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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列斯顿时无言以对。
不是吧……这个叛教者,是不是有一点……笨?
西列斯产生了非常微妙的情绪,让他不由得沉默了两秒,然后他才说:“如果复现一下他的行动轨迹,总应该能够找到的吧?”
班扬摇了摇头。
夜色已深,除了西列斯这样的倒霉蛋,估计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到教堂了。于是班扬也仔细地和西列斯解释着——不知道这样的耐心中,有多少是因为上一次心理学判定大成功带来的功劳?
班扬说:“在他逃出教会之后,他通过公共马车去往了旧城,随后潜伏了下来。但是他的伤势不断恶化,于是被迫找到了一名医生。
“他迫使那名医生帮助他治伤;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将他抓获。巧合的是,那正是您曾经租住过的房间。”
西列斯不动声色地问:“米尔福德街13号?我才从那边过来。”
“因为您之前遇到的事情?”
“那是一个漫长的话题。”西列斯说,“房东的儿子被那个疑似旧神追随者的人,用小刀割伤了,所以我们就从欧内斯廷回到了米尔福德街13号,然后找到了切斯特——那名医生,帮忙治伤。”
“这可真够巧合的。”班扬摇了摇头,“我们是在这周二下午的时候将叛教者抓获的。”
周二。西列斯想。他周二的时候也非常的忙碌。周二同样也是现在不知去向的布鲁尔·达罗订婚的日子。
周二发生的事情可真够多的。
“你们是在米尔福德街13号直接抓的人?”西列斯不由得问。
班扬说:“没那么明目张胆。那几天我佯装想要租房,在洛根集市附近询问情况。周二上午的时候,我在米尔福德街12号的房东太太那儿听说,13号的二楼入住了一位医生。”
米尔福德街12号?
西列斯回忆了一下,心情突然有点古怪。他想,那不就是霍维太太?霍维太太不就是将旧城夜晚影子传闻的故事告诉费恩太太的那个人?
此前西列斯还觉得那个传闻就是人云亦云的怪谈罢了。
霍维太太恐怕就是从费恩太太那儿听说了医生的入住,随后控制不住自己八卦闲聊的冲动,将这事儿又转告了暗地里寻访的班扬,阴差阳错帮了个忙。
班扬没想到西列斯已经想到了霍维太太的身上,他继续说:“随后我一直在关注米尔福德街13号的情况,周二下午的时候便发现二楼医生的房间里有人影闪动,便上楼,刚巧就抓住了那名叛教者。”
西列斯谨慎地问:“这个时候,他已经将那个东西弄丢了?”
“是的。”班扬叹了一口气,“他说他过去一段时间躲藏在旧城的地下通道里,因为伤势越发严重,所以不得不去看医生,但是又不敢去诊所里面。
“在多方打听之下,他从地下帮派那儿听说有位医生入住了米尔福德街13号,于是就去了那儿,威胁医生给他治伤。那已经是他第二次去找那名医生了,是为了换药。
“那段时间里他伤得太重,发了高烧,整个人都有点迷糊,所以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弄丢了他之前偷走的物品,只知道是他在西城的这几天里。”
西列斯皱眉听着,突然注意到一个关键点:“地下帮派?”
“对。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地下帮派那儿怎么会有米尔福德街的医生的传闻。”班扬有些无奈地说,“我们也没法调查得这么细致。”
西列斯心想,别是安东尼·费恩这个年轻的男孩把消息传出去的吧?
因为从父亲那儿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就生搬硬套,努力说了点自己认为有用的、新鲜的信息,用来应付地下帮派?
糟糕,他居然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西列斯本来觉得叛教者的逮捕是十分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他已经透露了这人的大概活动范围。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过程中有这么多……复杂的巧合。
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又说:“既然这样,你们要找的那个东西,会不会落在了地下帮派那儿?”
