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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一辈子面朝黄头背朝天,可惜了。
天际微破晓,路上行人多了起来。
辛府大门前,突然来了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悲愤地扑倒在辛府的石阶上。
“辛公子,你害得我们好惨啊,还我们的独家秘方,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我们与你誓不罢休——”
路人听到有人声讨辛公子,纷纷围拢过来。
议论声瞬间鼎沸!
“辛公子向来做事大气,有侠义之心,你们没有弄错吧?”
“就是,在汾通县,辛公子名声说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的!”
“你们不是来讹钱的吧?”
“看那女的那么胖,怎么会有这么胖的乞丐?”一个大娘对扮成乞丐的季婈一顿指。
季婈尴尬的扯额前乱发挡脸。
涌来的人越来越多,辛府门前,仿若集市。
后院,装饰富丽的厢房内,浅眠的季秀红惊醒,伸手对伺候在旁的粗使丫头一顿掐。
“贱皮子,连个觉都不让我睡好,没用的东西,改日发卖到窑子里去。”
粗使丫头身子一颤,双膝砰的跪地:“求主母开恩,外头吵闹皆因来了几个乞子,声讨公子,被拦在外头……”
‘主母’二字,取悦了季秀红。
她心花怒放的抚摸着未显怀的肚子,心情甚好的反问。
“你们拦着做甚?赶紧放他们进来呀,咱们辛府是积善之家,真做错了事,就得勇于改正。”
丫鬟们面面相觑,心思活络的赶紧恭维:“季姨娘心肠真好。”
季秀红以帕掩唇,哧哧笑得得意,眉飞色舞的想:那些乞子混人最不好对付,最好能闹得辛子行两腿一蹬,人没了,那辛家,真是她的了!
眼看时辰不早,季秀红哼着小曲,备好大额银票,准备挑身好看的衣裳前往县衙。
辛府大门,一个丫头在家丁耳边低语几句,顷刻间,家丁们走得一干二净,辛府大门洞开。
季婈和谢显华对视一眼,往辛府中行去。
第十章 辛子行
幽静的辛府东院,空气中,浓重的药味飘荡。
季婈轻嗅,摇头叹息。
“怎么了?药不对?”谢显华一如既往敏锐。
“听谷义平说辛公子重伤瘫痪,气血本就淤堵,若不先活血化瘀,只一味大补……”
“确实是庸医。”一道陌生嗓音死声活气的截话。
他们当即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满树盛放的绣球花下,年约十七八的少年在假寐。
少年躺在木榻上,盖着一张薄毯,棱角分明的脸上,病容尽显,发间与毯子上落满一层木绣球花细小花瓣,也不知少年在树下呆了多久。
季婈打量少年:“辛公子?”
少年眼睛掀开一丝缝隙,嘴角轻讽:“听外头喧哗,府中家丁故意放你们进来,寻我麻烦?”
说罢他想起身,却无力砸回榻上,脸上涌动懊恼“你们看到了吧,我现在等同废人,无论你们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都无用,请离开吧。”
季婈不退反进,走到辛子行身边,在辛子行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抓起他的手,撸开袖头,叩脉。
谢显华紧随在后,剑眉拧了起来‘男女大防’四个字,在口中转了转,看到季婈认真的模样,又默默咽了回去。
半响,季婈微蹙细眉舒展:“高空坠落造成腰椎压缩性骨折,腰椎神经受损,所以你大半截身子才会没有知觉,伤的时间不长,能救。”
谢显华神色一松,他见识过季婈的医术,既然季婈说能救,那定是没问题的。
“你说什么?你能治?”
辛子行不敢置信,反手攥住季婈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犹如逆水之人,骤然抓住一根浮木。
“放开!”
谢显华沉了脸,掐住辛子行的手,迫使对方松手,看着季婈细白手腕上的红痕,觉得异常刺眼。
“我没事。”季婈揉揉手腕,比辛子行更激动的病患或家属,她见过不知凡几。
她看向辛子行,神情郑重:“我能治,但是需要你帮个忙,阻止季秀红……”
辛子行听完谢家与季家之间的事后,细眸微眯,掩住狡黠之色。
“我如何相信你能治好我?万一我帮忙后,你们一走了之呢?再说你觉得,现在这残躯,如何有能力帮忙?”
