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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华付费】重生之公子谋妻作者:暖笑无殇》-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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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纯白扇面,既无题字,也无作画,明明欢欢墨宝千金难求、画技高绝连老师都赞不绝口,却吝啬于这小小扇面……这贺礼,委实敷衍了些。”

        “师兄真乃俗人也,且不知如此留白,才是味道。”

        ……

        “顾公子?”

        相同的音,不同的调,落在耳畔,将他从隔世的回忆里拽了出来,他恍然回神,便见对面姑娘探了身子面带关切,眼底却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淡漠,像是镌刻进了魂魄中、骨血里。

        “顾公子,可是身子不适?”她又问,转身吩咐含烟,“让车夫在楼下候着吧。”

        “无妨,只是……想起了些前尘往事。”

        那日凉亭他便总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同,比前世更多了些隐藏在深处的棱角。

        前世世人皆赞时家嫡女,雍容优雅、高华贵气如牡丹,如今一见,却像是高山之巅冰雪之中遗世独立的雪莲花,贵气犹在,天真不复。

        彼时以为是这些年经历的不同,却不曾想过……原来,即便隔世,即便什么都不记得,即便连今生的前尘往事都忘了个干净,可……有些事情,早已形成了灵魂的烙印么?

        以至于……如今你即便笑着,眼底亦染漠色。

        心中钝痛,痛得浑身力气都抽干,一张冷白皮的脸,愈发失了血色,面上却半分不显,还是那温润模样,似妖,又仙。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着捂了手,又夹了块糕点搁在她碗里,才说道,“方才便想说,时傅两家本就是世交,太傅又是我老师,咱们这般生分……着实不大好。”

        他声音很缓,声线又低,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听起来却无端暧昧起来。

        明明隔着张桌子说的话,时欢却又觉耳热,说话都不利索了,“生、生分么?”

        “顾公子、时小姐的,不生分么?”

        “那该如何?”

        “说到底,你我皆师从太傅,不若……你唤我一声,师兄,如何?”

        他声音和缓,即便说着这样有些逾距的话,却依旧端方谦虚,并无半分不该有的私欲杂念,让人……无法拒绝。

        可她,叫不出口。

        下意识觉得,但凡叫出了这两个字,许多事情就变了……于是她沉默。

        她沉默,他便含笑等着,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茶水雾气氤氲,让他看起来愈发地像是大家水墨名画之中走出来的人,美好地格外不真实。

        却有哒哒脚步声想起,轻又快,没一会儿就敲了门,“客人,方才那姑娘多有叨扰,掌柜的让我送盒茶叶上来,是您家大人喜欢的那款。”

        时欢如释重负,起身亲自谢过。

        气氛被打破,这件事再继续下去倒也显得有些刻意了,何况顾辞也不愿逼这丫头太紧,左右……这一生,时间多的是,慢慢来。

        若是一不小心吓跑了,便真的得不偿失了。

        当徐徐图之。

        他侧身盯着正从小二手中接过茶叶的姑娘,目光灼灼,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猎手,毫不掩饰眼底的霸道与志在必得。

        含烟正掩了门转身,就看到这样一个顾辞,吓得一步没走好,左脚踩了右脚,差点儿摔了——身侧有饿狼,主子危矣!奈何那饿狼披着温润的皮欺骗世人,怕是自己说他不好都没人信。

        时欢回头看她,叮嘱,“怎地如此不小心。”

        含烟有口难言,饿狼顾辞已经站起,还是那张欺骗世人的皮,笑得云淡风轻,温缓又克制,自然地弯腰从时欢手中接过油纸包裹好的茶叶盒,“我来吧。时辰差不多了,想来老师应该也快受不了徐大人了。”

        说着,跨前一步去推门,路过含烟身侧,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吓得含烟一个激灵。

        饿狼抢了她的活,还威胁她!

