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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方圆问。
“我服了,方圆,你说我刚才态度够客气不?够一本正经不?够官方不?”林飞歌悻悻得放下电话,一副无比委屈的样子问方圆。
方圆点点头,方才林飞歌只不过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自己的身份和打电话联系对方的目的,根本没有机会说什么其他东西,所以完全谈不上是不是存在什么不妥的措辞之类,看这架势,她应该是被人摔了电话的,可是为什么呢?
不用她问,林飞歌自己就憋不住的抱怨起来:“你猜那边刚才说我什么?说我是骗子,年根儿地下了不干好事儿,再敢说丧气话就诅咒我全家!我找谁惹谁了啊,这不是神经病么!都不问清楚了就说人是骗子,她才骗子呢!”
方圆无奈的笑了笑,她能理解林飞歌的委屈,不过也不觉得对方的反应就一定是神经病,假如自己好端端的忽然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外地电话,说自己家里人出了事,恐怕第一时间自己也会以为对方是骗子呢,毕竟现在各种花样的电话诈骗层出不穷,骗子们也想方设法的更新他们的行骗技术和手段,在被新闻媒体反复曝光之后,老百姓的防范意识也提升了,这本来是好事,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也跟着出现了,那就是到底该怎么第一时间去分辨哪个是骗局,那个是真事。
林飞歌又抱怨了几句,一下子也有点提不起精神来再打那通电话,她毕竟还是个没毕业的年轻姑娘,自尊心强,脸皮也薄,平日里很少有那种无缘无故的碰一鼻子灰的时候,刚才被对方咒骂了几句,立刻就泄了气。
然而就在她嘀咕着怎么跟戴煦说换别人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大约距离她被挂断电话五分钟左右,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林飞歌伸头一看显示屏上面的号码,顿时就变了脸色,伸手冲方圆一个劲儿的比划:“方圆,你帮帮我,你来接这通电话吧,求求你了好不好?我可不想再被那个女的骂了,招谁惹谁了我!”
电话一直响着,方圆也不能不理不睬,她只好点点头,伸手去接听了电话:“你好,A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
“你说你那儿是哪里?”电话那头是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声音疑惑的问。
“A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方圆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哦,好了,那没事了。”说完那个男的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那边说了什么了么?”林飞歌看方圆一头雾水的放下了听筒,以为她也遭遇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境遇,连忙问。
“那倒不是,他就让我重复了一遍咱们这边是哪儿,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方圆也被对方搞得莫名其妙,完全摸不到头脑。
“要我说,搞不好一家子都是神经病!”林飞歌撇撇嘴,“至少这回还没说一开口就骂人呢,这种算不算有进步啊?”
方圆正想说什么,电话【创建和谐家园】又响了,她和林飞歌连忙凑到显示屏跟前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号码。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刚才骂我之后,现在他们倒没玩没了的骚扰上咱们了么?”林飞歌低声骂了一句。
方圆冲她摆摆手:“你别生气了,说不定是回过味儿来,觉得错怪你了,所以才把电话给打回来的呢?”
“得了吧,爱是什么是什么,我都不接了!”林飞歌赶忙往后退开一些,表示自己怕了鲍鸿光的家人了。
方圆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的反应,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了听筒。
第十七章 不配合
“你好,A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虽然知道还是那个号码之前已经打过来过一次了,不过该说的开场白还是不能省略的。
电话那头还是刚才的那个中老年男人的声音:“你是公安局的?刚才你有没有往我们这个电话号码打过电话?”
“有,刚才就是我们打电话过去联系,结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方圆耐着性子向对方解释,“我们找你们是想要向你们确认一些事情,和你们的儿子鲍鸿光有关。”
“对,我就是想问这件事,你们确实说这话了对吧?”那边问。
“是,我们确实说过,请问你们现在方便么?我们希望……”
方圆的话还没等说完,那边就略显粗鲁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先等会儿,我得确认一下你们那边是不是骗子!”
