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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管怎样吧,海因里希抛出的那个秘密对光明大陆上的人来说大概是个原子弹级别的大消息,换了教会的信徒可能翻身就要跳起来干掉这个造谣诬蔑的邪恶魔鬼了,但听在陆希耳朵里,只有一种感觉——还有这事?这可有意思了。
所以当她发现海因里希是需要她的灵魂做掩护,让她进入圣城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这魔鬼进圣城真是想找证据,还是想做点别的”,而是“哎哟我终于有跟他讲价的砝码”了……
而那个足以震惊光明大陆并改写历史的秘密,已经被她扔到脑后去了。
能够改写一片大陆历史的秘密,还没有自己讨价还价的资格重要……陆希不禁反省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深刻忏悔的心理——毕竟这一切,真的太像个梦境或者游戏了。
她忍不住问了一下光球:“你是真的吗?”
光球显然没跟上她的思维:“啊?我当然是真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啊……”
“是吗?”陆希翻了个身,双手枕在脑后,把自己陷进柔软的皮毛床单里,“但我怎么总觉得不太像真的……”
光球想了一下:“其实对你来说真不真实也没有关系吧,反正你攒够十万信仰值就可以回去了。”
“也对……”陆希想了想,也觉得没必要纠结这事儿,“圣城我都不需要去。”
哎,就是这么一想,好像海因里希有点儿惨……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海因里希没了这个契约还能再等下一个,陆希要是失败可就没了小命,所以这么一想,陆希顿时减轻负担,愉快地睡觉去了。
冯特伯爵说要出门,准备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决定第二天中午就出门,所以陆希抓紧上午的时间,又去看了一下两个病人。
别说,柳树皮煎水的效果比她预料的还要好一点,大概是光明大陆的人从不用药,所以第一次使用效果特别出色吧,老约翰的咳嗽大为减轻,陆希听他的呼吸也通畅了,不由松了口气——她其实很怕老约翰的肺炎是重症,如果是那样的话,以他这个年龄就很危险,柳树皮的疗效总归是有限的。
但现在看来情况不错,于是陆希又狠狠叮嘱了一下绝不许在这个时候急着工作,如果再次着凉或受累导致重新烧起来,她出门在外可是鞭长莫及。直看着老约翰连连点头,只差向光明神发誓一定听她的话,这才满意起身,去看穆拉。
穆拉已经醒了。到底是年轻底子好,一夜过去他烧也退了,后背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吃了一碗热乎乎的豆子汤之后,他已经能坐起来,如果不看背后的伤,简直跟个好人没两样。
阿芙拉一看见陆希进门,就直接跪了下去,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嘴里不断地说着感恩的话,还不断乞求光明神保佑陆希。
“起来吧。”陆希哭笑不得——阿芙拉这么真心实意的感激,可是她都没赚到她的信仰值呢。在阿芙拉眼里,陆希就是光明神派下来的使者,虽然拯救了她的丈夫,可是她的信仰还是归神的。
简直是在给神打工呢——陆希暗搓搓地吐槽,走到木板床旁边:“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穆拉还坐在那儿发呆,监工已经拿眼睛瞪他半天了,他都像是没有发觉一样。阿芙拉也觉得丈夫有点不对劲儿,连忙过来推他给陆希磕头,一面试图解释:“他刚刚好,脑袋还有些糊涂……”
陆希打量了一下穆拉:“还清醒吗?”年纪轻轻的,抵抗力应该没那么差,而且他昨天估摸着也就39度左右,还不至于烧糊涂了吧?
穆拉还有些发呆,直到陆希伸手要揭开他背上的绷带,他才猛地醒过神来,向后缩了一下。
“别怕。”陆希还以为碰到他伤口了呢,“我看一下伤。”
“这,这怎么能行!”穆拉仍旧往后缩。
“有什么不行的。”陆希好笑,“昨天还不是我给你清洗的伤口。”要看早看过了。
监工有些不耐烦,按住穆拉的肩头:“伯爵小姐要给你看伤,你一个奴隶多大的福气!别耽搁小姐的时间。”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扭什么扭!
陆希揭开松松包裹的麻布,仔细检查一下,放下了心:“好了。今天再喝一天柳树皮水,伤口记得不要沾水就行。”昨天她洗得够彻底,伤口没有再发炎红肿,接下来就等着它自己收口就行。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陆希出门也能放心,笑吟吟地起身,拦住又想跪下去的阿芙拉:“你好好照顾他吧。”
阿芙拉没能跪下去,于是深深弯着腰送陆希出门,回过头来忍不住眼睛发酸:“幸好伯爵小姐仁慈,那个柳树皮做的药水实在太神奇了!”