班扬说:“我们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是还没得到任何的线索。”他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诺埃尔教授,要是您能再提供一条线索就好了。”
西列斯摇了摇头,心想班扬骑士长居然也会开玩笑。他说:“我恐怕没有那么万能。”
班扬也爽朗地笑了一声。
叛教者的话题告一段落,西列斯正要与班扬告别,突然想起来之前班扬曾经提到过的,如果西列斯有学术上的需要,那就可以向往日教会求助。
正好现在西列斯正在研究萨丁帝国的流浪诗人,他便说:“班扬,我想请问一下,教会这儿有关于萨丁帝国的资料吗?我正在研究流浪诗人。”
听到西列斯最后一句话,班扬不由得怔了怔,下意识问:“萨丁帝国的流浪诗人?”
西列斯点了点头:“我在寻找他们的作品。”
班扬回忆了一下,然后不太确定地说:“大概是有的。”他笑起来,“我回头帮你寻找一下。找到的话,我会写信通知你。”
西列斯感谢了班扬的帮助,与他道别离开。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尽管自己的这个选题看起来有些生僻,但是他居然已经能够找到起码三条渠道——凯洛格、阿方索、班扬——来获得相关的知识。
这让这篇论文的前景略微光明了起来。
他稍微提振了一些情绪,走出教堂,在附近找到一辆出租马车——公共马车早已经停运了——然后回到了海沃德街6号。
洛伦佐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西列斯看到二楼的灯光亮着。他轻手轻脚地上楼,没想打扰洛伦佐,但是在经过二楼的时候,洛伦佐反而主动开了门,对他说:“一楼那儿有你的一封信。”
西列斯微怔,然后向他道谢。
“你实在是太忙碌了。”洛伦佐感叹了一声,“早点睡。对了,别忘了写小说。”
西列斯:“……”
那他还是早点睡吧。
他返回一楼拿上了自己的信,回到三楼卧室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因为今天这一通折腾而要散架了。虽然看起来一整天都没遇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危险,但是……
西列斯知道,危险迟早会降临的。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神,然后起身去洗澡、洗漱、换衣服、洗衣服——衬衫的有些地方沾到了安东尼的血,他努力搓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地将这件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他想,这个世界的洗衣皂还是不如地球的好用。
等他稍微减轻自己的疲惫,坐到书桌前拆开信件的时候,时间都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明天还得回西城,和费恩一家吃顿饭。西列斯心不在焉地想。或许可以趁机询问一下他们是否注意到叛教者的事情……他是否可以直接和切斯特对话呢?
但是他与那名温和的医生不太熟。指现实。他对跑团剧情里的那名医生是十分了解的。但是现实中的商人兰米尔都去参与莫名其妙的星之尘生意了。
他可不能保证,自己知道的跑团角色,就与现实中的他们完全对应。
西列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展开信纸阅读了起来。
这封信来自于就快要被西列斯遗忘的,他负责的那个社团——苦难记事。写信的人是这个社团的社长,也是一名年轻的学生。
在信中,他彬彬有礼地询问西列斯,周一上午是否有时间与其会面,他们可以聊聊与社团活动有关的事情。
他会在主城堡一楼的一间活动室自习,一边等待西列斯,到时候西列斯可以直接来找他。如果西列斯周一上午没有空,那么也可以回信另选一个时间。
信中十分体贴地列出了几个候选项,供西列斯筛选。
落款是这个学生的名字:霍雷肖·德怀特。
整封信的措辞令西列斯感到十分舒适,简洁礼貌,没有刻意的讨好或者无意中流露出的轻视,看起来克制而内敛。
这十分符合西列斯在最初听闻这个社团的存在的时候,对其成员勾勒出的一些性格特征。
然而现在西列斯却从多米尼克那儿,听闻了与酷刑研习会相关的一些事情。
他不禁想,这个社团,是否与酷刑研习会有关系?又或者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研究历史上的苦行与自我约束,研究信徒们践行信仰的方式?