说完,那边就再一次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圆也有些头疼了,这么挂了再打,打完又挂,不晓得这通电话什么时候才能打通过去,她有心想把这个原本就属于林飞歌的烫手山芋还回去,结果一抬头,发现林飞歌已经悄悄的溜到了办公室门口。
“飞歌,你去哪儿啊?”方圆赶忙问。
林飞歌被叫住,回头心虚的一边讪笑,一边继续往门口走,笑嘻嘻的说:“方圆,人有三急,我现在急得不行了,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就帮彻底吧,太爱你了!”
说完便根本不给方圆拒绝的机会,一溜烟儿的开门跑了出去。
到底是真的急着去卫生间,还是存心想要摆脱鲍鸿光家里莫名其妙的家属,方圆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分辨了,她只知道,已经这样了,自己总不可能跑去厕所里监督林飞歌,把她给揪回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电话机旁边等着,看看过一会儿那边会不会再把电话打过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电话里面的那个应该是鲍鸿光的父亲,对方尽管已经两次成功的回拨到了这边,可是却还不敢肯定到底是真的被警察联系了,还是遇到了骗子,这种情况下,方圆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消除对方的疑虑。
“直勾勾的盯着电话干什么呢?”戴煦回来,看到方圆托着腮,盯着面前的电话,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今天又没好好吃饭?饿了也别吃电话啊,这玩意儿怪硬的,不光费牙,还不好消化!”
如果这话是马凯说出来,估计方圆现在都已经不高兴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戴煦嘴里说出来,她就并没有觉得受到了冒犯,心里很清楚对方只是善意的调侃罢了,可能是因为之前戴煦表达出来的友善,让她很自然的意识到,他这么调侃自己,其实说白了就是用另外一种途径提醒自己注意规律饮食罢了。
于是方圆把方才的事情经过说给戴煦听,戴煦听完之后,扒拉扒拉自己的圆寸头,不大在意的耸耸肩:“哦,这样啊,没事儿,赶着一行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不难遇到,你这是没经验,时间长了就该见怪不怪了。”
“那我该怎么才能消除他们那边的疑虑,让他们肯相信咱们不是骗子,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他们呢?”方圆看戴煦说得这么淡然,以为他在处理这种事情上面,一定是经验特别丰富,所以才能做到这样的处变不惊。
谁能料到,面对她的问题,戴煦苦思冥想了一番之后,回答居然是:“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就顺其自然吧,人是非常主观的生物,他们想相信咱们,就怎么都会相信,不想相信,说破了天也不会相信。呆会儿他们要是再打过来,信你就继续往下说,不信就算了,爱挂电话就挂,反正被人挂几次电话也不会少块皮掉块肉,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要太当回事。”
“那他们要是不打回来呢?”方圆没想到戴煦给她的建议居然这么随性,不过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并且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所以她决定就遵照戴煦的意思来处理,便又问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那边要是不打过来,咱们也不打过去,看现在这个架势,你要是很主动的又打电话过去,搞不好他们那边刚刚放松一点警惕,觉得咱们可信,就又要缩回去了,适得其反,没有必要。”戴煦摆摆手,回答的很笃定。
方圆只好点头,继续守在电话机旁等着,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还是那个号码,她刚要去拿听筒,戴煦凑过来,抢先一步按了免提键,电话才刚刚接通,那边就先开口了:“喂!你这是哪儿?”