“什么药水——”穆拉看了一眼在旁边炉灶上煮着的药汤,“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治病。”
柳树皮他是吃过的,人饿极了的时候什么都想啃两口,这东西不但难以入口,而且还会肚痛腹泻,显然是被魔鬼污染过的,怎么可能拿来治邪毒!
“可是你的伤明明就好了——”
穆拉瞪了一眼妻子:“你这个蠢女人,那肯定是因为盐!”盐都是用神术提炼出来的,精盐里一定还有神术的力量,所以才能驱除他伤口里的邪毒。至于这个柳树皮水,肯定是骗人的,谁听说过柳树皮还能做炼金药水的?
阿芙拉难得地顶了丈夫几句:“可是老约翰也是喝了这个药水才好的。”老约翰的病大家都看见的,那种咳嗽病很容易死人,现在不也好了吗?老约翰可没有用过什么盐呢。
穆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一定是女巫的魔——”
他话还没有说完,阿芙拉已经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你疯了!”刚刚才活过来,还想挨鞭子吗?
穆拉立刻感觉背上一阵抽痛,声音不由自主地放低:“没有神术根本不可能炼金,再说柳树皮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炼金材料,难道你听说过有炼金师需要这种东西的吗?”
阿芙拉被问住了。虽然是奴隶,没什么见识,但对炼金术也略有耳闻,主要是听监工或者跟着跑商队的奴隶们聊天得来的。炼金术用的都是很贵重的东西,绝大部分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一定是稀少、不易得到的好东西,值很多钱。
可是柳树皮——柳树到处都长着呀,也从来没见有人说这东西值什么钱的。如果真的是炼金材料,那不早就有人剥下树皮去卖了么?
但是阿芙拉还是小声说:“也许是别人都不知道呢……而且我听说,伯爵小姐说了,炼金术不需要神术的,前几天伯爵小姐还用做颜料的矿石炼出来一种能让水沸腾的粉末呢。那个粉末就是烧炭窑的珍妮姐妹俩烧出来的,她们俩肯定是没有神术啊。”
穆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说不定是魔鬼的——”
阿芙拉再次猛地捂住了丈夫的嘴。向来温顺的她第一次反驳丈夫:“你别胡说!伯爵小姐怎么可能是魔鬼的仆人!”她那么仁慈,那么温和,怎么会是魔鬼的仆人,难道魔鬼会救人吗?
“魔鬼向来善于欺骗,它们的仆人也同样会蛊惑人心。”穆拉压低声音念着从牧师那里听来的话,“他们用魔药来欺骗世人,谎称为病者治病,那魔药里即有魔鬼的力量,使用者看似被治愈,其实只是魔力造成的假象,等到魔力耗尽,人就会死去。”
阿芙拉被他说得害怕起来:“那,那你现在——”她明明看到穆拉背后的伤好了许多了啊,难道这都是假象吗?难道过几天,穆拉就又会像昨天一样发起热来,后背流血流脓,昏迷不醒直到死去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可怎么办啊?她的父母都已经死了,所能依靠的唯有这个丈夫,假如穆拉真的出事……
穆拉捏紧拳头坐了一会儿,终于低声说:“你去我们住的屋子,我那件衣服里,有一只纸折的鸟……”没想到,面具给他的东西,这么快就用上了。
陆希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对话,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了青石城。
这辆马车可就跟她被接回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了。车厢宽大,她可以随便躺,打几个滚都没问题。身下铺着柔软的羊皮褥子,卷曲的细毛简直能把人陷进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据说这个好像是一种中级魔兽麝羊的皮毛。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香气从何而来了,这外貌长得跟绵羊一样的动物,能从汗腺中分泌出一种带着香气的油脂,可制成一种十分有名的香料。而它的皮毛因为长期被这种油脂浸润,所以也带上了香气,是贵族夫人们十分喜欢的床品材料。
在王都流传的一些风流韵事里,这种麝羊皮作为重要道具经常出场,就说现在当红的那位提香夫人,据说就曾经跟国王陛下在麝羊皮的毯子上那啥啥来着……
这是琳讲的。开头挺好,最后几句却让陆希目瞪口呆——倒不是说她这个灵魂有什么不妥,她什么没听过啊——但是露西才十五岁啊,跟十五岁的小姑娘讲这个合适吗?这里的贵族小姐不是没出嫁的时候都不许单独出门吗?难道不许单独出门,却许随便听小黄段子?
