被夜十推着上了马,夜十朗声笑着从后边翻身而上,两人非常凌乱地离开客栈。
“夜二我去你大爷的慢点儿,前边有人练摊儿啊撞上啦……”
骏马直接撞飞那包子摊,夜十还很【创建和谐家园】地伸手去捞飞起来的包子!
“好烫好烫!就捞着一个,给你吧!”
“给你妈!”
这人为了去抓包子把马绳给松了?!简直就是见了包子丢方向盘啊!明月连忙去抓马绳。
两人连马又撞过前方油纸伞的架子,夜十拿着包子的手护在了明月的头上,惊呼一声:“好险!那雨伞居然能飞得那么高!”
“好烫!夜猪头你包子扣我额头上辣。”明月只想哭,为什么她会选择夜十同行呢?他比毒蜘蛛还毒啊。
“哈哈哈哈哈……”夜十没心没肺的笑着把包子塞嘴里,支支吾吾说什么,明月根本就听不见,也不想听见。
骏马驮着两人在街上人的叫骂声中,终于远远地消失在临京的街道。
楚子晏看着他们路过后人仰马翻的大街,胸口有点闷,让夜十跟着明月确定不是帮倒忙吗?
出了临京城,马匹也渐渐不那么野了,但此时骏马已经乱奔到了某一个不知名的山坡之后才停了下来。
估计是给马上他们两个【创建和谐家园】给镇住了。
明月头顶的发髻已经蓬乱,碎发跟狮子头一般竖起来,面部僵化得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夜十却十分惬意说道:
“这里风景真不错哈……”知道自己玩得有点大了,伸手把明月碎发给压下去顺了顺,“呃呵呵,你发型也不错。”
明月双腿有点麻,夹马夹的,也懒得跟夜十计较,胳膊肘敲了他一下:“掉头,走错路啦,鹿儿山在那边。”
此时夜十在如此生猛的生搬硬套之中,已经摸到了骑马的门道,如今是真会骑马了,稍显得意地说道:
“你看,我说我会骑马吧?我三世之前是会骑马的,只是后来交通工具太发达马就用不上了。人啊,你不逼一下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骑马,简单。”
“是,跟你头脑一样夜十三世大人!”明月咬牙切齿恭维了他。
两人相互调侃着策马往回走,夜十的手绕过明月的腰抓着缰绳,下巴搁在明月的肩膀上方看着前方的路。要是郎情妾意还别有一番滋味,但他俩什么都不是,老天爷能别在这个时候下起毛毛秋雨吗?
雨下得不大,夹杂着雾气在暗绿的田野间浮动,明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太冷流鼻涕了。
夜十收拢双臂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我怀里暖和,你靠过来。”
说着他已经自作主张把她满抱在怀,双手圈在她身前,好在夜十也没别的心思就单纯给她取暖,手臂再往上可就碰到她的旺仔小馒头……不是,是小包子了。
绵绵秋雨,在两人的头发上裹出白绒绒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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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这样的古树都会被当地人当神树看待,绑上红带祈福或许愿。
夜十说:“咱们到树下避避雨。”
大榕树之下,一名女子跟孩子跪在地上,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麻衣,孩子头上还带着一个三角的白帽,看来是在披麻戴孝吊丧。
女子面前放着一个火盆,她不断往里边添烧纸钱,旁边还放着一大篮子要烧的东西。
夜十扶着明月下马站在了一旁看了一眼,就牵着马去了一边,按着马头让马吃草。
明月站在树下回头看了一眼吊丧的两人,孩子不过四五岁不大懂事,就乖乖坐在一旁看着女子,偶尔伸手摸摸她的脸说:“娘,别哭,你还有荣儿呢。”
他说完,眼睛却红了。
母亲回头看着儿子,又是声泪俱下:“相公,你就这么走了,我跟荣儿怎么办?你还说等荣儿再大点就带他去骑马呢……”
“娘……”荣儿也呜呜哭起来。
那母亲吸了吸鼻子说:“荣儿,你把这件衣裳烧给你爹。”
那孩子乖巧地接过一件青色的锦袍,锦袍之上有银色的提花,看上去虽不奢华但色泽饱满纹路精致,显然低调而富贵。
看来是死者生前所穿的衣裳。
那孩子将衣裳放入火盆之中,闷住了火苗,火势太小衣服太厚一时间没能烧透。
那母亲推了推火盆旁的衣角说:“相公,这是你最喜欢的云彩锦,我还记得你穿着它风度翩翩的模样,可这新衣还没穿几回你怎么就……呜呜……”
女人再次泣不成声。
盆里的火让衣服出现一团焦黑,火就窜了上来,将衣服点燃了。
明月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衣裳都还光鲜,尺寸还依旧,但穿着它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他常说的话,经常走动的地方,从此也空空如也再不见旧人。
是痛苦的吧?