“A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方圆努力让自己忽视对方不大礼貌的口气和态度,尽量耐着性子,用温和耐心的语气回答。
“那你找我们是要干什么?说我儿子怎么着了,让我们去交钱保释他?”虽然这一次对方没有再莫名其妙的挂电话,但显然还是在质疑的。
“我从来没有说过需要你交钱,请问你是鲍鸿光的父亲么?”方圆问。
“是啊,我是他爸,但是我没钱,你要是说我儿子piao_chang什么的被抓了,让我汇款什么的,我可不管,而且我还会报警。”那边态度强硬的说。
方圆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耐心,对鲍鸿光的父亲说:“鲍鸿光没有因为piao_chang被抓,他失踪了,工作单位没有办法联系到他,所以报了案,最近我们发现了疑似是鲍鸿光的人……所以想请你们过来协助我们确认一下身份。”
她怕直接说让他们过来通过DNA鉴定的方式确认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儿子,这样会太过于直接和残忍,所以尽量委婉一点。
“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失踪么,是不是他单位的人大惊小怪什么的啊?再说了,是不是我儿子,你们问一问,看看照片,怎么还不能确定,干嘛要打电话来折腾我们,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离你们那儿有多远!”鲍鸿光父亲不满的说。
“通过面部,恐怕已经很难辨认了,如果我们还有别的途径能够确定他的身份,都不会想要折腾你们,你们那儿离这边有多远,我还是清楚的。”
方圆继续说服,这时候戴煦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照实说”。
于是方圆便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对电话那边的鲍鸿光父亲说:“我们怀疑你们的儿子鲍鸿光在一起刑事案件中遇害了,现在尸体没有办法顺利的辨别出身份,但是根据我们的复原画像,死者相貌和鲍鸿光相似度极高,所以为了准确起见,才需要你们作为他最直系的血亲来协助我们的工作,请你们配合。”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干嘛无缘无故的咒我儿子。”鲍鸿光的父亲听了这话显得有些恼火,“说什么脸没办法认,那你们就去看【创建和谐家园】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方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她是个年轻姑娘,死者鲍鸿光是个成年男性,鲍鸿光父亲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感觉十分冒犯,“请你放尊重一点,我们为了确定你儿子鲍鸿光的安危,一直努力跟你们取得联系,你们那边几次三番的挂断电话已经很没礼貌了,现在怎么还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啊?”对方也不太乐意,“你不说脸不能认了么,那就看【创建和谐家园】呗,我儿子【创建和谐家园】上有一大块青色的胎记,你们看看有没有不就得了!你们去看吧,肯定不会是我儿子的。”
方圆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刚才冒出来的火也瞬间降低了一大半,她略显无奈的对电话那边说:“这个……恐怕我们也还是一样做不到。”
第十八章 初露锋芒
“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不到?”鲍鸿光的父亲没好气的问。
“我们发现的死者……尸体不完整,你说的那个部位缺失了,并且脸部也遭到了毁容。”方圆不好意思说出“【创建和谐家园】”这个词,只好尽量含蓄一点。
“那你们现在这样是想要怎么处理?又看不到脸,身上的特征也说确认不到,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说我们儿子出了事,让我们大老远的飞过去那边,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过去了,你们发现根本我们儿子就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那你们要怎么处理?你们会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么?”鲍鸿光的父亲一听这话就更加不高兴了,咄咄逼人的问。
方圆以前也没有太多联系被害人家属的经历,她不知道像鲍鸿光父亲这样的人在被害人家属里面占了多大的比例,是属于少见的那种,不巧被自己遇到了,还是很多人都会出于某种不愿面对现实的逃避心理,做出这样的反应,她只知道,自己的耐心真的越来越少,对于对方那种完全没有礼貌可言,又不肯好好配合,还好说好商量却怎么都听不进去的态度,方圆觉得心里面很抓狂。
“对我们来说,不管死者是谁,接下来该调查肯定还是要继续调查的,不管死的是张三还是李四,都一样得找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但是你们作为鲍鸿光的父母,这件事对你们的意义能一样么?你们的儿子一个人在外地工作,最近有多久没有和你们联系过,你们仔细想一下,假如最近几天内都还有联系,我向你道歉,然后这次挂断电话,你也不用再麻烦打回来了。”
鲍鸿光的父亲可能也没有想到方才说话一直态度和气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会忽然变得有些犀利起来,他略微迟疑了一下,仍有些不甘心:“可是就算我儿子最近几天没往家里打过电话和我们联系,那就一定代表了他出了什么事么?我儿子都那么大的人了,他就算几天不联系我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难道天天都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么?就因为这个让我们过去,还咒我们儿子出了事,你们警察这么做事简直就是开玩笑一样,一张机票千八百,来回一趟要多少钱,假如是你们搞错了,我们白白损失这么多,还要白白提心吊胆受惊吓。”
“你要是觉得,你儿子的安危都比不过两张机票来得重要,我也没有办法,”方圆很想继续维持和颜悦色,可是鲍鸿光父亲的难缠程度显然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已经多了一些锋芒,“鲍鸿光所在的学校既然会报警,之前不可能没有联系过你们,只有在家属都没有办法联系到当事人的时候,学校才会不得已的选择报警这个途径来解决吧?按照我的理解,自己的儿子没有办法取得联系,工作单位报了警,现在警察找到了疑似你们儿子的被害人,正常情况下作为父母,哪怕是白白花了机票钱,也希望能够通过DNA比对这种准确度非常高的方式来确定一下死者身份,能排除是自己儿子的可能性那就皆大欢喜,可是我听你说来说去的意思,倒好像是希望这笔机票钱不要白花,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而且假如鲍鸿光真的出了事,这是你们选择逃避,不肯直接面对,不肯配合我们,结果就能逆转的么?你越是不配合,就等同于给了凶手更多的时间去隐藏自己躲避惩罚,这样是对鲍鸿光负责的态度么?”