        “所以……顾公子说有事出来,是指……”

        “徐大人好棋,可棋品实在不大好,之前在太守府就被他缠地怕了推脱不掉,幸好借此机会推给了老师。若是我在,彼时老师受不了,定要拿我顶上去,是以,偷溜出来了。”

        他坦然得很,半点不觉得如此举动有违君子秉性,反倒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时欢抿着嘴笑,眉眼间染了笑意像是落了夜间的星光。

        世人敬仰的顾公子,她并无多少交集,但多有耳闻,听起来大多都是成熟的、稳重的,近乎于完美的,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倒是让人忘了,这人其实也还未及弱冠。

        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原来也有这般偷闲的小心思。

        他在茶楼门口站定,侧身唤她,“时姑娘。”

        “嗯。”

        他指了指茶楼边上一家扇面铺子,“出来时匆忙,忘了带银子……不知姑娘,可否借些银子给我,买把扇子。”

        “顾公子客气了,一把扇子而已……怎能说借?”她转身吩咐含烟去请车夫过来,自己陪着顾辞进了铺子,想了想,又补充道,“顾公子的绿菊何其珍贵,有价无市,祖父甚是喜欢,权当……是谢礼吧。”

        说完,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得很。

        当下懊恼,总觉得跟顾辞在一起,自己总有些冒冒失失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顾辞自然不会戳破她那点儿想要撇开“私情”的小心思,但也不想如了她的愿,寻了把扇面空无一物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笑得云淡风轻,“之前就听闻时姑娘墨宝千金难求、画技高绝连老师都赞不绝口……不如,在下求姑娘墨宝一副,也算是有价无市,相得益彰。”

        时欢怔立当场。

        一袭黑衣的顾辞,身形高瘦清隽,贵气凛然。

        世人皆道公子如玉,此前所见却总觉得顾辞却又不是那个味道,更像是……身处高位的华贵感,比起玉,更像是杀伐决断沙场归来的宝剑。

        即便敛着,亦锋芒暗藏。

        此刻手执白扇,却真真端方如玉。

        她摇头,忽略心中隐约的闷堵,拒绝,“不可。”

      022 时欢套话失败

        她摇头,忽略心中隐约的闷堵,拒绝,“不可。”

        说完,又觉得不妥,急忙解释道,“如此留白,才最是合适。若是顾公子需要画作,这几日我便画一幅送去傅家,只是别嫌弃才好。”

        “只是这扇子……的确是这般才最妥帖。”

        ……

        “师兄真乃俗人也,且不知如此留白,才是味道。”

        同一个人,隔世而来,对着同样的白色扇面,说着同样的话。心脏在胸膛里狂跳,震得胸口疼,心底却满满的都是愉悦,像最虔诚的信徒跋山涉水千里奔袭,终于找到了他的神明与信仰。

        “好。”

        “就依你……”

        他眉眼徐徐舒展,眼中像是落了亿万星辰,闪着细碎的光,垂着眸子看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宠溺地醉人。本就生地极好,骨相清隽而眉眼如画,只是轻易不笑,如今笑起来,才知什么是倾城祸世。

        时欢觉得,原来,倾国之姿,并无男女之分。

        譬如顾辞,就像极了画本子里描述的妖精。月圆之夜,惑乱人心的妖精。

        掌柜开开心心收了银子,这把扇子在他铺子里躺了许久都不曾售出,自从外头多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姑娘,每日里挎着个篮子十文钱一把兜售白面折扇之后,他这里的生意便大不如前。

        更何况,还是近乎雷同的白面折扇,长得差不多,偏生价格翻了好几番。

        富贵人家嫌素,普通人家嫌贵,真真两难。

        但却也不得不说,这扇子倒的确同这公子绝配。他客客气气将人送出了门,目送对方步上马车,见那男子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姑娘微微愣怔,眼底却带着光,轻轻摇了摇头。

        不由得感慨,这小夫妻之间啊……感情就是好。

        却不见对面铺子门口两个少年,一个一表人才,一个身形微胖,一表人才那位指了指正上马车的姑娘,一脸不怀好意,“这不是时家那大小姐么?你肖想已久的那位,她身边的是……?”