季婈勾唇,提着的心落回一半。
辛子行以质疑逼她先治伤,不是苦恼能不能帮谢家,说明辛子行并不是大家所看到的废了。
他还有底牌!
“你这伤需要手术治疗,卧床百天,才可以下床,配戴腰围固定,后续护理也要跟上,方能痊愈。”
辛子行听完季婈解释后,商人本性尽显,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
谢显华拉住季婈:“辛公子,巳时一刻升堂,我们还要赶回去接上家母,临走前告诉公子一件事,公子这伤,除了我未婚妻,无人敢保证能治好,先告辞了。”
说完,谢显华牵着季婈,大步走出辛府。
出了辛府,谢显华松开季婈的手,快速在衣裳上蹭掉掌心的汗,紧张地问:“季婈,你说辛公子会答应帮忙吗?”
季婈惊讶的看着谢显华。
“噗呲——”
她憋不住笑得双肩直颤,一双美眸沁出了泪:“刚才在辛公子面前,你可不这样,连我都被你唬住了。”
谢显华越发忐忑了:“我只是觉得逼他一下会好一些。”
季婈勉强止住笑,不断赞同点头:“你说的都对。”
“季婈?”
突然,尖锐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季婈心头一凛,转身,对上季秀红怒视的眼。
季婈和谢显华两人面色齐齐一变。
他们刚才的话,季秀红听到了!
第十一章 公堂之上
季秀红捏着帕子,在鼻下扇风,轻蔑地扫过季婈和谢显华身上的乞丐装。
“真是你们!想要那个废人帮忙?”
“你想怎样?”谢显华拦在季婈面前,警惕的看着季秀红。
“怎样?”季秀红捂嘴轻笑:“当然是。”她眼睛一厉,朝辛府门后张望的家丁们,沉声下令:“公子病情加重,需要静养,把公子的院子围起来。”
“你一个妾室,竟然软禁嫡子?”季婈瞪圆眼,季秀红飘了啊。
季秀红蔑视地瞧了季婈一眼:“一个废物而已,自他出事后,老爷已经剥夺他动用府中银钱的权利。”
“对了,真是你把哥哥送进牢里?看不出来翅膀硬了啊,不过县令大人火眼金睛,怎么会判哥哥无罪的?倒是你和谢家婆子……”
季秀红话里话外一通威胁,直到季婈黑脸,才心满意足,趾高气扬的蹬上马车,朝县衙的方向赶去。
巳时一刻。
汾通县衙中。
脸圆,矮胖,腆着肚子的赖县令落座。
“今日审理青芦村村民,遭歹徒重伤,活埋一案,传原告上堂。”
衙役齐齐敲打杀威棒,气沉丹田。
“威武——”
氛围倏然庄严。
季婈扶着谢大娘走入公堂,倏然见到季秀红与季吉祥,从后衙的方向,信步走来。
季吉祥衣裳干净,嘴角泛着油光,脸色红润。
他哪里像个囚犯?
两人说说笑笑,看见季婈后,得意之色毫不掩饰。
季婈和谢大娘惊在原地,要遭!
“砰——”
赖县令重拍惊堂木:“大胆刁民,竟然见官不跪!来人啊,教教这两人规矩,每人各杖责三十!”
季婈心底一沉,赖县令连点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完全站季秀红那边。
谢大娘重伤未痊愈,三十大板,会要了她的命。
就算侥幸活下来,女子在公堂受杖刑,是要把裤子给脱掉打的!
受此侮辱的女子,几乎没有活得下来。
堂外观席位上,谢显华额头青筋拱起,下颚紧绷,双拳攥得咔咔声不断,情绪暴走,汾通县还有没有王法?
季婈回头歉意的看了眼谢显华,是她自大了。
她以为能把所有都算到,以为辛公子还有底牌,一定会出手,可是……
懊悔的季婈攥紧粉拳,暗自磨牙,下回一定要做点毒药防身,这次虽然心里没底,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谢大娘受刑。
“咚——”
两个衙役合力搬来一张,沾染着暗色血渍的板凳。
板凳重重放在谢大娘与季婈面前,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谢大娘脸瞬间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仍极力挡在季婈面前,压低声音嘱咐:“一会他们打我的时候,你瞅准机会赶紧逃,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季婈心底的弦重重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