“你别说得好像已经确定了死的那个就是我们儿子了似的好不好?”鲍鸿光的父亲虽然还在嘴硬,但他在面对方圆的一番质问之后,态度明显软化下来一些,“那我们也不可能凭你们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就不管不顾的跑过去吧?!”
方圆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也有点犹豫起来,电话开着免提,戴煦在一旁也一直听着她和鲍鸿光父亲的对话,在方圆犹豫的时候,默默的拿了一张模拟画像从桌上推到了她面前,方圆一看画像,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便对电话那头的鲍鸿光父亲说:“那这样吧,你住的地方附近有没有复印社之类的地方,如果有,到那边去用一下他们的传真机,我们把根据头部进行的复原模拟画像给你传真过去,你看一看,假如也觉得有可能是鲍鸿光,我希望你们还是尽快赶来。”
这个办法让鲍鸿光的父亲也再说不出什么拒绝或者回避的话,他只好答应下来,答应一会儿找到了能收传真的复印社再打电话让方圆他们这边知道传真号。
“不错,有理有据,气势上也不输人。”戴煦等方圆挂了电话之后,对她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她方才对鲍鸿光父亲的处理方法。
方圆有点不好意思,摇摇头:“本来我想绷住了的,结果……还是没绷住。”
“有锋芒不是错,只要你有实力做保障,尽管露出来,不需要遮掩。”戴煦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若有所指的说,“我觉得刚才的样子才是你的本来面目。”
“没有没有,我刚才是失态了,平时我不会这样的。”方圆赶忙解释。
戴煦见她如此,就不再说什么,双手枕在脑后,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看样子是在等鲍鸿光的父亲联系他们,方圆隐约觉得戴煦好像不大喜欢自己方才的回答,可是为什么不喜欢?两个人打从认识到现在一共也没有多少天,基本上比陌生人之间的熟悉程度稍微好那么一点而已,他又不了解自己,有什么立场对自己的回应高兴还是不高兴呢?方圆无法理解,只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不管怎么说,戴煦这个人给自己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并且钟翰把自己转给他这边之后,他就是在自己整个实习过程中起了决定作用的那个人,就算方圆没打算去刻意迎合,打溜须拍马屁,但也绝对不想得罪他。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刚才借着“人有三急”躲出去的林飞歌也回来了,看方圆还坐在电话机跟前,戴煦则坐在对面闭眼假寐,也不好意思大声说话,轻手轻脚的凑到方圆跟前坐下,小声问她:“怎么样了?解决了么?”