        “皇子么?”

        身形微胖的男子嗤笑,“皇子?你见过那个皇子过来,太守府都没点儿动静的?”

        对方了然,哦,对,这家伙老子爹在太守府任职,思及此,脸上笑容愈发隐晦猥琐,“那他……姘头?”

        “是不是……问问时锦绣不就知道了?”

        “也是。”

        ……

        马车不疾不徐,马车里正襟危坐的时欢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小小插曲,她满脑子都是方才上车时顾辞问得问题。

        他问,“还介意那姑娘篮子里的扇子么?”言语间带着他一如既往地温润,却仿佛什么都明白的了然。

        宠溺得很。

        可……明白什么呢……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介意。像是见不得人用白扇子似的。

        平日里还好,虽介意却也不曾流露半分,但今日乍然一下见到那么一筐的白扇子,她一下子失了态。

        顾辞问她是否还介意,如今细想,介意似乎还是有的,但偏生觉得顾辞之人,是真的适合,那一片留白仿佛格外契合般。

        意外地……令人心动。

        回到时府,先去了老爷子院子。

        还未进门,就听到老爷子说话声,声音有些高,大着舌头,竟是喝多了的模样。显然,太傅的确是受不了太守大人的棋品了,愣是将人从棋局上扯到了酒局上。

        两人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喝的,身边空酒坛子摆了俩,是去年新酿的桂花酿,院中都是一股子好闻的酒香,桌上几碟子下酒菜,倒是挺讲究。

        喝大了的太傅还是认人的,就是记事上不大清楚,一个劲拉着顾辞要跟顾辞喝酒,好说歹说不肯撒手,像个孩子似的耍起了赖,顾辞推拒不得,在一旁坐了。

        时欢又气又无奈,最后只能给顾辞拿了只小盅,一边斟酒,一边侧身低声叮嘱顾辞,“您身子骨不好,陪他喝个一两口便也罢了,若是喝多了难受,他清醒后定要自责。”

        “好。”他应,分外乖巧的样子,日光里像是披了一身橙暖的光,连眉眼都是温软的,“谢师妹关心。”

        呼吸是温热的,落在耳侧,颈间,像是最美的画师在那形状完美的天鹅颈项上,挥手刷了层惑人的粉。

        顾辞的眼,沉了几分。

        太傅幽幽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无限喟叹,“倒是许久不曾听你这般称呼……”

        时欢一愣,顾辞何时这般唤过她?记忆中全然没有,她瞪一眼老太傅,“您喝醉了。”

        “瞎说,我清醒着呢!什么都记得,就你这死丫头没良心,忘了个干净。”

        端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颤,她连呼吸都不敢大了,轻声问道,“我为何我忘?”

        “嗯?为何……自然是你跌了一跤,摔湖里啦!这都忘了?这是个傻丫头……”说着,凑过去跟徐太守碰杯,一边碰,一边指着时欢,“我家丫头是不是很笨?”

        太守打着哈哈,不接话——他可没醉,太傅有多宝贝这个孙女儿他又不是不知道,谁敢说她半句不好?何况身份在那,未来的太子妃,说她笨,他又不傻……

        嘚,又是这样,半句没问出来,这在时欢意料之中,是以倒也没有几分失望。

        祖父爱喝酒,酒量却不好,喝一点就醉。但即便醉了,有些事也是半句都套不出来,譬如,关于她忘记的一些事情,譬如,她到底为何会失足落水,譬如,为什么她落个水就患了心疾。

        有几回,他醉地糊涂,她便寻思着套话,偏生一到这里,祖父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开始顾左而言他。

        一旁顾辞悄悄松了口气,低了声音悄声说道,“老师一直说要找个天资极好的姑娘做关门【创建和谐家园】,是以,彼时便将还未进门的‘小师妹’日日挂在嘴边,只是多年也未找到心仪的,想来心中也是将你当作了他的关门【创建和谐家园】了,是以方才才说你唤我师兄很是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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