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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水村的人全都懵了一下。
青芦村的人要买他们的鱼?
他们不是捞很多鱼吗?还买他们的鱼干啥?
青芦村的人也愣了。
之前说好,给望水村的价格不是二十个铜板一斤吗?怎么变成十个铜板?
季婈朝白有福等人眨眨眼。
胡庆的心理价位是二十个铜板一斤,她若不直接砍一半,一开口二十个铜板的价格,胡庆肯定会狮子大张口。
胡庆眯眼:“十个铜板?往年我们卖给酒楼,可是二十铜板一斤。”
季婈轻哼:“你们可是偷了我们的鱼,再卖给我们的,给十个铜板已经不错了。”
“二十个铜板一斤一口价,你要就要,不服就打一场!”
望水村的人起哄。
胡庆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探究的看着季婈:“老子想知道,你们想买我们村的鱼做什么?”
季婈眸色一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们只要有足够多的鱼,就能卖出更高的价。”
原来是想把控货源,跟酒楼提价啊!望水村民们一脸恍然大悟。
“噗呲——”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庆绷起的肩膀也回落。
给鱼提价的事,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最后酒楼干脆拖着,拖到最后,鱼都养死了,啥也捞不着。
望水村的人迅速围在胡庆身边出主意。
“村长,咱们把鱼都卖给青芦村这些二傻子吧,反正这鱼就跟白捡的一样。”
“哎哟,我们不过捞他们一点鱼,他们还挤兑我们个没完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真是迫不及待看鱼都臭在他们手里的样子。”
……
季婈完全不敢看望水村民们,拼命板脸憋笑,愣是将神情憋出狰狞感的模样。
她强压下勾起的嘴角,干咳一声,出声提醒胡庆:“胡村长,你们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了,二十个铜板一斤,你们要现在就点鱼,我们那边还有,全给你们背过来。”
胡庆和望水村的村民们,看季婈等人的目光,就像看傻子一样。
“行,点鱼吧,不过银子先不能给你们,等我们鱼卖出去了,再跟你们结算。”
季婈抛出最后一个条件。
“什么!?”
“你们没银子?”
“耍老子呢?”
第二十三章 塌陷
“咳咳,是这样,我们手中也没银钱,不过我们的家就在这里,你们还怕我们欠你们鱼钱不成?”
白有福站出来压场,慢言慢语的问。
望水村的人一听,诶?白有福说的对啊!
要是青芦村的人敢不还钱,直接去他们家搬东西,不更赚吗?
胡庆狠狠瞪了眼咋呼的几个小子,叱道.
“还不赶紧跑家一趟,把之前背回去的鱼都给白村长搬去。”
……
一刻钟后。
望水村开始清点鱼数,一筐筐活蹦乱跳的鲜鱼,转交到青芦村民手里。
白有福曾在酒馆中跟账房先生学过做账,此时记账的活便落在了他身上。
“一共是九千八百四十斤,折合银两一百九十六两银子八百文钱。”
白有福将手中账册递给胡庆看。
望水村的人一个个听得喜笑颜开,每家能分到不少哩……
他们互相用眼神交流,等青芦村的鱼都臭在手里,咱们就去可劲搬东西!
季婈将望水村民不怀好意的目光,收在眼底.
她蹙了蹙眉,走到白村长身旁,借过纸笔,写下佘鱼数目以及对应银钱,递给白有福.
“村长,让大家都按手印,以防万一。”
季婈脸上严肃的神色令白有福心头一凛.
若是等到鱼卖出大价钱,被望水村的人知道了……嘶!
白有福拿着契纸赶紧落实手印去了。
季婈看这边的活她也插不上手,细细回忆一遍制作风味鱼干的过程。
风味鱼干需经过腌、烘、煮、焙、密封,等五道工序,历时三至四天才能制作完成。
其中食盐、红辣椒、干菜、菜油等调料尤为重要,还缺一些密封用的陶罐。
她把所缺的东西默默打了个腹稿,打算走一趟县里,将需要的东西买回来。
至于银子……只能用一部分鱼去换。
季婈将想法与大家一说。
白多旺等人便商量着拉上五百斤鱼,由白多旺赶车,谢大跟车,带着季婈,往县里采买去。
出了青芦村,刚上主道,季婈抬头看了眼悬在头顶的烈日,蓦然想到,这个点再拉鱼去集市……
集市上还有人吗?
可这出来都出来了,难道还再将鱼拉回去不成?
她微微蹙眉,拍了拍牛车车板。
“多旺叔,咱能不能直接往附近的地主老财家走走,看看能不能卖出去一些。”
“好嘞!谢三小子呆着的钱财主家就不远。”
白多旺手中鞭子一甩,拉车的老牛慢腾腾的改变方向。
季婈:……白多旺要是不提,她都快忘记谢显华了。
蓦然她想起之前莫名的心悸,眉心微蹙。
牛车行了两刻钟,终于来到隔壁的长丰村。
一进长丰村,入眼最大的三进座院,正是长丰村首富钱财主的家。
钱财主之富,附近的田地及山坡皆钱财主家名下。
整个长丰村的村民全受雇于钱家,若不够,钱财主还会从附近的村民中挑选青壮劳力,签下长工契。
谢大也曾在钱家干过活,一露面,钱家门房看见他后,当即“哎哟”一声。
“谢大,今儿过来,又来找活呐?”
谢大纵下牛车,脸露出憨厚的笑。
“这次没有,我们村出鱼了,想过来看看钱老爷要不要尝鲜,再看看我三弟显华。”
门房探头看了一眼牛车上摞着的盆。
一条条肥美的鱼挤挤挨挨,摇头摆尾,吐着气泡,一看就是刚出水不久。
"这鱼好,你们也是赶巧了,家里夫人明儿做寿,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问问钱公子要不要鱼。”
门房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事,回头继续道。
“对了,你那三弟现在不做宅里的活,跟着队伍出工去啦,今儿你估计见不着呢。”
谢大还未从惊喜中反应过来,便愣了一下。
三弟出工去了?
还有比宅子里的活还好的工么?
他想细问,门房已经走了,只好耐心等门房出来再说 。
不一会,出来一中等个,身穿玫红绸袍,手拿折扇,脸上抹白敷粉,长相阴柔秀气,年约二十的男子。
“钱二公子。”钱大上前问好。
钱二公子淡淡嗯了一声,手拍折扇,围着牛车转圈看鱼:“这鱼不错,都留下吧。”
季婈三人脸上顿时露笑,这也太顺利了!
“不好了——不好了——救人啊!塌了,都塌了!”
突然,一个身上穿着补丁蓝布衫,浑身灰土,惊慌失措的中年男子出现。
他一路跑跌跌撞撞,嚎啕大哭的冲向钱二公子,死死攥住钱二公子的袍子,还没开口,身子却徒然后昂。
“砰——”中年男子砸在地上,晕死过去。
钱二公子蹙起秀眉,打量对方的脸:“这人是谁?”
谢大迟疑:“李大哥?这好像是钱府煤矿上的长工。”
“他刚才说了什么?”季婈心头一跳,出声问。
他说——塌了,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