“还没有,我让鲍鸿光他爸出去找个能收传真的地方,我把模拟画像发给他,让他看一看,不然他还不甘心过来。”方圆看了看时间,“这都过去快二十分钟了,电话还没打过来呢,不知道还得等多久。”
“我看啊,白费,搞不好等来等去一场空,万一那边假装答应你,实际上根本没打算过来呢?那咱们不就被他们给耍了么?”林飞歌对鲍鸿光父母完全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估计还在气最初莫民奇妙的被骂了的那件事。
“要真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要真的是这么做,那不是耍咱们,根本就是对自己的亲人不负责嘛。”方圆叹了口气。
好在这一次鲍鸿光的父亲并没有不靠谱到那种程度,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他终于打来了电话,原来是他住的地方附近没有能接收传真的复印社,所以他折腾了一圈,最后才找到一家。方圆把画像传真过去,又过了好一会儿,鲍鸿光的父亲再次打来电话,表示他会和鲍鸿光的母亲一起尽快订票飞来A市。
第十九章 死了喂狗
【之前网络出问题了,好险以为今天更新不了,擦汗。。。】
不管过程算不算是几经周折,最后的结果终归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鲍鸿光的父母总算同意过来A市这边进行DNA采样和比对鉴定了,这也算是方圆不负使命,顺利的完成了林飞歌丢给她的这个飞来的任务。
然而,他们还面临着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鲍鸿光的父母并没有明确的表示,他们到底会在多久之内到达,在之后方圆试图再次联系他们,询问具体的抵达时间的时候,效果也并不是十分理想,对方的态度略显敷衍和不耐烦,只说答应了去就一定会去,不要得寸进尺的要求那么多。至此方圆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和这一对夫妇进行任何的沟通,戴煦倒也不急,表示方圆的收获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催得太紧,反正他们眼下也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做,那就是争取尽量多的找到尸体上面被割掉四处丢弃的那些肉块儿,单凭一具被剔得乱七八糟的骨骼,没有皮没有肉,还没有内脏,法医方面没有办法得出一个关于死亡原因的具体结论,只能确定致命伤不在已经被找到的那颗头颅上面。
于是接下来戴煦和汤力一边等待鲍鸿光的父母到来,一边还要带着实习生们四处奔波,收集线索,寻找有可能是从鲍鸿光身上被剃掉的皮肉以及脏器。其实说是他们带着实习生们也有些不太确切,严格的说,真正在带实习生的就是戴煦自己,汤力依旧是他一贯的独行侠做派,有什么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反馈和沟通,但是让那几个叽叽喳喳又充满了好奇心的实习生跟着他一起,那还是算了吧。
戴煦倒是不大介意,一副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的态度,在之前开小差被发现之后,林飞歌和马凯也收敛了很多,工作态度很积极,大有弥补之前不良印象的意思,戴煦对他们的殷勤和表现既没有任何的排斥,也没见多欣慰,看那个样子,倒好像是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林飞歌和马凯最近的特别表现,就好像他们两个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似的。
随着走访调查的展开,陆续的他们也接到通知,在A市某地有疑似被分尸的尸块存在,每次得到消息,他们都会第一时间赶往报案地点,只不过这里面大半时候都是不大靠谱的假警报,或者是被人错认为是人肉的其他肉类,就比如A市某个小区居民在窗外悬挂了一个金属吊篮,用来放置一些冰箱里面储存不下的食物,结果某一天不小心把一小块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冻牛肉掉到了楼下,又因为某种原因,没有下去及时的捡回来,结果被人当成是警察正在寻找的目标给报了案,等到警方赶到,经过仔细的辨认,终于在那块肉上面隐约看到了一点点残留着的肉类质检合格的印章痕迹,这才意识到闹了个乌龙。
当然,也不是每一次都是乌龙,在几次现场确认之后,他们还是顺利的找到了四块体积大小不一的人体上面剔下来的肉块,其中有一块来自于腹部,脂肪层很厚,一块来自于手臂,一块来自于大腿根部,还有有一块推测可能来自于后背。
这几块人肉被找到的地点都不是同一处,甚至相距也都并不算近,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属于A市的市区,但是又在比较外围的地界,特点在于那些地方交通设施比较到位,但是因为周围居民的密度比较小,所以平时来往车辆并不算很多,并且周围绿化面积比较大,流浪猫狗或者其他小型动物出没的频率比较高,就连他们去周围查看环境状况的时候,都会遇到在周围徘徊的野猫。
那四块肉,除了其中的一块恰好掉进了一个被弃用的排水井口里面,其他三块被找到的时候都被小动物啃咬得很厉害,估计如果不是冬天气温实在是太低,肉被冻得非常坚硬,周围的流浪猫狗体积也都不大,恐怕戴煦他们都很难找到这几块残存下来的皮肉。
“这个凶手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干嘛要费那么大的牛劲,把人杀了之后,再一块一块的把肉剔下来,剔完了还得东南西北的到处乱丢,多容易暴露啊,多麻烦啊,搞得这么麻烦,就不嫌累么?凶手不嫌累,我都嫌累了!”林飞歌一连跟着到处跑了几天,忍不住有些叫苦连天,“师傅,你说凶手这么做图什么呀?”