当时她突然离开,家中的亲人是否也是如此悲痛欲绝,睹物思人呢?
明月深深呼吸,刚要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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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突然传来细碎诡异的叫声,明月猛然回头,看到火盆之中黑灰之内,有几个触手般的东西翻滚蠕动,发出凄惨的叫声之后化成灰烬。
女人与孩子当然看不见这异物,在她们眼里看来不过就是普通的灰烬而已。
夜十也踱步过来站在明月的身边,显然夜十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看了一眼明月。明月想了想上前与那女子说道。
“夫人,节哀顺变。”
那女人抬起眼,用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睛看着明月说:“你,是何人?”
“在下只是一个路人,看夫人哭得悲切心生同病相怜的苦楚,我也是在前不久失去了至亲,看到夫人与孩子不免想到故人,心中……”
明月叹了一口气,黯然地也蹲在一旁,拿起盆中的另一件锦衣,往火盆里送去,她见过云彩锦,所以知道这件也是云彩锦。
然后又说了一句:“衣服还在人已往,也只有我们这些活着人痛苦了。”
那女人听到共同的心声更是哭得悲切,然后便说起自己的身世。
她叫崔莺儿,是临京城里富商林宝生的四房,歌妓出身,几年前被林宝生看上嫁到了林家当了四夫人,在家中颇受歧视,好在林宝生待他不薄,而她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也就踏踏实实在林家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第73章 重返鹿儿山
如今林宝生突然离世,剩下她们瓜儿寡母,丧夫又前途未仆让她更是悲痛交加。
所以来这儿吊丧。
“我也不能为相公做些什么了,只是给他送一些生前喜欢的东西……”
明月听着她说,却仔细看着火盆。
这件云彩锦烧了却没有发现有异动,就是普普通通的锦缎,发出普通的焚烧气味。
“看来,林老爷生前很喜欢穿云彩锦。”
“是……”崔莺儿将最后一件锦衣放入怀中抱了抱,“相公喜欢穿云彩锦,说喜欢上边的香气,说像花香好闻……前段时间云彩姑娘家出事,他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半个月前推迟了许久的送到了,这新衣还没穿几次,人就……”
“夫人手上的衣衫看起来也并不新。”
“这件啊……”女子低头看着衣服说,“这件是新衣到之前,相公经常穿的衣裳,都穿旧了,本想留下做个念想,但又怕睹物思人……”
女子悲悲切切哭了又哭,把最后一件林宝生穿旧的衣衫放入火盆之中,锦衣华袍慢慢就化成了灰烬,终也在这世间消失了。
云雾慢慢,女子领着孩子打着油纸伞穿过雨雾,消失在小道之上。
夜十蹲在火盆旁边,用木棍捣开盆里的灰,随手捏了一些灰土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还能闻出什么吗?
守墓人果然有不同寻常的的能力?
明月蹲在他旁边认真询问:“能闻出什么来吗?”
夜十慢慢看向明月,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以为能闻到什么来的。”
四目对视了好一会儿,明月一巴掌推开他装深沉的脸:“你是猴子派过来逗比的吗?”
雨下绵绵没有停下里的意思,两人最后还是淌着雨回了鹿儿山,不过这次夜十把外袍脱下来,罩在在两个人的头顶,一路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宋宅。
在鹿儿山脚几株古树之下,遇见了面色极为难看的蒙律。
蒙律阴沉沉说道:“我等了你们半个时辰!”
明月讪讪一笑,她也没料到会是如此啊!
夜十说:“你等我们做什么,直接回宋宅就行了。”
蒙律面容一梗,问明月:“我在路上一直想一个问题,公子没回来,我们回宋宅说什么好?要是凶手藏在宋宅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事,就说公子身体抱恙,命我们回来看看慕白先生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们的婚礼不也要提前准备吗?”
蒙律豁然开朗:“这个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