西列斯不太想怀疑学生,便抛却了这些心思,将这封信收好,在笔记本上写下来周一上午的这趟行程。
明天要去西城。周一上午与社团的学生见面;下午要去历史学会,估计能听到布鲁尔行踪的相关进展……
西列斯骤然叹了口气,感觉十分忙碌。
他在笔记本上整理了一下自己过去一段时间的收获,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日程安排。随后,他就早早躺上床,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上午,他稍微放任自己赖了会儿床,在八点半的时候起床洗漱。九点钟的时候他去食堂吃了点早餐,随后就搭乘公共马车,晃晃悠悠地去到了洛根集市。
他想了想,干脆在集市上购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甜品。他与费恩一家的关系愈发亲密,但过去吃饭也不好意思空手去。
在集市这儿,他还特地注意了一下格雷森食品公司的店铺。他发现,格雷森的店铺还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洛根集市的许多黄金位置。
格雷森的标志——一个倒三角,以及中间一个大笑着的嘴巴——也印在了这些店铺的门牌上。尽管这个标志有些古怪,但是却令人印象深刻、过目不忘。
西列斯本来只是买了一些水果,但是路过格雷森甜品店的时候,他被热情的店员塞了一张广告卡。他不知道这样的广告卡是兰米尔动作很快,还是之前就已经有了的。
不论如何,带着一点支持自家生意的心思,西列斯就走进去,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好几样甜品,打算送给费恩太太和安东尼吃。
……或许伯特伦也会喜欢这样的甜品?西列斯猜测着。
他发现这个时代的许多甜品,在外形和气味上都已经十分接近地球上西列斯吃过的那些。他本来想要靠贩卖食谱赚一笔钱,不过现在他不缺钱,又十分忙碌,所以就暂时将这件事情搁置了下来。
很快,西列斯离开洛根集市,来到了米尔福德街13号。
他进到一楼门厅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伯特伦的声音。等他敲了敲门,费恩太太打开门的时候,他更是听到了一阵大笑声。
“……西列斯!你来了!”伯特伦站起来迎接他。
“上午好。”西列斯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不只有费恩一家,还有埃里克和他的太太。那是个瘦削、苍白的中年女人,但是目光温和清澈,面上始终带着柔和的笑意。
她与埃里克坐在一块,两人的穿衣打扮都朴素整洁,在伯特伦家中也不显得局促和尴尬。
西列斯把买来的水果和甜品放到茶几上。
伯特伦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安东尼已经欢呼一声,从袋子里拿出甜腻腻的蛋糕吃了起来。
伯特伦·费恩当场便翻了个白眼。
这对不能说相看两厌但也总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父子,顿时就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西列斯注意到茶几上还摆放着一套崭新的陶制茶具。费恩太太在一旁轻声解释说:“那是科伦斯先生带过来的。听说是他太太做的,真是心灵手巧。”
这说话的内容,要是往常的费恩太太,那么西列斯恐怕会觉得她尖酸刻薄。不过现在费恩太太的语气显得宽和了许多。
西列斯微微笑了一下,说:“他们一家都很重视这份工作。”
那套茶具恐怕是埃里克的太太连夜赶制出来的,将这样的东西送过来,也足以证明他们的诚心。
费恩太太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候,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伯特伦请客,席间又一次提及了昨天晚上他们在交易会上的事情,并且连连感谢。
饭后,埃里克太太的工作也确定了。伯特伦决定在今年的交易会结束之后,就搬去东城,这期间会去寻找一套合适的房屋,而他们搬走之后,埃里克一家就可以住进米尔福德街13号。
皆大欢喜。
他们从餐厅慢慢往回走。伯特伦在与埃里克聊天,内容大概是与欧内斯廷、交易会、无烬之地相关的事儿。这两个中年男人反倒是十分聊得到一块去。
费恩太太则和埃里克的太太走在一块,西列斯听见费恩太太在请教陶艺和其他的手工艺。费恩太太能发展出一门爱好也是不错的事情,免得日子太过清闲无趣。
西列斯就与安东尼走到了一起。
这个年轻的男孩总是有点叛逆和倔强,不过在某些时候意外敬畏西列斯。
西列斯想了想,问:“安东尼,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安东尼警惕地看着西列斯,说:“你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