“你们觉得现在被发现的这几个尸块,它们最大的共同点是什么?”戴煦问。
“都是来自于同一个死者身上?”马凯自认为幽默的最先开口回答了一句。
戴煦很给面子的笑了,然后说:“这倒是有可能,不过首先还得等DNA比对结果出来才能确定,我问的是眼下咱们就能下结论的事情,好好想想。”
“这些尸块都被丢弃在了流浪猫狗出没比较多的区域,而且几乎每一块都被不同程度的啃食过,说不定那些咱们找不到的部分,是被外面的野生小动物给吃光了。”方圆首先想到了这件事,不过又有些吃不准,“我这么说对不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想这么说来着。”林飞歌也在旁边跟着表态。
戴煦没有直接给出他的答案,而是用下一个问题来间接对方圆的说法予以认可,对他们说:“咱们中国人经常会有一种赌咒发誓或者恶意的诅咒别人的说法,叫做‘死了喂狗’,你们想一下,有没有这样的例子?”
“有有有!我家那边有的老人就喜欢说身边那种不学无术成天招摇撞骗的小混混‘不干好事,死了喂狗’!”马凯联想起自己的见闻,立刻附和得直点头。
“所以说,‘死了喂狗’这种事情,对于咱们中国人而言,几乎在道德层面上是被视为一种惩罚和天谴的象征,刚才林白鸽提到了一点,那就是凶手这么做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并且这样东南西北的到处分散着抛尸,也会给他自己增加暴露的风险,所以说他一定不会是因为无聊才那么做的,这么做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泄愤,发泄自己对死者的不满,或者用来暗示死者做过什么不太符合道德规范的事情,所以才会遭遇到‘死了喂狗’这样的惩罚。”戴煦说。
“师傅!我叫林飞歌,不是林白鸽!”林飞歌出生【创建和谐家园】,“你不会是成心的吧?”
戴煦一愣,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叫错了林飞歌的名字,连忙笑着对她摇摇头,摆着手:“误会误会,我又搞错了,绝对不是存心的,我这人记性不太够,用来记重要的事情都勉勉强强,不重要的就一律都自动过滤掉了,所以你们以后习惯了就好,我慢慢记,以后尽量不叫错。”
“可是死者的身份现在大半锁定了鲍鸿光,如果真的就是鲍鸿光的话,他本人就是一个初中里的英语老师而已,并且年纪又不大,参加工作的年头也不是很久,这样的一个人,能有多坏呢,至于让人不仅要他‘碎尸万段’,还得‘死了喂狗’?”方圆仍然有些不解。
戴煦耸耸肩:“这也是我好奇的事情,之前咱们只是初步的向他身边的同事确认了一下画像上面的人到底和鲍鸿光本人像不像,但就在那一次打交道的时候,都不难看出来鲍鸿光在工作单位里的人缘虽然不敢说很差,但至少也不是特别好的,到底私下里还有没有能挖出来的猛料,谁也没办法保证,对不对?”
“那师傅,咱们接下来要去走访调查了么?”林飞歌赶忙问,她这几天每天都跟着到处找尸块儿,觉得有疲劳又枯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换换项目了。
戴煦摇摇头:“那个不急,等鲍鸿光父母来过之后,身份彻底确认了再做也不晚,接下来咱们还是继续找尸块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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