但是看琳的样子确实并不觉得这有啥不对,陆希也只能压下土包子的诧异,一脸若无其事的听了。
不过对陆希来说,最好的并不是车里的摆设,而是这辆车它车厢上刻有神术阵,内里温暖如春,外面还能减重减震,简直是旅行必备之佳品啊!
当然这样的一辆车子,造价也极其昂贵。车厢四壁的木板上,用一种银红色的颜料绘制出复杂的线条,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那银红色的颜料像是活的一样,在线条里缓缓流动,最终汇聚到车厢的四角,那里各自镶着一颗浅红色的晶石。
琳向自家的土包子小姐介绍,那就是火系魔兽火焰鸟的魔晶,而这银红色的颜料里,也有大量的火焰鸟羽毛的粉末。
“这是我们青石城特有的神术颜料配方。”琳很骄傲地说,“那种通用的神术颜料只能构成神力通道,所以必须要使用高级的魔晶才行。但我们青石城用这种颜料,就可以利用火焰鸟的魔晶,能节约很多呢。”火焰鸟才是个中级魔兽,数量又多,自然比高级的火系魔兽要省得多了。
不过陆希却听得很别扭。
用魔兽的羽毛,制造构成神力通道的颜料,并利用魔兽的魔晶?魔兽的魔晶,蕴含的不就是它们体内的魔力吗?所以神力通道是用来引出魔力的?魔力不该是魔鬼的力量,魔鬼的力量跟神的力量,不该是相冲相克,无法相容的吗?怎么听起来在这个神术阵里,大家仿佛相处良好的样子啊?
“是因为神力净化了魔力啊。”琳理所当然地说,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但陆希觉得不对:“既然大家水火不容,净化之后魔力不该消失吗?就像纸被火烧过之后,不就只剩下灰烬了吗?”
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结巴着答不上来。
陆希仰望着车厢四角的那四颗魔晶,摸着下巴:“该不会这个神术阵,使用的根本就是魔力吧?”
“不,不可能的!”琳脱口而出,“神术怎么能使用魔力呢?它只是净化了魔力而已。也许——”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解释:“也许魔力就像是被弄脏的布一样,神术就像水,洗去了布上的脏污,布就可以用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陆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神术是水,那么它只能起到洗涤的作用,那需要用布的时候,岂不是只能用魔力?所以魔力才是不可或缺的,而神术在很多方面根本没有用处?
这就好比做衣服,弄脏的布也可以做衣服,但水再干净也只是水,不可能穿到身上来。如此一来,岂不是魔力比神术更重要吗?
“小姐——”琳完全惊呆了,万没想到陆希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您,您不能这么说,神也许会发怒的……这个,这个神术阵里,当然是神力在起作用啊,能绘画神术阵的人都是神恩者,这不就证明神力才最重要吗?”
“不。”陆希并不想【创建和谐家园】可怜的女仆,但她不得不指出一个事实,“如果神术阵以神力构成通道,然后以魔力为能源,那可能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神力和魔力,它们大概率在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有不同的表现形式罢了。
我的领地(一)、这个宝石矿快废弃了
为了不把可怜的女仆吓出毛病来, 最后那句话陆希没说出来。当然,也是因为这只是她的猜测,还无法证实。毕竟她自己又不是觉醒者, 神力也好, 魔力也好,她都没有, 想试验也没得办法呀。
但即使是这半截话, 也把琳【创建和谐家园】得不轻。车队走了一下午,她都有些魂不守舍,大概还在思考陆希所说的“只能说明一件事”指的是什么。
陆希觉得这样挺好的。很多事情,别人给你讲明白,不如你自己想明白。不是自己打心眼里明白的,就无法扭转观念。
如果琳能自己想明白神力跟魔力的关系, 那她才会真正地怀疑教会的宣传, 怀疑光明神的存在。只有把光明神的存在抹去, 陆希才有机会赚到她的信仰值嘛。唉,这么一想, 真恨不得把刚才那段对话刊印成【创建和谐家园】发出去才好, 只可惜第一纸用不起, 第二大部分人都不识字……
陆希感叹完毕,就捞起手边的书来看,至于【创建和谐家园】什么的直接被扔到脑后去了。造纸还早着呢, 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也甭想什么教育,不到明年粮食丰收, 她想做什么都会受到冯特伯爵限制的。
要说有神术阵的马车确实坐起来舒服, 这么糟烂的路都感觉不到颠簸, 还能让她看看书。
陆希捞的这本书是本魔兽图鉴, 作者是一位大主教克里斯·马特乌斯。
这位克里斯大主教在长云领初立时就作为教会的代表来到了长云领。虽然是神职人员,但他跟初代的老冯特伯爵关系很好,据说两人在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个是出身不怎么好的王子,一个是某大贵族的私生子,说得上同病相怜。
但这俩人都很有天赋,老冯特伯爵最后成了天骑士,长云领虽然偏远,但也算自立一方了。而克里斯得赐神恩直升到大主教,是自己向教廷请求来长云领建立教堂的。
那会儿长云领真是草莱初辟,老冯特伯爵亲自率骑士们以青石城为据点,一点点向前推进,击退魔兽,建立村镇。而克里斯大主教则一直紧随其旁,还把在长云领见到的众多魔兽,再加上他从前在其它地方游历时的见闻一起,写成了这本魔兽图鉴。
类似的书光明大陆上有不少人写,但克里斯大主教这一本以长云领魔兽为主,作者本人又是老伯爵的朋友,所以就被收录在城堡的藏书室了。
这本书厚得要命,陆希掂着得有七八斤重!只好搁在车厢的小桌板上,手都捧不住。
书的封面封底都是厚厚的皮革,陆希瞧着不像羊皮纸,但又不知道是什么皮。而且皮革上还绘着神术阵,并在封面四角和中间各镶一颗宝石,陆希怀疑这都是魔晶。
所以,这是一本魔法——啊不,神术书?
她怀着几分激动掀开封面,然后就是一愣。不说是图鉴吗?图呢?
羊皮纸上只有文字,第一行写的就是黑野猪,下注小字:在长云领常见的低级魔兽,性情暴躁凶猛、食肉,后腿有特殊臭味,不以神术净化简直没法忍受,但净化之后剥皮烤制,则肉有松子般的清香,香料反而容易遮住这种味道,因此烹饪时以只加精盐为宜,鲜香可口。虽然与普通野猪为伍,但其味道的差异就如体型差异一般巨大。唯一的遗憾是肉质较硬,厨师的火候稍过就像皮革一般,吃得牙疼……
这文字写得怪轻松有趣,但旁边根本没配图,只在纸上贴了一小块带着硬毛的皮,看起来就应该是黑野猪的皮了。
这书的历史已经有几百年,可这皮看起来还挺新鲜的样子,甚至还能从侧边看见断面红润,像是刚刚才从一头猪身上切下来似的。
难道说就是让你摸摸这猪皮,对黑野猪有所了解?管中窥豹式图鉴?
陆希于是伸手戳了戳这块猪皮,感觉上头的毛硬得跟钢针一样,要不是倒伏着,按上去能把手指头戳破。
随着她这一触,那块猪皮猛地一动,陆希还没来得及缩回手,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头牛一般大小的野猪,直接塞满了整个车厢!猪身颜色黑褐,头颅硕大,嘴边龇出匕首般的獠牙,足有婴儿手臂那么长!
而且这脑袋就顶在陆希面前,陆希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那獠牙就直接刺到了她的手臂上。
但是并没有痛感,尖锐的獠牙顶端穿过了陆希的手臂,她却毫发无损——这头巨大的黑野猪,其实是个投影。
不,只说是投影也不确切,因为随着黑野猪的出现,一股子臭味也扑面而来,简直薰得陆希喘不过气。她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手离开了书页上那块野猪皮,顿时黑野猪的影像消失,连带着那股臭味也不见了,车厢里又飘起麝羊皮的香气,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个梦似的。
“琳?”陆希不禁转头看向车厢另一边的女仆。
“小姐?”女仆还在迷茫之中,不解地抬头,“您要喝茶吗?”
“啊,不是——”陆希实在有点好奇,“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吗?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琳更茫然了:“什么味道?刚才有什么事吗?”糟糕,她想得太出神,忘记服侍小姐了。
“哦不,没什么。”陆希连忙摆手,“我没什么事,就是看书的时候忽然好像闻到有股特殊的气味,所以问问你。”
琳立刻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小姐是不是闻到奶酪饼的味道?它就在您右手边的抽屉里。”
“原来是奶酪饼的味道啊——”陆希睁眼说着瞎话,拉开车厢上的暗格,拿出一块浅黄色的奶酪饼来,“对对,就是这个味道,我还以为我闻错了呢。”
拿奶酪饼把女仆搪塞过去,陆希不由得沉思起来——看来只有看书的人,或者说只有把手按在猪皮上的人才能看到黑野猪投影,神术还挺先进的,不光是全息投影,还带影响嗅觉的,那估计也能影响听觉吧?
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因为她再次把手按上那块猪皮之后,刚才的黑野猪又出现了。陆希屏住呼吸几秒钟,就听见黑野猪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噜声,跟她在黑松林听到的声音真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